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陆清容也没心情等她回应,掏出一小瓶药粉,涂了些许在沈霜照脸上:“上次用无垠水里提出的药引制成的疮药效果不错,可惜过程太痛苦了。我做了改进,你试试?”
沈霜照半垂着的眼皮在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彻底闭上,意识将要涣散时只闻到了陆清容身上的冷香。脑中最后所残存的一点印象就是陆清容那张蒙着面纱令人永远也看不透的脸。
第46章 回归【倒v】()
身体随着身下硬硬的木板微微摆动,一会儿左一会儿右,那种轻柔又如波浪般的起伏感如此熟悉。
沈霜照在睡梦中不由地皱了皱眉,鼻尖又隐约闻到一股有些潮湿的味道。这味道像是傍晚落日时,河水被阳光照了一天才有的味道。在水澜城时,她几乎每日都能嗅到。
可是,她不是在沙海吗?沙海气候干燥,溪流更是少见,怎会有这种味道出现?思及此,她再也无法沉睡下去,与睡意疲倦斗争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来。
刚睁开眼皮,沈霜照就看到了头顶的东西。这……这是在船舱里。她的脑子还未来得及做过多的思考,耳边便传来阵阵水浪声。对于从小在水城里长大的她而已,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只是在当前的情况下,她感到颇为惊愕。
沈霜照撑着酸痛的身子出了船舱,探头一看,原来自己的感觉是对的——她的确在一艘小船上。
船头站着一个老头,戴着斗笠沉默地撑着船。
沈霜照低头,发现自己还穿着被鞭子抽得破破烂烂的衣服,衣裳上还有自己的血迹。只是……她几乎无法思考,明明记得自己之前是在沙海的地牢里,怎么一觉醒来自己就在这船上了?
陆清容呢?她明明记得陆清容说自己于她早已没了利用价值,她说自己要离开她了,她还要在自己身上试药。甚至到现在,沈霜照还记得当时陆清容朝她伸出的手上有无垠水的味道。
昏迷前最后的那波记忆涌上心头,陆清容披着长发的模样仿佛还在自己眼前,怎么醒来之后她就突然到了船上?
还有她记得当初青城的牢头对她说过,靠近沙海的青门关外有一条河,顺着河往东走就能到水澜城。如此看来,这船难道是驶往水澜城?
再做进一步的推测,她会在这船上,恐怕是陆清容做的安排。那撑船的老头又是谁?可也是陆清容的人?
如今,沈霜照才恍然大悟,原来对方所说的离开竟是这种意思。想起陆清容,沈霜照心头就翻涌着五味杂陈的情愫。若她此次真能回水澜城了,那是否就代表着她与陆清容就不再会相见?
若真是如此……沈霜照心头一沉,浓浓的失落瞬间席卷了她。见到她是痛苦,见不到她却是绝望与失落了。
越想越难过,到最后沈霜照都红了眼。
“我为何会在这里?”猜测终归是猜测,沈霜照还是打算问问撑船的老头,好核实一些事。
撑船的老头扭头瞥了她一眼,又转身背对着她站着,却一言不发。前方落日正要落下,余晖洒在水上,几乎将整个河面都染红了。
这样的画面实在过于诡异,沈霜照扶着船,勉强走到了船头,再次询问:“这位老伯……”
她的话音未落,只见老头突然向她走来,略显粗暴地一把将她推进了船舱里。沈霜照连日来瘦了不少,身上的伤让她的身子更加虚弱。根本经不起老头的推搡,直接摔到了船舱里。船因此又是一阵剧烈晃动,差点把沈霜照再次摔晕过去。
几日未好好进食,沈霜照的胃一阵恶心,加上仍在持续的低烧,她已没有力气起来,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思考。只能任由自己躺在摇晃的船舱里。过了一会儿,天彻底黑了,船舱的布帘被掀起,河上习习夜风灌入里面,带来几丝凉意。撑船的老头进来了,沉默地坐到了船里的小桌边,在桌上摆了一些简单的食物。
之后,老头用手扯着她的衣裳,又指了指桌上的食物,嘴里含含糊糊地发出声音,大概是让她起来吃东西。沈霜照这才反应过来这老头是个哑巴。
她艰难地坐到了小桌边,老头将一杯水推到她面前。沈霜照看了看桌上的水又看了看老头,不禁红了眼。未曾想到受尽磨难后,倒是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递给了自己一点关心。
“谢谢。”沈霜照一饮而尽,又吃了点东西,这才感觉身子有力气起来。她这才想起自己有好多疑惑等着人来为她解答。
“请问老伯,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又是谁……派你来的?”沈霜照忍了再忍,将“陆清容”三个字又咽了回去。
老头不再看她,摆了摆手。
沈霜照想想也是,老头是哑巴,自己又能问出什么来呢?她起身,想走到外边透透气,刚站直身子就感到一阵晕眩。沈霜照回头,老头在她面前定定地望着自己。逐渐地,沈霜照眼前越来越模糊,身子一软,又倒了下去。
……
同样的夜里,比起河上的凉风习习,沙海城里却是阵阵闷热。而陆清容的寝殿里,更是不得安宁,人仰马翻。
“唔……”先是陆清容的一声痛苦呻/吟,紧接着就见她撞到了桌边,桌上的茶壶茶杯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都被她发狂扫到了地上。
寝殿里的侍女都追着她跑,又不敢贸然上前,只能在一边干着急,紧张惶恐得不知所措。
幻红去扶陆清容,紧紧拽住她的手,苦苦哀求道:“小姐我求你了,你别再想那人了!”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这又是何必呢?
陆清容半张着嘴,此刻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自从她对沈霜照的感情自我解禁后,心中那种情愫疯狂滋长,燃烧得更为厉害。而每当她动情时,心中的绞痛之苦也急剧上升。往日发作,恢复不过是一夜时间;可如今发作一次,她要花上好些时日那种绞痛才能逐渐消散。
每次陆清容绞痛发作时,幻红都看在眼里。她心疼陆清容如此折磨自己,却无能为力。城主说过,这“医治良方”就在陆清容自己身上,可惜她家小姐不肯用啊。整颗心都被沈霜照偷了去,如今人家走了,徒留她一人在此受煎熬。
“小姐……”幻红想拽住陆清容不让她乱动,生怕一地的碎渣伤到她,可陆清容偏偏反手推开了她。
幻红被推倒,她的手撑到地上借力,到头来反而是她自己被碎渣扎到了手。她没有起来,满脸泪水:“小姐,幻红给你磕头了,求你不要再想沈霜照。唯有这样,你才不会心痛。”
陆清容爱上了别人,对方是个女子倒也算了,可她又不能如常人那般动情——越是动情越是痛苦。
难怪自小城主就教小姐,要心狠手辣,要心如止水。原来他早就知晓,小姐有这样的隐疾。只是为何,这一切要小姐来承受?
陆清容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冷汗不断从她的额际流下,目光瞥到了掉在地上的匕首,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她捂着胸口去够匕首。她拿到了,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匕首从刀鞘中抽出。
幻红认出那把匕首是几年前陆清容从沈霜照手里夺来的,这么多年了小姐还留着它。想来某些事或许真是命中注定,情根在三年前就种下了。她转念一想,又看到了陆清容的动作,心底直呼不好。
“少主!”麒麟破门而入,见陆清容正握着匕首想往自己胸口刺,急忙上前制止了她。匕首被夺下甩到了角落,落在地上发出冰冷的响声。
陆清容见是他,尚且还存有一丝清醒与力气,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问:“如……如何?”
麒麟喉头一动,看她这般遭罪也是心疼不已:“你交待的事,我都办好了。”
听他这样说,陆清容有一刻的失神,似了然,似忧伤,最后她倒在了麒麟怀里。
…
水澜城渡口——
今日老汉起得稍晚了些,不过也无所谓,自从前段时间赵越瑶与沈婉蓉在青城岸边一战后,两城之间的交流一度中断,直到近日才逐渐恢复,只是这来往的人明显少了许多。
果然啊,今日水澜城又无人去青城。他懒洋洋地走向岸边,准备开船去青城,看看那边可否有人要过来。
离岸边还差几步路,他就看到了有个人躺在那里。老汉提高了警惕,瞌睡立马被击散。心里仍有些害怕,他拿了根棍子谨慎万分地走了过去。
老汉伸着脖子去看那人,发现那人虽然衣衫褴褛,却是个年轻的女子,似乎还有些面熟。见她闭着双眼,老汉胆子大了起来。凑近一看,觉得万分熟悉。他仔细想了想,又见女子衣裳上都是血迹,瞬间惊愕瞪大了眼睛。原来是她!
老汉扔了棍子,赶紧往回跑。
第47章 再起【倒v】()
“城郊的那片荒山也不知能否采到我们需要的那味药。”唐梦璇与桑榆走在街上,往西边城郊的荒山赶去。
桑榆沉默地往前走着,并未回答她。
唐梦璇深深地叹了口气:“师父若是再这样消瘦下去,着实令人担忧。”她们此行就是去采药的。
自沈霜照离开后,沈婉蓉一蹶不振,吃不下饭还整夜地失眠,整个人一下子就消瘦了下去。昨日,唐梦璇听说有个良方能缓解人失眠抑郁之疾,对因心绪郁结导致的心病很有疗效,可惜有味药稀缺,只在城郊的荒山上才能采到。于是,唐梦璇便央求桑榆与她一同去采药。希望那个方子对师父的心病真的有用。
桑榆勾唇笑了笑,话说得有些不留情:“你也别对那些偏方抱有太大的希望。俗话说得好,心病还须心药医。她的病是因霜照而起,若是霜照能回来,师父的病痊愈还有一丝希望。可惜……”她嘲讽地弯起一侧的嘴角,意思不言而喻,
唐梦璇对她残酷的话很是厌恶,道:“霜儿不在了,师父的病也难以痊愈,你为何如此开心?”
桑榆停下脚步,冷眼望着她:“我并没有开心,霜照被赵越瑶害死,师父又这样,我也很难过。只不过我比你清醒些,霜照死了就是死了,她的确回不来了。”
“住口!”说起沈霜照,唐梦璇忍不住又落了泪。她与沈霜照从小相伴长大,感情深厚。哪知世事无常,几月前会发生那样的事。当时她花了好些日子才勉强从悲伤走出来。
“我说的都是事实。”桑榆就是看不惯唐梦璇如此在意沈霜照,难道自己连说句实话的权利都没有吗?
唐梦璇哽咽着:“我不需要你所谓的‘事实’来提醒我,既然霜儿不在了,那我断然不能让师父有事。只要存有一丝可能,我就要努力去争取让她痊愈。”
桑榆对她的话毫不在意,抛出一句“愚不可及”就独自向前先走了。
唐梦璇用衣袖拭着眼泪,定睛一看桑榆已消失在人群里了。她翘起嘴,埋怨桑榆竟然就这么抛下自己了。她一跺脚,急忙拨开人群追了上去。
“对不起,请让一让!”唐梦璇好不容易穿过了拥挤的人群找到了桑榆的身影,然而正当她要追上去时冷不丁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撞倒了,疼得她大叫,“哎哟……”
桑榆听见唐梦璇的叫声,心被猛地提起,急忙转身跑回去扶她:“梦璇,你没事吧?”
唐梦璇龇牙咧嘴,被桑榆扶着站了起来,她正要怒斥撞她的人为何如此不小心,却被对方抢先一步说了话。
“姑娘啊,老头我真是万幸在此遇见你们。”老汉紧紧攥住唐梦璇的手,整张脸竟然有些抽搐。
桑榆的目光落到老汉抓着唐梦璇的手上,她瞬间就凌厉起来,沉着脸呵斥:“注意你的行为。”
老汉才反应过来,立刻放开唐梦璇:“我一时心急,如有冒犯姑娘,还请见谅。”
唐梦璇眼神朝天,才不稀罕看他一眼:“又是你!”
老汉说:“我有要紧事相告。若不是在此遇上二位,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桑榆怀中抱着剑,双手抱胸严肃地盯着老汉:“你说。”
“几月前二位不是到渡口向我问过一位姑娘的事吗?”
他说的是沈霜照,唐梦璇闻言眼前一亮:“的确,怎么了?”心中隐隐升腾起一种预感……
“就在方才,我去渡口打算解锚开船,谁知……谁知我竟看见了那位姑娘血迹斑斑地躺在岸边。”老汉说,脸上似乎还留有惊魂未定地慌张。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唐梦璇再次激动起来,这次换她紧紧抓住老汉的手想要求证。
老汉连连点头:“句句属实。我与那位姑娘见过不止一次,绝不会认错。”
桑榆的警惕性比较高,把唐梦璇拉了回来,将她护在身后,又抽出剑架到老汉的脖子上:“带路。若是被我发现你在耍花样,你今天就要掉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