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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帝军-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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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姓们还保持着最朴素的善恶观,简单来说颜值即正义,他们笃定的认为在善恶美丑四个字之间做连线,一三必连二四必连,就是这么朴素。

    坏人自然都怕廷尉府,好人也怕,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最强力的执法机构让所有人都保持敬畏,执法做事的时候才会更有效果。

    小姑娘跟着廷尉府的人往里走,而陪她来的莫罗却被拦在门口,两个廷尉笑呵呵的拉着莫罗进了门房里坐下喝茶,本想在这院子里走一走看一看的莫罗心中无比失望,韩唤枝在院子里是如何布置的,有多少人,明面上暗地里的都得看,这是公子交代的任务,然而看起来廷尉府的人显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韩唤枝没在大厅里等着而是在书房,书房里比较空,书架上的几本书还是韩唤枝南下的时候路上看着解闷儿用的,到了施恩城后他什么都没有置办,这里不是家置办东西多余,长安城廷尉府才是他家。

    韩唤枝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回来之后自己擦了身子换了衣服,脖子上的伤药还要敷几天不能洗澡,宽松的衣服让人也放松不少,靠在椅子上的韩唤枝像是忘记了时间,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把人家姑娘请来,多不礼貌。

    小姑娘进了门,便低着头行礼,没敢把头抬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幼蓓。”

    小姑娘回答:“杨幼蓓。”

    “幼蓓?”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应该和云桑朵没什么联系才对,或许只是因为说花就要用到一朵的朵字,所以就容易把幼蓓和云桑朵联系起来,韩唤枝胡乱给了自己一个解释,勉强也就只能给这个解释。

    “坐吧。”

    “民女不敢。”

    “随你。”

    韩唤枝的视线离开杨幼蓓的脸,那真的是一张谈不上如何漂亮的脸蛋,比起云桑朵来稍稍差了些,虽然云桑朵脸上有一些因为气候原因而出现的红,却让她显得更纯净健康,杨幼蓓的脸色太白了,也许是因为紧张害怕,可就是显得不健康。

    “那曲子是谁教你的?”

    韩唤枝问。

    “我父亲。”

    “你父亲?”

    韩唤枝想了想那个在高台上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个子不高很瘦,包着头巾,看人的时候总是显得有些畏惧,头一般都会压得很低仿佛怕人看到他的脸,而且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戾气,这是韩唤枝对她父亲的全部观察。

    可那当然不是杨幼蓓真的父亲,白小洛第一次见到杨幼蓓的时候她身边是个花白头发的老者,只是后来那老者就不得不把父亲这个角色让出来,换成了莫罗。

    “你父亲为什么会草原上的曲子。”

    “养父。”

    杨幼蓓解释了一下:“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被父亲收养的,他不说我也没问过,可他从来没有瞒过不是我亲生父亲的事,怕也是因为知道瞒不住,他的眼睛和我的不一样是棕色的,他的头发也和我不一样,他本就是个草原人。”

    这个解释,无懈可击。

    不得不说白小洛真的是一个天才,莫罗萨克族的身份给了这个答案完美的根据。

    “来人,请她父亲进来。”

    韩唤枝吩咐了一声,不多时莫罗就被带了进来,来之前他曾经问过白小洛说如果自己进不去苏园怎么办,白小洛当时的回答是那么肯定,他告诉莫罗韩唤枝一定会让他进去,只因为他是萨克族人,当时的莫罗其实并不太相信公子的预测觉得有些太理所当然,现在是真的服气,心服口服。

    “摘下你的头巾。”

    韩唤枝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声,莫罗随即将头巾摘下来,然后抬起头看向韩唤枝,眼神却闪烁了一下又立刻把头低下去,这符合他的身份设定,一个在大宁的萨克人当然要保持低调和敬畏,宁人对黑武人的仇恨永不可化解,而在宁人看来不管是萨克人还是鬼月人,都是一样的黑武人。

    棕色的眼睛,卷曲的头发,这些都做不了假。

    “你是哪一族的?”

    “萨克。”

    “怎么会在大宁?”

    “我。。。。。。可以不说吗?”

    “说。”

    “我。。。。。。在大宁十几年了。”

    韩唤枝微微皱眉:“十几年?”

    “是。”

    莫罗深吸一口气,然后很畏惧似的咽了口吐沫:“希望大人知道以后不要为难我,我也是不得已,况且我这十几年来在大宁从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那一年黑武人进犯大宁我是黑武骑兵,战败之后我受了伤没能跟上退回去的大队人马,只好找了个地方藏起来,我不敢回去,大宁边军那时候的盘查非常严往北走就是死路一条,我只能反其道而行往南走。”

    这个解释,也很完美,毫无瑕疵,因为本就是真的。

    莫罗真的是那次黑武人入侵北疆时候的萨克骑兵,他真的是受了伤不敢往北走只能一路往南,只是后来运气好投靠了白家,当然是假的白家,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令人怀疑的东西,韩唤枝也不可能看出什么破绽。

    “十几年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不代表你在战场上没有杀死过我大宁的边军士兵。”

    韩唤枝问:“你为什么收留她。”

    “为了活着。”

    莫罗道:“幼蓓是我捡来的孩子,当时如果我不收养她的话她一定会死,而我也需要宁人的认可,我有一个宁人女儿,宁人就会因为我的善念而接纳我,大宁的百姓一直都是那么善良。”

    “很合理。”

    韩唤枝摆了摆手:“把他带下去吧,先在偏房里给他找个屋子住下,客气些,总不能因为十几年前的事就真的先用刑,况且他是我请来的客人。”

    莫罗想笑,强忍着压了下去,一切都在白公子的预料之中,韩唤枝知道他是原来萨克骑兵的身份后必然会把他扣下来,这是韩唤枝的职业病,莫罗需要留在这苏园里,一直到该他离开的时候才能离开,白公子的算计没有任何纰漏也没有任何阻碍,因为思谋的很完善所以自然顺利。

    岳无敌把莫罗带了下去,没上枷锁也没绑上绳子,人家女儿还在这就对父亲动手,终究有些不光彩。

    哪怕是养女。

    “你那曲子弹的不错。”

    韩唤枝看向杨幼蓓:“带琵琶了吗?”

    “带了,被大人的手下留在外面了。”

    “把她琵琶送进来,弹那曲子。”

    韩唤枝吩咐了一声随即闭上眼睛,杨幼蓓抱着琵琶在椅子上坐下来,动作很自然,然后曲声响起,那声音真的很美很悠远,从乐声之中可以听出来一种深深的思念,还有一种类似于祈祷的意味,虽然不是唱出来的那么直观,曲声里也一样能散发出这歌的本意。

    思念,祈祷,一个少女演绎出来就会很美。

    韩唤枝居然睡着了,靠在椅子上嘴角微微上扬,仿佛看到了那个在草原上纵马疾驰的姑娘,看到了那蓝天白云看到了一望无际的牧草,轻轻的鼾声响起,和乐声汇合一处竟是那么的完美无瑕,仿佛这曲声本就应该是伴着他入眠的才对。

    杨幼蓓坐在那依然弹着曲子,这首曲子她练了好多好多次,在施恩城泰水巷里的七年时间,从第二年开始她就学了这曲子,东主说以后可能会用的到,让她不要忘了时时都能弹出来,于是她真的时不时就练一练,以至于现在闭着眼睛哪怕是走神一些,也能完美顺畅的把曲子弹完而不会有任何走音。

    她认真的看着韩唤枝那张脸,想着若此时自己动手会不会一击必杀?

    白小洛以为这曲子是他教的,所以很欣赏杨幼蓓的天赋,教了没两天便能弹的这么好,他南下之前为了学这曲子还用了四五天,可连他都不知道杨幼蓓是泰水巷子里出来的人,那个叫杨白衣的少妇也本就和他不是一条线上的人,虽然是一路人。

    这是一个多么完美的杀局,不管结果如何,哪怕不能杀了韩唤枝也不能否定这局是完美的,白小洛的算计很精准而杨幼蓓的演技也是真的好,连白小洛都被她骗了,这些都是杨白衣教的她从小就在学,不过是信手拈来。

    她最欣赏自己的地方便是善用眼神和表情,就正如昨夜里她在高台上看到姚桃枝出手的时候惊了一下,以她的本事和心境又怎么可能真的惊,她只是在最恰当的时候用最恰当的方式提醒韩唤枝,这样才能有接下来的事发生,而一切都没有偏离。

    那张脸很英俊,如果再年轻几岁的话能迷死不好女孩子吧。

    杨幼蓓想着,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出现了关于这首曲子的故事,男主角就坐在自己面前,很多时候她却不得不幻想自己是那个女主角,不然便不能投入这首曲子之中。

    于是她有了恨意,这个男人可真该死啊。

    。。。。。。

    。。。。。。

    【局到现在也就差不多清楚了,稍稍费力费脑,写的很认真所以理直气壮求订阅和月票,么么哒。】

第一百八十二章 狐狸精与武状元() 
距离过年还有两天,水师已经开始放松起来,沈冷也给队伍放了假这几日不必训练,庄雍甚至准许士兵们离开大营去施恩城里走走看看,但绝对不可做出有违军纪之事,不然定斩不赦。

    士兵们发了饷银欢天喜地的出去,施恩城里大大小小的酒楼餐馆生意顿时红火起来,其实水师吃的不错只是不许喝酒,放出去的兵就跟放出去的野马一样撒着欢的跑,不过没谁会真的敢喝醉,军法太严,醒酒的方式有很多种何必用最可怕的那种?

    大营里变得稍显空荡,当然也有人不愿意出去闲逛,有的人天生对陌生地方有抵触,哪怕当地人再热情也抵触,也有的人是想把饷银都攒下来带回家里去,毕竟这水师里也不都是愣头青小伙子,还有已经成家立业的男人。

    陈冉坐在木桩上晃荡着腿,沈冷问他为什么不出去逛逛,陈冉说我得守着你,离过年还有两天了不能让茶爷守寡,说完了之后自己又呸呸呸啐了好几口,连着说了好几遍百无禁忌。

    沈冷说你要不出去逛逛我可要出去了,茶爷还在苏园等我。

    陈冉一脸鄙夷,当然也不好意思跟了去。

    沈冷换了便装离开水师大营独自一人前往苏园,水师大营就在施恩城水门外不远处走不了几步路就到,这大白天街道上人来人往沈冷也不用那么担心惦记着自己脑袋的人会冲上来,姚桃枝死了,虽然他不是隐藏最深的那个但绝对是最直接的那个,所以难免就会放松些。

    半路上给茶爷挑了一件玉簪沈冷很满意,一如既往的五十岁以上老年人欣赏水准,大花。

    苏园的大门开着,虽然平越道这边原本不属于大宁可南越国也是要过年的,这一点和北方习俗倒也差不多,过年之前亲戚朋友之间的来往就变得越发密切起来,有不少平越道当地官员都要来提前向韩大人恭贺新禧,苏园也热闹了不少,门前车马不断。

    有些人注意到,韩大人身边多了一个眉目清秀却说不上漂亮的小姑娘,腼腆而纯净,对谁都很客气,稍稍带着些自卑,这样的小丫头就算不能让人喜欢也不至于让人厌恶,韩唤枝似乎很在意她总是带在身边,见客的时候也不例外,时不时还会对她温柔笑笑。

    这就让人觉得有意思起来,本地官员觉得有意思,哪怕是韩唤枝带来的人也觉得有意思,唯一觉得没意思的人便是廷尉府千办耿珊。

    沈冷进门时候远远的就看到茶爷正在拎着一把斧头往花园那边走,沈冷当时就炸了毛追上去,茶爷已经拎了斧子这还了得?

    追到后院花园才发现茶爷正在自己劈砍木头,而沈先生坐在一个藤椅上悠闲品茶,茶爷已经立起来一根木桩,沈冷过去把斧头从她手里拿过来,茶叶回头看着他随即眼睛笑成了一弯新月。

    “你这是要干嘛?”

    “无聊。”

    “无聊劈木头?”

    “做个秋千。”

    “这是做秋千啊,我看你这木桩削的形状好像大过年的给谁立个碑。。。。。。”

    茶爷抱着一个木墩跑到一边:“先生懒得很不帮我,虽然快过年了给我放了假说可以不用再每日练剑,可这苏园里也着实没有什么好玩的,其实施恩城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反而还是觉得安阳郡水师旁边那个叫魏村的小村子更有意思。”

    其实哪里是魏村有意思,只是在魏村的时候沈冷会定期回来。

    沈冷往旁边看了看,花园里一头庞然大物正在肆无忌惮的追逐一只蝴蝶,平越道这边过年花开也不稀奇北边哪里能见得到花与蝴蝶,只是黑狗块头实在太大了些,追逐蝴蝶就显得更呆萌,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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