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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吃?”
老院长问。
叶流云回答:“这是我家的。”
老院长停了一下:“你在炫耀?”
叶流云摇头:“院长不替我心疼,我得替自己心疼。”
老院长白了他一眼:“只是来提醒你自己小心些,不要觉得那些人最近被打压的狠了已经无计可施,他们手里的牌并不少。”
叶流云道:“那是我们的失职,陛下当年让我处理都城暗道,就是不想让他们手里还有什么牌可打,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道上,牌都在陛下手里。”
老院长终于觉得再吃下去可能会出问题,于是停下筷子:“所以他们才会想着,夺回来一些牌。”
叶流云嗯了一声:“我觉得最近他们的举动风格明显变了,怕是换了人筹谋。”
老院长沉思:“还能是谁?”
与此同时,就在楼下的一个包间里,荀直坐在那很斯文的在吃东西,很斯文的喝酒,在他看来狼吞虎咽是一种很没品的事,不管是谁。。。。。。他有自己的风度,何时何地看起来都不能失的风度。
“叶流云会在想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可他想不到我在这里想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荀直放下酒杯:“当年拦在世子面前的不仅仅是一个裴亭山,还有一座城门,别忘了在裴亭山身后城门也没开,那座门叫澹台袁术。”
他面前的人安静的坐着,他们知道只需要听着就好。
荀直看向自己正对面的那个同样极有风度的中年男人,这一席间,唯有这个人才能让他正眼看待。
“劳烦先生了。”
他很客气的说了一句。
坐在他对面的是楚剑怜。
他终究是个楚人,哪怕楚国已经灭了几百年,因为他这个楚人和别的楚人不一样,骨子里流着一种让他自己觉得厌烦也无奈的血液,皇族之血。
他本无意做任何事,不愿违心,可他的父亲,那位已经做了大几十年皇帝梦的老人就快离世,所以他总是要做些什么才能让父亲走的时候不绝望。
“五万两。”
楚剑怜平淡开口。
荀直皱眉,他总觉得楚剑怜这样的人开口说多少钱是侮辱了楚剑怜自己,于是他觉得楚剑怜的风度便不如他。
“是钱方面的事,就好说。”
荀直问:“只想知道先生何时出手?”
楚剑怜回答:“我愿意的时候。”
“先生何时愿意?”
“不知道。”
荀直叹道:“可那是五万两。”
楚剑怜起身往外走:“可那是我愿意。”
于是荀直连忙站起来:“我会尽快筹集足够数目亲自送到先生家里。”
“我没有家。”
楚剑怜走出包房:“我只是住在那个地方。”
宁地万万里,哪有楚人家?
站在酒楼的大厅里楚剑怜抬头往上看了看,视线落在叶流云所在的那个房间,沉默片刻后转身离开。
荀直身边的另外几个人在楚剑怜走了之后显然都松了口气,其中一个叫方泰的人轻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为钱做事。”
荀直看向他:“你呢?”
方泰稍显尴尬起来:“我。。。。。。银子足够,也可以做。”
“那你为什么看不起他?况且他还比你强。”
荀直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人活着就有价值,一个人多大价值最直观的体现就是钱,楚先生要五万两我会立刻去筹集,而你们要一万两我也会觉得多了,别去眼红别人,你们先问问自己配不配。”
他起身往外走,出了酒楼之后登上马车,坐在马车里品酒的白小洛问他:“先生觉得,那个姓楚的可以杀了澹台袁术?”
“杀不了。”
荀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除了皇帝,没有人可以杀得了澹台大将军。”
“那先生这样做的目的?”
“杀叶流云。”
荀直看向窗外那很气派的酒楼:“皇帝手里攥着所有的牌,明面上我们能打的已经不多,只好把暗道上的牌面敛回来一些,叶流云是暗道上的眼睛,戳瞎这只眼睛,暗道更黑。。。。。。然后再戳瞎韩唤枝这只眼睛,明面也黑,皇帝双目失明,我们才有机会。”
“我们杀了韩唤枝很多次,岂是容易?”
“那是你们搞错了顺序,叶流云不死,韩唤枝怎么可能死得了?”
荀直指了指前边:“该往前走了,你去做你该做的事,那个叫七德的人已经出城好几日。”
白小洛淡然道:“这世上没几个人能走出我的视线,只要我愿意看。”
。。。。。。
。。。。。。
【感谢新盟主:书友36009917的打赏,铭记于心,因为周日这天有些事情处理,可能无法加更以示谢意,周一或是周二一定会加更。】
第二百八十七章 都给你们了()
礼部的奏折很快就到了桦梨围场,已经射猎了一头野狼的皇帝心情显然好了不少,接过来内侍双手呈递上来的奏折看了一眼,心情更好了些。
“礼部的官员去确认过了,嫁过来的是正经的公主,吐蕃国王最心爱的女儿。”
他把奏折递给大将军澹台袁术:“朕已经传旨,请陆王父子来长安城商议此事。”
澹台袁术双手接过来看了看:“吐蕃国的送亲队伍到了国境线之后就得停下来,由大宁的人负责护送到长安城,要走近三千里,陛下觉得是由西疆边军护送还是禁军派人过去?”
“朕不能让人觉得咱们没有礼数,禁军派人过去吧,你选个得力的,朕再让廷尉府调派人手协助,礼部也会安排一些人,队伍浩荡些,毕竟吐蕃国的公主嫁过来就是大宁的人了,面子也是大宁的。”
澹台袁术垂首:“臣遵旨,兵部那边有人过来找臣商议过,他们觉得如今两位军中最有名的年轻勇将都在长安,若是能协调着派他们过去,似乎更稳妥,吐蕃对大宁示好,那三个小国就会心里发毛,说不定会在半路上有所举动阻止吐蕃公主进入大宁,还可能会派遣大批的杀手潜入大宁来沿路找机会刺杀,若是吐蕃公主在大宁境内出事,怕是吐蕃的亲近之意也就断了。”
“嗯?”
皇帝微微皱眉。
沈冷和孟长安在长安城,这差事兵部惦记着他俩也不算过分,这两个人勇武过人且足智多谋,战场可往来冲杀,护行可周全缜密,比起禁军之中那些从来没有打过仗却眼高过顶的年轻人确实强了许多,只是皇帝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寻常的味道。
“兵部怎么没人来直接与朕说?”
“兵部的人是想先问问臣这样是否可行,若可行的话再直接上折子。”
皇帝把硬弓递给随行禁卫:“他们两个去也不是不行,容朕再想想。”
“是。”
澹台袁术垂首:“不然只让孟长安一个去就好,沈冷伤势未愈,怕是也不好舟车劳顿再去西疆。”
皇帝思考了一下:“来回三个月也足够了,倒是误不了诸军大比。”
澹台袁术压低声音说道:“可是沈冷若出长安城,难保不会有危险。”
皇帝嘴角微微一扬:“怕什么?”
他转头看向韩唤枝:“你觉得可以去吗?”
韩唤枝垂首:“看陛下舍得不舍得。”
皇帝看了一眼被自己射死的那头野狼:“去吧,你也去,朕一下子舍得三个,还套不着狼?”
韩唤枝想了想那民间谚语。。。。。。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还真是挺应景儿。
浩亭山庄。
沈冷觉得有些无聊,廷尉府的人和禁军的把浩亭山庄的护卫增加了一倍,所以不但无聊还无趣,沈先生离开长安城已经四五天,没有告诉沈冷要去做什么,不过他在皇帝临行之前求了一下,让沈茶颜从雁塔书院搬到了山庄,这样心里也就放心了些。
茶爷看了看沈冷这个小院忍不住满意起来:“好多树啊。”
沈冷:“。。。。。。”
茶爷看到沈冷的表情才恍然,背着手挪到沈冷身边碰了碰肩膀:“我只是想到,这院子里树木成荫比外面凉快多了,我的院子在哪儿?”
沈冷楞了一下:“这位壮士,你是打算自己单独去住?”
茶爷也楞了一下:“难道我和你住一个院子?”
沈冷:“这院子还小吗?”
茶爷叹道:“我是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沈冷刚要说我不是那种人,就看到茶爷幽幽的叹息:“我若是祸害了你可怎么办?”
沈冷忽然就点头起来,脸上是一种求祸害的猥琐。
茶爷看了他一眼,眯着眼睛笑起来,背着手走向房间:“过来。”
沈冷顿时心花怒放,拐杖都扔一边去了,心跳加速,再加速,好快好快,血液沸腾,血液里好像有一头欢快的小毛驴,撒开了四蹄。。。。。。
茶爷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说道:“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住到厢房里去吧。”
沈冷好些被什么刹住了一样定在那,上上下下看着茶爷:“认真的?”
茶爷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是认真的,你住厢房我住正房。。。。。。因为我刚才仔细看过了,厢房门前树多一些,且在正午的时候不会被太阳晒到,你身上的伤没好,绷带那么厚,太热的话容易感染,我刚才进去收拾过了。”
沈冷一脸可怜。
茶爷看着他继续说道:“不过我们可以一起吃饭,一起洗衣服,一起看日出日落,还允许你看我练剑。。。。。。晚上呢我给你打好热水泡脚,当然是我先泡过你再泡,我会记着给你再加一些热水,如果我忘了你就提醒我。”
沈冷点头如捣蒜。
“能不能一起泡脚?”
他问。
茶爷想了想,回答:“不能。”
沈冷:“哦。。。。。。”
茶爷道:“我看过了,那个洗脚盆好小的,放不下两个人的脚,明天早上我出去转转买一个大的来吧。”
沈冷:“咦!”
露出了某种雪橇犬般一般的笑容。
茶爷背着手进屋,将沈冷的被褥收拾了一下,哼的一声:“好臭。。。。。。”
沈冷:“哪有,分明很干净。”
茶爷有些为难:“你现在要不要去把被子拆了?我明天帮你洗一下。。。。。。你知道的,我总不能主动去做,如果我主动去做了,你就会发现原来这里只剩下一床被子了,只好去求我说能不能先可怜你一下跟你盖一个被子,我会拒绝的,那你岂不是很可怜?”
沈冷噌的一下子上了床开始拆被子:“果然好臭,再不洗可怎么行?”
茶爷坐下来,觉得脸有些红。
沈冷笨拙且手忙脚乱的拆被子,茶爷出去把自己的被子抱进来放在床上,然后又出去打了一盆热水放在地上:“先去泡脚。”
沈冷:“不是你先泡?”
茶爷:“那你铺被子?”
沈冷连忙从床上滚下去,麻利的把鞋袜脱了,脚放进水盆里的那一刻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茶爷看着他那样子叹了口气,心说自己怕是选了一个傻子吧。
总有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个人面对面躺在床上,盖着一床被子。
沈冷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接下来呢?”
茶爷想了想:“我是肯定会反抗的,说不定会打疼你。”
沈冷:“晚安。”
茶爷:“好的。”
沈冷:“睡着了吗?”
茶爷:“枕头不舒服。”
沈冷:“有个带绷带的枕头你用不用?”
茶爷:“勉强试试吧。”
一条胳膊小心翼翼的伸过来,茶爷枕在胳膊上:“今天御医来给你换药的时候被我拦住了,让他把药留下,告诉他以后到该换时候让人把药送过来就行,我来给你换。”
沈冷笑起来:“是啊,总不能一直让他给换。”
与此同时,距离浩亭山庄并不是特别远的那个小院子里,姚无痕坐在树下看着天空上的明月,想着差不多是时候了。。。。。。第一次沈冷看到他的时候买了他一个拨浪鼓,第二次的时候问他为什么买了老何的炉灶开始卖烧饼了,第三次的时候从他这买了两个烧饼后问他是哪里人,比前两次多聊了五句话,第四次的时候坐下来吃了两个烧饼一碗汤,虽然聊的不多,可问及一个关键性问题,沈冷问他可曾习武?
明天。
姚无痕想着,大概明天就能让沈冷做出决定了,姚桃枝的死让姚无痕确定一件事,要想杀死沈冷这个级别的人绝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也许会需要至少半年的时间,靠近他,熟悉他,然后成为他身边的人,若是能成为沈冷的亲兵,那么做事就会变得轻易起来。
他听闻沈冷武艺超群,他虽然自负,可也没把握在沈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