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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孟长安。”
“什么东西?”
“几句话。”
“信?”
“不是信,不能有信,是几句话。”
叶流云坐在那,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你们都知道流云会历来都是骄傲的,每一个人都骄傲,自我往下。。。。。。因为流云会从来都不是一个暗道上的势力,我们的主子是陛下,这当然值得骄傲,在今天之前,流云会上上下下也没有人做过任何对不起这骄傲的事。”
白牙和黑眼对视了一眼,白牙一回头把房门又关了关,把门插好。
“东主?”
黑眼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叶流云深吸一口气:“我可能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我需要你们两个来帮我修正,或是一起错。。。。。。接下来你们面对两个选择,第一是听我说完后直接去见陛下,第二是。。。。。。”
他看向那两个人,黑眼道:“东主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白牙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我在流云会混的这么好,东主得让流云会继续牛…逼下去才行,我是个残疾人了,指望着流云会照顾我后半生呢。”
他看了看黑眼送他的手帕,塞进袖口里:“得给我发个媳妇。”
一炷香之后,黑眼和白牙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东主说的话,太吓人。
第二天一早,黑眼出长安。
白牙一个人进了北山练左手刀,闭关半年。
西疆。
藏布江南岸。
谈九州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觉得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神话,每一个年轻人都可能创造神话,代价当然都会很大,许多事做不成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做成了就会被人称作神话。
孟长安这个家伙,已经创造了第二个神话,当初他在北疆的时候带着斥候深入黑武九进九出,他所做的事,为未来大宁对黑武动兵取胜做了巨大的保障,那就是神话。。。。。如今只带着几个斥候混进吐蕃人的大营里一刀割下来勒勤阔哥明台的脑袋,这难道就不是神话了?
“你想没有想过自己会死?”
谈九州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孟长安摇头:“没有,卑职一般都只想着敌人怎么死。”
谈九州嘴角一勾:“你让我动了一个念头。”
孟长安道:“怕是铁流黎大将军会亲自来抢。”
谈九州说动念,孟长安一下子就懂了他的意思,这动念还能是动什么念,当然是把孟长安扣下自己用了。
“老铁那边还有武新宇。”
他微笑道:“西疆大将军难道就不是大将军?”
“大将军是我义父。”
孟长安也笑着回答。
“这样啊。”
谈九州叹了口气,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介意多一个吗?”
孟长安笑道:“大将军西疆人才济济。”
“瞧着没你顺眼。”
谈九州道:“罢了罢了,我知道就算是硬要也要不来,真要是把你扣下了,铁流黎也真敢带着北疆铁骑跑过来要人。。。。。。他那么老了,陛下终究要照顾一下老年人。”
孟长安笑着摇头:“若没什么事,卑职还是去河岸上看看,不出意外的话可能吐蕃人很快就会来。”
“去吧。”
谈九州道:“阔哥明台死了,吐蕃人的来法就会不一样。”
孟长安点头:“卑职也这样觉得。”
就在这时候从外面有副将快步进来:“大将军,吐蕃人大军已经到了江对岸,有一队人举着白旗乘小船过来,说是要求见大将军。”
“让他们到中军大帐。”
谈九州看向孟长安:“陪我一起去听听。”
中军大帐,来的几个吐蕃人紧张的站在那,他们身上的兵器都已经被卸了,每个人的眼睛里都能看到对未知的恐惧,一个人对自己生死未知,怕就是最大的恐惧。
谈九州看了一眼那几个人:“想说什么?”
为首的吐蕃人身材瘦小,深吸一口气,将头上的铁盔摘了,脸上的纱巾也摘下来,站直了身子后说道:“我叫月珠明台,吐蕃国公主。”
谈九州以为来的会是那位国师,虽然在名单上没有那位国师的名字,可谈九州确定他就在送亲队伍里,怎么都没有想到来的居然是吐蕃国的公主。
“殿下。”
谈九州起身抱拳,礼数上很周到。
“来人,给公主搬个座位来。”
“不必了。”
公主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我来,是想求大将军放那些士兵们一条生路,错不在他们,阔哥明台已死,国师不知所踪,他们只是奉命行事的军人,如今该死的人已经死了,大将军不能再把罪责归于他们这些无辜人的身上,若大将军能答应我,我便不回去了,大将军可派人将我绑了送至长安,这一战大将军杀敌数万,还杀了吐蕃勒勤,生擒了吐蕃公主,功劳已经足够大。”
“殿下搞错了一件事。”
谈九州淡淡的说道:“殿下不是吐蕃人,何来生擒一说?”
公主脸色一变,没明白谈九州的意思。
谈九州道:“公主是要嫁入大宁的,那自然就是宁人,吐蕃人怎么做是吐蕃人的事,宁人做事从来都不会那么没信义,做错了事的人应该受到教训,这是道理,公主以后也不要多为吐蕃人说话,也是道理。”
他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吐蕃人可以卸甲缴械,我会暂时不杀人,不过劳烦公主派人回去对吐蕃王说两件事,若吐蕃王答应了,仗可以不打。”
“你说。”
“我刚才说的话里已经表明了态度,其一,吐蕃王以后对大宁称臣,只可为王不可称帝,其二,在吐蕃划出来千里之地为公主领地,嗯,就好像当初吐蕃王说的那样,公主终究还是要有自己的领地才行,在公主于长安生活期间,公主领地我西疆重甲代为管理保护。”
谈九州语气平淡的说道:“若是吐蕃王不舍得,那公主也不要太担心,我帮你去要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 送什么()
不管公主的要求会不会被谈九州接受,有一件事实公主却不得不接受,吐蕃大军近二十万人。。。。。。无粮。
杀马可以坚持一周左右的时间,若省着些吃勉强保持人可以走路的话,能吃十天,可是这十天毫无战斗力可言的吐蕃士兵就能让宁人杀到尸横遍野,还没有还手之力。
来之前吐蕃人还都在说宁人只不过善吹嘘实则是任人宰杀的两脚羊,打完了之后才明白,宁人若是羊,也是可吞虎狼的那种羊。
石子海城,沈冷并没有让自己人参与大军追击,大战之际,身为大宁的将军不可避战,再心疼自己手下也必须带着人杀上去,可大战之后,吐蕃人已经再无一战之力,沈冷才不舍得让自己手下人再有什么损失。
坐在小院子里偷偷摸摸自己换了伤药,算计着出去寻菜的茶爷也快回来了,手忙脚乱正要换绷带的时候茶爷便进了门,他尴尬的笑了笑,就好像做错了事被亲娘抓了个现行的调皮孩子,茶爷却只是把手里的菜放下,然后过来动作轻柔的帮沈冷把绷带缠好。
“咦,手法漂亮多了。”
沈冷不由自主的赞叹了一句。
茶爷哼了一声,拎着菜进了厨房。
最近沈先生不在身边,没有人知道茶爷一个人的时候多少次练习如何上药如何包扎,没有人知道她多少次进厨房把自己的小脸熏黑,一遍一遍的做菜,也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向庄雍夫人请教如何编一件软甲如今已经做了一小半。
没多久,端着两碗面出来的茶爷看起来还是有些紧张,虽然那只是一碗面,在她和沈先生把沈冷从鱼鳞镇里接回来之前她也总是自己煮面,可她知道那也就是勉强煮熟了而已,把一碗面做的让人怎么吃都不厌烦,绝非易事。
以后要有很多年的时间,她会为冷子煮面吃。
沈冷狼吞虎咽的把一碗面吃完,问了一句:“锅里还有吗?”
茶爷的嘴角随即微微扬起来,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有!”
吃过饭之后茶爷去洗碗,沈冷找了斧子之类的工具开始忙,茶爷从厨房探出头往外看了看,发现傻冷子又在给她做躺椅了,那种可以舒舒服服躺在上面,然后沈冷搬个小板凳坐在她头前为她洗头的躺椅。
战争还没有结束,石子海城这个不知道属于谁的小院子就成了沈冷和茶爷暂时的家,沈冷钉椅子的时候茶爷就去烧水,烧好之后看到沈冷已经在用那把小猎刀的刀鞘做锉,一点一点的把椅子上可能会蹭破她皮肤的地方打磨的圆润光滑。
“躺下。”
沈冷指了指椅子,茶爷躺好,一头长发顺下来,恰好碰不到地面。
沈冷坐在那给茶爷洗头,茶爷抬着头看晴空万里。
“马上就二十岁了。”
茶爷忽然说了一句,沈冷嗯了一声:“是啊,好快,你刚追我那年才十二岁吧。”
茶爷撇嘴。
“寻常人家的姑娘,十几岁就要出嫁。”
“那是怕嫁不出去,你又不怕。”
茶爷嘴角上扬:“先生说,你一定要做到大将军才行。”
“嗯,那又不难。”
“先生还说,将军披红袍,可好看了。”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她希望沈冷可以听得懂,可沈冷却好像根本就没有在意这句话,只是在意她的头发,洗的很小心很小心,轻轻挠着她的头像是在小心翼翼的用手指跳舞,茶爷在心里告诉自己,红袍嫁衣自然好,可现在这样的生活,有没有红袍嫁衣又如何?
“回长安就披给你看。”
沈冷道:“我打听过了,长安城里最善给女子画妆容的胭脂铺子叫烟云坊,那里面卖的胭脂水粉贵的让人不敢相信,我进去过,一盒看起来很普通的东西就要价二三两银子,就那么一小盒,真是黑心的洗都洗不白,所以问了问价格,没给你买。”
茶爷笑:“我这么好看,要什么胭脂水粉。”
沈冷嗯了一声:“你这么好看,买一种胭脂水粉怎么配得上你,所以我把烟云坊买下来了。”
茶爷一怔。
沈冷自顾自的说道:“本来就想着要娶你也不能随随便便选个地方,只能在长安城,要娶你也不能随随便便穿一身红袍嫁衣就行了,得让你选一件最中意的,回想起来一辈子都不后悔那种。。。。。。烟云坊旁边有个绸缎铺子叫落霞飞,我也买了,出长安之前我让他们做出来三十件嫁衣,回去你挑挑,穿一件,剩下的挂着看,以后每年到了咱俩成亲的日子,你就换一套穿给我看。。。。。。我的天,你可不许太胖了啊,不然衣服穿不上。”
茶爷笑起来,眼睛微微湿润。
“花了多少钱?”
“好贵的。”
沈冷帮茶爷把头发擦干:“所以你可不能反悔啊。”
茶爷:“我可不是因为想嫁给你,我是心疼那么多银子。”
“知道知道。”
沈冷从鹿皮囊里翻出来随身带着的木梳给茶爷梳头:“我就是知道你在乎银子所以才下大本钱的,这是诱敌深入之计,聪明不聪明?”
“笨蛋。”
茶爷扭头,在沈冷脸上使劲儿亲了一口,转身的时候泪水从眼角飞出去,落在沈冷的脸上。
沈冷用手指把她眼角泪水擦了擦:“这是心疼哭了?”
茶爷哼:“花出去多少,将来就得给我赚回来多少。”
沈冷:“唔。。。。。。赚不回来你就罚我帮你生小孩。”
茶爷脸一红:“闭嘴。”
沈冷一俯身吻住茶爷的嘴,含含糊糊的说道:“是这样闭嘴吗?”
从藏布江宁军大营归来的孟长安打听到沈冷和茶爷住的小院,推门进来,然后默默的退出去,在门外站了会儿,看到远处有个老兵蹲在墙角抽着烟斗,他往那边走,老兵连忙站起来行了军礼:“将军!”
孟长安嗯了一声,把烟斗拿过来擦了擦嘬了一口,上头了。
“问你个问题。”
孟长安蹲在那,像个刚刚下田回来的老农,嘬着烟斗问老兵:“亲兄弟如果娶妻的话,送什么东西比较合适?”
“我不知道。。。。。。”
老兵脸一红:“我就会当兵,不过想着,应该是缺什么送什么吧。”
孟长安仔细想了想沈冷那小子缺什么,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又嘬了一口烟斗:“宅子他不缺,银子他也不缺,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缺的。”
“什么都不缺吗?”
老兵也跟着犯了愁:“那就什么都不送,其实亲兄弟之间没必要去那么多东西,永远都站在一条线上,那就足够了。。。。。。当初跟我兄弟说,家里靠你了,他娶媳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