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冷点了点头:“我知道,若以后我做的官儿大了,我就请陛下准许,办真真正正的诸军大比。”
“你就是喜欢异想天开。”
沈先生叹道:“不分高低不分地域的真正的诸军大比,施行起来太难了些,几无可能,不过若是可以在各卫战兵,四疆四库,每年都举办一次大比武,对于那些寒门出身的年轻人来说便是希望。”
沈冷切菜的手一停:“本来今夜陛下是准备把我们叫进宫的,可是后来内侍总管代放舟说,陛下让我们都歇歇明天上午进宫,中午陛下设宴,代公公还说,其实是陛下觉得我应该先回家和茶儿报喜。。。。。。明天若是能和陛下说话,我就把先生这想法说给陛下。”
“以后再说吧。”
沈先生微微摇头:“这几年陛下应该是没有精力再去做别的什么事,求立人那边的战事不能牵扯太久,不出明年三月陛下就要去东疆,车马仪仗走的慢,陛下还有走走停停检视地方,所以到东疆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七月,而六月水师必然要抽调回来一大部分。”
听沈先生说完这句话,沈冷的脸色一变:“陛下是担心东疆出事?”
“陛下从不担心裴亭山,水师回来,还是因为北疆。”
沈先生道:“所有人都觉得,裴亭山可能有不臣之心,所以心里有不轨想法的那些人也会觉得,陛下去东疆的时候有机可乘,然而陛下对四疆大将军从来就没有疑心过,或许会生
气,但绝不是疑心,四疆大将军对陛下也一样。。。。。。冷子,你应该多学学陛下的气度,早晚有一天那些人都会明白,裴亭山永远不会反。”
沈冷心里一震。
会吗?
“你还不了解陛下,还不了解陛下和四疆大将军的感情,也不了解四疆大将军对陛下的感情,也可以说,是军人对大宁的感情。”
沈先生沉默了一会儿。
“冷子。”
“嗯。”
“以后尽力像陛下那样,做一个永远不会让手下人怀疑你的人,也做一个永远都不会轻易去怀疑手下的人。”
“好。”
沈冷点头。
就在这时候,院子里的黑獒忽然站了起来,稍有警觉。
门外再次想起敲门声,茶爷看了黑獒一眼,黑獒先到了门口那边,似乎是在确认外面人的身份,茶爷走到门口问了一声是谁,却原来是叶流云到了。
茶爷连忙将院门拉开,外面竟是来了许多人。
“茶儿姑娘。”
叶流云微微颔首,在他身后跟着黑眼,绑着绷带的白牙,断舍离与风雪刃,叶流云叫了一声茶儿姑娘,而后面那些人却叫什么的都有,有叫将军夫人的,有叫嫂子的,有叫弟妹的。
“你们都严肃些。”
叶流云回头瞪了他们一眼:“我是带你们来蹭饭的,若在这般失礼,以后蹭饭不带你们来。”
黑眼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些东西,有酒有菜有水果,这个季节能买到的水果种类也不多,但是他们带来的东西,就已经足够摆满一大桌子。
沈冷傻笑着出来,先是对叶流云俯身一拜:“叶先生。”
叶流云嗯了一声:“回去炒菜,没你什么事,别耽误工夫。”
沈冷:“哦。。。。。。”
黑眼朝着沈冷傻笑,白牙也在傻笑,沈冷对比了一下,果然还是白牙的牙白。
沈冷问白牙:“伤成这样,还能吃肉否?”
白牙:“你且做了试试。”
沈冷哈哈大笑。
黑眼:“你且多做些试试。”
断舍离风雪刃六个人各自打了招呼,进了门之后就去布置桌子,然后就围在院子里逗黑獒玩,可谁都不敢太靠近,哪怕他们都是高手,可黑獒带给人的压力还是太大了一些。
就在这时候沈冷端着一大锅香气扑鼻的肉骨头出来,几个人全都兴奋起来。
“果然好香!”
“名不虚传。”
“都说沈将军做饭一流,这味道就让人垂涎欲滴。”
他们刚要围过去,黑眼蹲在那有些无奈的说道:“那是给狗吃的。。。。。。过来人的经验,你们相信我,免得太尴尬。”
其他五个人对视了一眼,是真尴尬啊。
沈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咱们的在屋子里,一会儿就好。”
他看着这些人真的很暖和也很开心,想到陛下今夜忽然决定不让他们进宫了,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让他们都歇歇,还因为陛下想着,茶儿在等他回家,沈先生在等他回家,而明日流云会的兄弟们是不方便出现在孟长安唐说他们那些人面前的,陛下也想着流云会的人呢,今夜沈冷在家,陛下给流云会的人时间让他们来给他道喜。
陛下啊。
想到在南平江江边的时候,他总觉得沈先生是个温暖的人,是沈先生让他决定做一个温暖的人,陛下。。。。。。何尝不是?https:
请记住本书:。阅读网址:
第三百八十章 不容易()
茶爷站在门口,沈冷陪着大家喝了一杯酒后过来轻轻问了一句:“怎么了?”
茶爷看向高处:“我以为师父也会来。”
“韩唤枝说他明天来。”
“啊?”
茶爷一怔,紧跟着担忧起来:“明天家里会来很多朝廷的人,师父若来,会不会”
“楚先生说明天晚上会来,就一定会来,韩唤枝说明天没有事,就自然没有事。”
沈冷握了握茶爷的手:“去吃饭,不然一会儿都被他们吃光了。”
茶爷笑着摇头:“你们先吃,我一会儿再吃。”
沈冷沉默了一会儿,认真起来:“可是,你不应该是这样的茶爷。”
他看着茶爷的眼睛:“我知道在咱们成亲的时候,那些来帮忙的大嫂会教你很多东西,那是她们习惯了的东西,其中就包括女人要以男人为主之类的话,比如男人吃饭的时候女人不能上桌,要等到男人吃完了之后女人才能吃,就仿佛女人吃残羹剩饭是天经地义一样。”
他缓缓道:“我管不了别人家,我管得了自己家,坐下吃饭。”
茶爷笑起来,和沈冷并肩坐下来。
“就等你了。”
众人也笑。
桌子上的饭菜居然一口没动,沈冷敬了大伙酒,然而菜却没有人吃一口,哪怕沈冷做出来的菜真的那么那么诱人,别说是看着,就算是闭上眼睛闻着味道,就想立刻来上一碗白米饭或是两个大馒头,狼吞虎咽吃下去那种才爽。
便如此,没人动筷。
“我”
茶爷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有那种淡淡的却暖人心窝的感动。
“什么都不用说,我们也不是外人。”
“就是,今日不称将军只称兄弟,兄弟之间哪里需要那么客气的,再说了,真客气起来,是他伺候着才对。”
“这里若没有你座位,自然也没有他座位。”
白牙有些委屈的看着茶爷:“嫂子,呃弟妹,我能吃了吗?好馋。”
茶爷扑哧一声笑了:“吃啊,快吃。”
沈冷给茶爷倒了一杯酒,茶爷扭捏了一下:“少倒些,我喝不多的。”
沈冷:“嚯嚯你是喝不多,不是喝不多。”
茶爷叹道:“对不起诸位,家教不严。”
沈冷哈哈大笑:“喝你的酒,一会儿别按着我称兄道弟,毕竟我们关系不一样了。”
沈先生长叹:“对不起诸位,家教不严”
沈冷做的菜和别人做的菜有些不一样,迎新楼里的厨房大师傅手艺极好,做什么都滋味十足,而且品相上优,然而和沈冷做的菜区别在于,大家看到迎新楼的菜或是看到其他酒楼的菜,第一反应往往是这么好的菜当然要喝两杯。
而沈冷做的菜,给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么好的菜,当然要吃两大碗饭,不,三大碗!
有的菜是用来喝酒的,菜让酒滋味更足。
沈冷的菜是用来下饭的,让酒无滋味。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喝酒的只剩下叶流云与沈先生,其他人全都在那狼吞虎咽,还要使劲儿板着,总不能让那两位德高望重的喝两口酒之后发现没有菜吃了,那就真的是家教不严。
白牙是第一次与沈冷坐下来吃饭,本打算多喝两杯酒,其他人也如此,毕竟喝酒才是男人们该在酒桌上做的事,北方汉子多粗粝,喝起酒来豪迈直接,能一口喝一杯就不会抿一下,然而他们今日忽然发现,吃饭就是吃饭,喝什么酒!
沈冷见大家都没有喝下去的兴致,回厨房将一锅炖了好一会儿的排骨白菜端出来,其实这才是他准备的下饭菜,这冬日里一锅炖菜端上来,冒着的热气之中都透着一股子让人控制不住手指的香味。
“我的天,还是这个实在。”
白牙伸手夹了一块排骨,是茶爷买菜时候选的肋排而非腔骨,当然也不都是肋排,沈冷说,只有肋排而无腔骨,炖的再好,也少了一些应有的滋味,茶爷不懂为什么骨头和骨头炖起来味道还会不一样,都是排骨,有什么区别?
可是她却知道,冷子炖出来的排骨就是好吃,不讲道理的好吃。
咸香不腻,一小根肋排放进嘴里稍稍往外一拉,排骨上的肉就全都留在嘴里,根本无需用什么力气,牙齿和肉接触的那一瞬间,就好像掉进了温柔乡。
“爽。”
白牙低头连着扒拉了两口白米饭,肉香与米香在嘴里交融一处,那感觉最真实最踏实,明明不是什么山珍海味,明明不是什么珍馐佳肴,只是最寻常的炖排骨而已,哪家哪户都曾做过且不止一次,北方人吃饭也更粗犷些,所以炖菜往往会显得油腻,然而白牙吃了一口之后就觉得根本停不下来,哪里有什么油腻感,只想着一直吃下去才好。
叶流云看着手下人那一个个的吃相,摇头:“对不起,家教不严”
众人吃的酣畅淋漓,沈冷又端出来一瓷盆的青菜豆腐条汤,青菜是当下最便宜的蔬菜,和白菜一样是冬季百姓们常吃的菜品,几文钱便能买来一大捆,豆腐切成长条,看着竟有一种晶莹剔透之感。
吃完了香到无法解释的排骨白菜,再喝上一碗清淡的豆腐汤,那种感觉,唇齿留香。
“动动不了了。”
黑眼不争气的往后仰了仰,坐着是在有些难受,吃的太撑了些。
“出息。”
叶流云白了他一眼,和沈先生喝完最后一口酒,端起白米饭就着一块入口即化的排骨肉吃起来,然后眼睛都亮了,不由自主的,往嘴里送饭的速度就加快了几分。
黑眼抿着嘴笑,哪里敢笑出声。
茶爷顿时觉得骄傲起来,拍了拍沈冷肩膀:“我小弟武艺十分,厨艺十一分。”
沈冷:“大哥谬赞了。”
与此同时,在距离长安城很远很远的江南道,信王世子李逍然出了别院登上马车,算计了时辰,走到江边恰好将要日出,往东去的船也要开了。
虽然江南道的冬天并不算有多冷,马车里还是放了一个暖炉,坐在他身边是个模样清秀的少女,他也记不住这少女叫什么名字,只是想着此去东疆数千里,身边没有个女子陪着总会显得寂寞,所以随便让人去选了一个来。
少女双手捧着一个果碟,碟子里放着几块精致点心,已是深夜,李逍然肚子确实有些饿了,捏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微微皱眉,点心自然不错,稍显甜腻,吃着玩小口品也就罢了,当做饭吃也就吃不下去多少。
作为世子,锦衣玉食,在吃上讲究了多少年,李逍然是可以稍稍饿些也不能粗糙的精致人。
或许,只是饿的还不够。
坐在李逍然对面的,是刚刚离开长安城的荀直。
“荀先生吃不吃?”
李逍然指了指那点心。
荀直摇头,觉得自己好歹算个文人,所以在心里也懒得多骂几句李逍然这种人,出门先寻个女人带上,马车里装了美酒装了美食,这些点心就有几十种,且是放不住的东西,怕是半路上多数都要扔了,这是要做大事的人?
从别院出发的时候,光装车就装了半个时辰,点心要一样一样的放上去,不能压了挤了,食盒要分开摆放,酒也一样这酒要配什么菜品什么点心,那酒要如何如何,真是精致的让人恶心。
荀直也是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将精致与恶心两个词用在一起。
荀直在别院等着出发的时候便心里焦躁,然而没奈何,现在他手里能用的人不多,能打的牌不多,总不能让皇后亲自抛头露面,该他做的还是他做。
有些时候荀直都觉得自己走错了路,可偏偏这样,还想着走下去。
无他,只青史留名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