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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冷年轻,年轻则气盛,气盛则主攻。
刀出,快若奔雷。
啪的一声,木刀才出手就被澹台袁术一棍打落。
沈冷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楞了一下,心说怎么能这么快?
一炷香之后,别说近大将军的身,沈冷的刀子都根本拿不住,他握刀的手有多稳?可再稳也没用,大将军处处占据先机,却后发制人。
沈冷的刀子再霸道,毫无用武之地。
让他拎着四十几斤沉重的黑线刀去战场上厮杀一个时辰也未必累的脱了力,两炷香之后,明明没有什么大体力的运动,沈冷却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这就是被制的后果。
“嫩。”
澹台袁术将木棍往后一扔,木棍翻转了几圈却恰到好处的插回兵器架上。
“在长安城这段日子,你每日来禁军小校场,我把你的锐气打一打,看看你还会不会那么猖狂。”
沈冷笑起来“那可得管饭。”
挨了一顿打,手腕都被打肿了,这个家伙居然开心的飞起,回家的时候美滋滋的好像占了好大便宜似的当然是占了好大便宜,大将军澹台袁术亲自指点,这机遇多吗?
说起来,沈冷的武艺最初学于沈先生,沈先生的武艺是江湖路数,后来沈冷在水师之中练习的则是战兵的基本武艺,不管是刀法还是别的什么,都是大家全都在学的,并无什么高妙之处,后来又和楚先生学习,楚先生的武艺是江湖路数的极致。
澹台大将军的武艺,才是军中武艺的极致。
回去的半路上接了茶爷,两个人又去迎新楼,到了楼子里跟着忙活了一会儿,沈冷觉得一股尿意来袭于是跑到了厕所,然后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肿疼的连解开裤袋这么简单的事都变得艰难起来,幸好尿意不够急,不然裤子就变成了滤网,他两只手的手腕都被大将军的木棍敲打了无数次,大将军若非收了力,这两只手早就给他打废了。
“嗯大将军是个十以上。”
沈冷喃喃自语。
站在那发愁,好不容易才把裤子解开,手腕上的疼这时候才变得让他觉得难受起来。
陈冉溜溜达达的进了厕所,一进门就看到沈冷坐站在那挺着腰往前撅着屁股撒尿,那姿势好。
“你这是要把厕所墙捅个窟窿出来?”
“看不到我手都这样了?”
“唔,怪不得撅的这么凸起这是手无扶鸡之力了啊。”
“”
【嘤嘤嘤,最佳作者被超越了。】
。
第五百章 眼睛()
寻常百姓结婚,娶亲的那一天有个说法,叫做县令大不过新郎,北方有个民俗,迎亲的队伍就算是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县令大人也不用让,得是县令大人主动让开才行。
那是因为千般事万般事,成亲之事最喜,其次为有后。
两对新人刚刚离开胭脂铺子,挑选好的东西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茶爷看着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东西韩大人叶大人两对夫妻都满意,自己也开心。
让店里的伙计把东西都收好装盒给送过去,茶爷回到后院练功。
胭脂铺子后边的院子不算大但是干净有序,院子里有一颗很大的垂柳,夏天时候能把整个院子都遮住,此时隆冬,千根万根的枝条垂着,枝条上挂着很多小铁环,只比剑身稍稍大那么一丝而已,虽然已经多日不曾与人动武,可茶爷的功夫从没有放下过,只要有时间就会来练剑。
天下剑道,最强者莫过楚皇剑。
楚流云在剑道上的领悟,又是历代最强,所以茶爷的剑术之高,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高。
先生曾经说过,天下习武之人一生不动武,才是真的天下安。
到了后院之后将破甲剑取在手中,人如穿花蝴蝶一般在那棵大树下游走,树下四周还埋了不少木桩,并不规则,她在木桩之中仿若游鱼,身法轻灵迅捷,而在游走之中频频出剑,每一剑都正中圆环,圆环不是静止不动的,在这样急速游走之中还能剑剑必中,这般精准,连沈冷都做不到,别说沈冷,沈先生巅峰时期也做不到。
黑獒无聊的在院子里看着女主人练功,一开始可能觉得没什么,后来看到茶爷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这家伙也上了兴致,又开始原地转圈追尾巴,就好像在和茶爷比谁更快。
茶爷围着树转了几圈,没有一剑落空,然后就听到嗷的一声,那傻狗转的偏离出去一头撞在墙角上,嗷呜嗷呜的叫着,好像在对茶爷说你给我打那堵墙一顿,幸好这墙角茶爷也绑了棉被在那,谁教傻狗一天撞三次。
茶爷噗嗤一声笑了,过去揉了揉黑獒的大狗头“果然是随冷子的。”
黑獒呜呜呜。
沈冷说过,黑獒是随她的。
就在这时候沈冷推门而入,张开双臂“来个热烈的抱抱。”
茶爷还没动呢,大黑狗蹭的一下就蹿了起来扑进沈冷怀里,那两只大爪子往沈冷肩膀上一搭,狗头对着人脸,比人脸大一倍不止,沈冷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又没叫你”
黑狗张开嘴,大舌头就要朝着沈冷脸上舔,沈冷一惊“缩回去!”
黑獒闭嘴,往后缩着脑袋,还以为沈冷在和它玩。
沈冷把黑獒放下来,揉了揉腰,茶爷嘿嘿笑“这位壮士,腰不好了?”
沈冷叹道“最近用的多”
茶爷呸了一声,心里憋着一件事,想说没说。
沈冷回来已经快两个月了,除了月初时候离开出去了一小阵之外,他俩也没闲着,这个月没来那个啥,她觉得可能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看到茶爷微微脸红,沈冷越来越觉得她不像是茶爷“好汉,你最近少和女孩子们玩会儿,你看看你现在,一点儿都不爷们儿了。”
茶爷“呵呵。”
沈冷
下意识的往后跳了一下,看了看茶爷没追过来,越发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了?”
茶爷深吸一口气“我可能那个了。”
“那个?”
沈冷眯着眼睛“嘿嘿,这大白天的。”
过去就要抱起茶爷,茶爷连忙摇头“臭流氓我的意思是,我可能有了。”
沈冷楞了一下,然后原地转圈,再然后抱着黑獒咣咣撞墙,黑獒一脸茫然,可能还会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主人要撞墙?撞就撞吧,你倒是拿自己脑袋撞啊
沈冷过去蹲在茶爷身前,耳朵贴着茶爷的小肚子“我听人说,能听到小孩儿在肚子里的声音。”
茶爷红着脸说道“哪里这么快,流云会的大嫂们说,要到几个月之后才能看出来,四五个月才会显怀,那时候才有动静呢。”
咕咕
沈冷听到了。
茶爷抬头望天“那是饿了。”
“想吃什么?!”
沈冷站起来挽起袖口“我给你做。”
茶爷“最近胃口也不是很好,你随便做一些,我吃两口就好,要不然煮面吧。”
沈冷转身“得令啊。”
半个时辰之后,茶爷放下第三个空碗“感觉还能再吃一碗。”
沈冷“胃口不是很好这位壮士,快养不起你了。”
茶爷哼了一声“你就不能把我也当个正经女孩子那么哄着吗?”
沈冷“女孩子是女孩子,正经不正经的哎呦。”
茶爷一个擒拿手将沈冷按在那“煮面去!”
然后温柔一笑“再来一小碗就行了。”
迎新楼。
韩唤枝和叶先生还有叶流云在三个人坐在那喝茶,也许是都知道三个人凑在一起的话题必然会重要起来,所以谁都没有先开口,因为他们还在等老院长。
门吱呀一声开了,老院长缓步走进来,看了看那给自己留的主位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久等了。”
坐下来之后看到叶流云专门用来放茶叶的那个柜子上了三把锁,忍不住好奇“何故?”
叶流云看了一眼沈先生,不用回答。
老院长道“怪不得昨日沈冷到雁塔书院去转了好一会儿,还非得让我带着他去工部开设的工科院转转,非要去最冷门的开锁那边见识见识”
叶流云“真去了?”
“真去了,还认真学了半个时辰。”
叶流云看向沈先生,沈先生无辜的耸了耸肩膀“这肯定不是我让他干的。”
“说说正事吧。”
韩唤枝低着头说道“陛下的态度最近我越来越搞不明白,传位给太子这是已经定下的事,可最近陛下让我查后族的生意,限期我两个月之内将后族暗地里的经营全都打掉。”
叶流云看了韩唤枝一眼“以往这些话你是不会乱说的。”
韩唤枝道“以往是以往。”
老院长笑道“都坐在这一处了,别端着了。”
叶流云摇头“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我们明知道被陛下得知我们做了些什么陛下会是什么反应,可为什么我们还要冒这个险?”
“问你自己的心。”
老院长叹道“你们三个都是当初留王府里出来的家臣,陛下入长安的时候有多难你们都看得清楚,自然也就明白陛下这江山有多不易,所以”
话不用说圆满,正因为他们都知道陛下为了这个大宁付出了多少,所以才不愿意看到将来陛下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被毁了,他们不是真的要为沈冷谋划将来的皇帝位,他们为的是大宁,沈冷只是一个人选,如果太子真的拿不起来以至于大宁出现危机,那么他们几个就必须做些什么才行,而如果太子即位后大宁一切都好,那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可说白了,这还不就是谋逆?
普天之下,谁能想到他们四个人会谋逆?
“我们四个人,不够。”
老院长打破沉默“我老了,还能撑几年我自己都不知道,就算我还能撑着,可三五年后,老糊涂了的我已经没什么作用,书院里的人我不可号令,书院的学生一茬一茬的换,所以我最多就是出出主意,若你们觉得可行,或许应该去问问澹台。”
“不行。”
叶流云脸色一变“绝对不行,澹台袁术立刻就会把事情告诉陛下。”
“我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老院长道“依我看,澹台未必就会说,我与澹台相同,你们三个相同,你们知道这不同之处吗?”
“不知道。”
“忠君与忠国。”
老院长道“我与澹台,皆是后者。”
“先等等吧,别忘了不是我们四个人,还有一个孟长安。”
“陛下的意思是,将来要让孟长安做东疆大将军。”
“这也就是陛下才有的自信,陛下似乎深知哪怕裴亭山想杀孟长安,他只要心有让孟长安去东疆的念头,裴亭山就必然会让步。”
“如果孟长安真的做到了东疆大将军,万一将来出现太子要杀沈冷的场面”
沈先生抬起头看了看那三个人,那三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难道是陛下故意安排的?
那年,裴亭山带刀兵万里奔赴长安城,将世子李逍然拦在了长安城的大门外,如果将来太子即位之后要杀沈冷,孟长安会不会带着刀兵从东疆杀过来?可那时候的场面和陛下进长安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太子名正言顺,孟长安未必来得及,就算来得及,那是造反,是要诛九族的。
可孟长安怕吗?
“孟长安,和我们都不一样。”
沈先生开始后悔把事情告诉孟长安了。
为了大宁,他们有可为有不可为,他们不会兵围长安城,他们最多能做到的就是尽量保护沈冷,可孟长安真的不一样,孟长安若知道沈冷有危险,若是不带兵杀过来那还是孟长安?而且千万不要怀疑孟长安带兵的能力,他带的兵,真的就敢跟着他干出什么惊天大事了。
就如当年的刀兵,真的就敢跟着裴亭山杀到长安城。
陛下莫非没想到?
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又不约而同的往门口看了看,总觉得陛下就站在门外,那双眼睛就那么看着他们,一时间,所有人都觉得不寒而栗。
【嘤嘤嘤】
。
第五百零一章 柿子()
四个人坐在屋子里一时之间沉默下来,似乎谁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直到足足过了能有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韩唤枝和叶流云还是会忍不住往门口那不时看一眼,就好像陛下下一息就会从门外走进来,看着他们说,你们以为瞒得住朕?
他们本就应该明白的,那是陛下,登极这二十年来,谁还没有感受过被陛下支配的恐惧?
“我回去了。”
韩唤枝站起来,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明明屋子里的温度并不低,可他却好像被风雪扫了一身似的,瞧着就很冷的样子。
“我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