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冉从远处过来蹲在沈冷身边,沈冷把手里烤好的馒头递给他,陈冉吹着气啃了两口:“都撂了,那家伙就是普山村的猎户,当年修建粮仓的时候他就随求立军队在那边做向导,他说这鞍子山内部有个很大的中空的地方,被阮腾渊当做粮仓,有裂缝可以偷偷溜出来,他才跑出来就被咱们抓着了。”
沈冷问:“能不能带队伍进去?”
“不能。”
陈冉摇头:“猎户说那缝隙太狭窄,很多地方还需要攀爬,只能容一人过去,虽然可通粮仓,但没有多大意义,进去几个人,无济于事。”
“也许有。”
沈冷自己烤了个馒头:“我回头和海沙将军商量一下。”
陈冉敏锐的察觉到了沈冷又有冒险的念头:“你若是想进去,我知道阻止不了你,但你必须得带上我。”
沈冷看了一眼陈冉的肚子。
陈冉楞了一下:“那就让老杜跟着,老杜没问题,大个儿和我要是进不去,你身边不能没有个照应的。”
“我还没决定。”
沈冷咬了一口馒头:“我的命多金贵。”
陈冉:“你知道就好。”
沈冷笑了笑,想到在安阳郡鱼鳞镇码头的时候,两个人也是这样蹲在一起啃馒头吃,那时候还都是懵懂少年,只觉得一顿饭能不限量的吃大白馒头就很完美,也足够幸福。
陈冉捏了捏手里的馒头:“像不像?”
沈冷:“滚。。。。。。”
陈冉:“你个流氓!”
沈冷:“你还说我?”
陈冉:“我是说,像不像咱们当初在鱼鳞镇码头上吃的馒头。”
沈冷:“。。。。。。”
陈冉:“冷子你变了。。。。。。怎么满脑子那种龌龊念头。”
沈冷:“。。。。。。”
陈冉:“不过确实挺像的。”
沈冷看着陈冉,忽然间发现他和林落雨身边那个叫高小样的女孩子真是绝配,上次去天机票号的时候他就隐隐约约觉得高小样什么地方自己似曾相识,现在醒悟过来那姑娘就是女版的陈没盖子,小事上要多不靠谱有多不靠谱,可大事上永远让人放心。
还有就是这俩家伙一样,嘴上都没有个把门的。
“我给你说个媳妇呗。”
沈冷忽然冒出来一句。
陈冉看怪物一样看着沈冷:“转职这么随便的吗?你这角色转变可以草率,我终身大事岂能草率?说吧,你收了谁家的银子要卖我。”
沈冷叹道:“你想想谁家还愿意花银子买通我来想搞定你。”
陈冉想了想,确实没有人家会那么傻。
沈冷道:“如果有银子拿的话,我会现在才卖你吗?”
陈冉:“那你先说是谁。”
“不能说。”
沈冷想着人家姑娘根本就不认识陈冉,自己这边信口开河一说,陈冉当了真,到时候人家高小样根本就没那个心思,陈冉得多尴尬,人家姑娘又得多尴尬。
陈冉白了他一眼:“我爹,你陈大伯,一直说,儿子啊,你好好跟着冷子干,冷子有一口吃的就不能亏了你,我一直深信不疑,可是现在某人都已经实现了老婆孩子热炕头,而我呢。。。。。。”
沈冷:“陈大伯知道你在长安的时候经常去小淮河吗?”
陈冉:“大哥我错了。”
提到孩子两个字,沈冷忽然间心里就涌出来一阵愧疚,算计着时间,如果现在立刻往回赶的话也许都来不及,连生孩子这么大的事自己都没能陪在茶爷身边,茶爷一定很无助,她纵然什么都不说,心里一定会失望,也会难过。
那种无助,那种期盼,想想就能体会到她心里会有多难。
一瞬间,沈冷的情绪就低落下来。
陈冉自然看得出来,他一直说自己是最了解沈冷的男人,知道是刚才说的话牵扯到了沈冷的思念,于是拍了拍沈冷的肩膀:“咱们尽快打完这一战,如来时候一样赶路的话,也许还来得及。”
沈冷嗯了一声:“所以我才会一直在找路,所以我才会想着冒险。”
他站起来:“茶爷生孩子的时候,我得让她握着我的手,我问过,很多人说生孩子的时候对于女人来说就是鬼门关,运气好了,平安无事,运气稍稍不好一些就没准出意外,还有人说那种疼是男人根本承受不住了,接生的稳婆说,刀子割在身上的疼,不及女人生孩子的疼十分之一,所以生孩子的时候往往都会连牙都咬破了。”
“稳婆还说,为了怕咬到舌头,总是会准备一根小木棍给生孩子的女人咬着,想想那就是很不舒服的事,茶爷怎么能咬木棍,可以咬我的胳膊。”
沈冷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我去看看那个猎户。”
一个时辰之后。
海沙砰地一声把桌子上的杯子摔碎了:“不行!”
他怒视沈冷,而沈冷平静的看着他。
海沙道:“你来之前陈校尉来找过我,他让我劝劝你不要冒险,他说你急着赶回去陪你夫人,这些我都可以理解,若我早知道,就不会请你来与我一同打这一战。。。。。。沈冷,现在你就可以回去,这一战我来打,已经找到了可以进去的路,难道我就比你差了?”
“不行。”
沈冷摇头:“若想尽快打这一战,就必须里应外合,你应该知道,若我离开,你派人从裂缝潜入粮仓,你的人就算再精锐也支撑不了多久,潜入进去的人有限,除了我之外,谁能带几个人去砍下来吊桥?你亲自进去自然能,可时机如何把握?你放心交给你的手下人指挥吗?”
海沙点头:“我的人,自然放心。”
“我不放心。”
沈冷看向海沙认真的说道:“我没把庄雍当大将军看,我把他当父亲一样看。”
海沙一怔。
“茶儿是我的妻子,至近亲人,我必须赶回去陪她,庄将军也是,我得把仇人的脑袋割下来。”
沈冷笑了笑:“明天夜里,我带十个人潜入进去,我会与你约好时间,到了时辰吊桥必然会放下来等你,你率军一鼓作气杀进去,完事之后我需要你最快的船。”
海沙沉默良久:“如果吊桥没有放下来呢?”
“没有如果。”
沈冷起身:“帮我准备一些东西,时间有限,一天之内必须准备齐。”
第二天入夜前沈冷又去看那个猎户,然后发现海沙居然让人把猎户的下巴摘了,那人发不出声音。
“他可能会呼喊,永远不要相信求立人会和咱们一条心,哪怕他怕死。”
海沙道:“怎么走,让他指给你。”
他递给沈冷一个盒子:“这里面是我的软甲,我知道你也有,你穿在外面,多穿一层终究会多些作用。”
沈冷笑着接过来:“我这个人向来拿了别人东西总是忘了还。”
海沙:“你活着回来,送给你又何妨?”
沈冷耸了耸肩膀,没拒绝,把盒子接过来后问:“请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吗?”
“嗯。”
海沙指了指桌子那边:“都在了。”
那是特殊的衣服,在关节位置都缝了牛皮,应该不会轻易磨破,最主要的是,衣服后背上多缝了一层,内衬里可以装进去一些火药。
“每个人一把连弩,四个弩匣,长刀可能不方便带,我又让人给你们每个人准备了两把短刀,绳索也是从斥候队那边选来最好的。”
海沙说完这些,把脖子上绑着的一条红色纱巾摘下来递给沈冷:“绑上这个。”
沈冷一怔:“这是?”
“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
海沙沉默片刻:“就算是吧。。。。。。我能理解你想赶回去陪你夫人的心,父亲告诉我说,那时候母亲生我难产,而他在外征战未回,母亲预感到自己可能撑不住多久,我出生之后稳婆把我抱给她看,她见我光着,怕我冷,就把身边丝巾盖在我身上,然后母亲就去了。”
沈冷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求立这边如此闷热的天气,海沙那条丝巾也始终都绑在身上。
海沙将丝巾给沈冷绑在胳膊上:“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有了妻子我也会如你一样,不管什么情况,都尽力赶回去陪着她。。。。。。我没有母亲的印象,她的事都是父亲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父亲总是能说的清楚,直到我这次南下之前,父亲与我同饮,然后痛哭失声,他说他对不起母亲,脑子里,竟是有些模糊了她的模样。”
海沙拍了拍沈冷的肩膀:“模糊了也总是有的吧,我脑子里却没有她应是什么模样,可我想她,总是会想。”
海沙笑:“我带着丝巾征战,从无败绩,若你活着回来,这个。。。。。。你得还给我。”
第五百四十二章 潜入()
海沙问沈冷有多大把握,沈冷摇头回答说,非正常的战斗,从来都没有什么把握可言。
当时海沙在想,什么叫做不正常的战斗?
沈冷似乎看出来他的疑惑,解释说如北疆孟长安,每次只带几十人深入敌国,不以厮杀为目的,而是最大限度的破坏,袭扰,或是获取情报,绘制地图,这就是非正常的战斗。
遇到大队人马就跑,遇到小规模的敌人就干掉。
能杀就杀,能破坏就破坏,甚至可以延伸到深入敌后刺杀这样的特殊任务,都是不正常的战斗。
要想完成这样的战斗并不是人多多益善,很多时候反而人越少越好,以最少的兵力得到最大的胜利成果。
这些话,在长安城的时候沈冷和孟长安研究过不止一次,他们两个凑在一起的时候绝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干这个,根据不同的地形调派不同的人手,两个人甚至想到了在未来可以训练出来一支大宁特殊的斥候队伍。
如今的斥候已经具备极强的个人战斗能力,欠缺的是经验。
一时之间,海沙有些难以理解。
他是正经学院派出身,历来追求的都是在正面战场上与敌决战,不管是他还是武新宇,都是大宁典型的领兵将军,他们这一代代表人物还有唐宝宝,石破当,谈灵狐,包括东疆的闫开松等人,上一代的代表人物就是四疆大将军,谈九州,石元雄,铁流黎,裴亭山,以及现在南疆领兵的庄雍都是。
而沈冷和孟长安从来都不是这种大宁典型的将军,但不代表他们两个在正面战场上的领兵能力就弱了,他们的心思更灵活,是诡道。
入夜。
沈冷只带了两个十人队的斥候,包括之前跟他一起进山的洪照,这两个十人队,是沈冷从自己亲兵队和洪照的斥候队里精选出来的,每一个的武艺都极强,而且还有寻常战兵不具备的迅速应变能力。
黑色的战服将他们融入了黑夜,山中的虎啸也没有阻挡他们的步伐。
猎户被刀子顶着到了山崖裂缝那边,其实他出来的裂缝距离沈冷他们发现的裂缝不过几十米远,就在另外一边峭壁上,同样被厚厚的藤蔓所遮挡。
沈冷把猎户叫住,抬手把他的下巴接上,往下压了压手示意猎户听自己说话。
“我只有几句话想对你说,希望你能认真听完我接上你的下巴并不是信任你,我对求立人从来都不信任,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无路可退,就算你这次出卖了我们,进去之后就大喊大叫招惹来求立的士兵,你逃走而我们死了,但以后呢?”
“这个粮仓可以保证里面的人活上五年吗?如果可以活上五年,十年呢?大宁已经灭了求立,整个求立都在大宁的脚下踩着,只剩下这鞍子山,就算我们不进攻,围上十年里边的人也都会活活饿死,你自己做个选择,你带我们安全进去,我保证你所有亲人家眷甚至你的朋友活着,如果我们死了,将来大宁的战兵攻进鞍子山,势必屠戮殆尽一个不留。”
猎户听完之后脸色显然
变了变,哪怕是在月色下,那脸上的恐惧也显而易见。
“我甚至可以保证不杀一个百姓。”
沈冷拍了拍猎户的肩膀“你们活着,也许作为大宁的臣民比做阮腾渊的臣民还要幸福许多,大宁朝廷会减免你们的赋税,未来你的后代有书读,有业成,有挺美好的未来,总比你断子绝孙好许多,我们的目标就是阮腾渊而已,我不认为你有必要为他陪葬。”
猎户的脸色变幻不停,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点了点头“将军,你真的能保证我的家人亲眷都活下来吗?”
“你应该相信我,宁人对做出的承诺从来都不会反悔。”
沈冷道“这是很明显的一个局面,你也应该很容易看清楚,就算你自己做好了死的准备,你的孩子呢?妻儿老小,看你年纪,应该已经有孙子了吧?”
猎户犹豫了一下后点头“有了,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