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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帝军-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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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四疆大将军的武艺还不是最强,军中传说,禁军里那位已经十几年没有出过京城的虎贲大将军澹台袁术与裴亭山比试的时候,让了裴亭山一只右手。

    世界很大,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武术一道,哪里有什么标准谁天下无敌。

    沈冷在想着这些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慢下来,两把匕首短兵相接不断的碰撞着,两个人身边火星一下一下的闪烁出来,身形穿梭若白驹过隙。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交手次数已经多数不过来,在聂垣匕首横扫将沈冷逼退一步后两个人暂时停了下来,沈冷站在那呼吸微微有些粗,而聂垣的额头上已经都是汗珠,上半身和下半身的角度几乎快到了九十度,呼吸的时候胸口起伏很大。

    “你很了不起。”

    聂垣忽然笑了起来:“大宁的军队里,从来都不愁后继无人。”

    沈冷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大宁的战兵还是你引以为傲的战兵,你还是当初骄傲的你自己吗?”

    聂垣脸色有些发白,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匕首:“有时候击败你的不是敌人,打磨你的也不是战场,你还是太年轻。。。。。。”

    沈冷摇头:“别说的那么悲怆,做出选择的是你自己。”

    聂垣抬起头:“你以为你赢定了?”

    他站直了身子:“死在我手里的年轻人,尸体垛起来能有城墙那么高。”

    沈冷匕首一转再次攻击:“那么,你就来做我那座城墙的根基。”

    沈冷的匕首往下直刺,一次,两次,三次。。。。。。第三次撞击之后聂垣手里的匕首被震飞,虎口也裂开,他向后退了一步想把之前丢在地上的那把黑线刀捡起来,可沈冷比他更快。。。。。。沈冷一个跨步过去,手肘狠狠的撞击在聂垣的下巴上。

    聂垣的身子往后仰翻出去,还没有落地沈冷的第二击就到了,匕首以一秒钟两刀的速度在聂垣的胸口上连续刺击,每一刀拔出来的时候都有血珠跟着飞溅起来。

    当聂垣落地的那一刻,沈冷在他的胸口上刺了十刀。

    聂垣啊的嘶吼一声,双腿胡乱的蹬踏将沈冷逼退,胸口上已经血糊糊一片,他坐在那手忙脚乱想堵住伤口,可是血却止不住的从他的手指缝隙里流出来。

    最可怕的是,这十连击,沈冷没有刺向他的要害。

    “你想折磨我?!”

    聂垣眼睛血红血红的等着安争,说话的时候牙齿上已经都是血迹。

    沈冷站在那看着他:“你应该知道的。”

    聂垣昂起下巴,试图维持自己最后的骄傲。

    他想到了昨天夜里被自己杀死的那个不起眼的士兵,那个家伙真是够倔强也够勇敢,在战场上经历的生死越多,越知道人性在那种时候会变得极为丑陋,可是那个很普通的战兵在死之前都很干净纯粹,这一点让聂垣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敬佩。

    聂垣双手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来,腰却已经直不起来,上半身压的很低很低,血液一条一条的从每一个伤口流下来,他的嘴里也开始往外溢血,可眼神依然阴冷。

    “我们,还没打完。”

    他咧开嘴说话,有些狰狞。

    沈冷摇头:“别努力维持自己那点尊严了,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对手,只是仇人。”

    噗的一声,聂垣嘴里喷出来一口血,身子摇晃起来,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像是重伤之下的孤狼一样低着头朝着沈冷撞过来。

    沈冷侧身让开,在聂垣冲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一把抓住聂垣的脖子把他举起来,然后匕首戳进了聂垣的腿上动脉处。

    他就这样举着聂垣走到一棵大树边上,右手的匕首砰地一声狠狠戳进树干里,然后把聂垣挂在匕首的柄上。

    沈冷后退几步后坐在地上微微喘息,此时此刻的聂垣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

    聂垣想抬头都已经没有了力气,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在昨天夜里吓唬那个战兵时候说的话居然都是真的。

    伤口感觉很烫,身体却越来越冷,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的离开自己的身体,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沐筱风身边已经没有你这样的老兵了,你是他从哪儿找来的人。”

    沈冷问。

    聂垣嘴角往上勾了勾:“你。。。。。。咳咳。。。。。。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沈冷站起来起来走到聂垣面前:“昨天夜里你在我兄弟李土命的动脉上刺了三刀,等你下去看到他的时候身上的伤口一定要比他多十倍,他才会安心。”

    沈冷抽出匕首连环刺击,匕首在聂垣身上又留下了十几个血洞。

    “你。。。。。。真他妈的狠啊。。。。。。咳咳。”

    聂垣嘴里淌着血,翻着眼皮艰难的看着沈冷,似乎想看清楚那少年人心里住着一头什么样的猛兽。

    “先生说,报仇这种事能尽早就不拖着,对待敌人永远不需要仁慈,那是神仙的事,我是个当兵的,只知道血债血偿。”

    沈冷往后退了几步:“你是白尚年的人吧。”

    聂垣猛的抬头,居然一下子抬起了头!

    他死死的盯着沈冷,似乎想过去把沈冷一口咬死。

    “以后我会去拜访他的。”

    沈冷把匕首插回靴子外面的皮鞘,转身将那几个人的装备都捡起来绑好背在身上,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那静静的等待。

    已经逐渐失去意识的聂垣忽然间清醒了一下,他猜到了沈冷为什么不走。

    他惨笑起来,嘴里的血越流越少。

    是啊,那是大宁战兵的传统啊。

    聂垣的脑袋无力的垂下来,脸上已经看不到一点血色。

    沈冷把所有尸体的头都割下来用绳子穿好拎着,深吸一口气,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地上躺着的无头尸体血已经流干,也许在这之前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他们自己的头会被大宁的战兵割下来。

    这样做的沈冷看起来似乎有些残忍,可他必须这样做,这些人头带回去要祭奠李土命,也要摆在熊牛战船上,让某个人睁大了眼睛看一眼。

第五十九章 狗子() 
队伍回到官补码头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比命令要求的时间迟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所以拎着几颗人头回来的沈冷被罚站在码头栈桥上,没有岑征的命令不许离开。

    那身影,有些孤独。

    沈冷抬头看着即将落下去的太阳,想着孟长安一人向北,应该比自己还要孤独的多吧?自己只是在这片刻有孤独感,回到十人队里就会有温暖,而回到先生和茶爷身边的时候,那温暖让他觉得处处都是美好。

    快天黑的时候从五品果毅将军白秀缓步走到沈冷身边,看了看那血迹都已经干了的人头,眼神闪烁了一下。

    “岑将军其实没有为难你的意思。”

    白秀指了指那些人头:“寻个地方随便埋了吧,军功我已经给你记下,这些人的身份来历我也尽力派人去查明,可你知道的,光天化日也有阳光不及之处,有些事未必能查的清楚。”

    沈冷看向白秀:“谢将军,李土命的仇我自己会继续查下去。”

    白秀微微皱眉:“何必如此执拗?”

    沈冷:“将军觉得,世上什么最重?”

    白秀回答:“大宁最重。”

    沈冷看了白秀一眼,点头:“将军的回答真的很标准了。。。。。。可卑职觉得,是人最重,大宁指的应该也不仅仅万里河山,更重要的是江山之中的芸芸众生,人为何重?是因为人有感情,李土命是我兄弟。”

    “你已经报了仇,杀了那么多人。”

    “李土命是我兄弟。”

    “你是个军人,应该知道军律最重。”

    “李土命是我兄弟。”

    沈冷深吸一口气:“将军,为什么大宁战兵无敌?因为我们把同袍当兄弟。”

    白秀哼了一声,脸色逐渐发寒。

    “沈冷,我能劝你的已经都劝了,你应该知道,若不是看重你也不会和你说这些,人要有自知之明。”

    说完之后白秀转身走了,沈冷把人头仍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将军,刚才你说这些人头随便埋了?可我不想,大宁军人对待仇人,容不得入土为安。”

    白秀脚步一停,转身看向沈冷:“那就烧了吧。”

    说完这五个字之后他大步离去,显然对沈冷的表现很气愤。

    熊牛战船中,岑征就站在那看着栈桥上那个冷硬冷硬的好像一块石头似的沈冷,视线转到白秀那边的时候微微皱眉,然后叹了口气,眼神里隐隐约约有些自责。

    “亲兵何在?”

    “属下在!”

    两个亲兵快步过来,抱拳俯身。

    “让沈冷回去吧,告诉他,李土命的事到此为止,再敢有什么胡乱举动,我就按军律斩了他,让他记住,千万别给本将军落刀的机会。”

    两个亲兵面面相觑,心说将军这是怎么了?

    可将军的话就是命令,两个人不敢不听,快步离开后找到沈冷,将岑征的原话对沈冷讲了一遍,沈冷转身看向那艘熊牛战船,眼神复杂。

    李土命就安葬在了官补码头不远处,沈冷选的地方,他不懂什么风水,只是那地方地势开阔,能往北一眼看出去很远,或许能看到家乡。

    第二天一早船队继续南下,官补码头上的血腥味也散了,然而大家都很清楚,宁武县注定了要有一阵子不安宁。

    汇报水匪袭击官补码头杀死一百多名厢兵的奏折在八天之后到了京城,是水师提督庄雍的亲笔,军驿传递的速度远比民驿要快的多,所以宁武县的奏折,安阳郡的奏折都还在路上呢。

    千里加急,换人换马接力昼夜不停,正常情况下骑马赶路从安阳郡到长安城差不多要二十天,庄雍的奏折八天后已经摆在皇帝陛下的书桌上。

    出乎预料的是,皇帝居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怒意,只是拿着那奏折的双手手指关节处微微发白。

    皇帝把奏折递给大学士沐昭桐:“阁老,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沐昭桐敏锐的从皇帝那细微的反应里看到了危险,他双手将奏折接过来一字一字的看,不敢遗漏分毫,看完之后跪倒在地,大汗淋漓。

    “臣有罪。”

    “阁老何罪之有?”

    “宁武县县令,是臣举荐的人选。”

    “朕知道,所以朕问你,该如何处置?”

    “斩立决。”

    沐昭桐抬起头,这三个字说的干脆且狠厉。

    “就按阁老说的办吧。。。。。。宁武县县令,县丞斩立决,其余县衙官员仔细勘察,吏部刑部都派人去,该杀的杀该押的押该流放的流放该抄家的抄家,安阳郡郡守以下所有官员罚俸两年,留职查看,若查出有渎职枉法者决不轻饶。。。。。。江南道道府陈廉之以下官员罚俸一年,让陈廉之好好查查自己手下的人!”

    沐昭桐跪在那低下头:“臣记住了。”

    “水师提督庄雍练兵无道剿匪不利,罚俸一年,降一级。”

    皇帝说完之后揉了揉太阳穴:“朕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了。”

    沐昭桐爬伏在地:“臣请陛下责罚,臣罪不可恕。”

    “阁老。。。。。。罢了,你也罚俸一年吧。”

    皇帝沉默片刻:“着户部兵部派人去宁武县,朕把罚没你们的俸禄都分给那些死难厢兵的家人,朕说过很多次,朕可以亏了自己,但不能亏了朕的子民。。。。。。选派增补去宁武县的官员,朕要亲自看看。”

    “是!”

    沐昭桐连连叩首:“只是臣只罚俸一年,太轻了。”

    “阁老快起来吧,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

    皇帝起身过去把沐昭桐扶起来:“还有太多事需要阁老操持,朕身边缺了你不行。。。。。。水师那边似乎也不能局限在南平江上了,阁老,那么大一支水师只守着一个安阳城江南织造府,物未尽其用。。。。。。朕想着,是不是让水师暂时在江南道诸水路自由行走,不必受限于各地官府繁琐的通报交涉?为民除害,不能停也不能等啊。”

    沐昭桐心里一颤,可只能垂首:“陛下思虑周到,臣这就拟旨。”

    皇帝嗯了一声:“水师可从江南道诸地方官府府库借用钱粮物资,地方府库将水师取走的东西如数上报户部即可,水师穿插异地无需征求地方官府,就到。。。。。。道府一级吧,在一道之内无需受制。”

    “是。”

    沐昭桐心里叹息。。。。。。庄雍,陛下许给你这么大的权利,你能撑得住?

    各地道府除了京畿道道府是从一品,其他都是正二品的大员,庄雍一个正四品。。。。。。不,已经是从四品了,这是已经被陛下托到了和道府大员平级的高度啊。

    说是降了一级。。。。。。

    皇帝重新坐下来:“阁老,朕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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