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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有机会回去看看的,等到了我归隐的时候。”
沈先生把视线收回来,抬手甩了一下马鞭,小毛驴都变得听话起来,跑的很快很平稳。
茶爷想到来时沈先生说的那些话,等再过一两年冷子到了正五品,他就要去楚剑怜做伴儿了,先生真的舍得放下吗?先生连云霄城白塔观都放不下,又怎么可能放得下他们两个。
先生,是怕连累他们。
到了江边沈先生寻了个眼缘不错的年轻人把驴车送了,虽然不知道那年轻人背着母亲前行要去何处,可沈先生送的舒服就已足够。
也不求千恩万谢,沈先生和茶爷两个人飘然而去,年轻人眼含热泪看向两个人离去的方向,自责说道:“娘,我忘了问人家姓名。”
看起来有些虚弱的老妇人沉默一会儿,郑重的告诉儿子:“菩萨。”
沈先生和茶爷租了一艘船一路乏善可陈,到了安阳郡急匆匆回了家里,刚进镇子沈先生的脚步就停了一下,眉角微微一挑。
“怎么了?”
“怕是要搬家了。”
沈先生往左边看了一眼,巷子口那边有个穿白衣的人一闪即逝。
茶爷问:“当年的人?”
沈先生摇头:“还不知道,回去见见陈大伯就知道了。”
茶爷看向沈先生:“先生,你别回去了。”
“不行,得回去,我若想走当今天下也没几个人拦得住,若我就这样不回去,一句都不交代,冷子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
沈先生当先而行,茶爷只觉得四周都是盯着他们两人的眼睛。
回到小院子里,陈大伯看到沈先生和茶爷就忍不住笑起来,这些天也是提心吊胆,自从上次来了几个穿白衣的人之后,陈大伯好一阵子都没能睡踏实。
听陈大伯把事情经过说完,沈先生反而变得轻松下来:“没事,不走了。”
“怎么回事?”
“不是她的人,听着像是长安城流云会,你和冷子去长安那次,在登第楼吃了饭送孟长安回书院,有辆马车一直跟着你们,马车里的人就是流云会的大当家,登第楼的东主。”
茶爷微微一怔:“果然你不放心。”
沈先生一直都没有告诉过茶爷和沈冷他也去了长安城,笑了笑说道:“你们两个就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能放得下。”
“娘亲!”
茶爷动情的叫了一声。
沈先生白了她一眼:“如果我猜得不错,流云会就是陛下亲自布置在长安城暗道上的一把刀,当然不仅仅局限于暗道,而是整个江湖,是皇帝的人就没什么可怕的,让他们在外面替咱们守着吧。”
茶爷起身准备去洗漱一下,先把半路上为陈大伯买的礼物取出来,陈大伯欢天喜地接了,一口一个好闺女,茶爷说谢我娘就行了,他也是个好闺女。
就在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茶爷下意识的抓住剑匣,沈先生朝她摆了摆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然后沈先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缓步过去走到门口:“谁?”
没人回答,只是还在敲门。
沈先生把门拉开,右手背在后面握了一把短刀,门一开,沈先生整个人都松了下来。
“傻冷子?!”
茶爷眼睛都在放光,放蓝光,哒哒哒哒哒哒那种。
沈冷笑呵呵的站在外面,背着一个很大的行囊,身上的水军战兵军服看起来蒙了一层尘土,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可笑容依然那么干净那么纯粹。
茶爷下意识的就要冲过去,跑了几步后忽然想起来陈大伯还在看着,脚步放慢,两只手背在后面摇着走到沈冷面前,脸上那笑意如此明媚。
“怎么这么快?”
“怕啊。”
“怕什么?”
沈冷挠了挠脑门:“喜当爹。”
茶爷脸一白,一把抓住沈冷的衣领把他拉了进来:“三天不打。。。。。。”
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她把沈冷给拽进院子里,沈冷后边居然还跟着一长串的人。。。。。。这时茶爷才注意到沈冷手里有一条绳子,绳子后边绑着四五个人,皆是身穿白衣。
沈冷一拽绳子把人都拉进了小院,沈先生和茶爷都有些发蒙。
沈冷在石凳上坐下来对那几个穿白衣的人歉然笑了笑:“看你的衣服就知道你们什么来路,长安城流云会对吧?我对你们东主印象很好,在长安的时候承蒙他的关照,麻烦你们回去的时候替我说一声谢谢,若非看出来你们是流云会的人,我下手就不会如此轻了,下次来记得替你们东主带给我一声谢谢,我会说不客气。”
他从背后抽出来黑线刀甩出去,那刀急速旋转着,啪的一声将连接着那几个人的绳子斩断后戳在地上,青石板的地面被切开,刀深入至少一尺。
“多有得罪了,走吧。”
那几个白衣人面面相觑,他们是叶流云留下来监视着这个小院的,只等着沈先生他们回来,谁想到几个人在毫无反应的情况下被人生擒,穿蚂蚱一样连成一串。
“够嚣张!”
门外有人说话,沈冷坐在那没动。
又一个身穿白衣的人背着手缓步走进来,身材修长,面容冷峻,只是有一只眼睛看起来略有些奇怪,只见黑眼球不见白眼球。
沈冷看到这人后笑起来:“这是家长来了吗?”
黑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沈冷,注意到沈冷身上的团率军服:“穿军服的,都这么嚣张吗?”
沈冷认真回答:“穿战兵军服的人大部分都很嚣张,我不一样,我更嚣张。”
黑眼往院子外面指了指:“你们几个自己滚出去外面站着,丢人丢到姥姥家的笨东西,这件事你们自己回去和东主,我说不出口,太丢人。”
那些白衣人互相看了看,默不作声的退到了小院子外面。
黑眼走到距离沈冷大概两米远的地方站住:“长安城你做的事对我流云会有些帮助,所以还是得说一声谢谢。”
沈冷:“不如折现。”
黑眼:“好说。。。。。。但,你得先接我一拳试试。”
然后那一拳就到了。
沈冷在湖见道的时候见识到了岑征出手,那不是军中高手的打法,可见岑征根骨里有些和其他军人不一样的东西,可是足够快,足够狠。
黑眼这一拳也很快,比岑征最起码不差。
沈冷在看到岑征出手的时候曾经问过自己,如果当时自己在白秀的位置,能够挡得住那一招吗?
答案是。。。。。能!
沈冷也出拳。
两个人的拳头毫无道理但就是那么刚硬的对撞在一起,这一拳打的仿佛空气都凝固了。。。。。。沈冷的两只脚不由自主的往后滑出去,鞋底在青石板上摩擦发出的声音颇为刺耳。
而黑眼则向后翻了一下,落地之后又连着退了三步。
还没站稳,沈冷的拳头又到了,不花哨,不繁琐,刚猛直接,是最简单的进入战兵之后人人都要学的军武拳,每一拳都足够重足够霸道。
黑眼连续闪避想找机会出拳,可是没机会,沈冷出了十三拳他向后退了十三步,然后发现自己已经在小院子外面了,黑眼有些不服气有些懊恼。
沈冷却收住脚步,看着他很认真的说道:“你可以再进来,但记得敲门。”
说完之后就回到了院子里边,黑眼看着那个桀骜不驯的家伙,忽然间笑了:“有没有想过离开战兵队伍到我流云会来?以你的实力,最不济也跟我同位。”
沈冷:“以你的身手有没有想过参军入伍?最不济也能给我做个手下。”
黑眼耸了耸肩膀:“军伍之中,不自在,不如我在江湖快意。”
沈冷:“你那快意太小了,我的快意很大。”
黑眼问:“有多大?”
沈冷想了想后认真回答:“比流云会大当家还要大。”
黑眼转身就走:“什么时候不想当兵了,来长安!”
沈冷:“我会去长安的,登第楼等我就是了,不过你可能得喊我一声将军。”
黑眼:“我记住了,士兵。”
沈冷:“是团率。”
黑眼已经逐渐走远:“门口我给你留了些东西,你们走之后流浪刀被我流云会灭了,那是从流浪刀的资产里清算出来的,整整一半,我们大当家让我留下来就是让我亲手把东西交给你,下次来长安的时候进登第楼吃饭可别那么寒酸了,你兄弟孟长安连一片菜叶都得打包,稍显丢人。”
沈冷看了看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那一个包裹,不大。
“这里面能有流浪刀的一半财产?”
沈冷耸了耸肩膀:“流浪刀可真穷啊。”
。。。。。。
。。。。。。
【抱歉,人在外地所以更新晚了,书评赛搞的很仓促但是大家都写的好棒,几位评委大大昨天夜里一点多还在讨论,特别感动的我忍不住先睡了。。。。。。书评区已经宣布了中奖人,麻烦就不要联系我了,忘记这件事,我就不用给你们发奖品了啊。】
【第二件事有点小重要,我从来没有组织过什么读者活动,我本身懒所以看我书的人也大部分都懒,以后咱们都勤快点,多一些你们说大白好帅,我说是哒这样有营养的交流吧。上面两句不是重点,重点是书评区偶尔会有一些不太好的声音,看了确实很气愤,我在群里说过许多次大家不要吵架,不然的话会影响看书的心情,研究证明经常生气会导致睾…丸酮降低。。。。。。啊呸。】
【作者和作者之间永远都不是竞争对手,而是同行路上的伙伴。读者和读者之间永远都不是敌人,而是各有品味的同道。】
【最后一句,特别特别喜欢烽火大大书评区的氛围,那些挑事的人永远都挑不起来事,咱们学习一下,再有人说这本书可难看,大家都说是啊是啊。】
第六十九章 不一样的态度()
流浪刀当然不穷。
当沈冷把那个包裹打开之后发现里边是一个木盒,再将木盒打开,就看到了厚厚的一摞银票,原来有钱人送礼都是送银票的啊,沈冷想了想若是背着一筐银子送,好像确实格调差了些,但应该更过瘾。
在大宁有官方背景的上平银号银票通兑天下,不仅仅是可以在这一家银号里存钱取钱,任何一家和上平有业务往来的银号都可以通兑。
这些银票大小面额都有,当然小的也有一百两。
茶爷把银票接过来数着手指头算了算,然后想脱鞋。
“差不多有近一万两千两银子。”
沈冷怎么都没有想到流云会出手会这么豪阔,按理说就算是自己为了帮孟长安而对流浪刀动手,以至于流云会轻而易举的灭了流浪刀,也不至于送来这么大一笔银子。
事实上,以大宁现在的物价,一两银子省着用可以让一家三口过一个月。
一万多两银子,想都不敢想。
茶爷眯着眼睛:“我们现在是土豪了吗?”
沈冷点头:“特别豪的那种。”
茶爷像被抽空了力气似的大字型瘫在椅子上,嘴角带着笑:“想吃蜜饯,想吃叫花鸡,想吃宋记的点心,想吃松鼠桂鱼,想吃。。。。。。”
沈冷抽出来一张二百两的银票放在她手上:“这一张就够你把你想吃的都吃腻。”
他把其他的银票装进木盒里递给沈先生:“先生收好吧,暂时先别用,流云会不会无缘无故的送我这么大一笔银子,动了这钱,将来可能还回去的更多。”
他想不到叶流云来调查过他,调查过沈先生和茶爷,更想不到叶流云送这一笔银子的目的其实很单纯,只是在赌一个万一。
万一,是呢?
虽然叶流云向皇帝汇报的时候根据已经调查到的消息分析沈冷和当年那个孩子无关,可以叶流云的心思怎么可能会不在意?这银子不是他的,而是流浪刀的,用流浪刀的银子来结交沈冷,这笔卖买看似投资太大,可实际上叶流云怎么都不亏。
能让皇帝信任的人,又怎么可能是白痴?
叶流云知道沈冷就算和皇帝没关系,用不了多少年只要不死必成军中新贵。
沈冷把茶爷手里那张银票也抽回来递给沈先生:“都收好吧,回头有机会再去长安还给他们。”
沈先生点了点头。
茶爷伸出手:“我的蜜饯,我的叫花鸡,我的点心,我的松鼠桂鱼。。。。。。”
沈冷从自己那个大大的背囊里取出来一个钱袋放在茶爷手心:“怎么会舍得不买给你吃,到军营之后先去领了这几个月的军饷,我南下之前就已经是团率,待遇比队正的时候好了几倍,都给你拿着。”
沈先生眯着眼睛:“年轻人,你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啊。”
沈冷笑起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