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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白出去之后,东暖阁里只剩下皇帝一个人,他起身走到窗口,一把将窗子推开,外面的冷风呼的一声灌进来,吹的皇帝头发向后飘了飘。
温暖的屋子里一下子气温就下来了,而这冷风让皇帝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皇帝从来没有因为国家大事而感觉过身心俱疲,二十几年前他刚刚从云霄城到长安,那时候他毫无准备,李承远病逝,他突然就成了皇帝,在这之前他怎么可能去想过自己会成为皇帝。
那时候,是真的难。
他初到长安,满朝文武没有几个表现出热情的,六部九卿,能辞官的就辞官,能走的就走,谁都担心卷进什么旋涡里万劫不复,那时候沐昭桐一句话,绝对比他这个皇帝一句话更管用。
内忧未解,外患又来,黑武大举来袭,边疆告急,皇帝把身边能调派的人全都调派了过去,最主要的是那时候的他还承受着丧子之痛,他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怎么样了,找也找不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即便是这种情况下,他依然撑了下来。
在他为帝之前,大宁对黑武一直都颇为被动,二十几年后,黑武被反打的不敢轻易动兵,这就是他的强大,军力的强大,是因为民生的改善,国库没有更多的收入哪里能支撑接二连三的战争。
他即位二十年之后,大宁不管是军事还是经济都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而这一切,都是在为他亲征黑武做准备,在他登基称帝的第一天,他就定下了这个目标,为了这个目标他奋斗了二十年。
可是现在,他雄心犹在,却因为太子的事时不时感到身心俱疲。
韩唤枝在的时候,他对韩唤枝说,总得给太子机会。。。。。。这个机会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改变决定,这个决定就是亲征之际,长安城必然要交给太子,朝廷要交给太子,这才是他给太子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虽然他觉得太子只是守成之主可也不会换了他,如果。。。。。。
皇帝感觉面前扑来的冷风如刀。
如果太子趁着他北征的时候在长安城有些什么非分举动,这个太子之位,他还能留吗?可那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长子啊。
国家大事从没有让皇帝觉得如此有心无力,家里事,总是比国事更让人烦躁,先是皇后不断的作妖,一次一次,他一次一次的忍着,皇后死了,然后是沐昭桐,然后是太子。。。。。。
皇帝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脑海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了沈冷的样子,他再一次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思考,可以把皇位传给沈冷吗?
最终,也是一声叹息。
他不能。
迎新楼。
陈冉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些,典礼之后,好说歹说拦着他才没有胡吃海塞,昏迷了两日之后确实饿坏了,两碗肉粥也没能填饱肚子。
正和沈冷说话,忽然间腹痛难忍,捂着肚子跑去茅厕,沈冷不放心跟着他去了,蹲在茅厕里陈冉疼的一个劲儿呻吟,沈冷在外边问了一句有没有事,陈冉疼的满头是汗,茅厕里一股臭味出来,熏的沈冷都觉得有些撑不住。
一条小流浪狗溜溜达达的进了茅厕,片刻之后就出来了,出门就吐。
沈冷又问:“怎么样?”
陈冉道:“应该是把毒都拉出来了吧。”
沈冷叹道:“是不是排毒不知道,反正你把狗都臭吐了,你知道狗这种东西,是可以静静的看着你拉粑粑的神奇东西,如此静观其便的东西都被你便臭吐了,可想而知。。。。。。”
陈冉:“你快闭嘴吧,我也快吐了。”
好一会儿陈冉才扶着墙从茅厕里走出来,看起来是真的快拉虚脱了:“沈先生这药,是泻药吧。”
沈冷看他虽然虚脱但脸色并不算很差,扶着他往回走:“不管是什么药,能把你的毒清了就是好药。”
陈冉道:“一会儿把茅厕盖上,再把狗毒死了。”
沈冷瞥了他一眼:“闭嘴。。。。。。”
“你看看刚才那小狗,都不愿闻其翔了。。。。。。”
沈冷扶着他回到迎新楼里,坐下来之后喝了杯热水陈冉看起来脸色又好了些,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现在到哪一步了?”
“典礼已经结束,酒席正在重新上,客人越来越多,桌子已经摆到迎新楼外边去了。”
沈冷道:“这些事你都不用操心,我和宾客也都说好,一会儿我出去代你敬酒,你就好好歇着。”
陈冉道:“那我还有什么步骤没有走完的?”
“入洞房。”
沈冷看了陈冉一眼:“很关键的一步。”
陈冉讪讪的笑了笑:“现在这个体力。。。。。。”
两个人正说着,代放舟带着陛下的贺礼过来,沈冷连忙扶着陈冉接出去,又安排代放舟入座,和沈先生陈大伯叶先生他们一桌吃饭,代放舟可是很少有机会在这种场合出席,倒是觉得新奇,也开心,总觉得这大席上的饭菜比宫里的饭菜要好吃多了。
与此同时,北疆。
风雪中,一队披着白袍的大宁斥候骑兵归来,风大的吹的人眼睛都不好睁开,雪被风卷着,打在人身上都有些疼,大地上的积雪也被风重新送上半空,那看起来已经不像是雪,而是浓雾一样。
为首的人是个五品宁军将军,独臂。
他将连脸上蒙着的布往下拉了拉,回头大声喊了一句:“都跟上了,再有十几里就到息烽口大营。”
他身边的斥候说道:“白将军,这么大的风雪,要不然带兄弟们找地方避一避。”
“不能停。”
这独臂将军正是原来流云会双雄之一的白牙,他往四周看了看:“这次打探黑武军北院的消息,事关重大,身后还有黑武追兵,只剩下十几里路了,大家再坚持一下。”
斥候点了点头,艰难的把手里紧握的旗子举起来晃了晃,四周白茫茫一片,地是白的天是白的人四周都是白的,他手里的这一面红色的旗子就是所有人紧紧跟着的目标。
狂风中,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呜呜的号角声,那是黑武人的号角声。
白牙脸色一变,大声下令:“往前冲!”
几十名斥候看到前边的人加速,也都催动战马往前跟了上去,在这样的狂风之中很容易迷失方向,四周根本没有什么参照物可言,然而黑武人的号角声就在附近响起来,谁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追来。
就在这时候,前边忽然有一片黑影出现,白牙立刻勒住战马,瞬间把连弩摘了下来。
正前方,一队黑武骑兵横陈在那,看起来人数应该不少于三五百,这些黑武骑兵也已经将连弩和弓箭都举了起来,没有人说话,可仿佛那风就是死神在咆哮。
黑武国的骑兵忽然往两边分开,后边一个身穿甲胄的人催马上来,将脸上的面甲往下拉了拉,竟然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白牙一怔:“沁色殿下?”
阔可敌沁色微微皱眉:“你是孟长安的手下?”
“是。”
沁色犹豫了一会儿,问:“你们是打探北院大军消息的?”
“是。”
白牙慢慢的将横刀抽出来:“殿下,得罪了。”
沁色沉默片刻,一摆手,黑武人的队伍随即分开。
“回去告诉孟长安,这次接管北院三十万大军的人是咄纲,原南院大将军苏盖的侄子。。。。。。桑布吕已经给我下了最后的通牒,如果我再不把格底城和苏拉城交出去,他会先打这两地。”
说完之后沁色拨马走了,数百名黑武精悍骑兵护送着她消失在风雪之中。
白牙松了口气,把横刀插回去。
看来这位长公主殿下的日子更不好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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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七章 密见()
息烽口大营。
白牙一进门的时候,风雪呼呼的跟着他灌进来,他转身把房门关上,好像关上了一个通向其他世界的通道,屋子里只有风雪声,没有风雪寒,火炉里的木炭啪的爆了一声,火星飞起来,很快消失不见。
孟长安回头看向白牙:“有没有伤亡?”
“没有。”
白牙把大氅脱下来,先是用手在脸上啪啪啪的拍了一会儿,脸上回了血手上回了血,这才在火炉边坐下来,夹了一块炉子上靠着的红薯闻了闻:“真香。”
“你别吃那个。”
孟长安走到火炉对面坐下来,打开火炉旁边的食盒,从里边取出来一盘烤好的肉:“给你留的。”
白牙嘿嘿笑,伸手把盘子接过来放在膝盖上,捏了一块送进嘴里,混合着佐料的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流,已经饿了一天,这一口肉下去感觉无比的美好。
“半路碰到沁色殿下了。”
白牙看了孟长安一眼:“她的骑兵把我们拦住,可是又把路让开了,她让我转告将军,如今黑武北院大军的大将军叫咄纲,是苏盖的侄子,此人极为勇武,曾与辽杀狼并称为南院双雄。”
孟长安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个人,曾与他交过手。”
白牙好奇的问:“如何?”
“勉勉强强。”
孟长安道:“沁色还说什么了?”
“她说黑武汗皇桑布吕已经给她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她再不把格底城和苏拉城交给桑布吕,北院大军会先攻这两城,格底城和苏拉城的位置太重要,桑布吕是不会放心交给沁色的。”
正说着,门又开了,一个雄壮的汉子进来,转身把门关上:“好特么的冷,饿死我了,将军有没有吃的?”
孟长安把食盒再次打开,另外一盘烤好的肉递过去,那汉子把脸上蒙着的围巾拉下来,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嘿嘿笑了笑:“就知道将军得给我留好吃的。”
如今已经升任校尉的须弥彦看了看白牙,立刻得意起来:“为什么你那盘没我的多?”
白牙:“这个人傻到这份上了,将军别留他了。”
须弥彦呸了一声,挨着火炉坐下来:“刚刚我带着斥候往西北方向动了几十里,黑武的大军在这样的风雪天气巡查依然严密,可见桑布吕应该还在北院大营,如果我们能趁机把他抓住就好了。”
孟长安摇头:“乞烈军也在,不能贸然动兵。”
须弥彦道:“乞烈军很厉害吗?”
“与北疆铁骑打过五次,五次都是平手。”
须弥彦嗯了一声:“那是很厉害了。”
孟长安道:“一会儿我把军务交代给杨七宝,我要去一趟冰湖行宫见见沁色,如果黑武人真的要对格底城和苏拉城动手,咱们也得往北动一动,如果那两座城不能留在沁色手里,那就只能留在我们手里。”
“将军。”
白牙看了孟长安一眼:“这个时候,你去不合适。”
孟长安摇头:“沁色让你给我带话,她甚至亲自带人巡查,应该是无计可施,盼着能遇到咱们的斥候,可见格底城那边的情况已经很危险,如果我不去亲眼看看,没办法做出判断。”
“我去吧。”
白牙把手上的油在皮甲上蹭了蹭:“大战在即,将军如果去了行宫万一出事,息烽口这边就危险了,我去比较合适,沁色殿下的意思,也许是想让我们看看如今格底城是什么情况,她没有多说,我猜着可能是身边就有桑布吕的人跟着,或者是时刻有人盯着她,能对我说出那几句话再无多言,怕也是很不方便吧。”
“将军,白牙说的对。”
须弥彦道:“去的人不能多了,属下觉得,桑布吕必然会派人去行宫那边,如果将军去了一旦被桑布吕的人发现,极有可能被困住,这样吧,我和白牙我们两个去,不带手下。”
孟长安沉默了片刻,点头:“也好,我让杨七宝带两营骑兵在行宫外接应。”
“好嘞。”
白牙看了须弥彦一眼,须弥彦三口两口把嘴里的东西吃完:“饱了。”
两个人起身,朝着孟长安抱拳:“将军只管等我们消息。”
说完之后同时转身,孟长安在他们两个身后说了一声:“小心些。”
两个人同时笑起来:“放心吧将军。”
两个人出了门后裹紧身上的袍子,把厚厚的围巾往上拉了拉,同时上马,片刻之后,两匹战马冲破风雪也冲出了息烽口大营。
冰湖上,风雪太大,前面几尺之外的东西都看不清楚,冰湖冻的结实,刚落下来的雪覆盖在冰湖上,风一吹过来,比在地上的雪更容易飞起来。
白牙从怀里把罗盘取出来辨认了一下方向,指了指,须弥彦点头,两个人开始加速往前。
冰湖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