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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帝军-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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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一个孟长安,得罪了一个裴啸乃至于一位大将军,值得吗?

    如果裴啸不能动,那么动。。。。。。

    郭雷鸣心里猛的一惊,心说自己怎么会生出如此可怕的念头来?

    军中需要孟长安这样的年轻人,多年和黑武国边军的对抗让大宁北疆边军已经疲惫了,逐渐变得漠然,是孟长安的到来让那些年轻的士兵们再一次变得炽热起来,而且除了孟长安之外,谁还能这么多次进入黑武国内勘察地形绘制地图?

    郭雷鸣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有人敲门,郭雷鸣说了一声进来,门开之后他的脸色随即变了一下。。。。。。进来的居然是裴啸。

    裴啸是一个看起来永远都带着笑的人,三十几岁年纪,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身上有一种令人厌恶的骄傲,所以那笑容都让人觉得很假。

    从相貌上来说裴啸是个很英俊的男人,属于那种随便几句花言巧语就能骗到女孩子的类型,而他又不是一个草包,除去性格里的东西不说,这个人很有些本事。。。。。。大宁兵部每隔四年会举办一次全军大比武,各卫战兵,地方厢兵,四疆四库都会选拔最优秀的年轻人参加大比。

    当年大比,裴啸排名第二,最后对战的时候惜败于武新宇,后者如今同样在北疆,同样是正四品将军。

    全军大比排名第二,已经足以说明其实力了。

    裴啸笑呵呵的在郭雷鸣对面坐下来,把手里拎着的盒子放在桌子上:“前两日叔父派人来看我带了些东疆那边的特产,我想着这东西郭将军怕是还没有见过,于是就给你送过来了。”

    他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株通红通红的一尺多高的珊瑚树,极完整,形态也好,这么好的品相确实不多见,在大宁说不上价值连城但足以称得上千金不换。

    “太贵重了,裴将军一会儿还是带回去吧。”

    郭雷鸣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就暗淡下来,他喜欢这东西,也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可是这东西太烫手。

    “不过是个小玩意,郭将军喜欢就留下,以后若是东疆那边再送来什么好玩的东西,我先拿到你这来,这可不是我送给你的啊,郭将军也说太贵重,我自然是舍不得的,只是郭将军喜欢所以放在你屋里把玩几日而已,你还是要还给我的。”

    郭雷鸣讪讪的笑了笑:“也好,那我就玩几天。”

    裴啸哈哈大笑:“郭将军喜欢就好,对了。。。。。。还有一件事,那个。。。。。。校尉孟长安是不是回来了?这次又有所收获吧,这个家伙虽然是我麾下的人,可每次回来都直接找郭将军你而不是向我汇报,唉。。。。。。有时候真想发个脾气,一想到我和郭将军分什么彼此这火气又会消了。”

    他的眼睛若有若无的往桌子上瞟了一眼,那地方放着一卷牛皮纸,应该就是最新绘制的地图。

    郭雷鸣心里一震,看了看那火珊瑚又看了看那一卷地图,脸色变幻不停。

    “我能看看吗?”

    注意到了郭雷鸣的脸色,裴啸笑着问了一句后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孟长安是我手下的人,这地图我看一眼也不算过分的要求吧。”

    郭雷鸣一咬牙:“看可以,别拿出这个屋子。”

    裴啸抱拳:“多谢郭将军。”

    他从怀里取出来一卷银票放在桌子上:“我听闻将军家里正在修缮老宅,这是我一点心意,将军别客气,只算是我对将军新居之喜随一份贺礼。”

    郭雷鸣没去看那银票,而是起身走到窗口那站住,背着手往外看着一言不发。

    裴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把银票放下,然后打开那卷牛皮纸,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得难看至极。

    “这是什么东西!”

    他啪的一声把那些牛皮纸摔在地上,脸色铁青。

    郭雷鸣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裴啸怒道:“郭将军可别说你不知道。”

    郭雷鸣:“我知道什么?”

    裴啸狠狠的瞪了郭雷鸣一眼后大步离开:“你自己看吧。”

    房门被猛地推开然后砰地一声关上,声音大的能吓死人。

    郭雷鸣回过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牛皮纸,慢步回去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土,嘴角微微一勾:“是你自己要看的,怪我?”

    他把牛皮纸打开,第一张上就两个字。。。。。。白痴。

    第二张也是两个字。。。。。。败类。

    郭雷鸣把牛皮纸卷好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自己的笔架,笔架上有一支毛笔墨汁都还没洗掉呢,啪嗒一声掉下来一滴黑墨。

    郭雷鸣坐好之后叹了口气:“孟长安,你这字可真丑。”

    字当然不是孟长安写的,可郭雷鸣当然也不会承认那是他写的。

    裴啸带着自己的亲兵十几个人直接去了孟长安的营房,他一脚把门踹开,正躺在床上休息的孟长安连眼皮都没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裴啸进了门扫了一眼,这破屋子里依然那么寒酸,连一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

    孟长安的屋子里布置极简单,一张硬木床,一把椅子,一张书桌,一个脸盆架,一个衣架,一个洗澡用的木桶,还有两口放衣服用的箱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桌子上连一个摆件都没有。

    裴啸似乎是嫌弃那椅子太破旧,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没动的孟长安:“你带回来的地图呢?”

    孟长安转头朝着里边,一言不发。

    裴啸往前走了两步,突然一脚把衣架踹翻:“孟长安,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分量,我可以让你生也可以让你死,更可以让你生不如死,你身为本将军的属下武官,任务归来不向本将军汇报,不交出绘图,本将军完全可以按照大宁的军律处置你,谁也说不上来什么,就算是大将军也一样,因为我完全是秉公办事。”

    孟长安坐起来,看着裴啸说道:“地图都在我脑子里,将军想要的话,把我脑袋割了去看看能不能看出来什么。”

    “你放肆!”

    裴啸冷声道:“你若是以为本将军只是在和你开玩笑的话,本将军劝你一句,活着比什么都好。。。。。。绘图给我,不然后果你可能想不到会是什么样。”

    孟长安站起来看着裴啸的眼睛:“我先后六次深入敌境,绘制的地图若拼接完备足以改变对峙格局,甚至有可能创造出大宁立国以来都不曾有过的辉煌战绩,你是知道我已经绘制的差不多,所以顾不得吃相难看不难看了。”

    “不拿?”

    裴啸一声暴喝:“来人,给我把这个狂徒拿下,扒了他的衣服让他跪在外面风雪中反省,不敬上官,不服军令,不依军法,我看今日谁能保得住你!”

    十几个亲兵如狼似虎,挤进屋子里朝着孟长安就扑了过去。

    孟长安眼睛微微一抬:“先来者死。”

    那十几个亲兵顿时脚步一停,互相看了看,眼神里都有惧意。

    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来,紧跟着就是战马嘶鸣,片刻之后在一阵铁甲叶片的响声中有人推开了房门,一个身穿重甲的年轻男人迈步从外面走进来。

    “哪个是孟长安?”

    孟长安看了他一眼:“我是,将军是谁?”

    那人身穿将军甲胄,品级与裴啸同。

    “武新宇?”

    裴啸的瞳孔猛的收缩。

    武新宇的驻地距离此处不下二百里,这风雪夜他怎么来了?

    来的人身材修长却不文弱,哪怕穿着铁甲也能看出来倒三角的体型,面容刚毅冷硬,眼睛格外的明亮,他说不上有多英俊,相对于裴啸来说,他更具男人气概,剑眉一挑便是刀锋寒,张嘴说话便是金戈响。

    “你来做什么!”

    裴啸怒视着武新宇。

    “孟长安,穿戴整齐随我离营。”

    武新宇把手里拿着的一卷硬纸啪的一声摔在裴啸脚下:“我向大将军请调孟长安来我军中做事,用完之后自会把人给你送回来。”

    裴啸眼睛死死盯着武新宇:“你调他何事?!”

    武新宇看了他一眼:“你的品级还没到让我向你汇报的高度。”

    他将自己大氅脱下来扔给孟长安:“披上就走,甲胄到我军中再给你一套,军务急迫,不可耽搁!”

    孟长安将大氅披上,里面只是一身单衣,他从枕头下面翻出来那把小猎刀攥在手里,大步走向门外风雪。

第八十章 投名状() 
从驻地离开之后骑马奔行十几里后队伍停了下来,武新宇让人找了些柴火升起篝火,孟长安冻的直打哆嗦却还是一言不发。

    他外面披了一件大氅里面只是一身单衣,大氅再厚实有什么用,这十几里身体基本上就已经冻僵了,可是他却没有让队伍停下来。

    武新宇对几个亲兵吩咐了一声,那几个亲兵随即上马离开,消失在风雪夜里。

    他往火堆里扔了几根木柴:“没话说?”

    孟长安低着头:“谢谢将军。”

    “就这样?”

    武新宇气的一乐:“怪不得郭雷鸣说你是个闷葫芦,果然如此。。。。。。再跑十里寒气入骨,想保命没准就得锯掉的你的手脚,你不怕?”

    “我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废物。”

    孟长安身体逐渐回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那把被火光照亮了的小猎刀。

    “你先在我那干一阵子,我想想看怎么把你扣下不还回去了。”

    武新宇看着孟长安:“你可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急着带你走?”

    孟长安回答:“将军没有调令。”

    “哈哈哈哈。。。。。。”

    武新宇稍显得意的笑起来:“裴啸那种浑身假骄傲的人,自然是不会立刻低下头把我扔在他脚下的军令捡起来,可是不代表他不会怀疑,我这么突然出现在你们营里,那张调令他还是会拿起来看看的。”

    孟长安看向武新宇:“将军为什么会来?”

    “因为有人不想让你死。”

    武新宇抬起头看向夜空,他本就是跟着大将军铁流黎一块来的,走到半路的时候铁流黎忽然想到了什么,让他立刻带人回去把孟长安带出来,半路上哪里来的纸笔写调令,铁流黎身上自然有大将军调兵的虎符,可是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就在附近。

    “没有调令,裴啸会跟将军过不去。”

    “调令?”

    武新宇耸了耸肩膀:“回头补一个就是了,我就说一心急拿错了,他能怎么样。”

    孟长安低下头继续看着火光:“来不及,他发现调令是假的立刻就会去大将军那告你的状,私自跨营区抢人,这是严重违反了军律的事。”

    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四肢已经恢复过来后转身往战马那边走。

    “你去哪儿?”

    武新宇问。

    “回去。”

    孟长安的回答简单的让人恼火。

    “老子辛辛苦苦把你抢出来,你这就要自己回去了?”

    “是。”

    孟长安上马,啪的一声打响了马鞭,那战马嘶鸣一声向前冲出去,可是才跑了没两步,黑暗中伸出来一只手拉住了缰绳,战马向前疾冲的力度有多大?然而却大不过那手上的力度,战马惊的一声惨叫然后翻了出去。

    砰地一声,战马摔倒在地上,孟长安之前已经离鞍跃起,手里的小猎刀往前划了一下却在半路上又收回来,刀尖距离那双眼睛只差分毫。

    人从黑暗中走出来,火光让他逐渐变得清晰。

    武新宇站在火堆边上笑起来:“果然是个执拗的家伙。”

    他俯身抱拳:“拜见大将军。”

    大将军铁流黎走到火堆那边坐下:“滚回来。”

    孟长安看了一眼那匹倒在地上的战马,心有余悸。。。。。。这就是四疆大将军的战力么?单手拉住一匹奔马,身子往下压的时候是一个标准的马步,马空翻摔了出去,马步纹丝不动。

    “卑职拜见大将军。”

    “你回去,是不想连累武新宇?”

    铁流黎侧头看了一眼孟长安。

    孟长安没回答,一个字都没说。

    铁流黎哼了一声:“前阵子老院长给我写了一封信,对我说孟长安这个人,是一个连表达自己的关心都不愿意多说一个字的人,天生是个孤独的人,你是不想让人觉得你骨子里并不冷,还是不想让人知道你其实没那么傲?”

    孟长安依然只是站在那,面无表情。

    “说一件事。”

    铁流黎指了指身边:“坐下来说,涉及你的生死,我的荣誉。”

    孟长安看向铁流黎:“我不会赌自己的生死。”

    铁流黎道:“军令之下呢?”

    “军令若和军务事无关,不称军令。”

    铁流黎知道孟长安已经听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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