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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上的人闻声,都扒着窗户向下看,只听酒楼里一人道:“隋兄,不用看了,看了也没有用!”
一个白面书生样的人收回头,正了正冠,道:“诸葛兄你怎么说没用?莫不是从宫中得到什么消息?”
“就是,就是,诸葛兄的姑姑可是宫中的贵人,消息自然比咱们快些!”临坐的人笑道。
姓诸葛的书生面色更白了,猛将羽扇在案上一拍。
“诸葛兄!”白面书生急按住他,低声道:“莫生气!”
“哼!蜀人真没用!”那人道。
那个同桌者拦住他,使了个眼色道:“崔兄,醉言了!”
崔姓书生神色变了变,道:“这家的酒不好喝!走走,去别家喝!今天我请客!”
白面书生二人看着他们下了楼,姓诸葛的书生咬着牙道:“东都士族欺人太甚!”
白面书生道:“诸葛兄,不用把他们放在心上。所谓真名士自风流,他们这种只会仰仗家族势力的人没什么前途!”
姓诸葛的书生拿起酒碗道:“傅兄你也别对小弟说什么宽心话,九品中正这制一出,天下的官帽就如同是被这些东都的士族包揽了一般,你我来东都已经数年,可是一官半职都没捞到!”
傅姓书生笑着喝了碗酒,又给自己斟上。
诸葛姓书生按下他的手,道:“傅兄,你还喝得下去!”
傅姓书生道:“我为何喝不下去,诸葛兄,须知你我二人抱怨东都只论家门授官的时候,蜀中又是何种情况?咱两家自不必说,二千旦以下莫不是黄,严,谯姓之人,再往下依门第而论,那些寒门子弟又找何处说自己的苦处去,好歹咱们衣食无忧,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也不是没人找过诸葛兄,只是诸葛兄不情愿罢了!”
诸葛姓书生叹道:“还是傅兄看的开,话说回来,他们不是也找了傅兄吗?傅兄你为何不去?”
傅姓书生笑道:“一群狗尾续貂之徒,傅某耻与之为伍!”
诸葛姓书生道:“听说三吴的陆家兄弟应了诏!”
傅姓书生叹道:“陆家兄弟的文章我读过,很好,听闻乡议也十分出众,只可惜一时不明!”
诸葛姓书生道:“这也没办法,谁让他们是三吴来的,比咱蜀中的人还不受待见!更何况一开始就投到杨太尉的门下,现在想走都走不了!”
傅姓书生道:“像你我这样最好,就凭现在这个时局,还是不为官的好,听说了,大理寺卿已经告老归乡了!”
诸葛姓书生道:“大理寺卿?我记着他似乎是幽州卢氏的人。现在这个时候魏王会放他走?!”
傅姓书生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朝中大官几个不是姻亲,卢大人真想走,魏王还拿刀逼着他不成!魏王他还想不想要这个江山了!真要是那样,不用齐王他们打进来,就凭东都士族们的家兵魏王就得滚蛋!”
诸葛姓书生摇头笑道:“如此看来魏王家的江山也长不了!”
傅姓书生笑道:“长不了,长不了,所以方才我才让你不用再看,那个驿卒八成又是魏王安排的!”
“二位!二位!”酒楼掌柜走上来,手里拿着一壶酒道:“二位,莫谈国事,求二侠莫谈国事,都中现在对这个可抓得紧!二位是世家,小人却只是个寒门,请二位行个好!”
诸葛姓书生眉头一皱,傅姓书生按住他道:“麻烦掌柜了,我们这就走,请你给我们准备些酒菜,我们要带走!”
掌柜走下楼,傅姓书生道:“诸葛兄,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这个脾气得改一改!”
诸葛姓书生道:“傅兄那儿都好,就是这个不温不火的脾气要改一改,这家酒楼明明是河东裴氏的,他们有什么怕的!”
小二拎着几个食盒走上来,掌柜道:“二位东西已经备好了!”
傅姓书生从袖子里取出几枚金币,道:“给你钱。”
掌柜忙摆手道:“今天是小店伺候不周,怎么能再收二位贵人的钱,还请二位收回去,小人是万不能收的!”
傅姓书生笑道:“也好,也好,等下次来时一起算。”
下人们上前接过食盒,跟着二人下了楼。
诸葛姓书生笑道:“傅兄也不老实!”
傅姓书生道:“我怎么不老实了?”
诸葛姓书生道:“傅兄若真想给钱,为何拿金子,就你拿那几枚金钱,我看他是找不开的!人家一看你拿的,自然就知道你不是真是实意给钱了!”
傅姓书生笑道:“不管怎么说,那个掌柜的就是太多话,这顿饭算是裴家请咱们,裴家家主若真是想要饭钱找我四叔去就是了!”
诸葛姓书生笑着指向傅姓书生道:“傅兄方才还说在下,我看你与我一样,只是什么都不说出来!”
傅姓书生道:“不一样,不一样,你看,我不但没打架也没给他们钱,怎么和你一样!”
诸葛姓书生道:“这可争不得你,咱们去哪儿?你怎么还叫他们拿了这么多东西,不会只是为了出气吧!”
傅姓书生道:“当然不是,我还没那么无聊,诸葛兄来东都时候不长,小弟引你去个好去处!”
诸葛姓书生道:“哪里?”
傅姓书生左右看看,低声道:“金院!”
“什么!”诸葛姓书生大叫一声,吃惊地看着傅姓书生。
诸葛姓书生的叫声引起别人的注意,还好,正在这时无处喧哗起来,无数大姑娘小媳妇,往那里跑,老太太拄着拐杖急吼吼向前赶,小姑娘追着自己的母亲在叫:“娘,等等我,我也要去看!”
傅姓书生松口气,道:“诸葛兄!这里可不是蜀中,说话可千万要小心一些!若是被旁人知道可怎么好!”
诸葛姓书生道:“还不是你大胆,我在蜀中便知道金院可是魏王家的痛处,别的事情还好说,只要一提金院二字便会给砍了脑袋,你到好,还要去金院玩!
哎,傅兄,她们跑什么?难道有胡人进城了?”
傅姓书生顺着人群的方向眺望远处,道:“还能有谁,一定是潘家的二郎回城了。”
诸葛姓书生道:“潘家二郎?可是人称玉人的潘晔,潘汝林?”
傅姓书生道:“正是他,怎么,诸葛兄在蜀中也听过他的名字?”
诸葛姓书生叹道:“可不是吗?我来的时候,我那几个妹妹都吵着要给我来,本来我还以为是兄妹情深,好不感动,一问才知她们是想到东都来看潘家二郎!”
傅姓书生哈哈笑道:“潘郎之貌当真不是不同寻常,怪不得你的那几位妹妹。”
诸葛姓书生道:“傅兄,咱们去看看如何?小弟十分好奇,一个男子何以让这许多的女人痴狂!”
傅姓书生看了看天上,道:“见潘家二郎容易,佻真要是好奇,过两天再约就是了,那个人可不容易约的,傅某可是联合了都中几十位世家子弟竹林野逸才将她请出来。不瞒诸葛兄,我来东都数年,这回还是头一次见她。”
诸葛姓书生道:“是何人,架子如此之大!”
傅姓书生附耳,小声说了个名字,诸葛姓书生两眼一亮,拉住傅姓书生的胳膊道:“傅兄为何不早说,快走,快走,小弟在蜀中便闻其声,快走,快走!”
傅姓书生笑道:“莫急,莫急,乐大家是不用早去的,时间还早,慢些,慢些,今天来的都是天下世族,可不能丢了咱蜀中士人的脸面。”
诸葛姓书生长出口气,躬身一礼道:“多谢傅兄教导!”
“少爷!少爷!”从人群里挤过一个短衣青裳的少年。
“你来做什么?”诸葛姓书生问道。
少年喘着气道:“少爷,娘娘说请少爷入宫一同用餐。”
傅姓书生叹道:“真是不巧,诸葛兄,既然娘娘招你,你还是快去吧。”
诸葛姓书生迟疑道:“若是这会不见乐大家,可有下回?”
傅姓书生道:“不瞒诸葛兄,我也不知道。”
诸葛姓书生一跺脚道:“不去,不去了!”
傅姓书生道:“也好,诸葛兄入宫后请替在下向娘娘问好!”
诸葛姓书生道:“我是说不入宫,入宫陪姑姑吃饭随时都可以,可乐大家不是什么时候都见得到!”
傅姓皱眉道:“这不好吧!娘娘那里……”
诸葛姓书生道:“就这么办了!”
“少爷!”少年道。
诸葛姓二眉一立道:“不许再说了!回去就跟宫里来的人说我与朋友吃喝喝醉了。就这么说!”
少年急道:“少爷!”
诸葛姓书生已经拉着傅姓书生走了。
少年无奈只得回了府,府里正有几个宫里来的宦者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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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正北部有一座巍峨的宫殿群,这里是大宋的中枢,几十年前就是从这里发出一又一道命令结束了两个王朝的生命,这里的每寸石缝里都透着永不会干涸的血腥味。
青黑色的大高石墙底边上开了一个不大的门,几十名按着刀把的披甲带盔的武士站在高大的门洞前,风云流转里,两个宦者驾着车过来,宦者停住车,从怀里拿出块木牌,守门士兵拿着本牌上下打量打量这两个人,挥手让他们进去,穿着黑洞洞的石门,是个宽扩的广场,广场铺着石砖,石砖都很干净,就像刚被洗过一样,宫城内外如同是两个世界,宫城外的天高高在上,可宫城之内的天如同就在你的头上,触手可及,便这两个宦者只是心惊胆战地缓缓驾着车,又穿过一道门后,两个宦者便下了车,牵着马往里走,狭长的石路两边是高耸的城墙,乌云聚集,下走细雨,雨势越来越大,城墙上缘探出的龙嘴里吐出水柱,飞流直下,两个宦者加快脚步。
宫女推开有她三个高的门,走到一个穿着宫装,坐在绣架前,正刺绣的美丽端庄女人边上,轻声道:“娘娘,他们回来了。”
宫女人的声音在宫殿里缓缓回荡起来。
丽人抬起头,露出略含英气极其精致的五官,苍白的两颊略显出些微红润的生气,她笑道:“岭儿来了?快让他进来。”
宫女迟疑道:“娘娘,他,他们回话说公子与友人吃酒醉了,所以,所以没来。”
宫女小心地看着丽人的神色,只见丽人两颊一暗,宫殿里微弱的光亮了暗了下去,她想劝两句,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丽人叹道:“岭儿是来东都求官,见一见朋友也很正常,却不可以吃得太多酒,东都不比蜀中,做事都要小心些,去,叫他们叫来,我要亲自问一问他们岭儿的事,哥哥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这个做姑姑的不关心,东都还有谁关心?!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快去啊!”
宫女道:“娘娘,奴,奴婢已经问过了!”
丽人道:“你问过了怎么能算,不行,我得亲自问!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
丽人说着站起来便走,宫女追上去道:“娘娘,奴婢问过了,岭公子根本没醉,他是去吃花酒了!”
丽人皱眉道:“吃花酒!哥哥不在这里岭儿怎么就不学好?!东都士族那些个糜烂的东西他怎么这么快就学会了!去哪儿!叫人去把他拉出来……,算了,真要是这么做岭儿在东都会更丢脸,嗐!该怎么办?不行,不能让岭儿在东都为所欲为,我得给哥哥写封信去!”
丽人转到案后,道:“掌灯磨墨!”
“诺!”宫女走过来。
丽人随口问道:“岭儿是同谁一起去的?”
宫女边磨墨边道:“他们说是同傅家的孙少爷一起去的。”
丽人绣眉轻锁,道:“傅泓雪不是个不知进退的人,怎么会带岭儿吃花酒与那些不知上进的士族公子们混在一起?他们去何处吃花酒?”
宫人道:“这个他们说不知道,就是听说是个叫乐大家的,至于乐大家是何人他们就不知道了。”
丽人正拿着笔,当宫人提到“乐大家”三个字时,丽人手一颤,笔落了下来。
宫人忙俯身拾起。
丽人道:“放到桌上吧,信不写了,你先出去吧。”
宫人施礼退出门。
丽人道:“关好门!”
“诺!”宫人关好门,光线被高大的门挡在外头,只剩下几案上,和绣床上两盏灯亮着光,殿外的雨声更大了,丽人走到榻边,从榻的背面扣出一个手心大的玉佩,走到案后,对着些微的光,盯着上玉佩痴痴地看着,喃喃道:“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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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关好门!”两个头带三梁进贤冠黑介帻穿五时朝服的人走进尚书省。
“两位大人,你们可来了!”一个须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