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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春田颤抖着声音道:“爹以前——”
胡晏笑道:“见过,见过,比这个还惨的也见过,比张世说的还恨的也见过,可又能怎么样,血腥味太浓了,真是的,好不容易散了,又来这一场,你们也都别看着了,手里的事情该处理还要处理,不然陛下问起来的时候该不高兴了!”
一个小吏道:“大人,陛下——”
胡晏笑道:“陛下在金墉城里受苦了,可是咱们这些人也没什么办法,真是罪过,我写个请罪的折子,要是想签的一会就来签个名。”
“诺!”众人齐声道。
众人的声音刚落,十几个军士冲进来,压着大家走出屋门,不但他们出来,尚书台的人也出来了,再往外走,御史台、谒者台、门下省、中书省、秘书省的人进了被赶了出来,人很多,很多人胡春田都认识,大家都只是匆匆打个眼神,并没有多说话,也有好多人不见了,胡春田不敢多想,跟着人群走,一路上都是尸体,有禁军的有宦官的有宫女的有文臣的有武将的,血流满地,胡春田低着头,可能看见前头的人每一抬脚就会有暗红色的黏涎从地上拔起来,他知道自己也是一样,偷看了眼走在前头的父亲,胡春田略微松了口气,可是要把自己这些人送到哪里去?这是通往哪里?
胡春田只能低着头,尽管没人让他这么做,血腥味太浓了,他这辈子头一次闻到。穿着回廊,到了一个大广场上,胡春田反应过来,这是通往太极殿的宫门,一路上没有说话,越走血腥味越浓。
四处是僵倒的死尸,胡春正低着头走,前头突然停了下来。
“等着!”不知道是谁喊一声,口气很不好,可是现在还有谁去计较呢。
胡春田听这个口气,心又提起来,他们对自己一行人如此不客气,只有两个解释,一是他根本不怕,这样的宋人武夫从没见过。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他们是要杀了自己这些人,怎么办!
远处响起马蹄声,马车的隆隆声,胡春田透过层层叠叠的人群看到一队又一队的马车被禁军士兵驾着驶入宫门,往日趾高气昂的大人们被叫出来,在别人的搀扶下颤抖着走向自己的队列。
当胡春田见到杨安的时候心里的不安总算安定下来,杨家是什么人,弘农大家,杀什么人也不会杀他们。
队伍又一次动起来,动的很慢,胡春田看着越来越不熟习的场景,不知道自己这是要被带在什么地方。
青石的地面,高高的门阙,肃然的士兵,冒着烟的旗帜,散落的兵器,倒在地上没人看一眼的士兵组成了一路上的景观。
“停!”
马蹄乱响,几骑由后奔来,其中一个就是王恒。
胡春田匆忙低下头,生怕被他发现,王恒可能也没心思找他,高声道:“銮驾可备好了?”
守在城门前的军卒道:“回将军,都备好了。”
王恒身边留着长须的武将往胡春田所在的人群里扫了一眼,道:“人都全了?”
军卒道:“回将军和位大人都来了。”
王恒二人下了马,带着众人进了大门,这时胡春田才知道他来的这是那里——全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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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闵回到营里,杜奕迎上来急道:“将军,齐王刚派人来请将军去他的大帐里。”
李闵将马缰交给阿洪,道:“说什么事了吗?”
杜奕摇头。
马尚封道:“先去看看。”
全虎道:“别是邺王赏赐的事情让他们知道了。”
李闵道:“知道也没什么。”
噬魂小声道:“李闵,还是小心点好,齐王的心胸可不大,万一——”
李闵脚步停下来。
杜奕道:“我看与邺王是有关系。”
全虎道:“这么说,真不能去了。”
马尚封道:“传令来的人是敬的人,就是那个叫老桃管家的人。”
李闵松口气,道:“那就没事了。”
全虎道:“你傻啊!那小子憋着杀你!他的人来传令还有好?!”
李闵道:“就是他传的话才可以安心,我又没得罪他,都是公事,他现在可不会杀人,相反还会保我!好了,我去看看,说不定能得什么好处。”
“少主,我跟你去。”阿洪急道。
李闵点点头又跨上马,带着阿洪到了齐王的大营前,出示了令牌排,营门大开。
孙荡守在大营门口,当李闵进营的时候,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去。
传令兵来往穿梭,不时就有一队人马或进或出,来来往往,数不清的人,大半都没见过,三三两两聚在帐篷之外,帐篷帘子却紧闭着,十来个齐王的护卫过关在前头,看每一个人都像看刺客一样,似乎李闵一走过来,他们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朝李闵看。
“李闵,你也来了。”石晔走过来,穿了身铠甲,腰悬着一柄古朴的长剑。
李闵上下打量石晔,石晔拧了拧领子,道:“你看着别扭,我穿着更别扭,没办法,我哥非让我穿上。”
李闵闻到一股很浓的香粉味,不用问也知道这家伙来之前做的是什么。
石晔笑着将宝剑展示给李闵看,道:“这把剑你看如何?”
李闵接过剑仔细看起来,偷眼朝那些卫士看,果然,守在帐篷边的卫士全都对他注意起来。
李闵将剑还回去,道:“看不出来。我对古董不大了解。”
石晔将剑系上,道:“这可是秦剑,我可花了不少钱。”
石晔边说边看了那些卫士一看,回头道:“是不是发现他们总是盯着你?”
李闵道:“你也看出来了?”
石晔笑道:“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李闵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石晔左右看看,低声道:“你可别说齐王额头上的伤疤根你没关系!”
李闵按着刀把的手摇了摇,道:“一些误会。”
石晔走近一步道:“齐王会把这些看做误会?”
李闵看向他道:“那你说王爷记在心里头了?”
石晔一撇嘴道:“我又不是齐王肚子里的虫,怎么会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我大哥是这么想的。”
李闵在四周看了看,没发现石晔的大哥。
石晔道:“不用看了,我大哥现在可是齐王眼前的红人,话说回来,你是不是心里不好受?”
李闵后退一步道:“我有什么不好受的。”
石晔笑道:“这也没办法,我大哥手里有石家庄三千骑兵,知道他们以前都是什么人吗?”
李闵摇摇头,自从见过石家的兵以后李闵心里就一直奇怪,自己是先天的形意拳底子加上马蹬马蹄铁加上宝马才能在短时间内掌握争战用的骑术,按理说石家只是务农为业的豪强,不像是敬家以武勋起家,可是石晔大哥一句话,就从庄上收集了三千骑兵,看他们的战斗本领绝不是一般农人,怪事就来了,他们是从哪里学的?
石晔低声道:“李将军要是想想我家的位置,这个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李闵还是不明白。
石晔道:“我再提醒将军一句,东都附近住了很多禁军的后人。”
李闵诧异地看向石晔。
石晔笑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拿你当朋友才这么说,别人我还不告诉他,不过话说过就是话过了,我可不认,得到了,你看帐篷帘开了,八成是他们已经谈好了,看看大人们想怎么办吧。”
(本章完)
第168章 破城之太仓()
第一百六十七章破城之太仓
几个宦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掀起帐篷帘左右栓在一起,三开的大门打开,显出并排而坐的齐王和邺王,两位王爷神色肃穆,文东武西,个个低头不语。
石晔用胳膊肘怼了李闵一下,嘴朝两个王爷一努。李闵不清楚他的意思,这个时候也不能问。
齐王道:“魏王篡逆,人神共愤,如今城内已有正义之揭竿而起……”
齐王往下说了什么李闵没听,听了也听不懂,而且越听两个眼皮越沉。
一个个将令派出来,从两列中走出人领了令,兴高采烈地走了。
“李闵听令!”
李闵没想到用有自己的事,石晔暗推了他一把。
李闵一个踉跄站到众人之前。
两边的人都笑起来。
李闵拱手道:“李闵听令。”
宣读的宦官道:“兹令先锋将军李闵引先锋营突击南门,不得有误!”
李闵接过大令,退了出去,两边的人都收起笑容,羡慕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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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城里头喊声震天,城头上却还是大旗飘扬,李闵带着先锋营几百人冲到战壕边,城头上没什么反应,李闵松了口气,他可不想打什么攻城战。
突然护城河边的吊桥放下,黑洞洞的大门打开,李闵等人紧握着手里的兵器,盯着门里的情况。
一个抱着头盔的人带着几十个人,跑出来,跑到地上,大叫了些什么,李闵根本没听,眼前一骑飞出,李闵跟着跑了出去,两手紧攥着槊,冲过护城河,冲到城里,没有半个人拦他们,也没有人反抗,全是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的人,当他们看到李闵的时候大叫一声往后就跑,有的撞到墙上,有的撞到人身上,有的坐到地上大哭,一地的鞋子,篮子,包袱,还有十几个小孩或趴,或坐在地上大哭,就是没有一个士兵,没有一个官员。
李闵傻愣愣道:“咱咱们这就杀进城了?”
阿洪紧跟在李闵身过,道:“这这里就是东都?”
杜奕马尚封全虎等人都傻了,他们站在城门口,没人敢冲向他们,只一会儿的功夫,四周就没一个人影,哭喊声不绝于耳,城里头像开了锅一样。
李闵朝马尚封道:“马大侠,咱们攻进东都了?”
马尚封点点头。
全虎大笑道:“原来东都人这么没种,早知道老了早来了,说不定现在就能捞个将军当当!”
跟在后头的先锋营士兵都羞愧地低下头。
李闵朝他们看了眼,道:“全虎别乱说话!”
杜奕猛然大笑道:“天助将军!将军快到金墉城迎驾!”
李闵看着那些坐在地上的小孩,道:“杜先生,留两个人照顾一下,要是有人来领问清楚了。”
杜奕拱手道:“将军宅心仁厚,我留下来照看一定不会有事,请将军放心。”
“驾!”李闵叫人在前引路,跟着从先锋营里挑出来的向导朝金墉城而去。
同时一队骑兵从北门冲出,一路杀得血水如河,人人铠甲上都染做红色,被护在中间的一骑抹了把脸回头看了一眼东都高耸的城墙。
一骑突然横在前头,这人身后十几骑,一杆大旗上写个斗大的孙字,他道:“慕容隆!”
“真巧!你想拦我的路吗?”被围在中间的人看了看他身后,道:“你的人太少,走吧,我不为难你!”
孙字旗下的武将道:“我不让你走的了吗?”
“孙荡,你想怎么样!”
孙字旗下的武将正是孙荡,他道:“杀你对我没好处。”
慕容隆盯着孙荡道:“你想怎么样?”
孙荡让开路。
慕容隆不多话,打马而过。
孙荡大声道:“慕容隆!你欠我个人情!”
慕容隆没回头。
当他们都消失的时候孙荡的部都长出口气。
孙荡看了眼东都,道:“走,到城里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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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杆大旗缓缓朝李闵而来,旗上画着个动物,打李闵到军营里头,各种各样的旗看多了,也没放在心上,当扛着大旗的人过来时,全虎兴奋地大叫一声,提槊就冲出去了,扛着大旗的人似乎想说话,可是全虎一槊下去,哪容得别人多说,其他人看了,转身就跑。
“将军!”引路的禁军大骇,指着全虎说不出话来。
全虎怒道:“你指谁!小心老子剁了你!”
引路禁军苦着脸道:“将军啊!他们扛的是驺虞幡!不能杀啊!不能杀啊!”
全虎可能也察觉出什么来了,道:“老子可不知道什么驺虞幡,正想杀人,他们就来了,能愿我吗!”
引路禁军一拍大腿,正要抱怨,李闵纵马飞出长槊如芯,也不管是谁,只要挡在前头,李闵上去就是一槊,赶上逃跑的几个人,李闵不跟他们说什么,几个就刺倒他们,马尚封跟着冲上来,跳下马检察清楚,又把那上引路的禁军抓过来。
禁军两腿都是软的,被马尚封拉着走不动。
李闵看向正发傻的全虎道:“不管那个什么驺虞幡是什么,总之不能让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