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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安无奈地摇摇头道:“不瞒胡兄,我二叔没事就喜欢往乐大家那里跑,家叔说最近不大安生不让家里人乱跑,所以叫家人把二叔叫回来,没想到他把乐大家一同带过来了。”
胡春田道:“正好,本来乐大家也是要来的!”
杨安道:“话虽这样说,可让外人看见总是不大好,你知道的,家叔对门声向来看重,若是请乐大家来助助兴,这没什么,可是与乐大家同车而来就说不过去了,让外人看见难保不会以为我杨家的眠花睡华,门风不正。”
胡春田道:“乐大家来了,那诸——”
杨安忙按了胡春田胳膊一下,胡春田下意识朝李闵看去。
李闵侧过头,正看两边的风景,假装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杨安笑道:“你看你看,咱们只顾着说话,慢待李将军了,还请李将军见谅!”
李闵道:“那里,那里,能看一看贵府中的景色,真是有福气,杨兄,不知道是何人设计的?”
“设计?”杨安道。
胡春田笑道:“李兄,你这一句话,可就把咱们庶族的底韵露出来了,这么一座大府院,怎么可能是一个人设计出来得,一代人一代人的,不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杨安笑道:“胡兄过讲了,咱们快走吧,人来了不少。现在城里头还不大安生,大家都没什么事,我一招咱大家就都来了。李将军,柳大家也来了。”
李闵不知道他为什么特意对自己提什么柳大家,难道是给自己特意安排的?若真是这样,这位杨公子还真是客气,一想到有个古典美人专门等着自己,李闵脚下的步子都快了几分。
出了回廊是一片假山层叠,像是河畔一样的沙石地,布鞋踩在上面,如同没穿一样。不但假山,生长重十分懒散的各种树木也挡住了视线,不远处传过来潺潺的水声和男男女女谈话的嘈杂声。
杨安转过假山,拱手道:“让各位久等了!”
李闵跟着走过去,眼前豁然开朗,几十个青年男女站在一条小溪两边,无不宽袍大袖锦衣飘飘。他们背后是随风摇枝的不树林,隐隐约约有人在走动。
“杨兄,你可是主人,来的这么晚,这酒可是要罚的!”一人道。
众人都附和。
杨安笑道:“不急,不急,我杨府的酒喝不完,来,我为大家介绍一人。”
“杨兄身后的人莫不就是李闵?”有人道。
杨安道:“傅兄好眼力,李将军,这位是蜀中傅氏的傅六安。”
李闵拱手长揖。
傅六安忙摆手,道:“不敢,不敢,你这样我可受不住!”
胡春田挪到李闵身边道:“李兄弟拱拱手就是了。”
“怎么受不住!他一个庶族寒人,能与我等一同坐,已经是天下的福份,别说是让他拜一拜,就是让他跪一跪也没什么,各位说对不对?”
说话的人是个峨冠博带,两颊削瘦的少年,他大剌剌坐席子上,身前衣服敞开着,两列排骨清晰可见左胳膊支在小桌上,右手里拿着黑漆酒碗,边喝边道,他嘴一动,两颊上的粉就往下掉。
杨安皱眉道:“姓崔的,你怎么来了!”
原来他也姓崔,李闵心想,李氏堡里的那个崔老太太不知道和他是什么关系,两个人都很招人烦。
那人挑起眼,瞟着杨安道:“杨家又不是你的,等你成为杨家的家主再说这样的话也行。”
坐在他边上的人笑道:“就是少主我们也是要听。”
那人点头道:“没错,没错,可惜,杨兄,你什么也不是!”
李闵见杨安已经握起拳头,怒视着姓崔的那人,正当李闵以为杨安会冲过去打他一顿的时候,杨安竟松了手,笑道:“崔杨两家世代友好,崔兄是庶枝长子,若是能来我杨府,我当然求之不得,只是奇怪我从没给崔兄下帖子,崔兄是如果来的呢?”
当杨安说“庶枝长子”的时候,那人手里的酒碗明显晃了一下,酒散落到他衣服上,浸染出几个阴影。
溪两边的人都不说话了。
“他是我请来的!安儿,你说话要有些礼貌,像你这样无礼,可不是我杨家的待人之道!”
从树林里转出来个面如白纸皱文如同树皮的长须中年人来,此人背着手,迈着四方步,使劲昂着与身体十分不匀称的脑袋,走起路却是左一扭右一扭整个人摇来遥去,下巴上稀疏的胡子飘来荡去,乱糟糟如同团乱麻,两个小眼向上翻着,大嘴张着露出两排黄牙。两边却站着让人眼前一亮的姑娘,左边站着的姑娘很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不等李闵细想,目光便被右边的那位丽人吸引过去了。
这位丽人高出边上的中年人半头,青丝盘绕,插着支金花步摇,摇摇曳的垂花散发出金色带着海蓝的光芒,面色白中带粉,粉中透红,红中又弥漫着略带病中的白,配上那双流光闪烁如清泉水般的略有些雾蒙蒙的眼,既让人如在仙境又让人不自禁的生出怜惜。琼鼻若悬胆,增一分则多,少一分则瘦,两翼不时微颤,颤得人心里直痒痒。唇色如樱桃,远远看去,似乎其上着水光。两耳在发间若隐若现,只有垂下来的散发的着莹白如月色的珍珠耳环衔着一丁点,可就是这么一丁点让李闵的目光深深的陷在里头。
“李将军!李将军!”杨安急声道。
“啊?”李闵晃晃乎乎反应过来,只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心说自己是出丑了,让美人见笑可真不是好事情。
李闵偷眼看向美人,只见那美人如同没看见自己一样,两眉微隆,面带愁容,李闵心想她在想什么心事?难道有情郎了,能得美人垂青已经是天大福份,怎么还能让她如此,真是该死。
胡春田笑道:“看来乐大家的容貌把咱们这位少年英雄给迷住了!”
崔姓人道:“胡春田,你不要为他遮掩,若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能一次次与我等吃酒畅淡!”
杨安阴沉下脸道:“崔立培!你今天是专门来找不痛快的吗!”
“安儿!怎么说话呢!”中年人道。
杨安没说话,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回头朝李闵道:“李将军,这是我二叔,现下是中书省舍人。”
杨安话一出口,中年人的面色更囧。
崔立培哼了一声,对众人道:“何人不知,中书省是凤凰池,别看杨舍人如今品级不高,来日必定出将入相。”
杨二爷脸上露出点笑容,道:“立培是竹林名士,声名远扬,如今又被齐王聘为府掾,日后必将出入禁中啊!”
崔立培无所谓的拱拱手,道:“齐王爷的人一拔一拔的请,我也是没办法,各位知道,我无心仕途,出任府掾也是无耐!”
“崔兄高义!”众人纷纷拱手道。
“且饮!”崔立培高举酒杯,眼神斜向那个美人。
李闵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见美人并没有因为那个什么杨二爷的话多看崔立培两眼,相反,目光中还我了些不屑的意味,顿时心情大好。
“李公子,乐大家光彩照人,先看见她奴家无所谓,可你这么半天也不可和顾人打声招呼可就真说不过去了!”站在杨二爷另一边的美人娇声道,声音入骨,让人两条腿都站不直了。
胡春田笑道:“李将军,还不快向柳大家赔罪?”
杨安转回头,脸色好了些,笑道:“就是,李将军,说起来,你们还是老相实呢!”
胡春田道:“对,对,不过她们是老相识,可不是才想好!一定要说清楚喽。”
李闵被他们说的两脸颊发热,那位柳姑娘到是落落大芳,拉着乐大家走上前,笑道:“姐姐,你不是常说想见见那位能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还能学了‘李氏堡阵前词’的李将军吗?这回可见到真人了。”
乐大家轻轻地看了李闵一眼,就让李闵心里一阵狂跳,见乐大家并没有在意的样子,心里有些失落。
柳姑娘掩嘴笑道:“姐姐,你看李将军的目光可一直都在你身上,看也不看妹妹。”
乐大家轻推了柳姑娘一下,略一施礼道:“见过李将军。”
柳姑娘道:“李将军,你可还记得奴家吗?”
李闵这才上下打量起柳姑娘。
“混帐!”杨二爷上前两步,猛推了把李闵,李闵只顾着看乐大家,没有防备,被他推后几步。
杨安插上,挡住杨二爷,道:“二叔,你这是做什么!”
杨二爷瞪着两只眼,怒道:“滚!”
杨安压低声音道:“二叔,这里有外人,我不想让你难看!”
杨二叔怒视杨安道:“小兔崽子,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杨安道:“你要是不想叫我去找叔父,就老老实实喝你的酒!”
杨二叔盯着杨安,杨安毫不退让。
杨二叔哼了一声,甩袖转身,道:“二位大家,请移步到别园一游,那里的风景更好。”
柳姑娘摇头道:“这里好,有这么多人可是说话。”
杨二叔看向乐大家。
乐大家道:“柳妹妹在这里,我也不方便去别的地方。”
杨二叔回看一眼杨安。
“杨大人,莫与他们一般见识,可这里坐!”崔立培高喊道。
杨二叔走过去。
杨安回身道:“李将军,我代家叔陪礼了。”
李闵尴尬道:“杨兄客气。”
“李将军还没想起奴家吗?”柳姑娘的声音里含怨带嗔,让李闵觉着没想起她是谁真是个大错,看也不敢看他了。
胡春田笑道:“李将军戎马倥偬,小事不记着说的过去,可是像柳大家这样的美人不记得,可就不对了,罚酒,必须罚酒!”
杨安笑着朝下人挥了挥手,道:“今天不醉不归。”
傅六安道:“李将军,这里坐!”
崔立培边上的人突然高声道:“乐大家,柳大家,请这里坐。”
崔立培举起酒杯边喝边向乐大家看。
柳姑娘捥着乐大家的胳膊看向李闵,笑道:“李将军想我们坐到哪里?”
“我,我……”李闵手在衣服上搓了搓。
胡春田笑道:“好了,好了柳姑娘,你莫在让李将军为难,你也看到,李将军可是个淳朴的人,走,大家一起坐。”
柳姑娘笑道:“胡大人就是心思多,想挨着咱们乐姑娘坐就说好了,干吗拿李将军说事,看来你也不是好人,姐姐,走咱们坐到李将军身边,可不能让他们占了便宜!”
乐大家两颊微红地点了点头。
李闵偷看乐大家,心道:脸红起来更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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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闵躺在马车里,头在枕头上晃来晃去,脑子里迷迷糊糊的,眼皮很沉,睁不开,耳朵不好用,连车滚在地面上行走的隆隆声都能听得清楚,酒宴上发现什么事情李闵已经不大记得了,只记着自己一个劲的喝酒,叫柳大家和叫乐大家的姑娘一左一右地坐在身边后,宴上别人说什么李闵就不大记得了,乐大家敬酒很少,可是柳大家一杯接着一接,金杯玉杯,漆杯,陶杯木杯竹杯,一杯一杯,没个停。
李闵脑子里杯子乱飞的时候,突然有人说话了。
“妹妹,你说他会不会死在车上?”
李闵着好像是那个乐大家的声音,这时候鼻子也差不多好用了,淡淡的女儿香飘进鼻子里,李闵不禁贪婪的吸了两口,可是肺不大好用似的,只能吸一点。
“你看他那副死猪样,一见到姐姐就跟没魂了一样,死不死的有什么关系。”
是柳大家,当时她说话最多,李闵还记着,听见她的声音,李闵猛然想起在那里见过她了,李家堡齐王宴的时候见过她。
一个冰凉的手指凑到李闵鼻子下头,李闵可以闻见那股子香味,不是柳大家的。
“还有气。”乐大家道。
李闵想到乐大家在边上,近得几乎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就很开心,不想乐大家竟然道:“果然是个武夫,喝了那么多酒都没喝死,真是奇了!”
李闵觉着另一边坐过来个人。
柳大家道:“好了,后边没人了。”
乐大家长出口气,道:“杨老东西真是烦人,话说回来还多亏了这小子,不然还不知道被他怎么纠缠呢!”
柳大家道:“你少说两句。”
一个冰凉的手掌拍了拍李闵的脸,不是乐大家的。
两股香儿混在一起,李闵脑袋还很昏沉,但就是清醒的时候李闵也不想动,躺在软绵绵的垫子上,两位美人相伴,香敢四溢,李闵差不多要睡过去。
柳大家笑道:“这小子还睡得真死!一点反应没有。不会真给喝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