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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阿姑又上来了,手里拿着片名刺,递到乐大家手里,上头写着杨府的字样。
乐大家心道,怎么又是杨府?!
阿姑看了眼崔茂,崔茂站起来,笑道:“你们说自己的。”说着便走到边上去。
阿姑低声道:“小姐,是杨府二爷送来的名刺,说请小姐晚间到杨府做客。”
一听这话乐大家两眉就立了起来,阿姑一按乐大家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小姐,杨安公子也发来了名刺,还说,还说——”
乐大家肚子里的气一股一股的往上冲。
“你讲!”
阿姑道:“杨安公子说这回他也没有办法,还请小姐一定要去,杨太尉对那位刘将军十分看重,还说刘将军的祖母就是当初的蔡大才女,速来欣赏中原人物,所以请小姐放心去就是了。”
乐大家紧要贝齿,捏着名刺莫然不语。
“原来是杨府的名刺!”
不知道什么时候崔茂竟然已经走到了乐大家的身后,乐大家打个激灵,跃起来,对着崔茂立眉道:“崔大人,你这是何意?!”
崔茂看了眼阿姑,阿姑没动。
“乐大家可能有一些误会,下官其实就是为你手中的名刺而来。”
乐大家道:“崔大人的话可把小女子说糊涂了!”
崔茂坐到桌边,笑道:“乐大家坐下来说吧。”
乐大家走到桌边坐下,盯着崔茂。
崔茂道:“外人在恐怕不大好。”
“我自小随阿姑长大,她如我母,无不可言。”乐大家靠在椅背上。
崔茂点点头,拍拍扶手道:“听说乐大家与这个椅子的主人十分熟悉。”
椅子是书画院的,而书画院又是乐大家的,就是说乐大家与乐大家很熟悉,乐大家心道,这个崔茂是来找麻烦的还是他头脑坏掉了?
看着崔茂坐下的椅子,乐大家突然想起这种椅子的出处,那个结实的少年形象越入脑海,心道:崔茂说的是他?
崔茂笑道:“乐大家看来已经知道我要找的是什么人了?”
乐大家试探道“一封公文的事情,大人未免——”
崔茂笑道:“有些事情还是同过家里人传的比较好。”说着话,他的目光瞄向木海。
乐大家心道:原来他以为我是在画他。先套一套他的话再说。
“崔大人有什么话?”
崔茂道:“法不传六耳。”
“我已经说过了——”
阿姑神施礼道:“小人告退。”说罢退下了楼。
崔茂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请乐大家传一封信过去。”
乐大家道:“一封信?”
崔茂道:“齐王府今天要开夜宴,请的是东都的各家名士,不知乐大家可否赏光?”
乐大家见崔茂两眼放光,心道:送封信而已,他转这么大弯子做什么?不如先答应他,正好避守杨府的责难,顺便还能得知他的底细。于是点点头道:“崔大人可还有话说?”
崔茂摇摇头道:“既然事情说完,下官就回去了。”
乐大家送崔茂下楼,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崔茂突然道:“对了,还真有一句。”
乐大家道:“请讲。”
崔茂凝眉道:“请转告他,天下事要一件一件来做,当缓则缓。”
乐大家听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这些?”
崔茂点点头道:“他是个可造之材,就是性子太急,我就这句话,请乐大家留步!”
“不送!”
乐大家反回窗前,看着崔茂出了门,上了马车消失在路口。
“那个阴阳怪气死人又来了?!”
乐大家不用回头就知道说话的人是柳花影。
柳花影拿起桌上的信对着阳光道:“里头写了什么?”
乐大家坐回去,品着茶道:“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柳花影皱眉道:“乱开别人的信不大好吧,嘻!对了,他还以为你是喜欢李闵那个家伙,你们也不算是外人,开开看看也算不得什么!”
乐大家啐了一口,道:“你乱说什么!”
柳花景边仔细地掀开封口,边道:“王爷又不在这里,你怕什么!”
乐大家一听到她提“王爷”二字,心就没来由地跳了下,转头看向窗外,云如散絮随风走,天空上没有阳光的半点温暖。
“咦?这是什么意思?”
乐大家转回头,见柳花影已经取出信了,信上只写了两个字——回都。这还不算什么,两个字而已,只是字上盖着大印着实吓了乐大家一大跳,正正经经的国印,红印泥个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柳花影倒吸口凉气,道:“这,这是传国玉玺!”
乐大家拿过来看了又看,迷惑道:“这个崔大人是什么意思?”
柳花影额头见汗道:“先别管他是什么意思,我只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让你来送这封信!”
柳花影盯着乐大家,乐大家心里也自纳闷,怎么可能回答她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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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房先生一行出了东都城,经伊阙,走新城终于到了陆浑的州界上,一入州界便觉两边的景色与别处的大不相同,房先生掀着车窗帘往外看,越往陆浑走,人口越多,路边田中劳作的人越多,过往的商旅也多起来,一望不到头的平原里满是太平之气,房先生不禁叹道:“多少年没见过这种太平景像了!”
驾车的房三儿抱怨道:“我的好主从,什么太平景像咱先不去管他,小人的肚子可真是平平的了!”
房先生打开车帘用钩子别住了,一阵阵田野的气息灌进车厢里,舒服的靠在车壁上,道:“在前头的镇上不是买了干粮,你吃些就是说了,赶一赶等到了陆浑城再好好歇一歇。”
房三儿道:“我的好主人,那里还有干粮,您就是个善心的大好人,见到一个乞讨的就送去一点,见到一个乞讨的就送去一点,你看看,这里头那儿还有干粮!”
房先生睁眼去看,果然房三儿身边的那个口袋瘪瘪的。房三儿边拍拍口袋边嘟囔道:“早说做船多好,多快又稳当,还有酒肉吃,这回到好,连个干饼都没的吃了!”
房先生道:“你嘟囔什么?!”
房三儿一缩脖,指着前头一群人道:“这么多人一定有干粮,就是没干粮也有村镇在附近,不如小人去问问看,时辰也不早了,也该吃午饭了。”
房先生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见几十个村农正围了个圈,从稀疏处可是看到里头有个白胡子老头,拄着根棍说什么什么,围着急人或拍额懊悔,或心喜的抓耳挠腮,或痴痴呆呆半点反应也没有,真是人间百态,房先生便道:“停车,扶我过去看看。”
房三儿殷勤道:“不用主人去,小人去就是了!”
房先生已经从车里出来了,房三儿立马跳下车扶着房先生走出来。
房先生道:“你看着车,我去看看。”
房三儿急道:“主人,小人去就好,村人无礼,冲撞了您可怎么好!”
房先生笑道:“他们再村也比你好些!总不会说风凉话吧,行了,你看一入陆浑州境气象就与别处不同。”
不管房三儿怎么嘟囔,房先生拄着棍走到村农的后头,村农们正听得入神,竟没人发现周围多个人,被围在里头的人也只看了房先生一眼,没在意。
房先生就站在圈外听里头的人说话。
“这田垅要堆到这么高,千万不能矮喽,还有我方才说的,你们都要一一记住。”
“大人,我们整天在地里干活,记不得这许多——”
这人说完,边上的人就笑道:“记不得就记不得,收粮的时候少的也是你自家的粮!”众人听了都笑。
被围在中间的老者笑道:“话不是这么说,都督大人封了老朽的官,就是要帮着你们把地种好,地种好了你们就能吃饱饭,才能有多余的粮食上纳,都督才能拿这些粮食剿匪,保佑咱陆浑州百姓的日子!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有李大将军坐镇,山的人蛮子不敢再来抢粮食,咱们要是种不好地可就对不起李大将军!”
“就是!就是,万一李大将军嫌弃咱们去了别的地方,蛮子不又会来欺负咱们,更别说那些乱兵了!大人,你就住我家里头,保证伺候你就跟伺候我爷爷一样!”
这一下人圈就乱了,这个说一我家去住顿顿细粮,那个说到我家去住有酒有肉,老者却道:“多谢,多谢了,不过都督有命,这一带五个村子都是老朽的分管,春种时节都要跑到,不然都督可要怪罪下来。”
众人一个劲的挽留,可是老者不允,出了人圈,房先生笑道:“老仗,听说你去旁村,正好我这城有车马,不如我送你一程!”
村人都不愿意了,纷纷道:“你是那里来的人!”
房先生敞双手,笑道:“你们还我身无寸铁,那里像是坏人,再产我的车马就在那边,没有骗你们。”
老人朝房三儿那看了眼,拱手笑道:“多谢这位先生了,不过都督府已经安排下车马,只是车夫去调养马匹,不一会儿就来,多谢你了。”
房先生笑道:“不瞒你说,我正有些问题想问,所以请老仗同行。”
老者警惕道:“你到底是何人?!”
那些个村民将房先生围在中间。
“你们要做什么!”房三儿大呼一声,拎着条短棒就冲了过来。
“房三儿!”房先生断喝一声,转而朝村农们拱手道:“诸位不要误会,我是听说李都督发了招贤榜,从河东赶来应试的。”
老者上下打量房先生,点点头道:“看你也是个读书人,不过都督府的招贤榜已经换了。”
房先生本来是拿“招贤榜”的事当个借口,被老者这么一说反而感兴趣起来。
“这个倒是不曾闻到。”
老者道:“你们既是远——”他话还没说完,从远处急匆匆跑来群人,都是青壮,手拿扑刀耙子菜刀棍子,各式各样的古怪兵器,当首的是个中年汉子,高出身后人一头还多,面色如铁五官却带着几分俊秀,袖子高挽露出两只疙疙瘩瘩铜浇铁铸似的胳膊,手中擎着把红缨枪,阳光下银光点点,红缨抛散如一团血雾,带着红头布,腰系麻线,光着大脚飞也似冲过来,大叫道:“恶人在哪里!”
老者赶紧拦道:“铁柱!错了!”
中年汉子两眼一瞪道:“老子哪儿错了!”
众人见他的模样都笑了起来。
中年汉子挥着长枪,怒道:“你们笑我做什么!”
老者叫众人别起哄,朝中年汉子道:“是来了两个人,不过是应都督的招贤榜来的!”
中年汉子打量房先生道:“就是他?”
老者点头道:“正是。”
中年汉子走过来,围着房先生转了两圈,房三儿怒道:“你这下贱货看什么看!”
“你说什么!”中年汉子跳起来,对着房三儿就是一枪!
别看房三儿瘦小,却十分的灵活,中年汉子的一枪扎了个空,房三儿挥棒就往中年汉子的头上打,房先生急叫,已经来不及了,房三儿的棒挥的又快又准,奔着中年汉子的脑袋就去,中年汉子一缩脖,倒了声好,前膀压枪后膀提,枪尖奔着房三的下阴就撩了过去,房三儿惊呼一声,腰一拧跳起来,还没落到地上,中年汉子的枪却到了,房三儿气都来不及喘,侧身滚到地上,中年汉子连连出枪,房三儿狼狈地在地上滚来滚去,搅起好大片土。
老者大呼“住手!”,却半点用没有,又叫村里的人让中年汉子收手,可是那些村农只是看热闹谁说一句,房先生心中大急,连连央告,可是半个求情的都没有,反而道:“这位先生你不知道,他是我们村中的一只大虫,没事还要搅出三分事,他平日最狠别人说他是贱人,如今除非是李都督的人来,不然没个能拦住他!”
只见中年汉子的枪越出越快,房三儿衣服上被戳了七八个洞,血和的泥染了一条又一条,房先生大急,连声告饶,可是半点用没有,这时突然传来阵马蹄声,待近了,马上人大叫道:“贱人休要猖狂!”
房先生闻声去看,大喜道:“赤儿来了!房三儿这回有救了!”众人听他这么说也都看过去,只见一条大汉提着双刀从马上跃下,黑中带红的头发绾了个牛心髻,皂袍杂色丝绦,身高与中年汉子仿上仿下,脚下一双皮靴,双中一双雪亮钢刀,看人的都忍不住叫起好来。
中年汉子闻声撇了房三儿奔着来人就去了,大叫道:“好,好,好!一个杀的不过瘾,正好又来一个,凑上一双,你们黄泉路上走的也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