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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高道:“先生听的那个是一开始都督府贴出来的,后来因为各种原因,都督又发了第二份榜文,榜文上说都督府将分两科来招募人材,一科是中正科,也就是先像原来一样由中正论品第,获得资格,再由都督府考试这些人的才干,若是成绩合格便能入都督府为官。”
房先生心中惊呼一声,暗道:看来这个李都督所图真的不小!世家经了多少年才争取到今天的局面,没想到被这个李都督给破了!难道真又要出个曹孟德?房先生心里七上八下患得患失,一时间非常想亲眼看看这个敢向旧传统挥棒子的李大将军。
老高道:“房先生,你没事吧!”
房先生抹了抹头上的汗,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房先生失笑道:“你们还我这身子骨,一屯饭后托点就开始发虚!”
房三连忙躬身对老高道:“乡里大人,我们一路行来,干粮都吃尽了,一直想找个村店买些干粮,不知道能不能换些干粮奉给主人,多多还你们钱。”
老高道:“是我的不是,老婆子!老婆子!快烧几个好菜来,再去村头打两壶酒来!先生不要嫌弃,村中没有好酒。”
房先生拱手道:“能饱肚子就行,不敢劳烦。”
不多时那个老妇人裹着头布嘟嘟囔囔出了门。
房先生道:“我看令郎不如同我一起去都督府。”
老吴正喝着水,两眼一亮,道:“对!叫你家的二子跟这位先生去,李都督是个好人,再让这位先生说两句好话,说不定能混个伍长做做!”
老高笑道:“能做人士兵,为都督出力就很好了!”
房先生道:“方才您说有两科,不知道另一科是什么?”
老高道:“别一科叫做秀才科,也有人叫拾遗科的,这科不论出身,设立考场,无论是谁,不管家势,不管年龄,不论贫富都可以抱名参加——啊!先生还没问您是河内哪家?”
房先生心道:他这是问我是不是仕家,“我家只是河内一个自给自足的富户,祖上尝做吏,子孙不肖,现在连个吏事都保不住,只能回家种田为生,幸好听到李都督的招贤榜,所以来看看,撞撞幸运。”
老高喜道:“房先生,你来的可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们都督就喜欢你这种做实务的人,正好再过几天便是秀才科开考的日子,我算一算,嗯,要是快点走,说不定还能赶上报名。不过您不要报进士考,要报实务考,听您方才的话,正合适这个。”
房先生道:“怎么,秀才科中还分科目?”
老高道:“那是当然,先生您想想一个初入公门的人怎么可能比得过家里世代为官的,所以进士科的要先从公门佐理的位置做起,便像您这样吏门出身,又做的吏员的,就可以考实务科,若是选中了说不定就能为官,嘿!嘿!到时候还要请先生多多照应!”说着躬身便是一礼,老吴也跟着一礼,房先生连忙扶住二人,道:“这都是没影的事,就算真有这么一日,房某怎么会忘了两位。”
老高笑道:“先生只记着我就行,咱也不是为了自己,还不是为了这一里的百姓,不过老吴您就不要想着他了,他可是都督亲点的农官,这十里八乡的人,哪个见了他不恭恭敬敬!”
老吴挺着腰摆手说不敢。
房先生道:“敢问这个农官是保职?”
老吴道:“先生是外地来的不清楚,小老儿这个官可是李都督亲自命下的,都督说过这么一句——民以食为田,他娘的!都督说的就是对——”
老高低声道:“老吴,说话干净些!”
老吴难为情地朝房先生笑了笑道:“我就是个庄田的粗人,请先生不要见怪,李都督命了小老儿这么个官,让我一家人都跟着脸上有光!不过说白了,小老儿就是种了手好田,都督让小老儿教着这帮后生好好种田!”
老高笑道:“你可别少说了!你就这点权吗?”
老吴得意地一挥手道:“不就是看那家不好好种田就报到官府去吗?种田是农人的本份,边这个都做不好,还用得着我去申报?!”
听他们这么说,房先生更想马上就见到这位李都督,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于是连饭也等不及吃,便道:“听你们这么说,这位李都督真是个好官,能在好官的手底下做事,也是我的心愿,在下就先告辞,急去陆浑城中报名!”
老高连忙留客道:“请先生吃完了饭再走,反正还有些日子。”
房先生已经站起来,道:“早去看看,也好做准备,多谢二位,对了高里正的儿子可同我一起去陆浑。”
“当家的!”老妇人提着两瓶酒走过来,急道:“这位先生说的是——”
老高两眼一瞪,道:“一边去!男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老妇人囔囔而退。
老高却叫住她,让她把二子叫出来,老妇兴奋地答应一声,快跑回后院去了。
老高躬身道:“我这个二儿子,是个没用的东西,先生大人大量,就收在眼前听用,若是有机会举荐给都督做个小兵,为都督出力,保一方平安,也算没辱没了高家的列祖列宗!”
“爹!”那个鼻青脸肿的青年背了个褡裢飞也似跑出来,老妇人碎步跟在后头。
“哼!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来见过高先生!”
青年跑过来见了礼,老高道:“以后你就跟着这位高先生,好好做事,若是好时,高先生自会向都督举荐你!”
青年愣了下,可还是朝房先生行了一礼。
房先生道:“可先让他去投军,若是不成再做计较。”
老高点头称是,房先生上了马车,老吴和老高送出村,青年跟他母亲说话落在了后头。
房三儿道:“赤哥!你怎么皱眉苦脸的!”
房赤儿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道:“我是想不明白,那个老头怎么就跟知道咱家先生一定会考中似的,对了,先生,你真要去考那个什么秀才科?”
房三儿道:“不对!是实务科!可凭着咱家先生的身势,就算考那个中正科才对!”
房赤儿道:“咱家先生还用考,只要把名刺往上一递,我就不信李闵不来迎接!”
房先生道:“好了,你们两个少说两句,还有,以后别李闵,李闵的,要叫李都督懂吗?要是冲撞了被斩脑袋,别想着我会去救你们!”
话音刚落,车后便有条汉子大叫着冲过来,手里还拿着条哨棒,房先生掀开帘回头一看,竟是那个不讲理的中年大汉,房赤儿怪叫一声,抽出两把刀,双脚夹马便冲了过去,房先生急,叫道:“不可伤他性命!”
可是马快刀及,不等房先生的话到,房赤儿的刀锋已经划过去了,大汉低头,刀锋顺着大汉的发髻削了过去,黑蓬蓬地头发落到,大汉在地一滚滚到边上的田沟里,大叫道:“凭着马力不是好汉!有胆子下马来和我斗上一斗!”
房赤儿那对夹着红毛的眉毛抖了抖,拿刀指着他道:“若不是我家先生叫留你性命!你还能站在这里!识像的滚回去!老子的刀可是见过血的!”
大汉道:“就你的刀见过血吗!”说着从背上抽出一刀缠着布的乌黑铁片。
房先生见两个话不投机,连忙道:“大汉,我和你并无仇怨,而且你们里正已经讲清楚了,你为何还来!”
大汉梗着脖子道:“你收高二子做下人,凭什么不收我!”
房先生被他说糊涂了,这时高二子提着扑刀冲了上来,大叫一声便朝大汉打过去,大汉在田里滚了两滚,压倒一地麦苗,横刀道:“高二子!老子也要去投军,不是怕了你!”
老高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道:“高牛儿!你要做什么!”
高二子收了刀,跑回去扶住老高,老高先朝房先生赔了礼,斥道:“高牛儿!还不过来给房先生赔礼!”
高牛儿一身的泥土,站在田里梗着脖子道:“他若收我做家里,我便给他赔礼!”
房先生见他质朴,并没有害自己的意思,便道:“我为什么要收你做下人,再说你在乡里种田自游自在不是更好!”
高牛儿急了,上前两步,房赤儿横刀拦住。
高牛儿连忙收了刀,跪在地上道:“你收了房二子,凭什么不收我,你能朝都督举荐他凭什么就不能举荐我!求先生收我做个下人!”
老高瞪了高二子一眼,高二子低下头。
房先生见了他们的反应便笑道:“原来如此,收你做个下人到是没什么,只是你家里人——”
高牛儿急道:“我家里就我一个!”
房先生看向老高,老高点点头。
房先生又道:“可是你就算做了我的仆从,李都督也不一定会让你当兵,何况我现在连李都督都不认识!这样,我到了陆浑,若是有幸考中,你就跟着我,有机会我会向都督举荐你,若是没考中你便回来继续种田如何?不过一路之上,就都要听话,不可莽撞,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房牛儿喜道:“只要能当兵,房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老高礼道:“给房先生添麻烦了!”
一行人骑马坐车便往陆浑城走,多亏了有高二子高牛儿两个,路上盘查才没出什么事,顺着大路离着陆浑城越近,来往的人越多,先前入州界的时候还多是商人,现在就多是读书人了,有的一个人走,有的带个仆从,还有的坐在马车。
陆浑城门口两边熙熙攘攘不知道有多少进进出出的人,还有许多买卖人或在草棚中经营,或者上摆个摊叫卖,再或者挎包提箱地穿梭在人群里,这边叫道:“好果子的卖,又香又甜的果子卖,都督都说好吃的果子卖!”那边道:“香粉了!香粉了!抹上一点就赛西施了!”刺啦一声,一块面团滚到油锅里,站在边上的人拿着长长的筷子将面团翻两个夹出来扔到边上那盘豆面粉里滚了下,然后略微的浇上勺蜂蜜叫道:“又香又脆的油打滚嘞!没吃过不算到过陆浑城来啊!”
高二子高牛儿最被这热闹的场景吸引得伸长了脖子,就连房赤儿这个跟房先生走过南闯过北的人都新奇地看着每一件事物,叹道:“先生,只怕东都也没有这里热闹吧!”
高先生道:“二子,陆浑城里头以前也是这个样吗?”
高牛儿道:“他一个小娃娃能知道什么!”
高二子不服气地挺直腰,高牛儿瞪着他道:“你来过?!”
高二子转过头不理他,高牛儿得意道:“房先生,我跟你说,以前我可是来过城里几次,那个时候那里有这么热闹。”
高二子道:“那也是十几年前了!”
高牛儿怒道:“老子两年前又来了!什么十几年!”
高赤儿道:“好了,一路上就听你们两个吵驾!再吵就回你们村里去!”
高二子不做声,高牛儿道:“我只听先生的,老子听你的?!”说着偷看了眼房先生。
房先生笑道:“好了,进城吧,先找个客店住下再说。”赶车的房三儿却没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来这小子正盯着那盘刚出锅的油打滚流口水。高赤儿拿马鞭笑着打了他一下,道:“你个杀材!先生让你进城,你到是盯着吃的流口水,能不能赶车!不行我来!”
房三儿怒道:“那里都有你!”
房先生笑道:“莫吵,三儿扶我下去,买两个吃!”
“诺!”房三儿高兴地跳下车,扶着房先生走到买油打滚的草棚前,摊主笑道:“一看位先生就是读书人,怎么也是来赶考的?你吃我这个正好,它还有个命叫油糕,吃了保你高中!”
房先生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个赶考的?多少钱一个?”
摊主笑道:“看您说的,小人在城外摆摊,见过的人少说也有成千上万了,不瞒你说,打从都督府贴下榜文四里八乡的读书人全来了,还有外头的人也有不少往这儿赶的,咱这油糕可是好,不过原来没有,是从都督府里传出来的好吃食,您看这一锅的油!上好的麦团!一块油糕要你十文钱不算贵!”
“什么!”高牛儿跳了起来,伸着铁棒似的指头指着滩主道:“你莫不是欺负我家先生是外地人,你知不知道十文钱可以买多少粟米!”房赤儿一把拉住他。
摊主一边熟练地炸油糕,一边嬉笑道:“客官,小人不是说了吗?这油,这麦团,要您十文钱算贵?先生,一看您就是从大地方来的,你评评理,也就是在咱陆浑这里,别的地方你们想吃还没有呢!”
房先生点头道:“十文确实不贵,你给我们一人来一个。”
“好嘞!今天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