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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差矣!”何劭摇头道:“张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刘狮虽是单于后裔,可匈奴人归化日久,都以耕种为业,谁还会把什么单于放在心上,刘狮招募流散人口,却实有一支人马,这不正是能为我所用的一点吗?!张大人说刘狮掌握并州各个要塞,这就言过其实了,刘狮所盘据之地不过就是北到雁门,南到晋阳的一小片地区,更兼土地贫瘠所出甚少,若能将其为殿下所用,供给粮饷,刘狮便如殿下掌上之婴儿。手握一支能征善战的大军,现在对殿下有益无害!请殿下细细思量!”
“好!”
不等张敝说话,马颖一拍几案,道:“何先生所说正是本王所想。好好好!不过这次——”邺王心里通快,看了眼坐在一边正欲说话的张敝,朝何劭道:“这次对刘耀有些慢待,虽说群不知礼教的胡人,便本王心里总是过意不去,也不利于本王收服匈奴五部,这样,何大人你就代本王好生照料他们,有什么需要尽力满足,要让他们知道本王是有诚信而且有实力!”
“诺!殿下英明!”何劭起立躬身一礼,偷眼看了看张敝。
邺王把一切都看在心里,只是不说。
“好了,下面说另一件事,正好何先生也来了,不然本王还要去叫你,刚从东都和陆浑传来消息,楚王那小子已经将琅琊王调回东都,将敬炅那个难缠的家伙放回兖州,派李闵出征荆州以解襄阳王之围!”
何劭奇怪道:“楚王能有这么宽的肚量?!真是奇了!”
邺王哼了声道:“什么肚量!李闵上书说陆浑地狭民贫,所以叫朝廷供给他出征的粮饷。”
何劭笑道:“东都现在还有粮吗?”
邺王笑道:“怎么可能还有粮!父皇积攒的那些早就被消耗的差不多了,所以李闵说要是东都出不了粮饷那就将伊阙以南先划给陆浑代为管理,将伊阙新城陆浑三城的税粮充做军用,待平定荆州之乱还完军粮亏空之后再交出伊阙。”
张敝道:“没提新城?”
邺王笑着摇摇头道:“怎么可能。”
何劭看了邺王一眼,倒吸口凉气道;“李闵也太大胆了,他这是要割地称王啊!”
邺王挑着嘴角冷笑道:“割地称王?!他也配,不过就个因势而成的小卒子!”
何劭点头道:“殿下言之有理,就先让他猖狂一阵子,等殿下入主东都就叫他好看,也让天下人看看,谁才能将天下管理好!”
邺王心里高兴,可容易上没一点露出来,训斥道;“何大人,慎言!”
何府内室里点着一盏油灯。刘耀坐在席上,不时往外看一眼,尽量抑住里的烦躁,虽然在他仆人面前表现得什么都不在意,可还是放心不下,邺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为了弄清这个问题,刘耀带着礼物偷偷到了何劭这里。何劭说的好听,说是去王府里看看,可是一去就是几个时辰,难道邺王的态度真的起了变化,又是为了什么?正在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沿着游廊走过一伙人,前头打着两只红纱灯,虽然刘耀看不清这伙人的面貌,但是在何府当中能有这样排场的非何劭莫属。刘耀连忙起身,守在门口。那伙人走了过来,被围在当中的果然就是何劭。
刘耀向前一步,拱手道:“末将见过何大人!”
何劭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拉住住他的手笑道;“贤侄何以如此多礼,快请进,有话慢慢说!”
其实何劭比刘耀只大了两三岁。
刘耀跟着走进屋里,两个人坐定,何劭叫下人上了茶点,叫人都下去了,才道:“贤侄用茶!”
“谢世叔!”刘耀喝了一口。
何劭叹了口气。
刘耀心沉了下去,暗道邺王的态度真的变化了吗?想及此处,刘耀真有点坐不下去了。
何劭用三角眼看了看刘耀道:“刘耀,你们刘家可得罪过张敝?”
刘耀奇怪道:“世叔何出此言?我刘家在并州,张大人又不是并州之人,小侄一家又何以为得罪他?”
何劭摇头道:“这就奇怪了,方才本官去王府的时候正巧看到他也在,而且——”
刘耀紧皱眉头,心道:这个何劭还想要钱?
何劭道:“不说了,不说了,大家都是同僚,哎!对了,你父亲以前可是去过东都?”
“去过几次,都是入朝祝贺,还在东都住过一阵子。”
何劭一拍大腿道:“这就没错了!竖侄,你叫我怎么说你父亲的好!”
刘耀假装惶恐,拜俯道:“父亲得罪了王爷或是世叔或是张大人,小侄在此代父道歉,待回到并州后说明,我父定然亲来谢罪!”
何劭将他扶起,叹道:“要说我与刘狮相识多年,能伸手帮一帮,我会看你家的笑话吗!”
“多谢世叔!”
“可你知道你爹得罪的是哪一个?!”
“难道是邺王殿下!”
“若是殿下倒还好说。”
刘耀心道:这个何劭弄什么玄虚?!
“实话和你说吧,是老王妃!”
老王妃?怎么可能,连见也没见过,可是何劭不会那这个事骗人,怎么回事?
“你爹当年在东都的时候与老王妃见过一面,当时有些唐突,我就不方便说了,这件事老王妃可一直记着,你也知道,殿下是很孝顺的人,老王妃说出话来,殿下一定是要听的,要你家这件事上,殿下很是为难。”
刘耀头上渗出一层的汗,暗自埋怨。
“世叔,看在两家交情的份上,你一定要救一救!并州匈奴定不会望了大人的恩德!”
何劭拍拍刘耀的肩,扶他坐好,回到自己的位上,坐定了,笑道;“还是那句话,我与你父是老朋友,能帮的一定要帮,能伸手的一定会伸手,老王妃那里总是个疙瘩,不过殿下还是有远见的,我也在偏边说了说,老王妃整天在后花园中侍弄花草,说不定过两天就把这件事忘了,你放心好了,不过殿下那里——”
刘耀道:“小侄这就回并州请父亲亲自来给殿下赔罪!”
何劭道:“用不着,用不着,再说现在城门过关了,明日再起程也是一样的。嗐!”
“侄叔何顾长叹,难道——”
何劭摆手道:“与你家无关,我是在这大宋社稷叹!咱们是至亲之人,我也不瞒你,你可知道有个叫李闵的人?”
“听说过。当初小侄到东都,听人讲过他的事情,是个少年将军,名门之后。”刘耀把下半句吞了回去,乐大家的事他藏在心里。
“算是名门上之后吧,我看李闵这个人就乱臣贼子,可叹东都那些人竟然对他委以重任。”
刘耀心里不痛快,道:“听说李闵年纪很小,这么小的年纪就委以一往州都督,确实不大妥当,陛下定然是受了蒙蔽,殿下是万岁的至亲,这件事上应该上书。”
何劭看了他一眼,道:“你也知道朝中事多由楚上做主,殿下上书总要有些顾及亲族的脸面,再说陆浑小州,虽然离着东都不远,便在群山之中,也不怕他弄出什么事情,可是偏偏没完,楚王殿下竟然让李闵做了个什么讨南都督,领兵出陆浑去解襄阳之围!这也算了,李闵年纪虽小,却是员能征善战的将军。偏偏楚王将新城和伊阙划到陆浑州管辖,说是弥补军资,可谁看不出来,这一划过去,就到了李闵的袋子里,怎么可能再拿回来!糊涂啊!真是糊涂!楚王竟然在他的眼皮低下弄出个异姓的小诸侯出来!看他以后怎么见大宋的先君们!”
刘耀听了心里更是不痛快,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人竟然也能割地称王!
何劭看了他一眼道:“殿下对这件事也很心急,现在看到是没什么,万一李闵大破荆贼,得胜而归,人心畏惧,又邻近京畿——”
刘耀点头道:“世叔所说正是,李闵少年心性,说不准会做出什么来!”
何劭击掌道:“你说的没错!我就说你父亲的诸子当中就数你最有远见!”
刘耀心里打个颤连忙道:“二弟是父亲的嫡子,英武胜小侄百倍,部落中人人都称他十分像父亲!”
何劭摆手道:“贤侄,自家人就不要谦虚了,不然可就是拿我当外人喽!这点事情难道我还看不清楚,你放心,在外我是不会说的。等见到你父的时候我自会跟他说一说,有像你这样一个能做事肯做的事的儿子身上应该加加担子才对!你们的在并州现在可是个关键的位置,以前河内有姜大将军在,东都自然安稳,李闵小儿再能征善战也不会是姜大将军的对手,可惜,姜大将军竟然遇刺了!贤侄,你说是谁下的手?”
何劭看着刘耀。
刘耀心道:他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他以为是我们刘家下的手?不是邺王做的?难道真是爹和老二背着我做的?越想刘耀越心惊,若真如此,他两个背地里还做过什么?刘耀里的冷汗一层接着一层。脑子里闪出刘狮父子的笑容,刘耀顿时心惊胆颤。
何劭唤他道;“贤侄!贤侄!”
刘耀回过神来,道:“不好意思!”
何劭道:“贤侄出神,可是想到什么?”
刘耀道:“小侄是在想究竟是什么人对姜大将军下的手!他可是当朝的国舅啊!这,这也太大胆了!就不怕陛下,不怕朝中的诸公吗?”
刘耀没从何劭的脸上看出半分不自然,暗想:难道真不是邺王下的手?
何劭叹道:“这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河内没了姜大将军士各自为政,朝廷又拿不出可靠的办法,洽在此时出了李闵的这么一档子事,当李闵得胜回朝之时,朝廷又要拿什么来安抚住他呢!”
“世叔的意思是——”
“自家人,我就有什么说什么。”
“世叔请讲,小侄定不会将今日的话说出去。”
“说出去也无妨,我的意思是让邺王接掌河内的军兵,当然,若是你父那里能够侧应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刘耀心里暗骂老狐狸,这是来跟我谈条件的。
“邺王殿下是皇室难得的贤王,如今天下盗贼四走正需要邺王殿下的这样的人来重整乾坤,并州五部匈奴十数万军兵愿追随殿下一统河北还百姓一个清平世界!”
“好!”何劭大喜道。
刘耀拜别了何劭,回到馆驿。
顺着窗口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明月下的铜雀台的轮廓,刘耀写好了信,手放在上面,看着铜雀台的虚影,心道:中原的楼阁真是壮丽,要是能做这里主人,那怕只有一天,都不枉此生。
“少将军!”一个黑衣人推门而入。
刘耀将信递上去,道:“交到我父手中。”
“诺!”黑衣人反身出了门,用黑衣遮住脸,从怀里拿出铁钩往屋檐上一搭,顺着铁钩垂下的绳子飞身上了屋顶,转眼就消失在夜幕里。
襄阳城外有数不尽的窝棚,大多是用草搭的,还有一些是有上好的锦缎搭的,进进出出的人穿着十分奇怪,上身罩着宽大的文士袍子,下身可能就穿了条少女才会穿的长裙,长裙下摆撩起,露出两条长满黑毛的粗腿。出出入入的大多是这样的人,只有离城很远的一处营盘里情况才好一些,不但帐篷厚实出出入入人的也都穿着甲,悬着刀。总的来说,这里还算是个平静的地方,突然一骑从远处奔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此骑飞入小营盘,不多时,一员头上裹着红绢的战将出来,点起许多人马出营往东而去。
就在城外人马乱糟糟向东而去的同时,城头上正有一人密切的注视着城外敌人的一举一动。此人二十五六年纪,长得副好胡须,头上罩着青帕,穿了领深蓝色战袍,足蹬战靴,腰中那一口蓝缨环首刀比平常的长了两尺有条,他俯在城头上看了好一会儿,猛一拍垛口反身就走,下了城,上马直奔襄阳王府而去。
襄阳王困坐愁城,正喝着闷酒,突然下人报说长沙黄侃求见。襄阳王其实现在谁也不想见,除了东都来的援兵,便是黄侃非同旁人,在襄阳被围之时,也只有黄侃这一支人马前来救援,所以襄阳王怎么说都要多给黄侃一些面子。
黄侃一进屋中便抱拳道:“殿下!大喜!”
襄阳王瞪大了眼,从席上直起腰来,急道:“可是有援军了!该死!他们怎么也不来回报!”
黄侃道:“殿下,援军还没来!”
襄阳王不知所措地看着黄侃。
黄侃道:“殿下,方才末将见从妖贼中营里出发一支人马往东而去,一定日有援军来了,殿下不如由末将引兵冲出去接应!”
“接应——”襄阳王坐了回,道:“不急,不急,先不急,来坐,你跟本王说一说,何以见得是救兵来了!”
黄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