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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的,基本上那些土司都是这样形成的。汉晋唐宋一代代躲避战乱逃入山区的汉人,在将领和官员乃至世家大族带领下与土人杂居,以臣服新的统治者为交换当土皇帝。但要说他们是蛮夷就扯淡了。别说石柱马家这些后来的,之前的播州杨家,甚至唐朝时候的爨家,赵家,这些统统都是如此,播州杨家准确说还是杨家将的后代呢!
这一类土司不会反对这种交换。
杨庆这就是在拿他们当自己人对待,交出贫瘠的山区土地,换取平原上的良田,交出土皇帝的权力,换取后世子孙的荣华富贵,而且随时还可以回到山区。
但对于那些山寨里的夷人就很难说会不会接受了。
哪怕第二条也很难说啊!
“忠勇侯此举怕是要生乱子啊!”
秦奶奶很直接地说。
“乱则斩,我最不怕的就是乱子!”
杨庆说道。
他短期内就准备干这个。
他准备先和多尔衮维持停战,毕竟多尔衮正在帮他抽空北方草原的青壮年。
后者拉盟友都已经拉到喀尔喀蒙古了,大清的使者正在前往土谢图,扎萨克图,车臣三部,这三部在九白之盟后就作为咱大清的附庸,这时候多尔衮在明军威胁下,当然要把喀尔喀三部拉到他的牛鬼蛇神大联盟。除了这些以外,多尔衮还向西套甚至叶尔羌就连顾实汗和准噶尔部都派出使者,企图拉拢这些家伙从西边向李自成进攻,共同瓜分大明江山。
至于他最后能拉来多少,这个杨庆也不好说。
但这是杨庆期待的。
这些家伙待在他们的地盘,征服起来是很麻烦的,不是说他们有多么厉害,而且距离远后勤供应不上,另外还有这些游牧民太分散,根本无法和他们进行真正的大战,一旦他们玩游击式袭扰,后勤断绝甚至有可能遭遇惨败。
但如果把他们拉来正面会战就不一样了。
一场大战就能解决。
一场大战就能杀光他们的青壮。
然后剩下的征服就是开过去接收他们的地盘而已。
既然这样就给多尔衮点时间吧!
杨庆很清楚,只要大明的改革完成就是无敌的,不用全改革完,就是把卫所改革完,把移民民兵化完成,把十七个军全部完成,把他的税务司和经界彻底完成,这样的大明在东方就根本没有任何对手了。哪怕不用燧发枪,就是玩戚继光的车营和古二爷的轻步兵,三十多万职业化常备军和数百万预备役也是吊打一切对手的。
他不怕对手多。
他现在就怕多尔衮拉来的牛鬼蛇神们不够多。
而在这期间,他正好把云贵川的土司都解决了,把这片土地的改土归流完成,使自己的地盘彻底稳固,这片山区可是困扰大明很多年。从当年的杨应龙到奢崇明,大明的财力在这些家伙身上几乎耗尽,他可不想再留着这些隐患。
干脆趁着这时候,应该说算是他们正虚弱的时候……
奢安之乱才结束不到二十年。
西南土司在这场席卷川贵的土司叛乱中都损失惨重,十几年时间还不足以让他们恢复元气,而他也正好拿这些家伙来练兵,尤其是他的新式步兵,如果那些土司识相接受改土归流最好,不识相那就当小白鼠好了。事实上杨庆不认为会有多少真正抗拒的,如果不是无可奈何,谁会喜欢居住在云贵山林?这年头又不是有玉米土豆支撑,要知道现代云贵山区就靠这两样,贵州几乎是最大的土豆种植区,很难想象这个没有土豆的时代,贵州山民是如何生活的,给他们平原的土地做交换,肯定会有人动心的。
只要他们下山就好办了。
走出山林的夷人还有什么威胁?
他们走出山林,杨庆就可以迁移带着玉米种子和地瓜土豆等新作物的民兵过去了。
秦奶奶默默地看着他,似乎在剖析他的那颗黑心。
“侯爷!”
这时候杨庆刚刚任命的总长助理,史可法义子史德威笑着走到杨庆面前说道:“给您看一个有趣的情报。”
说着他把手中带锦衣卫标志的公文递到杨庆面前。
杨庆颇有些疑惑地接过,紧接着他也露出一脸鄙夷的笑容。
“忠勇侯,是何消息?”
秦奶奶好奇地问。
“没什么,一群忘了祖宗的汉奸的表演,传令给特勤司,让杨信选一队人去北都,把这个孙之獬抓回来,要抓活的,我要在南京把他凌迟,也让老百姓看看这圣贤书教出了一个什么货色!”
杨庆把那公文递给她说道。
“简直毫无廉耻啊!”
秦奶奶看着公文上的内容愕然说道。
(今天有事,一章)
第一九八章 金钱鼠尾,新朝雅政()
“金钱鼠尾,乃新朝雅政!”
北京城内的大街上,一个头上顶着金钱鼠尾,身上穿着旗服的中年男子得意洋洋地坐在马背上说道。
旁边老百姓麻木地看着他。
“剃了头之后就有了精神,咱大清勇士为何所向无敌?就是这剃了头之后精神倍增!不要以为这是胡俗,当年鲜卑人,契丹人,金国人,大元朝的蒙古人,都是剃了头的,此乃我燕地旧俗,自北魏至今千年里,我燕地都是剃头的。北魏,大辽,大金,大元哪一个不是所向无敌?冠服者惟蛮明而已,自蛮明夺我燕地,逼迫我等冠服之后,国势就一天不如一天,就是使我等失了这剃头的精神!
是摄政王救了咱们!
把咱们从蛮明的压迫中解救出来!
此时那蛮明又要北侵,我等绝对不能答应,我等要以摄政王为主,跟着蛮明血战到底,但这冠服压住了我们燕地健儿的血性,故此欲抗蛮明先要放出我燕地健儿的血性。
先要把头剃了!”
他挥舞着手臂亢奋地喊道。
“那南边的大军为何能打败豫王?”
人群中一个声音响起。
“谁说的,哪个在这里造谣惑众?豫王乃是粮草不足,故此暂时驻军河北以待新麦,何人敢造谣?莫不是蛮明奸细?”
鼠尾巴勃然大怒。
然后随行的家奴立刻冲向两旁人群。
人群立刻一片混乱。
混乱中也不知道哪里飞出一块烂泥正糊鼠尾巴脸上。
“刺客,有刺客!”
他惊恐地尖叫着。
就在此时大批九门提督的步兵跑了过来,抡起鞭子一阵狂抽,两旁百姓混乱中瞬间跑光了,带队的军官走到已经下马的鼠尾巴面前行礼说道:“孙大人,又亲自宣传朝廷新政啊!要我说这些刁民懂什么?他们哪里知道这剃头的好处,干脆在街口摆上剃头匠,不剃头的见一个抓一个,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看谁还敢不剃!”
“唉,摄政王宽仁爱民,这一点确是有些过于宽厚,但若事事都让摄政王操心,那要咱们做奴才的何用?”
孙大人擦着脸上恶臭的污泥说道。
“孙大人真是我大清群臣之楷模!”
那军官感慨道。
孙大人带着一脸凛然正气,紧接着重新上马,然后向一旁的家奴示意了一下,后者赶紧像耍猴艺人一样一敲手中的铜锣……
“金钱鼠尾,乃新朝雅政……”
孙大人就这样带着他对咱大清的一腔赤诚,继续在北京的大街上宣传着剃发易服的新朝雅政。
“这就是孙之獬?”
距离不远的一处小楼上,锦衣卫特勤司第一队队正刘益,也就是当初在武昌城内当街抓捕黄澍的锦衣卫看着这一幕,对他身旁的北都站站长徐诚说道。
“这个狗东西天天这么干!”
徐诚无语地说。
“他这么不要脸,到底图什么?”
刘益愕然说道。
“图什么?人家现在也是礼部侍郎了,他的天启二年的进士,先帝继位后算作魏忠贤一党,罢官为民一直在老家淄川,建奴入关后他带着家奴杀了李自成任命的知县,那时候就已经自己带着家人这幅打扮了。多尔衮听说后立刻把他召到北都,就靠着他这种恶心的表演,几个月就升到了礼部侍郎。而且靠着多尔衮和那些八旗将领的宠信,在老家霸占了十几万亩良田,六七个亲属因为他的这种耍猴般表演成了建奴的地方官。
不要脸?
不要脸换来的是实惠啊!”
徐诚说道。
“建奴为何支持他?”
刘益疑惑地说道。
“全都一个样了,战场上咱们还怎么区分他们?更何况他们的人正在迁居关内,而且分散到各地,若是整个直隶山东加起来几百上千万人再统统剃发易服,那咱们的大军还怎么区分建奴还是被逼剃发易服的?好在如今多尔衮也怕激起民变,毕竟前线被咱们压着打,若再激起民变他也没法收场,一些官员也反对,故此没搞强迫剃发易服。但即便如此也有不少企图幸进的家伙自己剃发易服,据说这个孙之獬正鼓动多尔衮给不剃发易服的加税,逼迫所有人都剃发易服,这样的人赶紧弄死,杀杀这些狗东西的邪风。”
徐诚说道。
“如何行动你来计划。”
刘益说道。
特勤队负责抓捕,并且把孙之獬活着带回南京,但如何制定计划得徐诚这个北都站站长。
“哪有什么计划不计划,这个狗东西就爱钻勾栏,他常去的几家我都知道,随行就一顶小轿几个奴仆,晚上安排兄弟过去,趁黑劫了往麻袋一装扛走就行。唯一的麻烦是如何把这么一个大活人弄出城,如今这北京城是九门提督管,城防都是建奴,九门提督是佟图赖,内城各门每天的盘查都很严,一旦暴露是别想硬闯出去的。”
徐诚说道。
这时候因为入关的旗人数量还不算太多,北京内城那些汉官仍旧可以居住,但九门提督的一万多八旗军控制北京城内防务包括门禁。孙之獬家同样在内城,勾栏在城东,这时候还没有八大胡同,直到鞑清中期才禁止内城开设此类场所,如果在孙之獬家到勾栏之间设伏就是始终在内城,那么如何把他弄出内城的城门就是一个问题了。
锦衣卫特勤队可没杨爵爷本事。
爬城墙他们倒是很容易,可在清军的巡逻中,想爬出北京内城还把孙之獬带出去就不太可能了。
“啊,有办法了!”
徐诚突然说道。
“只是要委屈一下这位孙大人了!”
紧接着他脸上露出恶意地笑容。
可怜孙之獬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锦衣卫盯上了,他依然在北京城内就像个勤劳的义工般,带着家奴继续宣传新朝雅政,他相信自己的努力终究会有回报……
至少摄政王会给他回报的。
三个时辰后,他在去勾栏的路上被装进了一条麻袋。
“玛的,这么容易!”
刘益颇有些意外地说。
的确太容易了,这时候北京城内人口稀少,经历上次的事情后,能逃离的老百姓全逃离,也就是随着多尔衮建立起行政体系,再加上部分旗人迁来,才让这座城市有了点人气。但总人口加起来仍旧最多三十万,鼎盛时期这座城市可是近两百万,哪怕内城此时也到处都是鬼屋,晚上更是格外冷清,想找个没人的街道玩伏击很容易。
对手无非就是一顶小轿,两个轿夫和两个仆人,十几个精锐的锦衣卫想拿下就跟玩一样。
剩下出城才是最麻烦的。
“走!”
刘益看着把四具尸体和轿子一起扔进旁边一座废宅,然后迅速返回的手下,踢了一脚地上堵住嘴绑住手脚的孙之獬说道。
一名锦衣卫扛起这家伙,一行迅速隐入漆黑的小巷。
做苦力时候就经常到这座城市的刘益,带着他的手下在他最熟悉的城东借着夜幕掩护,迅速转移到了临近安定门的一处废宅,并且在这里等来了清晨。很快外面响起预定暗号,一名手下打开门,外面一辆散发着恶臭的粪车缓缓驶入。
“快!”
同时进来的徐诚说道。
刘益迅速把孙之獬倒出来。
孙大人用惊恐的目光看着他们,这些野蛮的家伙先给他刮脸,紧接着把他直接抬起来扔进粪车的粪桶,巨大的粪桶里面还满是半干的屎尿。他就像个大虾般蜷在里面,眼看着徐诚一脸阴笑地拿出钉子和钻孔的铁条,把他的身体用铁条箍住钉在了桶底,浑身的绳索和这些铁箍让孙大人脸贴着桶底的粪泥完全固定,一动也不能动。
然后徐诚拿出一个呼吸管,把前面的皮罩扣在他鼻子上试了一下,随即在鼻子四周刷熬好的鱼鳔胶……
滚烫的。
孙之獬被烫得俩眼直接突出。
“你要学会坚强,以后还有的是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