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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父亲的被露水朝露打湿的肩膀,陈生可以看见,父亲望着前方的眼神目光平和中正,神情冲淡平和,看起来若有思虑,但又好像不堪所虑。
为生活忙碌,尝人间百态,污泥而不染,洁身自好,淡泊功名利禄。
这是君子啊。
陈生不由的想起孟子的话,吾善养浩然正气。
父亲的气息,便应该是浩然正气吧。
只是若为君子,为什么反而被大伯母和大伯母欺负呢?陈生心里也很困惑。
秋收将近,庄稼在辛苦了半年终于有了收获,田野里已经有不少人家趁着天气凉爽,开始在田地里劳作了。
陈广德意味深长指着苍天,问道:“生儿,这天空比大地宽广吗?”
陈生跟陈广德所在的地方,是个较高的土丘,放眼望去,田地像是一个巨大的锅盖,将世界盖住。
所以陈生似懂非懂的说道:“我们脚踏大地,却有望不尽的天空,天空也许是世界上最宽广的地方吧。”
陈广德又指着那些劳作的乡邻问道:“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吗?”
陈生说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苦未必,荒废青春倒是真的。”
陈广德欣慰的看着儿子说道:“我以前以为你是个糊涂蛋,想着将就着养你一辈子算了,也算父子一场了,但是看到你最近变化很大,做事情进退有据,为父想给你开蒙,教你读书,将来也好又一番作为。孟子曾经说过,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你若果想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就必须读书,参加科举,而父亲虽然不曾参与科举,但是却也读过不少书,帮你开蒙足够了。希望你以后在干农活之余,抽出些时间多读书。”
能够跟着父亲开蒙,也是一件好事。只不过以后他教训自己的机会也就多了。
陈生没有犹豫,恭敬的说道:“谨遵父亲的教诲。”
陈广德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怎么稳重的有些像是一个小大人。正在好奇,却又见儿子恢复了顽皮的神色,“爹,随便教我两手功夫吧,沧州府的男子汉不会武功,将来传出去丢人。”
父子二人在乡野的田边,也没有人干扰,一大一小,练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等到肚子咕咕叫了,才收了功夫。
看着儿子头发上湿漉漉的,陈广德知道儿子往日里锻炼的次数太少了。将来一定要带着儿子多出来做运动。
陈广德拍着陈生的肩膀说道:“为父的功夫可是最稀松平常的,如果想学上等的武术,还是要寻你那大伯家的二哥,他的功夫确实是咱们村最厉害的了。”
陈生谦逊的笑了笑说道:“我学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不必去麻烦二哥了。”
心里却暗道:“老爹,您怎么那么糊涂,人家看不起咱们,处处为难咱家,我还上赶着去找人家学武,真的是闲的没事干了,让老娘知道这件事情还不气个好歹。”
父子二人交谈间,陈家老二陈·云川手里拿着一根齐眉棍从外面回来。
陈生暗暗吃惊,这二哥果然是武痴,昨天见他手里拿的分明是红缨枪,今日竟然换了武器。果真是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啊。
周围一群棒小伙子失失落落,都不敢看陈·云川,看他们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鼻青脸肿,看来比武的时候又是被陈·云川揍了。
而且看到陈·云川一脸的得意之色,肯定刚才是一场大胜。
看到陈·云川向这边走来,陈生知道今天肯定又麻烦了。
此时陈·云川身上的肌肉隆起,步伐沉稳。二十岁的年纪能够在武道上打遍村子无敌手,果然是难得的青年武者,只是打小父母没有教育好,有点不懂事,做事非常冲动。
见到陈生在跟着陈广德习武,陈·云川赶紧几步走了过来。
先是像模像样假装尊敬的说道:“四叔您这是出来晨练了吗?哎呦,我这懒惰的五弟也出来练武了,你这是开窍了吗?来让二哥看看你的本事。”
说完一运力,身体的筋骨咯咯直响,其他的小伙子纷纷退后。
这陈·云川又要打人了。
昨日因为这个臭小子,回家被父亲好一通教训,此时陈·云川心里正窝着火气。
“云川,他是你弟弟,今年才十二岁,你跟他比武,那不是欺负他吗?”陈广德挡在陈生面前,对着陈·云川恼火说道。
陈·云川笑着说道:“四叔,我只是考察一下五弟武术,并不会真的跟他打,我可是他二哥,怎么会伤者他,您就放心吧。”
陈广德心地善良,又没有将陈·云川当做外人,自然没有丝毫怀疑陈·云川。
向后退了两步,提醒说道:“你们两个点到为止,千万别伤了兄弟之间的情谊。”
陈生心里那个郁闷,心说,您还是我亲爹吗?您看不出来他是要教训我。你这说躲就躲开了,我要是被他打残废了,我该怎么办?
陈·云川给了陈生一个挑衅的眼神,心里也颇为得意,好小子,终于让你二哥逮着了,昨天因为你背了一段什么文章,回到家中让我娘狠狠的揍了我一顿,今天不揍你一顿还回来,我陈·云川以后怎么在村里混。
“五弟看拳。”说完拳风凛冽,一拳直接打了过来,这可吓坏了陈广德,嘴里喊道:“云川,你想干什么?”
想要上去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今年陈生才十二岁,怎么可能是二十岁陈·云川的对手,眼看有被重伤的危险。
陈生知道,自己这个二哥是个武痴,搞不好真的让他打死。
当下不敢藏私,将前世学来的太极拳使了出来。这太极拳他前世打了十几年,早就浸入骨髓。
只见他陈·云川的拳头朝着自己胸口打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陈生赶忙使了个太极功夫中的怀抱七星。
当陈生抓住了陈·云川的胳膊的说道,才感觉到陈·云川胳膊上凛冽的气势,轻轻往后一代,借助惯性将陈·云川甩了出去。
因为力气太大,又过分的轻敌,陈·云川连续往前蹬蹬走了好几步,依然没有站住,一个狗啃屎趴在了地上。
众人纷纷擦亮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往外吐泥巴的陈·云川。
刚才实在太快了,他们都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
“爹爹,我赢了哎,您刚才教我的功夫真的好厉害啊,生儿就学了一个早晨,就打败了二哥,嘻嘻。”
陈广德虽然武艺稀松平常,但是却知道自己儿子刚才那一手借力打力非常高明。根本不是自己教他的,不过儿子不愿意说出真相,肯定有他的原因,当下也不点破。
而是用教训的口吻陈·云川说道:“云川,兄弟情义比武术更加重要,你既然输了,就早点回家吧,切莫让大嫂为你担心。以后做事情,一定要多加考虑,需要知道习武乃是强身健体,不是为了争强好胜。”
陈广德是正人君子,见到大哥家的孩子品性不佳,自然出言教训。
但是陈广德比陈·云川大不了几岁,陈·云川素来看不起陈广德一家。
今日先是被陈生一招打败,接着又被陈广德教训。心里自然不忿。
“你一个连媳妇都管不住的人,凭什么教训我。”陈·云川怒喝说道。
“你。”陈广德一时语噎,妻子作出不守妇道的事情,成为了他人生中永远的污点,不论是谁提起,都会伤害他的心。
好汉不吃眼前亏,如果真的动手,自己肯定不是陈·云川的对手。
所以看着愤怒的父亲,怕父亲忍不住和陈·云川打起来,便拉着父亲的手说道:“爹,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家吧,跟我的手下败将计较什么。”
说完两个人并排往家的方向走。看着父子二人离去的身影,众人不禁的嘲笑说道:
“天啊,陈·云川竟然输了,咱们村子的第一高手竟然易手了。”
“天啊,陈·云川输给了一个十二岁的毛头小子。”
众人议论纷纷,让血气方刚的陈·云川非常没有面子。
当下握着拳头,朝着他们怒喝说道:“你们闭嘴,还有你们两个不许走,我刚才只是一时失手,我们继续来。”
陈·云川在村里没有敌手,这些小伙子也都怕他,见到陈·云川一声怒喝,吓得不敢说话。
不过心里嘲笑陈家老大生了一个那么不懂事的孩子是真的。
看到陈·云川在这里丢人现眼,陈生开口说道:“二哥,你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怎么比武输了,你就想不认账吗?我只是一个孩子,你难道想让我跟你打上几十招吗?”
“是啊,人家还是个孩子,胜你一招也是胜啊。”
“是啊,陈兄,你如果在跟人家比,难免有欺负孩子的嫌疑啊。”
“是啊,你这样传出去,人家会说咱们进士村以大欺小啊。”
众多小伙子往日里被陈·云川欺负惯了,今日见到陈·云川吃瘪,心里不知道多么开心。
陈·云川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恼火的说道:“你怎么样才肯跟我比,今日你不跟我比,你们绝对走不了。”
陈·云川正是年轻气盛,很可能作出极端的事情来。
陈广德看不下去了,又担心儿子受伤,站出来说道:“既然你有心讨教,那么四叔我会会你吧。”
“你站到一边去。”陈·云川力大无比,一伸手将陈广德推了一个趔趄。
刚才陈·云川侮辱自己的父亲也就算了,刚才竟然对自己的父亲动手,作为儿子怎么可以容忍。
“陈·云川,你竟然敢对我父亲动手,你懂不懂孝道。不是想比武吗?好,今日我便来教训你,不过你怎么说都比我大,这比武怎么也得有彩头吧。”
陈生气愤的看着陈·云川说道。
陈·云川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水田说道:“这里有五亩水田,是我这今天比武得来的,今天你要是能够胜过我,我便这些田全都送给你,你如果输了,就跪在地上给我给我承认你是个傻子。”
“陈生,不要跟他比,我们走就是了。”陈广德在一边拉着陈生的手说道。
陈生挣脱陈广德的手说道:“比就比,我难道会怕你吗?不过刚才你先跟我比了拳脚,这一次我们比什么,得我说了算。而且你要是输了,不仅要给我那五亩水田,你还要向我父亲为你今天的无礼行径道歉。”
陈·云川从心里看不起陈生,尤其是以前陈生痴痴傻傻的,怎么可能会什么武术,刚才拿一下绝对是偶然。
陈生拱手对周围的小伙子说道:“希望大家做个见证,如果小弟侥幸剩了我二哥,这五亩水田可就是我的了。”
众多小伙子都是抱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在看的,自然纷纷附和说道:“没有问题。”
陈生指着前面的沟渠说道:“谁都知道二哥的功夫了得,如果你我兄弟大战一场,难免有一方会受伤,而且你刚才已经摔了一跤,如果我再跟你比试拳脚,是趁人之危,这样我们比轻功,就看咱们谁能飞过那个水渠。”
这水田旁边有一条明太祖年间挖掘的水渠,经后人开发,水渠变得足足有七米多宽。
听到陈生那么一说,不仅仅是陈·云川,就连其他的小伙子都大吃一惊。
这七米可不是一般的距离,除非是顶尖的武术的高手才能飞过这么宽的水渠,但是陈·云川毕竟才二十岁,功夫还没有到家。
陈·云川望着水渠里的水,面露难色。
见到陈·云川有退却的意思,陈生放松的吐了一口气说道:“二哥,你如果反悔还来得及,咱们是兄弟,我也不会贪图你这五亩水田。如果你放弃比试,我以后还叫你一声二哥,咱们还是好兄弟。”
陈·云川被陈生一句话,问的怒火中烧,横眉倒竖,青筋暴起:“什么?反悔?是你怕了吧。我就不信小小水渠,我飞不过去。”
说完一通助跑,身影似野豹,最后奋力一跳,差一点跳过去,但是七米实在太远,陈·云川最终没有跳到水渠的岸边,反而踩到了淤泥,身子倒进水里,浑身湿漉漉的,而且还伴有不少污泥,好不狼狈。
“哈哈哈。”
众多小伙子看着狼狈的陈·云川不知道有多么开心,从今天起,他们也认识到了这个叫做陈生的少年郎不简单,竟然可以让村里年轻人中武术最厉害的陈·云川连连吃瘪,将来肯定不是池中之物。
“笑什么笑,我虽然没有成功,但是离岸边也不远了,下面看你的,如果做不到现在跪在地上,说自己是笨蛋也可以。”
陈·云川颇为大度的说道。
陈生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说道:“二哥,你好臭,离我远点,你非要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