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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李悦他们已经走到了高阳的面前。
“受苦了!”
李悦举起右手,庄重的向高阳行了一个军礼。
高阳直直的站着,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反应。
李悦伸出手,想要去拍高阳的肩膀。
在李悦的手触及到高阳的瞬间,毫无征兆的,高阳的身体突然向后倒去。
李悦突然脸色一变,瞬间向前一步接着将要倒地的高阳,他翻开高阳眼睛,瞳孔正在放大,开始变灰。
“快!,医务员,快!”李悦反应过来大吼!他抱着高阳的身体往医务帐篷中冲去,眼睛里满是愧疚与心疼。
——
基地的一间帐篷搭建的临时病房里,脸色苍白的高阳缓缓睁开眼,他的嘴唇没有一点儿血色,旁边挂着输液瓶。
一身迷彩的韩可,站在床前,静静地看着他。
高阳从醒来就一直看着头顶的帐篷,眼神空洞,似乎没觉得房间里还站着另外一个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沉默、难耐的沉默。
“你还在怪我?”韩可打破尴尬的局面。
“没有……”高阳皱着眉头,压抑着自己的痛楚,仿佛两个字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心中有什么不快就说出来吧!”韩可心疼地看着高阳。
高阳沉默,有什么好说的。
良久,韩可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过身,背对着高阳,没有了刚才的怜悯,一副决然的神色,仿佛转过身后就是另外一个人。
冰冷的声音从韩可的嘴里发出:“你有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后外面集合。”
说完,韩可都也没回,直接走出帐篷。
外面,李悦和萧战早已经等在这里。
“说了?”李悦看着脸色很差的韩可。
韩可点了点头。
“你作为他的领路人,这是你所必须面对的,‘蓝灵’”
萧战看着韩可,在她的代号上加重了语气。
韩可抬起头,眼神渐渐变得冷厉起来,她知道萧战叫她的代号意味着什么。
“是,‘蓝灵’明白!‘蓝灵’一定会遵守领路人的职责!”韩可向萧战敬礼。
“走吧,不要老是板着个脸,跟谁欠你钱一样,她可是我们最优秀的领路人,她知道怎么做!”李悦拉着萧战向远处走去。
本就身心疲惫的高阳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身体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本想着心已经够累了,起码身体终于可以不用再折腾了。
听到韩可冷冰冰的命令的声音,高阳真想从床上跳起来抓住她问问: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可是,他没有,虽然还在挂着吊瓶,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是他咬着牙,拔掉手上针头,穿上装备,拿起放在床边的狙击步枪,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他想要看看韩可到底能折磨他到什么时候,他想要只知道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他觉不会被一个女人打败。
更重要的是,即便这是一个训练,他也不想那种再有那种无助的感觉,他要变强,希望有一天再遇到这种情况,他不会那么无助。
高阳走到外面,韩可也已经背着背囊全副武装站在外面,脸色冷峻。但是没有发现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不过既然是训练,想来其他人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两分四十九,出发!”韩可看了一下手表,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说完率先向前走去。
高阳看着前面的这个女人,几次想要和他每一次与这个女人相遇的画面做个比较,但发现每一次都不同。他发现,他有点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女人,严格来说是女军人。
高阳,摇了摇头,也跟着向前走去。
第13章 前进()
丛林中,韩可和高阳一直在徒步行军,韩可在前面高阳在后面,两人谁也没有和谁说话,似乎赌气一般,但这并不耽误他们的行进。
韩可每走一段距离就会停下来看一下手中的地图,然后接着往前走。
高阳观察着周围的地形,这是狙击手基本的素质,不管到哪都要第一时间留意周围的环境。
周围除了丛林还是丛林,但是荆棘开始越来越多,树干也越来越粗,岑天的古木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他们正一步步向原始森林中走去。
路越来越不好走,韩可开始拿出军刀,劈开遮挡着的荆棘树枝。高阳跟在后面,没有吱声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因为他之前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过来,现在的长途跋涉让他变得精疲力尽,他不能浪费自己的体力。
天早已经黑了下来,漆黑的丛林什么也看不到,如果不是韩可在前面弄出动静,高阳甚至看到不前面有一个人。
越往里走根本就没有路,行进非常困难,在天黑后的这两个小时里他们仅行进了五公里。
这已经算是很快了,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停下过。算上白天都的路程,他们差不多走了有10个小时,他们没有喝一口水吃一口东西。
高阳跟在后面,看着前面挥舞着军刀的韩可,根本没有停下开的意思。
这时候的高阳已经感觉很累了,他的狙击步枪竖着插在背囊的后面,手里已经换成的一截结实的树干,用来支撑他的身体。
他可以几天不吃饭,但是人的身体却对水分非常敏感,他在昏迷的时候被输入了生理盐水,将他昏迷之前的水分补充了会来,但即使这样,他也感到口干舌燥,因为亚热带丛林的闷热再加上他们的长途行军,身上的汗水从没干过,这种水分的流逝是非常可怕的。
高阳摸了摸自己水壶,空的,他的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他的水壶不管是再训练还是平时战备时都是灌满水了,而且还定期更换,这样更能保证在喝的时候不是变质的,但现在确实空的,肯定是被人动了手脚。
不过还好在丛林中,丛林对于其他地形来说时最容易找到水源的,想到这里高阳稍微宽心了些,跟着前面的韩可继续行进。
一夜还是无话,两人一前一后默默的前进着。
晚上在丛林中行进最主要的是辨别方向,但这不是高阳考虑的,他只需要跟着走,因为韩可没有让高阳看地图的意思,也没有考验高阳丛林侦辨放行的想法。而且高阳发现韩可携带的仪器很先进,她的方向很明确。
高阳不用考虑行进方向的问题,但他也没有闲着,他警惕着这四周。夜晚的原始森林,看似很安静,实际上危机四伏,有着各种野兽毒虫出没,随便一个都是致命的。
黎明来临,阳光开始透过头顶上茂密的枝叶照射进来,这时候高阳才能看清前面那个身影。
那个身影没有像他那样的疲惫不堪,依然有力地在前面行走着,衣服上有的地方已经被丛林中的荆棘刮破,露出白色的肌肤,有的地方甚至透着血迹。
这一切都在证明着前面这个女孩这一夜所做的一切。
此刻,高阳开始对韩可有些另眼相看了,她绝对不是一个军医那么简单的事,同时他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李悦身边的这群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不一般。
高阳握紧了手中的树枝,咬了咬牙继续跟了上去。
“我不能输给一个女人。”高阳在心里告诉自己。
也许是韩可觉得高阳就在后面,或者是他相信高阳的能力,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头看一样高阳,也不管高阳的死活,只顾着自己在前面开路。
高阳也不管不问只是跟着,虽然一夜过去了,但两人仍然没有说话的意思,韩可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前进。
快到中午的时候,天气很炎热,虽然头顶有一层树叶挡着阳光的直射,但是站在树林下面的他们,空气不流通,显得更加闷热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高阳将自己的衣袖拧出水来,放在自己的嘴里吸了吸,然后又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汗水浸在嘴唇裂开的地方,火辣的疼。
没有办法,没有一点的水喝,韩可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高阳的自尊又不能让他主动开口,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补充体内的水分。
他们就这样一直走着,很快炎热的白天过去了,他们又迎来第二个夜晚。
白天天气很热,身体的水分在疯狂的消耗着,晚上会好一些。
看着前面仍在走的韩可,高阳真想叫住她问问,这样走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到底要去哪里。
“一个女人都能坚持这么久,我凭什么就不行!”
高阳咬了咬牙,狠狠瞪了一眼前面的背影,继续追了上去。
没有睡觉,没有休息,没有水喝,没有东西吃,有的只是行走。
很快一晚上的行走结束了,天色慢慢的亮了,太阳出来了,看了今天又是一个炎热的天气。
高阳真的是想哭了,但是即使哭,此刻体内也没有多余的水分变成眼泪。
“难道出发前,他们看过天气预报,这经常下雨的亚热带雨林,为何这两天一滴雨也没下。”
高阳抬头看着天,欲哭无泪。
第三个白天到来,不管是韩可还是高阳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可以不睡觉,可以不吃饭,但是没有水不管是谁都是不行的。
高阳觉得身上的装备开始越来越重,像背了一座山一样,恨不得立刻脱掉。
他的嘴唇早已经裂开,但是现在他连添都不敢添了,有一点唾沫他都想先咽到肚子里。
高阳大口吸着空气中潮湿的空气,然后慢慢从嘴里吐出来。这是让高阳唯一觉得还好的地方,这丛林中的空气永远是湿润的。这样的好处就是他吸入的是湿润的空气,吐出来的空气也是潮湿的,从嘴里慢慢吐出来可以使他的嘴唇得到一点点的水分。
很快韩可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看来这也快到达她的极限了。
看到前面慢下来的韩可,高阳心里甚至有一丝的兴奋,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再关心要走到哪还要走多久,现在支撑着他走下去的信念就是一定要打败他前面的那个身影。
只要前面的那个身影没有倒下去,他就决不允许自己倒下去。
第14章 再前进()
高阳模糊的视线中,前面韩可的身影停了下来。
高阳也停了下来,晃了晃身体让自己站稳。
韩可取出水壶,打开盖子,放在嘴边抿了一小口,过了一会儿又抿了一小口。
长时间的缺水,她没法大口大口的喝水,这样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是最科学的做法,她这样喝了几次,也许是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就收起水壶继续前进,自始至终都没有管站在她身后的高阳,走的时候也没有提醒高阳。
看到韩可拿出水壶的那一瞬间,高阳的眼睛亮了,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因为他最需要的东西就在他的眼前。
他舔了舔嘴唇,看着水壶里的水一点点的流进韩可的嘴里。
高阳觉得韩可会给他一些水喝,起码他们是战友,韩可不会丢下他不管,所以他一直看着、期待着。
但是,看着韩可收起水壶,他失望了。
那一刻,他真想直接把韩可干掉,把她手里的水壶抢过来,但是他咬了牙放弃了这个念头,不说此时他是不是韩可的对手,首先他肯定不会那样去做,只是想想而已。
看着继续向前的韩可,高阳舔了舔嘴唇,此时他的嘴唇已经没有了知觉,他撩起自己的衣袖放到嘴里,用力地吸了吸上面的汗水。
干裂的嘴唇,遇到汗水,不是一般的疼,就像是有人在拿着刀子正在削你的嘴唇。
疼痛,让高阳清醒了不少,韩可已经向前走了一段距离,高阳咬着牙拄着拐杖继续蹒跚着向前走去。
——
丛林中有一处空地,已经被清理干净,从清理的痕迹来看,他们应该是刚到这里没多久,李悦和萧战坐在一个桌子旁边,桌子上放了些茶水还有一些零食。
李悦从桌子上拿了一些瓜子,然后递给坐在他旁边的萧战,萧战摇了摇头,耐心的看着前面的那片丛林。
李悦放了一颗瓜子在自己的嘴里,看着前面纹丝不动的丛林说道:“时间还长,想吃了桌子上有。”
萧战眼睛依然盯着前面的那片丛林,没有理会旁边的李悦,仿佛前面的丛林就是他的目标。
也许是李悦已经习惯了萧战这个木头人,他自语道:“剩下的不多了,也不知道能有几个走到这里!”
——
高阳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意识,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还要再走多久,要往哪里走。他早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仿佛只是机械般地挪动着自己的双脚,为什么是挪,因为他的脚已经没办法抬起来了,只能靠挪来一点点前进。
他的眼神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