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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立即召见了兵部尚书杨嗣昌以及左右两位侍郎,将洪承畴的意图向他们说明以后,兵部三位大员对洪承畴的计划都表示了支持。
因为杨嗣昌等人都知道,建虏的主要兵力都在西征,距离义州数千里之遥,等得到义州被破的消息时,最少也是一个月后,那时候一切都已成定局。
而盛京虽然距离稍近,但仅有少部分兵力留守,就算得到消息也未必敢出兵救援;何况消息传出到集结兵力赴援,至少十余天过去了,这段时间内官军足以将义州拿下。
“此战是洪卿出关后指挥的首战,亦是自朕登基以来官军首次主动大规模的对建虏发动的攻势,并且关系到明春开始的征辽战役,故此战只许胜不许败!狮子搏兔亦要用全力,朕决意调派两万勇卫营出战,夺取义州后就地驻扎,以与锦州成掎角之势。因是攻城战,火炮须多带,车营就不必动用了。出关官军由勇卫营副总兵茅元仪率领,兵部即刻着手准备粮草物资,辎重营须于三日后出京,大军五日后开拔!”
朱由检决意派遣重兵出关给洪承畴站台,也让辽西将门见识一下还有比建虏更强悍的武力存在,彻底打消他们首鼠两端的卑劣念头,也有利于洪承畴在宁锦开展的一些列后续举动。
勇卫营成军以来参与的战事太少,只是在昌平阻击过阿济格部。虽然平日间操演不断,但只有经受过战争考验的军队才会迅速成长为精锐之师,这次出关之战将是对勇卫营很好的一次考试。
第255章 战前()
崇祯十年六月下旬,经过半个多月的长途行军,勇卫营副总兵茅元仪率两万大军抵达松山,在与前来迎接的沈世玉、张斗简单寒暄过后,大军入驻提前到达的辎重营于松山城外搭建的简易军营,茅元仪则在沈世玉和张斗的陪同下入城拜见洪承畴。
“久闻止生文武双全之大名,今日终得相见!止生所修之武备志浩繁杂复、包容兼蓄、博大精深,真恢弘之作也!吾闲暇时尤爱灯下品读,每掩卷必叹服不已,心有所得时便于战阵之上实践之,其效极佳!止生之才吾不及也!”
松山城守备署衙后院的书房内,洪承畴执着茅元仪的双手,毫不掩饰对这位大才的赞赏之意。
茅元仪的武备志成书于天启年间,凡二百四十卷,由兵诀评、战略考、阵练制、军资乘、占度载五部分组成,可谓是集历代兵书之大成者,也是价值不可估量的历史巨作。但当时并不被朝廷上下所重视,所以刊印册数却并不多。洪承畴有幸收藏了一整套并随身携带,每每于剿贼的空暇之余翻看,对茅元仪的才华推崇不已,但一直没有机会得见本人。
“洪公过誉也!下官不过善纸上谈兵耳!论起剿贼抚民,洪公十载之功举世侧目,此才是国之栋梁也,下官怕是终生难望洪公之项背!何来不及之说,下官愧不敢当!”
茅元仪先虽为勇卫营副总兵,但洪承畴却是拿他当了文臣对待,言谈间也是文人之间的语气称谓。而茅元仪虽未曾中试,但一直以文人自居,加上其也是官宦家庭出身,所以在面对洪承畴这等重臣时也是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
见礼过后,四人分宾主入座。辽东巡抚方一藻称病未至,辽西的将领洪承畴则是一个也没招呼前来。
亲兵端上茶水退下后,在洪承畴的示意下,沈世玉离座侧身而立,对照着悬挂在墙壁上的舆图将义州敌情做了简短讲解,战前会商正式开始。
“洪公,不知广宁之敌多寡?其距义州仅数十里之地,若其守御薄弱,何不一并将其攻下?以使锦州东北面多一层屏障,之后再发民夫修缮废弃之大凌河堡,如此一来,则辽西固若金汤也!”
看着舆图并了解了大致情形后,茅元仪拱手发问道。
在他看来,不到两千建虏驻守的义州唾手可得,不如趁机扩大战果,将战线向东北方向延伸。
“止生所言之事吾亦曾虑及,只是目下时机尚未成熟。广宁虽为敌所据,守城建虏仅有数百之数,夺取并不费力,但食之无味也!盖因广宁周边为大片平原,最利大股马队纵横驰骋,此敌之所长、我之所困也,义州背河而立,有险可据,广宁则不然,故夺下广宁并无多少益处;圣上有意于明春聚重兵攻伐辽东,相信止生已有所闻;但吾来次之后观其地势,觉攻伐虽可,策略须变;吾有意以义州、锦州为固守之地,诱使建虏主力集结于此,借宁锦狭长之地势与其决战,争取一战将其主力重创,之后再挥师北上,直捣黄龙!”
广宁凸出于锦州东北,不像义州这种靠河而建的城池一样有地利的优势,其城并不宽大,仅能供数千士卒驻守。若夺下后派兵守城,建虏一旦大军云集攻城,那么锦州和义州就要派军救援,那就意味着要与建虏野战,广宁城外是辽阔平坦的辽中平原,正是骑兵发挥威力的最佳战场。对于和建虏野战,洪承畴却是没有一点信心。
“还是洪公思虑甚远,下官孟浪了!既是如此,那就先拿下义州再言其他!”
洪承畴的一番解说让茅元仪佩服不已。自己虽然有军事方面的鸿篇巨作,平时也以知兵自居,但与十年间经历无数恶仗的洪承畴相比,自己的眼光还是不够长远,未曾想到将眼前战事与明年的大战结合起来看。
“止生之才具远胜许多朝臣,只是缺临阵之经验也!吾久闻勇卫营乃我大明一等强军,善用各类火器,与太宗当年所创之神机营极为类似,不知止生此次所领于攻城有何独到之处?”
洪承畴笑着安抚道,他对勇卫营之名虽有耳闻,知道这是皇帝最为倚重的一只强军,但对其真实战力却并不了解。
“下官就任勇卫营已近两载,虽未接触过大明其余官军,但对我勇卫营之战力还是颇为自信!勇卫营现已扩编至四万有余,赖圣上厚禄相待,全军粮饷充足,绝无苛虐士卒之事!日常更是操演不断,全军将士士气高昂,皆具无畏之心,誓言以死以报圣恩!下官此次所率两万余人中,有原卢大学士麾下之六千天雄军,其久历战阵,忠心可用!军中有中型佛郎机炮一百门,每门重约五百斤,由于其有子铳装填,施放极快,故对敌之密集阵型杀伤极大!另有重型红夷大炮十门,每门重约一千五百斤,由牛车拉拽,其虽笨重,但对远在数里外之敌有较大杀伤,用来攻城亦是甚佳!待攻取义州后将其置于城头,实是守城之利器!攻取义州,唯火器耳!到时且请洪公作壁上观即可!”
一提到勇卫营,茅元仪语气中是满满的自豪。
据他所知,整个大明数十万官军中,唯有勇卫营和京营是以火器为主。日常他率部操演时,经过改良的火器和火药威力惊人,更使得全军上下士气高涨、信心倍增。
洪承畴虽然领兵十年,但所率边军中仍是以长枪大刀弓弩为主,使用火铳的士卒极少。由于长期以来一直是流动作战,火炮笨重携带不便,军中只有数量不多的虎蹲炮,佛郎机之类的大炮更是从未装备过。他对火炮的威力倒是有所了解,但从未见识过这种装备大量火器的官军的作战方式。因此当他听到两万人的军队中居然有一百门佛郎机炮、十门红夷大炮时,而且茅元仪满是自信的话语后,除了惊讶以外,心里也是将信将疑。
“呵呵呵!既是止生对夺下义州把握十足,那吾也就宽心不少!此战关乎重大,容不得半点差池!义州之敌人数虽少,然战力不凡;勇卫营此次皆为步卒,为防建虏以马队冲击,故宁锦须遣马队遮蔽步卒两翼,一切布置妥当后,大军即可开拔!”
为了稳妥起见,洪承畴决意还是要从辽西将门中抽调马队,防止勇卫营在建虏马队的冲击下大举溃败。
勇卫营刚一到达松山,锦州的祖大寿便得到了消息,为此他特意将两个堂弟祖大弼、祖大乐,以及祖泽润、祖宽、吴三桂等下一辈中的佼佼者召集到一起,商议京师突然派兵出关的事宜。
“先是洪亨九以大学士之衔督师蓟辽,洪某人尚未有何动向,这突然又遣了两万精锐前来宁锦,朝廷莫不是要对我等下狠手不成?你我戍守辽西多年,多少亲眷子弟命丧于此,敢不成朝廷一点旧情不念?俺们花了恁多银两,事到关头,那几个重臣怎地一丝风声都没透露?”
正位上的祖大寿眉头微皱,语气中略带着烦躁。
祖大乐与祖大弼对视一眼后开口安慰道:“大哥切莫胡乱猜想,朝廷要是想对付咱们,还值当调派大兵?来一伙太监厂卫,手拿圣旨问罪,咱们还敢造反不成?俺在关内剿贼近两载,听闻皇上性子甚是宽容,没听说皇上和以前那样逮这个拿那个的。咱们辽西上下现下还能派上用场,皇上是明白事理之人,应当不至于翻脸!长伯,你说是吧?”
祖大乐和吴三桂曾经同在洪承畴手下听命过,他知道吴三桂交游广阔,了解的朝廷秘事比他要多,消息也格外灵通。虽然直觉告诉他,朝廷大军到来并非为了对付祖家,但在心里拿不准的情形下还是向吴三桂发问道。
眼见书房里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明白这次大军前来,可能与明春战事有关的吴三桂抱拳开口道:“三舅爷所说甚是有理,孩儿亦觉着朝廷此次派兵前来并非为我辽西之事,或许是为了征讨建虏、顺便立威警示我辽西不成?孩儿与洪督师帐下幕僚沈先生交好,要不孩儿前去打探一番?”
祖宽大咧咧的道:“大伯勿要多虑,咱们祖家又不是反贼,值当朝廷动用大兵?再说这几年咱们也听从朝廷调遣,派兵入关剿贼立下功勋,皇上阁老们都记着咱的好呢!万一朝廷要是降罪,俺就去找卢督帅求个人情,保准屁事没有!不过长伯既是人面熟,那就赶紧去打听打听,别吓得大伯晚上睡不着了!哈哈哈哈!”
祖大乐怒斥一声:“大宽,说话嘴上缺把门儿的是吧?再没大没小的,老子把你吊树上抽死你!”
祖宽嘿嘿笑着别过头去,祖大寿没功夫和这个混蛋侄子计较,而是连声吩咐道:“长伯,你携重金速去松山寻着沈先生打探一番,有事赶紧回来报知!”
第256章 会面()
“长伯,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多礼?少傅实是多虑了,朝廷并无有疑于辽西上下。圣上有意促洪公于宁锦有所建树,故洪公与某商议之下,决意夺取义州,以消锦州卧榻之患,更安圣上忧边事之心。虑及宁锦官兵久缺战阵,临敌时恐乏战意,洪公才上奏朝廷,请朝廷遣勇卫营出关相助。洪公现正欲往锦州,与少傅商议宁锦官军观战一事,长伯还是回去禀报少傅,若无恙的话最好与洪公相见,以免有不利于少傅之风评传出!”
沈世玉瞥了一眼吴三桂带来的一个紫檀木打制的箱子,敞开的箱子里向外散发着淡淡地金光,里面放着五百两金子。
他所说的请宁锦官军观战只不过是一种官场的说辞而已,真实的含义自是要锦州出兵。不然的话,难道勇卫营这样的客军在与建虏交战,宁锦军就真的在一旁看着不成?
“沈公向来对三桂亲如子侄,些许心意还请沈公笑纳,三桂这就赶回锦州禀告舅父大人,以免锦州上下误判形势!沈公,三桂告辞!”
吴三桂抱拳施礼后出门带着亲兵匆匆上马离去,那箱金锭被他有意识的留在了沈世玉的房内。
既然知道这次朝廷大军的目标,那他就要赶紧回去劝祖大寿配合才好,要不可就真的坐实了锦州上下与建虏有勾连的传闻。真要如此的话,一旦事后朝廷拿此做文章,祖家除了坐以待毙以外,就只有反出大明这条路可走了。
锦州离松山只有四十余里,吴三桂快马来回一趟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当他赶回锦州时,只见大队骑兵在城外往来奔驰,城头上也满是披甲执坚的士卒和将领。城门也只敞开一小半,一队正在值哨的士卒正在对出入城门的百姓商人严加盘查。
见此情景的吴三桂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个大舅实在是被朝廷吓破胆子了,搞出这么大的阵势来为自己壮胆,其实一点用没有,平白让人抓住话柄。
“那个沈先生真是如此说的?长伯,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你觉得朝廷这次派兵前来,真的不是对付咱们的?”
一直在书房等候吴三桂回返的祖大寿,听完吴三桂转述沈世玉的话后,依然一副半信半疑的神情,但一直紧绷着的身体已经放松下来。
“舅父,沈先生是洪督师最信任之人,孩儿与他相知莫逆,他绝不会哄骗与我!孩儿觉得,舅父还是与洪督师见上一面,筹划一下如何攻取义州之事;孩儿认为,我宁锦上下应当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