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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教:“冯用若将周章放在明处,他自己又如何脱身?”
“我的书房,已经有好多封密信,少数是以冯用之名状告周章,多数是以周章之名弹劾冯用!”
“少主是说,他们一直都是貌合神离?”不对,陆逊赶忙摇摇头,惊讶道:“冯用这是在混淆视听,让少主会错意,到时候与周章撇开关系,才更有说服力。但是,少主断不会听信他一家之言,恐怕县丞也牵涉此事!”
“嗯蛇鼠一窝,没有一个干净的!”
夜半三更,月亮落到林梢,山野之间也没有鸟叫虫鸣,除了城门守卫之外,所有人都进入梦乡。
西南城角处,县尉周章带着所谓的亲戚在此等候多时,许久之后才听到马车轱辘声音,越来越近。一二十人带着三辆运货马车来到这里,领头之人翻身下马朝县尉拱手道:“大人久候!”
“无妨!”还是这幅容貌,这个声音,周章毕竟有求于人,拱手道:“此事乃辛密,还望陆老板遵守承诺!”
“大人放心,做生意就讲究诚实守信,我陶家做生意向来一诺千金,只是”陆逊怯怯地看着周章,试探道:“大人昨日说的那个价位实在是有些高了,我此行路途遥远历经盘查,带走这些东西需要不少打点,这么算下来,草民也无法盈利呀!”
“趁火打劫!你”周章恶狠狠地指着陆逊,终究没有骂出口,硬生生地将怒火咽下去,长叹一声道:“罢了,就当本官交陆老板这个朋友,但陆老板可不能赖账啊!”
“那是自然,草民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信守承诺还是做得到的!”
“陆老板今夜带着金子?”
“这个”陆逊略微迟疑,斟酌片刻轻笑道:“若大人把货交给草民,草民今日便带了银子,若大人没有现货,草民也没有现金!”
“你!”没想到这个大胡子这么难缠,周章不怒反笑:“哈哈陆老板真是诚信经营本官佩服,既然陆老板如此谨慎,那就请陆老板随本官去验货,如何?”
“大人雷厉风行,快人快语,草民佩服。”
“铁具就在后院仓库内,陆老板请!”
“大人请!”
忙碌了半个时辰,五百把铁锄与二百把斧子全部运到马车上,陆逊吩咐人跳上马车仔细核查一遍,确认无误才放下心。
既然周章都帮他将货物运到马车上,陆逊也不耽搁,从怀里掏出四錠金子,亲手送到周章手上,才拱手告退。等到他们回到客栈,天边已经泛起灰白,陆逊顾不得歇息,吩咐仆从打扮地金蛇卫将所有农具做好标记,与其他东西分开装箱子。一切都安排好,陆逊才拖着疲惫地身体回到屋里,一觉睡到天大亮。
周章揣着十金心满意足地回到府上,担忧了这么久,今日终于把事情处理了,只要商队安然离开周至,一切都不会再有波澜!兴奋之余,周章竟然失眠,辗转反侧直到窗外透出青山地轮廓。
同样激动地还有冯用,今夜他没有睡夫人哪里,也没有跟美妾王氏缠绵,而是独寝于书房。没睡两个时辰,金鸡报晓时,冯用立即醒来起身,门外已经有人等候多时。冯用打开门让那人进来,又马上将门关上。
“情况如何?”
“回禀老爷,事情进展顺利,商队的陆老板已经带着铁具回到客栈,周章也完全露面。若商队老板被抓,定然会将他揪出来!”
“好!”冯用终于放心,脸上也露出笑容,重新靠坐在藤椅上,满意道:“继续注意商队动向,传令东门守卫提高警惕,严格盘查各地来往商队,此事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不容有失!”
“诺!老奴告退!”
日出东山,气温开始变热,田里劳作的百姓也准备回去做早饭。商队在周至逗留三日,闹得家喻户晓,今日终于动身,一行三十余人压着七八辆马车,此刻正前往东门口。
“吁”东门被栅栏拦住,马车在城门口停滞不前,陆逊假扮地老板翻身下马,走上前些拱手道:“诸位官爷,草民咋送货物路过贵地,劳烦官爷行个方便。”陆逊言辞客气,手上也闲着,捣腾几下掏出几块碎银,朝迎面走过来地护卫长拱手行礼,黝黑地脸上浮出笑容,显得那般憨厚可信。
“你这是何意,莫非某家缺你银钱?”护卫长没有伸手接过碎银,而是摇头道:“本将奉县长大人之命,极力查处各地来往的马车,检查所有不合规矩之物。”
“哈哈”陆逊仰头轻笑,随即道:“官爷可是在说笑,我们都是规矩商人,哪敢行不矩之事?在下是陶家商社的商队管事,此行前往青州,还望官爷行个方便,莫要耽搁了行程。”
“好!既然是陶朱公的后人,我等自然不敢横加阻拦。但县长大人有言在先,凡过往马车商队,皆严加勘察,我也只能奉命行事。还望老板见谅!”
“官爷有所不知,草民与贵地县长、县丞几位大人皆有数面之缘诸位大人仁慈,助我在此地买我便宜东西。不知官爷能否看在县长大人情分上,放草民尽早出城赶路。”
“陆老板此去路途遥远,也何必急于一时嘛?我也听说您与县长大人关系亲近,然而此事亦县长大人交代,某家也不敢懈怠。还望陆老板体谅我们工作艰辛,我们早点检查完,陆老板你也早些赶路不是?”
“哎!”陆逊叹息一声,摇头笑道:“罢了,既然诸位不信任草民,草民听从安排。只是我马车上有些东西价格不菲却极易破损,还望诸位官爷慎重。”
“陆老板放心,我们定格外小心,不会破坏马车中贵重货物!”护卫长朝众人摆手,示意身后兄弟一起来:“兄弟们,搜!”
“诺!”二十多名守门卫立即冲上马车,一阵翻箱倒柜,完全忘记了护卫长专门交代!
七八辆马车上装载着二十多个箱子,每个箱子都撬开看一遍,还真是件费心的事儿。大多数箱子内都是古玩字画和珠宝,药材和绸锦等,确实价值连城,难怪这个大胡子这么在意。
护卫长目光来回扫视,希望从这些箱子内发现些痕迹。县长大人特意交代过,务必要严格盘查过往商贾,那就一定能查出大人需要的东西。今日是县长大人向卫尉大人案情交接之日,却始终不曾听到铁具被盗一案有何进展,莫非县长大人放弃他?
陆逊抬起手阻拦身后兄弟假意上前,低声道:“他们也是奉命行事,我们是正当生意人,没什么好在意的!”
打开一大半箱子之后,守门卒也没了力气,护卫长有些丧气,自言自语道:“莫非没有不应该呀县长大人又不会信口开河,莫非是别家商队?”
“继续查!还有五箱!”护卫长收起短刀亲自上前,走近这一堆还没检查的箱子,抽刀撕开封条,众守卒将箱子搬下来,心里狐疑为何这一箱货物这么重?莫非有猫腻护卫长挥刀打开箱子盖,全场哗变,斧子!
无数把斧子!
掀开另外几箱子,铁锨斧子
第182章 收网()
商队检查出农具的消息如同插上翅膀一般传到县长、县丞和县尉耳朵里,县长冯用还坐在书房里打盹,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地跳起来,哈哈大笑。担惊受怕这么久,今日终于可以尘埃落定!
连早饭都顾不得吃,冯用便冲到美妾王氏房间,掀开薄被扑上去。王氏刚从睡梦惊醒,哪里知道老爷吃错了什么药,心中疑惑一闪而逝,极力迎合着臃肿地身体。冯用哪里管得着王氏心里想法,很快便发泄了心中快意,躺在一旁喘着粗气,兴奋大笑!
“发生什么喜事儿,让老爷这般欢喜?”
“周章那狗东西,死期将至!”冯用翻身压在王氏身上,抬起手挑动下巴,轻声道:“你觉得,这算不算得好事?”
“周章狂妄自大,连老爷都不放在眼里,简直死有余辜!”王氏眼里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娇笑着勾住冯用脖子,柔声道:“不知老爷用了什么法子,令周章毫无还手之力?”
“本官是县长,他是县尉,本官怎能动他?”
“大人是是将铁器农具构陷于他?”王氏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惊讶道:“借刀杀人?”
“此事本就与他脱不了干系,如何说成是构陷,哈哈!”冯用轻轻捏着美人琼鼻,颤动着肥肉笑道:“本官为全县百姓除此大害,美人不为我高兴?”
你就是全县最大的祸害!王氏笑容更加迷人,柔声道:“妾自然为大人高兴!”
“一夜夫妻百日恩,周章身死,美人不为他痛哭流涕?”冯用肥厚地大手用力捏着王氏脖子,目光变得阴沉,狠厉道:“周章若是听到你这么说,该有多伤心?”
“老爷妾妾不明白老爷何出此言”王氏满脸惊恐地看着冯用,如同看着恶魔一般,费力地开口道:“老爷若不喜欢妾,将妾杀掉即可,何必在妾身上泼这些污水,让妾蒙受不白之冤?”
“不白之冤?”冯用看着身下美人痛苦地神色,阴沉道:“你还真以为本官好糊弄?当年你与周章暗通款曲,谋害了你的先夫,周章本想娶你为妻,不想本官占了先机!这些年周章一直怀恨在心,但暗地里,你却与他藕断丝连,频频幽会!贱人,老爷我没有冤枉你吧?”
“老爷既然都知道,为何不及早出手?”既然冯用什么都知道,王氏也不再遮掩,满脸淡漠地狐疑道:“你是动不了县尉,还是舍不得妾?”
“哼!你这个贱人,比起妓馆的伶人还不足,本官哪里舍不得你?”冯用从王氏身上起来,穿戴着衣裳冷漠道:“杀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只不过贸然除掉县尉,必然遭到令尹大人猜忌,如此一来反倒得不偿失!”
“哈哈祝大人步步高升,位极人臣”
“位极人臣不敢想,只期望能有须臾之地让我永享太平!”冯用转过身看着床榻上娇媚地身躯,眼里又一阵荡漾,轻声开口道:“我只问你一句,宏儿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不是你的,他又能是谁的?”王氏笑容惨淡,眼角流出泪水,哂笑道:“冯用啊,你疑心太重,不信任何人,算计任何人,又有谁能真正的为你所用,为你鞠躬尽瘁?”
“哼!正因为本官多了个心眼,才能活到今日。”冯用径直走出去,到门口时,转身留下一句:“自今日起,不准再出府门,否则,莫怪本官不顾情意!”
半个时辰后,冯用赶到县衙,这里已经聚集近百人。陶氏商社是大财阀,差役对他们都还算客气,虽然没有看茶伺候,却也不敢刻意为难。
见冯用走过来,陆逊极力压制着满腔怒火,沉声发问:“冯县长,前日得您承诺,我们在贵地收购一批特产,为何横加阻拦?”
“陆老板先莫生气,此事可能有些误会。”冯用满脸笑容如弥勒,却没有道歉赔罪,而是平静道:“据本官所知,陆老板收购的货物有一批铁具,不知可有此事?依照汉律,商人可不能私自倒卖铜铁。”
“谢大人提醒,我们陶氏商社一直谨遵汉律,凡百斤以上铜铁不敢私自收购倒卖。不过前日得卫尉大人诏令,我商社可收购两千斤铁具运往洛阳,以官铁价格买给将军府铸造将军像。若大人还不信,我这里有卫尉大人手书一封,请县长大人过目,卫尉大人的字迹,县长大人该见过吧?”
吕霖的字迹他哪里认得出来,但收购私铁铸将军像,这种事情还真有可能。况且即便不是,冯用也只能扣下铁具,不敢扣留陶氏商社护卫,既然对方准备好说辞,冯用正好借坡下驴:“原来是一场误会,手下兄弟们不懂事,得罪之处还望陆老板多多见谅。只是这批铁具,陆老板实是不能带走。”
“为何!”陆逊哪里还能压的住他“暴脾气”,怒气冲冲道:“我们付了钱,为何拿不到货?你们这是要故意诓骗我们陶氏商社?”
“不敢不敢!”陶氏商社与天下各大势力都有交集,哪里是他冯用能够得罪的?冯用连忙陪着笑脸,解释道:“这些铁具皆是我县分发各村百姓的农具,此次骤然遗失,若不是陆老板帮本官找回,本官还无处寻觅,本官在此还望多谢陆老板。”
“那我们付的钱,该找何人要?”
“敢问陆老板,是从何人手中买得这一千斤铁?”
“这个做生意重信,此事恕我不能实言相告”
“陆老板高义,本官佩服!”冯用拱手道:“然这些铁具皆乃赃物,那人将赃物私售于你,实乃陷陆老板于不义,还望陆老板明断!”
“哎冯县长所言极是”陆逊认同地点点头,轻叹道:“非某家弃信背义,还望陶朱公见谅!既然冯县长公事公办,我也不敢再隐瞒,买给我这些铁具之人,正是县尉周章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