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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仲,你这是弃社稷于不顾!叫前线的将士如何自处?”
这大帽子压谁,谁没脾气,你临阵逃了,就是不负责任!李文仲早想逃了,他看到剿贼战事势必越拖越惨,现在明面上陛下只是安抚,没有降罪,可谁又知道朝堂上有没有讨论换帅?自己晚走只会更惨!而林摅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要死一起死!
林摅也明白屁股底下是个火坑,他只想顺利控制住局面不要再恶化,等着朝里的关系,也就是高太尉给自己来个准信儿,新帅是谁,什么时候来?只要撑到那天,立马走人,包袱都不带收拾的!可现在,到处烽火,每天有报贼寇活动,这兵该往哪里添?哪里觉得都是坑!
王伦的万民书也递了,虚张声势也做了,被林摅请出了大帐,有些内部涌动,还是黄安跟自己说的,他要去协防扈家庄,相伴同行走一遭呗,意外收获啊!
“按理说,附近各州的援军该到了吧?”
“嗨!还不是中了晁盖的奸计?大伙都收拾好家什准备回家过龙抬头了,现在看来,清明都得耗在这!林资政他们三个人,从急才调来四营兵,援军不是不来,只是来的慢而已,少则十来天,多则个把月,现在人不够多,裤带子也松啊~”
……
扈家庄的丁口排第二,所占田亩却排第一,与大多数乡绅一样,因为田产纠纷都和邻村大户闹得不愉快。就在昨晚,扈家庄一处隐蔽进出口被攻击了,扈成现正在发飙,认定是邻村不要脸的家伙勾结贼寇!吵着带人去抓出内奸!
扈太公慈眉善目,奉劝宝贝儿子不要动怒,就这么一根独苗,可不能做危险之事,咱们就安心躲在庄子里,耗到他们饿死吧~此时,黄安带着两都人来了,堂上无人不喜。
“原来恁就是济州的黄都监啊~久闻大名!那晚一战,恁手下的兵丁训练有素,撤出的最多,实为我辈楷模!”
黄安嘴上客气,心里乱骂:你这飞天虎是夸我还是损我?
众人落座,丫鬟送上茶水点心,黄安小心脏被勾走那么几分钟,扈成就把这几天的近况讲完了,抛出个:“黄都监怎么看?”
黄安答:“挺好看。”
王伦没憋住笑出了声,众人齐齐瞅向他,扈成道:“王员外,恁来这里是做甚”
“我来给你们传授一些防守策略,前几日我们成功击败了一次贼寇夜袭。”不待扈成爱不爱听,王伦极其严肃得开讲,前线作战的十五个基本口令……王伦编的这些,是自己以后组建的精锐部队所用肢体口令,作战协同口令,战场技巧,讲出来也不怕他学会,因为他们没那个意识和资金供养这样的军队:全脱产,全天候训练,高消耗的作战部队!禁军那俩月钱,够糊口,训练跑两圈,耍耍枪得了,五公里负重越野,逗呢?扈成会贴钱养兵?他愿意,当兵的不见得愿意!
扈成听完几条后发现了端倪:“王员外,先等一等,你说的有些内容让我耳目一新,只是,这什么科目是不是太多了?军卒不会被累死?”
黄安也道:“王兄弟,你是不是话本看多了?各个使一百斤的大刀,日跑三百的飞毛腿?”
王伦好奇道:“使劲练,应该是可以吧?”
一个军官笑道:“嘁~这要是月钱能给十贯,我就能练出这兵!”
“汴京城的老爷兵也没见这么能耐啊!”
众人闻言哄笑,即便是京东地方军,也少不了来回调动的军官,以各自监视,这里有在开封府界内驻防过的,也不奇怪。
“不管怎么说,咱们要主动出击!消灭贼寇精锐喽啰,我看也就两三百而已,怕什么!”
第279章 破围计划(二)()
王伦在林摅大帐夸贼有万余,在扈家中厅蔑视贼只有三百,如果被有心人传出去了,王伦这里外不一的行为很是可疑。
王伦才不怕!双重标准下,这话讲得通:乌合之众贼有万余,分散开来破坏极大,但这些喽啰,能战敢战之人只有三百尔,提振自家气势有什么不对?
王伦假装分析了晁盖成贼前后,兵员复杂所图不一,战斗力低下,能侥幸赢官军不过运气好罢了,前后连贯事实清楚,讲的太好,扈成居然信了王伦的邪!
“王员外说的正是某所想!贼兵不过尔尔,咱们没必要害怕!依托扈家庄主动出击才是上策,要不然人心惶惶,今年春耕怎处?”
扈成身为大宋军官,当然清楚,如果造成损失,官府最多是减免夏税,甚至口头安慰,受创的还是自己家,所以必须要驱逐贼寇,不能让他们在附近瞎晃荡!
扈太公摇摆不定,还是劝儿子谨慎小心,“几位将军都是能战之士,还望互相扶助战胜贼兵!”
拍胸脯说漂亮话是拿手本事啊,在座都监、指挥使、队将、监押、都头无不高贼一等,议事在前途一片光明中结束了,王伦故意坠后,果不然,扈太公眼巴巴拉住了王伦。
“王员外,我看你兵道极熟,想必是有高人指点?”
王伦正经道:“太公恁看的真准,当初晁盖来我家吃拿抢烧,我也是痛苦不堪,恨不得生啖贼子!后来郓州官军剿贼我全程参与,不少军官与我相交,学到不少军略…”
扈太公这下更确信王伦是可以信赖之人,尤是热情相待,黄安也沾了光,嗯,同住一间上房……还他娘的是双人大床!
扈太公含笑道:“不是故意慢待二位,实在庄内军兵骤增,各处房屋不够,好多都是临时搭建的。我本家亲戚腾了屋舍让与军官,有几户搬到此处居于左右厢房,这套院子是小女出嫁之后,回家省亲的居所,上房一直未曾开启,今天破例让二位尊客进来…”
王伦一听这话,都有些不忍心坑这太公了,到时候让曹正、宋金刚保护这一家人便好。
“老太公此情晚辈感激不尽,要是再有一张小榻就更好了。”
黄安也道:“我晚上不安分,就睡那张小榻罢。”
两人为这事客气,扈太公心里有了底,看来这黄安与王伦关系真的不一般!牛气的人怎么也有两把刷子!
扈太公嘱咐晚上会宴再聊,便离开了,黄安放飞精神般望那床上一躺,美得直哼唧。
“这要是我那美妾在就好了,王兄你看那送茶水的婢女了吧?勾得我心直痒痒。”
王伦道:“谁叫你笨,没给自己戳几刀,这样就可以回济州休养了。”
“我怎么没想?狠心没狠下去!那得多疼啊!我还想崴脚装肚子疼呢!后来装不下去了。正道你以为战败背锅的都是什么人?不会说话的人!”
王伦道:“你只是受伤,还怕他们谋害你?”
黄安意味深长道:“正道你想啊,这里围着一圈人,讨论该怎么呈报军情,死人背了大锅,朝廷不可能再苛责,那不在场的人呢?”
王伦笑道:“官场如战场,这话果然没说错。”
“可不说呢,不过你那个主动出击,我是不赞成的,刀剑无眼,不能拿性命冒险,老实等援军来吧,这里咱们能吃饱就行,我也不多图他。”
王伦笑:“刚才是谁说心里痒痒的?”
黄安坏笑道:“扈都监肯定有,我借个来耍耍,回头还他个美妾。”
富贵人家,妾便是财产罢了,可以交换使用的物什一般,道貌岸然的文人士大夫美名曰风流倜傥,可不比这粗口黄安高贵多少,一路垃圾货色。你娶了人家就好好对待,身份有高下也就那罢了,交换算什么鬼?赶出家门一分补偿不给是个什么东西?包拯就赶出过不知怀孕的妾室,诞下一子被寻回,要不然包家可就绝后了,对于这些人,啊呸!
尤是,社会风气如此,正经有门楣的人家闺女会让你纳妾?花家小妹只能当小妹,王伦要是敢放屁纳人家为妾,信不信花荣把王伦射成筛子然后绝交?不如成全略微比自己差那么一丢丢的唐二,大家都欢喜,感情更加坚韧!
王伦说出去逛逛,黄安哼唧说眯一会,曹正在大街上等着呢,其他人随主家去看住处了,弟兄们需要碰个头,不多时唐斌、宋万出现了,一脸黑云,跟其他官军抢住处闹争执了。
唐斌道:“忒瞧不起人了吧,好心来助阵,安排的什么鬼住处?”
“谁叫咱们来晚了呢,委屈几日吧。”
唐斌径指道:“你们是住那里吧?肯定有不少空房,我要住!”
“就一间大床房,还是我和黄安一起住…”
王伦简单讲来,唐斌依旧不饶,嗨,不嫌挤就来呗,倒是宋万、曹正没什么抗议,反正也待不了几天。四处走走观察地形,哪里是重兵防御,哪里是指挥部,王伦虽穿戴平常衣裳,可这前呼后拥气场太强,也没人来打扰他,扈家庄南门参透了五分。
王伦的计划中没有强攻扈家庄的打算,还是虚张声势使大军集结于此,然后偏师闪击祝家庄,扈家庄还有忌惮,不要杀伤无辜,祝家庄嘛~随便烧,打他个鳖孙!
意外进了扈家庄更好!煽动扈成出兵,最好被打的落花流水,让官军胆颤紧守庄寨,这样偷袭祝家成功率更高!
晚宴暖意融融,各将推杯换盏,黄安偷偷一嘴,“正道,你发现没,仆人都换成男的了!”
“好像是哎~”王伦转念便想通了关节,“还不是怕你们这些贪食鬼乱了性子?”
黄安猛点头,“老财迷,不舍的出血,我听马都监说,这扈太公金屋藏娇,私货不少呢。”
“是嘛,消息可靠?”
黄安一脸信誓旦旦:“可不咋滴!他们都挑了一个在这乐呵好几天了,要不然就凭扈成?这里几个都监都尊他为首,他算老几?”
“跟黄兄在一块,真是受益匪浅啊~”
“咱兄弟,说什么客气话!等会我敬酒,给你也要一个来。”
“不必了,我挑食。”
黄安一脸坏笑:“跟谁学的这口,走了,晚了怕没好的。”
席间不少人打听王伦的身份,鉴于是医药院的大东家,不少人想蹭一张贵宾卡,王伦岂能随了他们的愿?想要,拿钱来!
不知什么时候,不高兴回来了,几个围着的军官问黄安怎么恼了。
“老财迷说没货了,干他娘!”
第280章 破围计划(三)()
招待贵客分席跪坐宴饮,一人一案,因为人多,在这里是两人一案,王伦与黄安同坐,几个手下在后面的后面。酒至酣处,众人拼桌豪迈,因为王伦健谈又有身份,不免被围在当中,当黄安气呼呼回来的时候,这才挤一挤把黄安放进来,没想到这厮气咻咻说出这种话来。
哈哈哈~坏笑的气氛传染半个厅堂,嘲讽黄安运气不好,跟主家提这种要求,一要脸皮厚,二要够身份,明显黄安两条都达标,要不到可不就是运气不好?
“老黄,那就憋两天吧,来,跟兄弟们碰杯也快活~”
黄安嘟囔两句也就算了,武夫的生活便是如此,文人开玩笑还隐晦点,他们可不讲究,不知道哪个缺德鬼谈起了扈太公未出阁的女儿——扈三娘,今年二八年华。
王伦打眼一看,哎,好像还认识,郓州的马都监!
只见那厮醉醺醺把着扈成胳膊,一脸献媚道:“扈兄弟,听说你有个如花似玉的妹妹?许了人家否?看小弟如何?发妻已丧半年,正须讨个当家大妇呢。”
扈成到处敬酒,哪一桌不跟他白活半天?他也只得笑脸相待,没想到这鹰头雀脑的家伙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哎,马都监,想你是醉了,醉了,来人扶马都监下去休息。”
“没有,没喝多少,舅子,趁着诸多同僚见证,咱们定下这亲不好嘛~”
“好哎~马头说的好!”最先声援马都监的是几个狐朋狗友和属下,看热闹的不免附和两句看戏。
扈成笑脸有点挂不住了,“哎,马都监有所不知,上门求聘的人家不少,故而家父早早与祝家订下了。”
“祝家?你们从祝家来听说了吗?”
“没听说过啊!哎,我听说来着,好像是祝家老二,老三抢你家小妹,谁先中了武进士,谁当这门亲事!”
王伦有点替扈成担心,还真有知道内情的啊!
马都监借酒耍宝,疯劲儿上来了,直扯着扈成衣袖不放:“唉,扈兄弟,这算什么婚约,他们两个还得抢,许我一人岂不省事?咱们两个结为一家,以后郓州、兖州横着走啊……”
扈成无奈,只是相哄,扈太公虽是太公,年纪也就五十出头,以后这个家还要扈成来当,什么幺蛾子事不得遇到?今天这事算是考验儿子了,可目前月缠越紧,老头该出马了。
“马都监,哎马都监,老朽有话对恁说,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