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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知州忙恭敬起身:“韩某便是本州郡守,因剿贼大胜在此设宴,众同僚同庆之,不拘小节,有失官仪还请相公见责。”
朱服相公眉毛一挑:“本州黄门山的贼匪归案了?”
“正是!除先前招降的,余者一个不留都缉拿了!”
“是那个叫王伦的员外做的?”
“正是,州衙上下同僚也有莫大助力!”
“这个再禀,那个叫王伦的给我带上来,我这里还有他的罪状要问明!”
第379章 朱服大员()
额,这是惹了谁家的猴崽子,把他家老祖宗请出来压我了?王伦怀揣不安,唯有庆幸这人不是三品紫服。
谨慎靠近,朱服相公撩一眼道:“你是王伦?”
“是小可不假,老相公有何吩咐?”
朱服相公对着韩知州道:“韩君你们继续会宴,自珍衣冠!这王伦我先带走了。”
什么鬼!找个偏僻小角落直接把我做掉吗?不行!不能被他带走!王伦急道:“老相公,不是小可不敬,敢问恁是何人?为何事来捉拿小可?”
左右元随怒喝:“放肆!”
王伦反呛:“穿身狗皮当自己是人了?这里何人是罪臣轮得到你们呵斥私辱!闭上嘴老实站着!”
“相公!他口出狂言!”
朱服相公却不答话,玩味看着王伦,韩知州朝他直使眼色,这人他没印象,应该是外派的朝廷大员,犯不着争这一口气!顶撞上官是很大很大的罪责,是绝对错,无论对错的错!
王伦却没理他,因为在看到这些人装束的一瞬间,想到一个特别的机构,无所不能的机构,由此底气大增,拼演技的时刻又来了,那就不能怂!
“你想知道,那老夫就告诉你。”朱服相公是开口了,下巴一点,元随清理出一块空地,搬来一张椅子请其坐下。
王伦心笑:怕凉屁股啊?一把年纪还来抖威风!转了方向,继续恭敬执礼,不能让他以此发难!
“韩君,你退下吧。”韩知州如蒙大赦,拜一离开,留给王伦同情的眼神。
“老夫为新任鄂州知州、蒋圆。”
……鸦雀无声,没了?喜欢冠头衔的士大夫,从不会这样介绍自己,正职、馆职、贴职都是炫耀的资本,尤其见到蒋相公这一出场,气宇轩昂、老而弥坚,怎么也该有个某殿大学士前缀吧?可惜,这一位真没有。
蒋圆含笑看着王伦:“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该你回答我的讯问了。”
王伦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对这个名字一无所知,余光瞟向黄文炳,那厮手指在慢节奏地摆动。是不要怕?还是不要嘴硬?真急死个人唻!
“请蒋公发问,小可酌情回答。”对面这个年龄,尊称一声蒋公应该不为过吧?
“哦?大闹蕲州码头,打伤官吏、公人无数的,还另有别人不成?王员外?你脾气不小啊?”
哇~呼~还有这种事!在场官吏无不震惊咋舌!目光齐刷刷汇聚王伦身上,想听他如何辩白,瞅这意思,蒋公没有冤枉他吧?
王伦松一口气,原来是这破事,打几个人算得了什么,不过还是要提防他突然发问将自己,王伦拉长声音道:“在回禀蒋公之前,小可想知道,恁是否为利益相关人。”
“何为利益相关人?”
“就是蕲州斗殴事件,恁个人及家族利益是否遭受损失,涉及到相熟、旧友、同乡、未来的姻亲是否遭受损失?以上均为利益相关人。”
蒋圆闻之哈哈大笑:“你直说我是不是替别人出头便好,编出这么个新词儿做甚?小辈不知我,当年满朝堂弹劾我夺民田以媚曾子宣,我又何曾畏惧?国法尔,我自坦然!”
额…不要一讲事就拉典故,王伦真的记不住几个,但听口气…这老头子面相很正相由心生,就暂且当他是秉公正直之人吧?
“既然蒋公如此慷慨,那我就把当天之事讲一讲,众位评评理…”王伦就把当日之事倒出,春秋笔法带过自己的不当,夸大对方拥众蛮横狰狞,当地衙门怠工懒政苛政,“蒋公应知,苛政猛于虎啊!恁来的路上有没有听说江东三大法场之事?黄冈、武昌码头恁随便勾来商贾船户打问,看他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赃官恶吏是个什么德行!”
王伦气势豪迈,闷头听着的众官吏心头不爽,这姓王的一骂带着所有人了哈!你,你这样会犯众怒的!看蒋公怎么拿你是问!私自斗殴,就是斗殴!你一个三流亲戚,牛什么牛!不知天高地厚!
蒋公眯缝了眼睛,暗忖这小子故意给我下套呢!要我勾来本地商贾船户,只怕喊冤叫屈的是些人了!但这话又不能不接,王伦摆出了人证,我若是弃之不用……
“王伦,你说带兵剿贼是公事,可有文书牒册?”
糟糕要坏!王伦叹:没有淮西帅司大印,可不就是自己私自带兵入界吗?先理亏的还是自己!
“小可获得的线索是贼人逃到了蕲州,故而紧急追赶,南康军黄通判可以作证,一靠岸就请他去州衙递书,被林知州驳回。”
蒋圆道:“这是你的错,一条了啊,那再来,斗殴之后为何脱逃而去……”
王伦糟心,遇上办案老手了,边应答边想计策,不知不觉掉进了蒋圆挖好的坑,即:这些个律法典章你都破8了,你说的贼人现在在哪?火急火燎追的哪门子贼?
“贼人如泥鳅般水滑,实不好抓!”
“诡辩!你根本就不是在捉贼!更像是恣意耍闹,蛮横妄为!穆家庄家破人亡,所搜金银钱帛不少吧?”
惊!王伦当然不能脱口而出钱帛都行贿给蔡九了,一旦对质,只有死的更惨!这老头真是冲着自己来的啊?算算时间,自己狂了这么久,也该是遇到个爱多管闲事的了!这把年纪,在家抱抱孙儿女,享天伦之乐不好吗?
“蒋公,这一切,其实都可以用一句话来解答恁,但是这句话不能为外人道!”
“哦?王伦,你还有什么借口?你别说是奉了密旨御笔之类的。”
额……王伦这下绷不住淡定了,这姜也太老辣了!
蒋圆看着王伦吱唔,王伦瞅着蒋圆皱纹里满是笑意,这笑得心里发毛,朝堂上也是这样争锋相对、笑里藏刀、刀来刀往吗?
“小子,怎么不说话了?需要找个僻静处细谈吗?”
“这样最好,毕竟事关重大。”
“早跟我走不就结了,多事!”
蒋圆缓缓起身,元随护送离开,过来禁军四人要押着王伦走,周通挡了过来,嚷嚷道:“你们还想动粗不成?告诉你们啊!一起上老子也不怵你们!”
王伦急掰过周通脖子:“听我说!不要闹,马上去给兄弟们传令:无可奉告!”
“那哥哥怎么办?他们要抓你!”
“你不用管,快去!”
王伦推开周通,口型还是无可奉告,禁军四人拔出半刀,周通恨恨退后几步,王伦被押走了。
又来二禁军指着周通道:“你,跟我们走!”
“滚开,老子肚子疼要上茅房!”周通闪步撞开挡路者,翻窗户跳下,众官吏惊呼: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第380章 打死我也不说()
人群中黄文炳倒是不急不躁,开口道:“事发突然,看来另有内情,咱们还是少趟这浑水为好,诸位意下如何?”
韩知州被你来我往争嘴弄得迷糊,刚激起的硝烟味儿瞬间没了,心下刚松了压力,却也叫苦不迭得后怕,自己是不是参与了什么可怕的派系斗争?
“诸位同僚少坐,待我探问一二!”
韩知州一瞅,与王伦同来的黄通判一定是知情人,遂过来抓了衣袖要他解答疑惑,黄文炳含糊其辞,韩知州就角落咚住不让走…
……
王伦被押往了江边小船,前后各有两艘护卫,身旁禁军突然暴起,抓脖梗就要把王伦捆了!
王伦急拧了身子吼道:“大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狂妄犯上,论罪当斩!家眷充为官奴!”
这么一喊还有点效果,天子脚下的京禁军,知道不能随便得罪人,既然疑犯这么狂躁,那就先缓缓,禀告蒋公定夺。
很快元随出来道:“蒋公有令:搜身、执手上船!”
禁军抱拳道:“上官有令!得罪了了!”
“哎!你们先别动手!我怀里有文书等物,扯坏了你担责不起!我自己来!”言罢禁军们就静静看王伦往外掏。
“十七、十八、十九,没了!出来一样不少还我!破损一样要你们像天边的云彩一样好看!”
元随抱着上船,王伦没给他们复查的机会,径直跟上船板,跳上甲板左右元随一人一条胳膊押住王伦,一中年男子又来摸索搜身,王伦屈膝格挡。
“有完没完!我也是体面人,被你们这样搜来搜去,让我以后怎么在官场露脸!被人传成笑谈?”
那中年男子停了手:“君,冒犯了,我祖父就这么个脾性,还请进去后不要与之争吵。”这人正是蒋圆的孙子蒋永吉。
“那是你祖父啊,仔细这么一看是有几分神似,看年纪应该受官了吧?”
“祖父教我们不要贪图做官,应以治学治身为上。”
王伦讥讽道:“一把年纪了外出郡守多管闲事,还说自己不是个官迷?不让你们科考,是因为成绩太差看不过眼吧?”
蒋永吉气得脸色发青:“你乱讲!”
“能考上而不去做官,是真风度!本身考不上,却吹嘘自己修身治学豁达,州试能考第几?”
“我们蒋家大族几代皆隐不仕,唯祖父屡受举荐而应试,一举中的,二十余年来克己奉公,到你口中成了官迷!可知如今朝野黄口小儿当道!妖风四起…”好家伙,真读书人辩驳起来,话一圈儿一圈儿的,王伦都插不上嘴,这油倒得好像有点多了。
从舱中又出一人,见蒋永吉滔滔不绝,叫道:“永吉,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把人带进来!蒋师等着呢!”
“奥,把他带进去。”
“挺能说啊,等我出来,咱们私下聊聊。”
蒋永吉蔑视道:“就你还敢来?粗俗之辈!”
王伦被带进船舱,这是一艘载人的客船,比王伦租的商船宽敞多了,商船为装货而生,只留给船员基本的生活空间。
“王伦,你在外面说什么了,把我孙儿激成那样?”
“我关心的是你想把我怎样?蒋公,明人不说暗话,用不着偷偷摸摸。”
蒋圆摆摆手:“你们放开他出去侯着吧,邓侁(shēn)你也是。”
那邓侁急道:“蒋师,我留下来防止他暴起伤人!”
“他若是伤人,你正好击杀他然后报官,但有些话,你不走,他是不会说的,我说的对吗?小子?”
王伦不明白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左右退去舱门关上,窗口洒进的光线被一盏油灯抹去寒意。
“王伦,你是哪里人啊?”
……
王伦经历了有史以来最为乱锤的逼问,这老头子脑子太清楚了,把所有听到的消息综合来推,大胆假设,再找王伦当面补充细节,通过观察王伦神情变化和辩解得出自己的结论:王伦身份特殊,所行一切都是为掩人耳目,到此另有目的!
蒋圆关心的是王伦背后的人,而目的,无非打倒某人及其势力罢了,只不过看重锤够不够一击致命了。
王伦发觉了蒋圆的意向,打断了旁敲侧击:“蒋公,我身上责任重大,是不能说的秘密,恁老就别跟我废口舌了,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蒋圆微微动怒道:“我还做过两年开封府的刑曹你不知道吧?毛头小子耍什么心思?”
“我知道,你肯定同时派了人去审问我的手下。但你对我携带的文书却视而不见,恁是新任鄂州,却跑来黄州多管闲事,是想销毁什么呢?”
蒋圆看了王伦数息:“小子,你不做刑吏可惜了,但你不告诉我实情,就别想下这条船!”
“我不下这条船也行。”王伦懒散道,“今天那么多臣僚看到我被带走,就当为国尽忠了。”
“来人,把他关起来!”
瞬间闯入数人,把王伦缚了押到一处狭小舱室,耳根清净之后,王伦一念真完球了,慈眉善目的老头够心狠啊!看面相都是骗人的!自己还好说,那帮子傻兄弟会不会闹出乱子?及夜,小门一开,一人送进来饭菜,举着的油灯正是主舱那盏。
“劳烦邓先生亲自送来。”
邓侁道:“你又何必顶撞蒋师,他平善明宽,不会为难于你。”
“我执行机密事务,自有处事原则,你们想怎么样随便,不会动摇我坚若磐石的良心,不会向恶势力低头。”
“恶势力?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