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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工匠们都精神了,把船只陆续汇集到水池边,王伦跑来跑去核对船只大小,护卫们跑上跑下查看建造是否完善。
监官有些不解:“员外,恁今晚怎么就这么急要提船,明一早,恁的人来了好好检查不行吗?”
“赏你十两纹银,陪我好好看,有问题指出来,维修费用我会付钱!”
监官闻言卖笑:“全听恁的!”
有钱不赚是傻子,也怪不得监官献媚,船场掌握财权的是买木官,回扣都让他赚去了,监官只能榨工匠,但又不敢太狠,随便给你粗制滥造,那就是沉船啊!发运司不是傻子,跟船的兵将、纲首、梢工也不傻!
除了走水的时候,招宝山船场头一次大晚上热火朝天,人声呼喝。
“哥哥!兄弟们都来了。”薛永最先跑到王伦身前。
“都来了?没必要,今晚就是检查船只,明天不漏水的话就开始装船。”
“知道了,我这就去传达。”
王伦道:“好了,检查的事我交给他们了,我跟你说的话,告诉你的人,一定要配合,我这里也有行家。”
监官点头答应,交待一圈回来,同去门口交接钱款,李录事看着大量的壮汉子进入船场,有些懵。
“看样子我的钱车到了,咱们三方都在,总一下账吧。”
“平底船200料、300料,60艘共1万5千贯,海船400料30艘、舢板15架、1000料10艘、2000料5艘,共3万3千贯,还有些绳索、船桨、床榻、木箱散碎东西,让监官帮恁配好,涂掉零头,算恁5万足钱!如何?”
王伦道:“不,我只按单价走,20几贯当赏你的跑腿钱了,蒋敬,跟他数钱。”
李录事腹谤几句开箱验钱,此处由蒋敬接手,王伦则轻拍监官一下,把他领到十数步外,“我这些船,要最好的配件,大概要花多少钱?”
监官一听来生意了!眼睛直冒光!“冒昧得问一句,恁是要贩运什么?我好做参考?”
“人、铁器、布帛、将来的话,会改造成渔船。”
“渔船?”监官抻长了脖子,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么好的大船,恁拉瓷器、茶叶、铁器去南洋贩卖,换回来香料、象牙、珠玉、木料多好?渔船可惜了,虽然北方有几样渔货也能卖高价,但那是给富贵人家吃的,需求不多啊。”
王伦道:“这个你不用管,我要抓好鱼,能卖大价钱。你给我配套就行,本地有的赶紧买做,没有的给我列单,我自己买。”
“哦,哦,全要最好的,大概三千贯吧,旧物留给我们抵一部分钱。”
“我需要一天时间改造完成。”
“这不可能!”
“人工,一天两贯。”
“哈…这个还是有点难,我需要派人采买,你还要装货,改装也耗费时间的…”
王伦决断道:“那今晚就别睡了,妇人一起上我给七分钱,干得又快又好,还额外有奖,你的奖励是提他们的一成。”
“恁还有什么要求?”
“暂时没了。”
“那我去了!”监官一扭脸跑了。
王伦笑:“这才像干活的样子嘛,老六,咱们负责伙食。”
轰轰烈烈的船只改造、货物分配、人员分配、需求加固、住宿整理、货物上船、雇佣舟师、水手开启……
王伦下的死命令一天完成,终究是无法完成,东西太多太杂了,而朱蒋黄元等人都没有经验,招来的匠户只能帮外部忙,好在保甲军纪律好,这一场物资转移,堪称一场恶战了!
……
第三天凌晨,船只基本整合完毕,所有船只负载三分之一,多加救生小船,避免发生意外后无空接纳。王伦此次杀朱之行获得的六十余万贯金银分五船装载,分掌五人手中。
吃饭的档口,王伦发布计划,“除了确定的陆路组,其他人吃完就去睡觉,晌午头起床,开始进行海试,一共两个时辰。”
最考验人的炼狱来了,虽然王伦的保甲军在水泡子旁长大,但对于海上颠簸,没有体验就不会知道它有多痛苦,所以,尽量选合适的人吧,王伦没有去尝试,他的脑子还需要高度运转,不能晕。刷下来一多半人,王伦好痛心。
最后自然选择,海之队由黄文炳、蒋敬、张横、张顺、李忠、王惟忠带船队经沿海北上海州,抵达后就地购买地皮建造仓库。
陆之队由朱武、关胜、陈达、杨春、薛永、朱元、雷炯带空装车马队经运河返回济州,这一路怕过于显眼,所以只带保甲两个班。
剩下的,就是王伦亲自带领的纯玩队了,史进、周通两个保镖,老六作小厮,一路辛苦绘路线图的王希孟,每到一地,都要找商贾打听东边通哪,西边通哪,王伦通过这个,来恢复对地理位置的认知。
还有庞家兄妹,本来想让他们直接回济州的,结果船上不许带女人,朱武关胜拒绝带秋霞,王伦无奈,只能留着折磨自己了。庞万春还赞:这是给秋霞他们共处的机会。
结果周通随后就来批款:我要赎个女子带着。啊!周通你先等等,不要把哥哥往死里逼!
送走了两支队伍,王伦觉得一身轻松,可还没喘两口,就得到了一大群不明生物的靠近通报。
“正道兄,看见我们你好像一点不欣喜啊~刚吃了酸的倒牙的青柑橘吗?”
“你这是打击报复!没有这样欺负人的!”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礼尚往来嘛~”
第484章 冤冤相报()
“张九郎一家老小连夜走了?你亲眼看见的?”
“我亲眼所见!白天爷婆带着娃儿走的,晚上儿子媳妇也走了!我瞟见还以为他们有事出去,结果白天我去他家借笸箩,根本没回应!”
晁说之还是不相信,“从门缝里还能闻到烟火味儿,看门的狗、后院的鹅都在,他们都不管了?”
“晁公,是真是假,咱们撬开门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如果衣物都带走了,那准是走了。”
晁说之迟疑,今天是因为张家小子没来上课才过来探望一下,最近两三天,有六七个孩子请假,有三个是生病,所以赶一起过来看看,没想到随口一问,这几家都人去房空,匆忙搬离了!再问左右邻居,茫然瞪眼。
晁说之嘀咕:“是出了什么事?让这些人慌张走了?平常我也待工匠们尚可吧?”
“方圆三十里,没有比恁更好的官了!我想起来了,他们突然走了,肯定跟那个人有关!”
“哈?什么人?”
“一个细白后生,胡子不多,这么高,看着是农家出身,在村里转了一圈,之前没来过其他外人。”
晁说之费解大增,归拢几条线索,打算查一个水落石出。他没想到张家兄弟在王伦的熏陶下,做事鲜留痕迹,在物色工匠这件事上,先考虑的是家庭因素:有没有卧床的老人?有没有固定职业?亲眷是否杂多?挑出两户下手拉拢收买,再由他们带去攻坚合适人选。并且,一切杂物都不许带,给够补偿金,对外借口都定好,以至于左邻右舍都没觉察异常,现在线索汇集到一起,晁说之隐约觉得,他们是在同一天消失的。
越查越多,晁说之不淡定了,消失的是船场工匠,还有曾经的工匠,林林总总加起来十九户了!
晁说之怒:“是什么人在挖我的人?民间的船场吗?至于这样吗?他们要高薪雇佣我的人,我巴不得他们人往高处走呢!来这一套是何居心!”
晁说之气鼓鼓回了船场,他们可能还会再来,我要保护好最优质的那几个工匠。
没近船场呢,就有工匠翘首以待,慌张来报:“晁公,大事不好了,有人摸进架阁,盗走了所有图纸文书!”
“什么?”晁说之脑子嗡得一下,那可是自己到任之后整理研究的东西,希望有朝一日能施展自己的才华!怎么突然就……“我要去看看!”
晁说之猛跑,工匠们跟着跑,架阁门大场,里面存放每条船的用工、用料、各种尺寸概图。整排的架子都空了!这绝对是内鬼做下的!晁说之挂一条白绫,当场自缢的心都有了!
“这厮们端得狠毒!抢了我的人不说,把机密都盗走了!这是要我这条老命啊!”
呜咽洒泪,众人纷纷劝解,扶都扶不起瘫软的晁公,悲悯、兔死狐悲的心情,应该就是这样吧~
“晁公,你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兵匠大喊来请赏,捧着一个包袱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晁公!银两!少说五百呢!”
“这是什么意思?赔偿我的?让我不要追究,不要往外说?啊呸!”
“猖狂如此!不将你们绳之以法,我这监官不干了!”
众人又是一顿苦劝,这才把晁公救回来,不管怎么讲,失窃机密文书都是大过,晁说之带了几个证人去县衙投案,知县一听非同小可,急急报了州衙,支了人来查案。
周学士听到这事,大感意外,两人虽然从鲁公的出发点上分,是新旧党,但权力中枢之外的文人,哪有那么大仇?相见之下,颇有恨晚之意。
周学士客气得提审了晁,“说之兄,想不到你我是以这种情形见面。”
“我该庆幸能见到明州第一风流诗情佬吗?”
客套几句,“还是说失窃案吧,你从头到位再讲一遍,细节不要放过。”
晁说之苦笑道:“所有的,所有的,我都写在卷宗里了,有用的线索,我都查过了,有推断大概行径,但是人已经逃走了。”
周邦彦道:“那你的意思,还要出境拿人?却不一定拿得到?”
“做案人财大气粗,逃往哪里都可能,先蛰伏,到时候风头过去了,谁还记得谁?”
“唉!说之兄怎么如不幸?倒霉遇上这些疯人。”两人又是一番伤感,金钱的力量无出不在。这案贼是条大鱼,却没有能捕下他的衙差。
周学士为别人的命运伤怀几缕,突然从定海传来消息,让他脑中响起不安的咣当——市舶司监官张琬、以及部分下属,全家失踪了!
这、这这!周学士有点懵,这是什么情况?怪事年年有,这个月特别多,忙带人赶去市舶司了解详情,除了鬼神吹,什么也没有发现…这奏折该怎么写?要不要提前段时间的士子请愿?好像也没什么必然联系啊?
……
晁监官说不清的冤,周学士说不明的慌,王伦悔不迭的肠子。
沈晦有点赌气,给王伦带来了十余人的陪游团,美其名曰:让王伦仔细挑选可以合作的伙伴,即便不成,他们也是很好的宣传口径。
王伦能说什么?我没有组织这个活动,都是元用兄瞎编的,各位请回吧?预算有限,咱们来个抽奖吧?选到谁算谁?怕不是脑壳坏掉了!
由是,王伦只能面对这样的事实,带着这些兴奋的士子,出去走走。庆幸沈晦没有往死里坑王伦,只说同游去天台山一览,问了问脚程三百五六十里,还可以接受。于是呼,王伦重拾心情,与这些士子谈笑一处。
这其中有宦官子弟,大楼家别的不说,生儿子的水平数量很强悍,动不动就五个。
楼异五子第三子楼琚,性情太欢脱,比王伦小两岁;四子楼璩qú,文采在人群中公认最好。同祖族兄弟,楼冽的生活就略显拮据了,说话也不敢大声。
王伦初以为是性格使然,后来沈晦从族兄弟中获知,共祖楼郁生五子,楼琚爷爷楼常是老大,进士当官、父亲楼异同样在朝,如果能做的高官,五个儿子都能得到恩荫;而楼冽爷爷楼肖是老五,仅得吏员,父亲楼弆jǔ屡试不第,同样五子在堂,养得活真是累死累活了。
第485章 还是运河香()
楼异五子,生活优渥、仕途也不必多担心,大哥、二哥已经在官衙当上跑腿的了;楼弆jǔ五子,活口拮据,即便这样,楼弆也没有放弃对儿子们的教育,希望通过仕途改变命运吧,王伦觉得这老爹有些可敬,又有些怨念,再看一眼沈晦,唉,二十年后你就这样。
听楼家的故事,感叹这年头不是进士出身,一代就落出八百里了,好学之家,辛苦付出,考不上就是考不上,考到五十多,去凑那个特奏名?不是嘲笑,拖家带口借路费可不是小钱,给你这个名头,再去县学当个教书先生?这老脸不是谁都能拉下来的,当然也有脸皮耐受度高的。
再看史家,说出来王伦还有点不信,是以养蚕丝织养家的,叶老祖宗是开创人,儿子史诏学业有成,名闻乡里,乡民有争斗,都到史诏处寻求裁决,而不去官府。
大观二年(1108年),赵佶设立:孝、友、睦、姻、任、恤、中、和,称为“八行”,以此选拔人才。史诏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