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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爹一听有这好事,那还有啥疑问?余老爷还能骗自己?于是非常愉快答应了条件,把王希孟送进京了,几千里行程,十一二岁的王希孟跟着余老爷北上进京,进了宫中画学成为一名小学徒。
这位余老爷去找在京为官的余老爹,有空注意一下这个孩子,说不定能成为贾详那样受宠的人物。而这位余老爹,正是朝中举足轻重的蔡京一党第三号人物——余深!
余深这人的分量,还是王伦后来找林摅了解到的。余深(约1050—1130年)字原仲,福建罗源人,元丰五年(1082)进士,历任各地,著作佐郎、太常博士、司封员外郎、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御史中丞兼侍读。崇宁末年妖道张怀素谋反事发,案下开封府与御史台共审,余深与开封府尹林摅共治此案。大观元年(1107年)五月案结。二年九月,自试吏部尚书升尚书左丞。三年四月,加中书侍郎,六月蔡京致仕,余深心里惶惶,累疏请罢,赵佶挽留。四年二月,加门下侍郎(左副丞相)五月,以资政殿学士出知青州。
政和二年(1112年)五月,蔡京复太师位,遍招亲信。六月老搭档余深复门下侍郎。七年,进少宰兼中书侍郎。
王希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蔡京一党的棋子,陪伴在赵佶左右,政和三年(1113)四月,赵佶将名垂千古之鸿篇《千里江山图》赐给蔡京,京作跋。
王老爹在家乡做梦儿子大富大贵衣锦还乡,这些年过去了,好像除了余老爷的赏钱,也没啥不同啊?打问儿子近况,一切还好,那就还好吧,反正儿子还小,还有时间。
突然有一天王希孟失踪了,王老爹两口子悲从中来,悔恨不该让儿子去什么鬼汴京,挺大一活人说没就没了?想到自己百年之后,儿子连个烧纸钱的都没有,就替儿子收养一女婴。
福建地贫穷,嫁娶彩礼高昂,百姓生养不起,多数只留两儿一女,结果这坏名声传遍大宋,说福建人怎么怎么样,劝百姓不要溺婴。
王伦曾为此暴怒,不切实改变百姓的生存状态,增加收入,一味的嘴上瞎逼逼,和傻比有什么区别?亲生骨肉谁愿意溺死啊!还不是穷闹的!
所以王老爹很轻松收养到一个,就是王希孟牵着的这个,两口爱她胜过亲孙子孙女,王希孟一见之下,很快接受了她,嗯,都是王伦父爱泛滥造成的。
突然有一天,有个姓王的找上门来了,指明要雇佣王老爹干活,雇钱大大的!王老爹还以为遇到了骗子,在看到儿子王希孟出现后,惊呼泪泉不能自已…之后所有事都简单了,王老爹决绝离开了余家,跟儿子一起去世外桃源京东济州,儿子是这么说的。
与家人团聚固然开心,王希孟在王伦身边呆这么久,人生觉悟极速拔高,非常同情闽地百姓的穷苦,痛恨无耻媚上的地方官员。
因为闽地来了一个臭不要脸。
赵佶崇奉道教,全国上下道观大兴,道教经书(道藏)被视为圣典,各地争相收藏。福建的新任安抚使黄裳命令下属各县,强行向老百姓摊派几百万钱财,用于兴办道藏馆。
平常的税收还交不上呢,紧巴巴日子,现在来搞这个!官吏趁机敛财,民怨很大,民情沸腾。王希孟就和六哥商量,要不要给这黄破家一个教训?王定六没得说,一百个支持!
骂几句容易,做起来难,王伦的闷骚操作得力于挥如臂使的保甲和自吹大法,王希孟难以复制,王定六就提出放毒,结果失败告终,二人又不甘心就此离去,决定留下过年再看看。
正值年节,税吏猛如虎,一个光彩人物出现在了街谈巷议中,他就是闽清县知县黄琮(cóng),他念及百姓艰难,拒不执行黄安抚使的苛政,结果年底了,黄裳一看报表,我去,这个黄知县怎么回事?一文钱也没收上来?是要给我个惊喜吗?
一道文书传召,黄琮来诉苦了,陈述利害关系,拿出自己四个月的俸禄,替一县百姓交了这笔征收款(其实哪够啊!),黄裳不好当面发作,姑且算了,闽清县百姓听到这个消息后,感激涕零,群情慨然,纷纷集资修建生祠,奉祀他。
王希孟经历了整件事,深受感动,原来大宋还有这样的好官!黄破家万人唾骂,这个黄知县是个好官,那就一定要拜访一下,奉上自己和六哥的所有钱财约摸千贯,看能为多少百姓免除这苛税:县君直接交纳,肯定比那些官吏搜刮涨税节省民力。
这样也算为家乡的百姓出一份绵薄之力,其二,这税款的署名是济州王大员外!
第516章 闽中三循吏()
黄琮字子方,莆田人,唐校书郎黄璞后裔,元符三年(1100年)中进士,授长溪县县尉。黄琮每次派弓手下乡巡查,总是告诫约束手下官吏,不得骚扰百姓。遇有重大巡查急务,从不向地方百姓摊派钱粮夫役,因此深得百姓敬重。
黄琮任官不久,老爹病故,办了丧事再无余财安葬。长溪县令见状,就与手下官吏捐集了几千缗钱赠助他,黄琮坚辞不受,言道:亲人病故是自家的事,我哪里能趁机得利呢?于是徒步护送老爹的灵柩回乡。
三年守丧期满,改任福清县尉。福清境内多山地,有座山叫卢岭,峻峭险拔,高逾百丈,是大路的必经之地。一遇大雨,山上泥淖横流,商旅寸步难行。黄琮得知危情,慨然捐献自己的俸禄,倡修山路,铺上石块,解决了出行难的问题,一县百姓人人称善。再之,黄琮升任通仕郎知闽清县,就遇到了黄裳这个为媚上而戕民的货色。
黄裳(1044…1130)字勉仲,福建延平(南平)人。元丰五年(1082)状元夺魁,历任来有什么政绩?写诗!在诗词这方面,许景衡都要恭敬叫一声长辈,就是因为不务正业,黄裳不招神宗待见,哲宗也没戏,熬到赵佶当权,照样是个路人,当官愈三十年了,还没活明白,74岁的年纪了,拍马屁赵佶都觉得恶心……
黄裳想着讨好赵佶,看身边一个个老家伙都做过执政了(比自己小的也窜上去了)自己心里也痒痒,期盼着有生之年能混个国公当当。外任官看的就是威望、资历、履历、蹲的时间长,黄裳往这里一坐,因为尊师,尊儒,黄琮都不能忤逆,只能晓之以情,庆幸,黄大师给能听进去话。大家都是文明人,报复穿小鞋这种有损名声的动作能让你捉到把柄?
黄琮的心里石头落地,就有门人报有客求见,手本写的挥洒,黄琮看了直赞许,来捐钱?好事情,快请进来!
请进王二人,互相见礼之后,直接全部托出,黄琮闻之又喜又忧,喜的是王大员外高义,能为百姓分担一点,忧的是这钱怎么抵出去,黄安抚使要说多多益善,你这钱就白瞎了!不会为百姓抵消一文!
王定六久居民间,察言观色的本事屡经锤炼,遂大胆问道:“黄县君脸上如何有忧色?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不方便加王大员外几字就算了。”
黄琮道:“我很想出这一份力,但是黄大使那里,不好做的太过分。”
王希孟道:“唉,可怜我闽地百姓啊!”
黄琮无奈笑笑,“我一定会想出办法,二位可以等候我的消息。”
“我要举家离开这里了,就是因为听到这事才耽误了几日,现在最后为乡民做一些善事,能力有限,又所托无人,今听到黄县君高义,这才来冒昧拜访。”
“要走吗?那真是可惜,看二位年纪轻轻,不想有如此胸怀。”
王希孟道:“我家哥哥才是大胸襟之人,如果他在的话,肯定能治这个黄大使,叫他胡乱派苛,祸害百姓!”
黄琮急道:“兄台!不可乱说!黄大使也只是尊上命罢了,他有自己的无奈。”
“放屁!我们一路走来闻所未闻!”王定六也憋不住插嘴了,“黄县君没有在外地任官吗?”
黄琮摇头道:“因为我父早亡,所以请求朝廷一直在本路为官。”
王定六道:“看来黄县君是真不知道,我们兄弟是行商,远途淮南、江东西、荆湖、两浙,曾跟多地衙门接触,从没见他们征收这个兴道捐助!这是头次听说!”
黄琮紧锁双眉:“你说的是真的吗?”
王希孟斩钉截铁道:“我家哥哥与上层官宦多有往来,什么龙图、转运使、知州见过不知多少,县令更是多如牛毛,早些时日还与明州三大世家的公子们同游天台山,从没听说过这种事,奥对了,也就杭州徐龙图在筹钱修建两个什么楼来着!”
黄琮沉默不言,看来这二位说的是真的,那,当日黄大使跟自己的推心置腹就是假话了?他在骗自己?七十多岁的人了,他又为什么这样!
王定六道:“黄县君,恁方便和我们说一下当天的对话吗?”
“这个……你们要保密,黄大使或许有苦衷。”黄琮便邀请二人移步交谈,出来后变成一对小火炉。拜别黄县君,王希孟就和六哥商量,一定要给这黄大使苦头尝尝,就算是泼粪,也比憋在心里好受。
二人就搞了个坏,去山里找那无主的石碑刻上字,刻字这一小爱好,还是王希孟来京东后学的。然后趁天黑埋在护城河浅水处,等待路人的偶然发现,做完这些,才慌忙离开了福州,北投台州汇合。
且说这石碑,某天夫役清理河道时挖出来了,十几人不识字,就找来监吏,擦去污泥的大字熠熠生辉,吓得监吏一身冷汗:
赵氏必亡,王氏当兴!
好一个王希孟!这一句捧杀!王伦听后差点翘辫子!我可没想作死!我还没准备好作死呢!
这块毫不避讳的石碑在福州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辖地知县陈麟接管后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有人要拿课税做文章了!
黄裳一听急火了,要求侯官、闽县彻查此事!并严厉封锁此事,本想给官家奉上吉祥,却来这么一档子事儿!这不是故意给我添堵嘛!唤来两县官吏,喋喋训斥,散会之后独留陈麟。
“梦兆啊,这件事你务必上心,这是造反,是大逆不道,你明白吗?”
陈麟恭敬道:“黄大使不提醒,我也晓得这里面的利害。”
“一定要放在心里,做好了,官途上,我来给你引荐。”
“实乃学生份内职责,不敢多妄求。”
黄裳沉默数十秒,“你大爷有来家信吗?”
陈麟摇摇头,“未曾有。”
“记住了,好好为官,紧守自身,下去吧。”
陈麟告一声,便退了出来,郁结之气,可想而知:大爷,五年了,恁现在可还好?恁寄来的这些诗篇难道有藏头话?是我笨,参不出来吗?
第517章 回家()
陈麟字梦兆,福建南剑州沙县人,大观三年1109年进士,累任闽县知县。其实之前,陈麟就和黄大使闹了点不愉快。
当时街市上传言有神仙要降临天庆观,传得有鼻子有眼,黄大使认为这是祥瑞啊!要奏报朝廷(求赏赐),陈麟一听,这不胡说八道嘛,坚决反对,黄大使因而大怒,暗骂你小子是不是傻?
其他官员默不作声,陈麟却不为所动,不慌不忙地说:“陛下即使可以欺骗,上天也不能够欺骗啊!”
欺君之罪给你点出来了,黄大使气得没折。因朝堂刮起的献媚之风,上有所号,下必幸焉,多有官员私自上供,久之,传染到了福建路,珍奇玩物、奇花异石全都要,官场之风甚为恶劣。
陈麟写信告知老爹阿公,长辈就劝他忍耐,你要是一直顶撞上官,丢官不可怕,一方的百姓谁又来护佑?陈麟就接受了建议,但同时也给大爷发了信,诉忿情。
黄大使摊派兴道捐助是第二步棋,陈麟所掌的闽县是治所,总体人口多,较为富裕,矛盾不突出,黄琮辖的闽清官民快成水火了,所以黄琮甘冒风险硬拖,这下一举扬名十二县,呦呵!陈麟像发现了同道中人,居然有人这么刚!必须认识一下!
……
王希孟不知身后事,带着家人赶回台州,王伦终于凑齐了兄弟们,心情大好,团圆桌上推杯换盏,大口吃鱼豆腐,这一桌,故事比饭菜更精彩。
王希孟含笑伸手道:“香儿来,伯伯累了换爹抱。”
“不累!”王伦推开了王希孟的手,继续臂环着小丫头,给她碗里夹菜,乌溜溜的眼睛可爱煞人。
王希孟绝望道,“哥哥!恁不能这样!我闺女你天天抱在怀里是几个意思?”
王伦撇嘴,“你的就是我的,咱们兄弟还分什么彼此?再说要与香儿分别好久,我亲近两天你吃醋了?”
王希孟耷肩,一侧的潘翼道,“正道哥,你真要从海上回家啊?这天气海风冷死个人哎!”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