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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我想去那个土坡上看看咱们现在哪里。”
“不能随便下船,烂泥淤泥陷下去就麻烦了。”
“你不是会水吗?”
“你对沼泽没概念是吧?”
“哈?”
王伦取了个碗艰难得舀了一碗泥水,给公孙胜讲解泥沼的可怕之处,公孙胜艰难得理解了,少不了一个埋怨的眼神。
“要不然能这么便宜?想要改造这里肯定是不行了,咱们可雇不起那么多壮力翻泥塘,远一点,咱们上船那里,筑道高垄,往西的地就能开垦了。”
“还要雇人开垦?”
“这个,以后再考虑了,看能不能租给附近几个村的百姓。最好的情况是能收拢一些没地的百姓,最好是被地主逼迫的客户,拉来帮咱们种地。”
“咱们还要交税吗?”
“这个当然要,不过李押司告诉我,只要把道观盖起来,雄浑大气些,他就有办法帮咱们解决。”
“那也好,咱们赶紧雇人买材料开干了。”
“急什么,先考察,再规划,然后计划,最后才是雇人买材料。”
“好好,我不懂,全仰仗王兄你操持了。”
“你们和天观是怎么个布局。”
“你没见吗?不就路边一个破道观,一圈围墙里面前后两殿……哦,哦,你问的是我师傅那个?”公孙胜突然顿悟,“没啥特别啊,山门,大殿,左右厢房,灶间然后师傅的院子。”
“算了,看你也不懂还是我来吧,咱们得先开出一条路直通西滩,这样到时候运送材料方便,最好建个大点的码头。”
“西滩是哪里?”
“就是梁山西边临水这一大片砂石地,整修起来比较麻烦,不如东北边的金沙滩。”
“金沙滩,好名字啊。”
“名副其实罢了。”
“那为什么不在那边建个码头?”
“因为咱们的地在这边啊,建了码头和路都是咱们自己的,这边必须要建设,物料人工都是寿张县这边走,当然优先建设这边,金沙滩那边,只要建个码头,物料从李家道口直接进来进来就行。”
“原来如此,看来还是王兄想的周详。”
“好了,快到了,咱们快点动手,把这船材料搬上去,就在上次选定的地方不近呢。”
“你真要一个人在这荒岛过夜啊?”
“没办法,要把这个岛的大致形态了解清楚,来回跑太不划算,你们也帮不上忙,我一个人辛苦点就算了。”
“我总觉得不放心,要不雇一个弓手陪你如何?”
“放心吧!我也有点武艺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十几条汉子近不得身?我拿着这朴刀,最差也是两个人近不得身吧?”王伦提起手中的朴刀乱舞几下,看的公孙胜直颤。
船只近了岸却靠不了,二人加上一个梢公三人只能肩扛手抬把一堆材料运上岸,休息片刻又把东西搬到山脚的小树林里,借着两棵相近的大树,花费整整一下午的时间离地两米多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树屋。
公孙胜走进走出得检查,“不时询问这里扎三道绳索行吗?这里铺这么点茅草是不是太少了?会不会漏雨?”
吃的被褥用具一一传递上树屋,夏季天长,却也防不得天色转暗,梢公帮着点了篝火,架上一只笨重的青铜锅,明黄色的火焰舔舐着锅底。
“得了,全妥当了。”王伦从树屋下来,冲梢公一乐,“公孙胜,陈老丈你们该走了,要不然会迷路的。”
梢公客套几句转身先离开了,公孙胜不舍道:“都不留下吃个饭。”
“窝擦,快滚吧,老子干粮带的刚够吃,想吃啥?钱不都在你那里?记住交待你的事都办妥了,把宝儿看好,三天后记得来接我,别娘的忘了,要么直接来收我的干尸了。”
第52章 打造贼窝(二)()
像一只巡视领地的老虎,王伦心情巨爽无比的到处勘察着自己的领地,哪里都是快乐。
结果发现一件令自己尴尬的事,这梁山不是荒山,居然有一座莲台寺,还有不少名人石刻。虽然庙里的和尚只有十几个,王伦也没权力拆庙撵和尚啊?无奈之下去拜访主持,说了要盖道观的事,老主持倒是和气的很,愿意盖就盖吧,顺便山路休整一番。王伦无奈,想着以后花一笔钱把和尚们打包送去附近的大庙吧,现在只能先留着了,开始自己的规划之行:
数这块地最大最平整了,当中间一座大殿,上书三字:忠义堂,只不过,公孙胜不会答应的,可以先挂一个通天观什么的。
这里嘛,层叠散开,想要推平难度有点大,折成梯田的样子,挤二十几个全家套房应该可以。
这块地也可以盖住房,前后加一加三四百户问题不大。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差不多有二十块上两亩的平地,可以留着开发。
这块地的靠着山体,大小合适盖个仓库,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山体滑坡。
这块地太过狭长,还邻着深沟,看来只能盖茅厕了,一麻溜。
三日之期刚到,公孙胜带着李宝如约来了,王伦把厚厚一叠图纸打包严实,就看见李宝欢乐得掀开帘子钻进树屋,扑了王伦个满怀。
“怎么把宝儿也带来了?客栈的东西没人看了。”
“没办法,宝儿吵着要来,咱们快走应该没事。”
“那就快走吧,我看这天要下雨。”蓬头垢面的王伦随着公孙胜上了船,忍不住问道:“整理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要你拿主意,很多材料还要去郓州去采买,大匠也要去那里找。”
“修简易码头应该不难吧?”
“还好,船工说看咱们要运送的原木有多粗,需不需要加宽加长,没啥复杂的,就是人手比较花钱,都是粗重活计。”
路上交流分开这三天的进度,王伦大概了解了七七八八,回到客栈连夜用大纸把图纸绘制了出来,把公孙胜抄回来的原料预料进行预算。
一大一小两双眼睛盯着纸面上出现的一个个方格,公孙胜是激动,李宝是好奇。
“这就是咱们九天揽月观的那个什么鸟图?”
“不是鸟图,是鸟瞰(kàn)图,就是像鸟在天上飞一样能看到整个全貌。这个是平面图,话说,你这九天揽月观是个什么鬼?”
“咱们道观的名字啊?我都想好了,你是观主,我是首席大法师,宝儿是入室大弟子。”
“能正常点吗?我还没打算出家呢。”
“我都把观主的位置让给你了,这可是开宗立派的好机会,你以后想娶妻可以还俗。”
“行了,行了,砖一块还没买呢,就想这些事了,你们先去睡,我再完善一下图纸。”
日上三竿,王伦不情愿得爬起来,昨晚熬的太晚,今天除了补觉啥也不想干。
“宝儿,快去给你哥哥盛饭,都在锅里捂着,你再不起,我就让宝儿抓鼓你了。”
两个凑一起在桌岸上写写画画的人,公孙胜开口,李宝跑去给王伦打饭,王伦就赖在床上等,李宝端来又跑去凑在公孙胜旁边,王伦大吃几口,公孙胜嘿嘿直乐。
“干嘛呢你俩?”王伦不情愿地爬起来走到二人身后,只见公孙胜在自己修改好后的巨大画纸上写字。
讲道堂,天师殿,炼丹炉……
“公孙胜,你在乱写什么?”
“看!你空出来的地方我都帮你想好了,这是一期工程,这是二期,这个炼丹房我希望排到一期。”
“公孙胜,能不捣乱吗?小时候你师傅没少揍你吧?”
“怎么话说来?我在梦中帮你规划了一宿,还落个埋怨?”
“咱们哪有那么多钱盖啊,修好码头,修个山门,十几间房,一座大殿就没钱了,你乱画过瘾啊?”
惊!“然后就没钱了?”
“你以为咱们多阔呢,咱们生活最少剩下一百贯吧?一座大殿五百贯,十间房一百贯,山门楼梯一百贯,两码头一百五十贯,其他附带五十贯,反正就这一千百贯,绝对不能超。”
“就这些…”
“就那点钱刚刚够填牙缝儿。”
“我的炼丹房没有,给我凑个炼丹炉吧?”
“你先打听打听那玩意多少钱,咱们还有一千亩地呢,怎么也要开出三四百亩吧?再养一塘子鱼,还得买条船,这几块空地清理出来后可以先种菜,以后有钱了可以再加殿…对了,忘了马厩了,这也要一笔预算…”
公孙胜望望图纸,长叹一声,“要不咱们去做法事赚钱吧?”
“慢慢来,以后给你找几个道童徒弟,你多多赚钱,金丹炉都能造一个。”王伦把图纸重新收好,趴回床上继续吃饭,“下午咱们去联络劳力,租几条船,先把码头所用运过去,这事你打理,我明早出发去请几个帮手来。”
“什么帮手?”
“还记得我说有个白胡子老者托梦吗?他又给我推荐了三个人。”
“哈,哈,哈又来这套~”
……
当晚王伦喂饱了马,煨了十只三花肥鸡,准备了二十斤窖藏好酒,便早早歇息了,第二天起个鱼肚白,随便吃几口,牵着马儿上路了。
石碣村,不过四十多里路,午后一个时辰,王伦就找到了那处平凡中的小渔村。
滚滚的稻田悠悠晃着,王伦看得满心舒服,不时有人撞进眼帘,王伦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这后生,你是谁家亲戚?我看你面生。”一个扛着木制农具的老丈颇感兴趣得看着王伦。
“老丈有礼了,我是来寻阮家兄弟的。”
“哦?是找讨债鬼?”
蒙……
“那是找泼皮七?”
这个是说小七?“额,老丈,是阮家三兄弟。”
“他们啊,”老丈高拔一声,“去乡里渔伢子那里交鱼去了,现在家里都是婆娘孩子,我是他们族叔,走,去我家坐坐。”老丈不自主得鼻子一吸让王伦摸清了门道,自己带着酒肉,想必已经被闻到了。
“好,请老丈带路。”
老丈朝草甸子里一喊,“虎子,快去跟你娘说有客人来了,跑快点!”两三个小身影飞快得消失在小路尽头。
“老丈,今年收成还好吧?”
“只要不发水,日子就宽松些,娃少了还好,娃多的苦些。”
“卖鱼还好吧?”
“鱼?卖的不便宜,打鱼的不赚钱,都是有了闲钱就还债。”
“那一艘小船要几个钱?”王伦与老丈尬聊,明明昨天已经知道大概的船价了。
“出入用度而已,最好能乘十个人的。”
“要蓬不?”老丈看了看王伦那匹马。
“要得,刮风下雨冷的慌。”
“五十贯往上,新船还要贵些。”
不知不觉走到村口,居然有一小块石碑埋在路边,“石碣,村,哈哈哈。”
王伦刚钻进老丈的冷笑话,一声老年人不该有的浑厚炸响:“小五,躲什么躲?给我过来!”
第53章 初识阮氏三雄()
短衣裤,开怀棱条腹肌的汉子从屋舍后走出来,扛了条长竿,尾端巨兽一般团在一起,是张不小的渔网。
阮伯上下打量一番,寻找着蛛丝马迹,“小五,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其他人呢?”
“他们,在后面,在后面。”
“鱼钱结清了吗?”
“结清了,都结清了。”
“是不是得了钱又跑去赌坊里折腾了?”
“没有,没有,三伯,我哪还再敢…”
“走,跟我回家。”
小五满脸不情愿,“三伯,我这渔网还得去架上呢。”
“走,耽误不了你。”
小五打量了一眼王伦,扭头带路,阮伯悄悄冲王伦一笑,“他娘管不住他,就怕我,我要是不盯紧点,又跑去给人赌钱,还不把我那老嫂嫂气出个好歹来。”
奥,奥,王伦敷衍得应了几声,原来这小五好赌钱啊,倒是没看出来。
鱼腥臭点缀着不大的院落,王伦牵着马拴在了院内,阮伯冲屋里喊了一声,三人前后进了屋,小五磨蹭着最后进来。
“说吧,大前天有人看见你夜里回村是怎么回事?”
小五一跳多高,“谁说的?”
“有没有吧,老实交待,别跟我耍滑。”
“我,我,我去地里下兔。”
“哦,下兔?那,下到了没?”
“没,没有。”
“所以顺便去试试手气?”
“三伯,我真没去…”
“胡说!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你几个兄弟怎么帮凑的钱你不清楚?你是田不想要了还是船不想要了?今年的杂税还不知多少呢!”阮伯吹胡子瞪眼数落阮小五,阮小五杵在那里不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