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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祁黛双看似行为粗放,很对这些糙汉子的胃口,可他们又怎能想到,此女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呢?
祁黛双大大咧咧地把两片嘴唇儿一抹,又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酒嗝,举起斟满的酒杯笑道:“贵主,请吧!”
李曜浅浅一笑:“好!干!”
这场庆祝宴会,进行了整整一天,许多人都当场喝倒在地,李曜和祁黛双也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待她们二人被人唤醒,已是第二天正午的时候。
“请问贵主醒了吗?”
这个声音对于李曜来说,还算比较耳熟,只是此人的到来,还是让她感到有些意外,忍不住脱口而出问道:“乔都尉,你怎么来了?”
第266章 一个好汉三个帮()
“真香。”
“天家的事物当真了不得呀!”
“是啊,抹着好舒服。”
“刺史,喔不……都督真的要把这么昂贵的珠粉送给我们么?”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只要诸部与我齐心协力,把我们的地盘做大做强,以后这种玩意还多得是,嘿嘿……”
蓝天白云之下,居延海碧水之畔,一群牧民女子围在祁黛双的身边,像一群麻雀似地叽叽喳喳个不停。
乔驸马前脚刚走,后脚李曜就把皇帝御赐的珠粉、口脂、面药这三样奢侈品全都转赠给了祁黛双。
而祁黛双虽然有些舍不得,却只留下了一小部分自用,将其中大半都散发给了辖下牧民头领的妻女。
女人们闹腾的动静很大,于是祁黛双这借花献佛之举,很快就传到了李曜的耳朵里。
只不过,李曜非但没有介意,反而还暗暗赞许。
一个总揽地方军政大权的土皇帝,单纯依靠武力,难以实现治下地区的长久稳定,只有恩威并济,先严后宽,才是上策。
祁黛双悍勇善战,胆气过人,堪称巾帼不让须眉的典范,可她这收拢人心的本事更是非同寻常。
当初李曜以游击战的方式,不断拖延步利设的行军步伐,为祁黛双的行动争取到了充足的时间。
因此,祁黛双奇袭南山之后,又陆续攻破了狼山部多处聚落,几乎横扫了整个南山牧场及周边地区。
每扫荡完一处地方,祁黛双都会将当地的普通牧民和奴隶驱赶到一起,然后命令手下把突厥人的大小头领及家眷押出来示众,再当场发给奴隶兵器,只要他们在前主子家的男丁们身上割下一块血肉,便能成为她的子民,进而获得牲畜和财产物资,甚至还可分得前主人及突厥牧民们的妻女。
在这些平日里饱受虐待的人当中,尤以身负血海深仇者,对待他们原来的主子,手段最为残忍。
挖眼、拔舌、割耳、剥腹、抽肠、掏肝、剜心……怎一个狠字了得。
然而,这恰恰是祁黛双最想看到的效果。
很多人发泄结束,理智逐渐回归,省起突厥的强大和凶暴,纷纷开始后怕起来。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们做了这种“投名状”,要想在草原上继续存活下去,除了依附祁黛双之外,已然别无他法。
祁黛双对这些依附过来的牧民们进行大举收编,先是从原来突厥人的奴隶里选拔出优秀者来担任头领,然后颠倒主奴关系,将突厥俘虏们全部分给这些头领为奴,并由她本人充任酋长。
因为这个新诞生的部落群体足有四千余帐的规模,而居延海属于甘州都督安兴贵和肃州刺史安修仁共同管辖的地面,祁黛双与他们两兄弟互不统属,时间一长,难免会产生军政管理上的矛盾和冲突。
所以,朝廷为了解除隐患,在红谷至南山之间的地区设置了“呼延州”以便羁縻治理。
并且规定,如果祁黛双巩固了塞外的领地,就必须将她的部众迁出居延海,安置到呼延州或焉支州的境内。
毕竟,在皇帝和多数朝堂公卿的心目中,从未把祁黛双视作中原人出身,认为她只是一个为了归附朝廷而故意改为汉姓的部落首领,不敢让她的势力威胁到大唐的西北要隘。
当然了,目前迁徙到居延海的牧民,也并非全部是属于祁黛双的部众,其中还有两千多人来自碛漠里的小部落,如今他们皆以牧奴之身,归入了明昭公主的名下。
同祁黛双相比,李曜对自己牧奴们的安置就简单得多,在安家兄弟的积极配合下,不消两天的工夫,这些牧奴就摇身一变成了苔草湖边的常驻民。
……
……
呼延州,拐子河。
晴空万里,天朗气清,一条玉带般的河流从一大片毡帐群中间蜿蜒流过。
今天是乔师望代表朝廷向祁黛双授节的日子。
这个仪式原本是计划在峡山口举办,结果祁黛双临时改了主意,以彰显威名为由,安排到了这个可以被突厥人直接攻击的地方。
因为此前她和李曜得到了一个消息,步利设的狼山部被颉利可汗一道命令,划分成了三块区域,以诺真水为界,狼山部只保留了西面的领地,东面划给了主管胡部的统特勤,狼山附属的白霫部落也改由颉利可汗本人直接统辖,而代理可汗监管白霫的人,正是逃得一命又重新得到可汗重用的吐屯勿乞。
本来就遭遇丧子之痛、伤病、作战失利、部民流失等多重打击的步利设,这下可彻底气炸了,不要命似地跑去牙帐找他的三哥颉利可汗讨说法,说不定此刻正在路上承受颠簸之苦,哪还有心力来找祁黛双为他儿子报仇呢?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祁黛双还是在举办地点集结五千人马以作防范铤而走险之徒前来偷袭。
授节仪式的排场很大,过程并不繁琐。
祁黛双从乔师望的手中依次接过了门旗,龙旌,虎旌,符节,麾枪,黄幡豹尾,这些代表权利的东西造型都极为精美,让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牧民们只道是他们的女老大又得了什么宝贝,各个兴奋得嗷嗷直叫。
此间事了,李曜也该随乔师望一起返京了。
在临走的前一天,李曜单独约见了东风堂的三位成员。
李曜驻马岸边,望着滔滔不绝的河水,对伴骑在身后的三人沉声说道:“刘安远,杜德满,敖乐根,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三人来做。”
刘安远打马上前一步,并辔在侧,抱拳问道:“不知是为何事?”
李曜扭头看着他,微微一笑,说道:“一个好汉三个帮,我要你们马上结拜为兄弟。”
第267章 主人为何会选我们?()
“结拜?”
刘安远口中发出一声惊疑,一双眼睛里却不觉焕发出了一丝激动的亮彩。
对方这微妙的眼神变化,李曜看在眼里,故作讶然道:“怎么?你不乐意?”
刘安远神色一慌,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不是,某乐意得很!简直太乐意了!”
李曜一拨马头,转过身来,问向杜德满和敖乐根二人:“那你们二位呢?”
杜德满和敖乐根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眸中的炽热光芒,齐声抱拳道:“我们愿意!”
李曜点点头:“既然三位都对此事没有异议,那就请随我来吧!”
她忽地扬手一鞭,跃马疾驰,刘安远、杜德满、敖乐根赶忙打马跟随其后。
只须臾工夫,李曜四人便来到了一处干涸的盐湖,只见湖边聚集了数十人,高烈、罗仁俊等东风堂新老成员,原碛漠诸部头领俱在其内,而在他们的身后,露天摆着香案火盆,旁边还有乌牛白马等祭礼,原来李曜竟早已将结拜所需筹备完毕。
在众人的见证下,刘安远、杜德满、敖乐根三人祭告天地,焚香火,结为异性兄弟——二十三岁的刘安远为长,二十一岁的杜德满居次,刚满二十的敖乐根为三弟。
宣誓完毕,李曜给这三兄弟各颁发了一面赤底黄心的靠旗。
刘安远三人见黄心正中写着他们的名字,正感疑惑,就见李曜取下腰间佩刀,单手平举至身前,一面向众人展示,一面朗声说道:“现在我宣布,刘安远为掌旗使,杜德满、敖乐根为左、右副旗使,自即日起,你们三人将代表其主,也就是我大唐明昭公主,掌统苔草湖十二部,还望诸位安分守已,同心协力辅佐掌旗使、二位副旗使,为部落发展壮大献计出力,共创辉煌。”
李曜抬手拍了三个响亮的巴掌,罗仁俊很快揪来一个五花大绑的中年汉子,高烈提着一个包裹跟在他的后面,然后当众打开包裹,把里面东西哗啦啦地倒在地上,竟是一堆货币,有波斯萨珊银币、粟特文钱、龟兹五铢等等,币种虽多,但无一不是来自西方。
而居延海往西不到三百里,便是西突厥的领地,在场的诸多部落头领只要眼睛没瞎,都能猜得到此人与谁有所勾结。
众人正在打量这些钱币,忽闻“呛啷”一声,就见李曜手中一把锋刃锃亮如雪的横刀已然出鞘。
旋即,寒光一闪,人头落地,喷得一个猝不及防的牧民头领满头满脸都是血,顿时把他吓得哇哇大叫。
斩罢,李曜挥刀洒血,在无头尸身上拭去刀锋上残留的血渍,随即收刀入鞘,将刀递给刘安远,肃声道:“此刀乃我随身携带之物,现在我将它授予刘掌旗使,诸位见之如见我本尊,若是谁敢阳奉阴违,行忤逆或反叛之举……”
她说着,猛地一脚将死人头颅踢飞:“形同此人!”
音落,一颗人头正好端端正正地落于祭品之间,那凝固在脸上的恐怖扭曲之态,直教牧民头领们齐齐打了个寒噤。
而站在李曜身侧的高烈与罗仁俊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这般女子,当为一代雄杰!
刘安远双手捧着这口柄鞘精美的百炼上品横刀,只觉重若千钧。
他本为深受汉东王刘黑闼信任的贴身侍卫,汉东王败亡后,他作为战俘,被唐朝廷赐给了任国公刘弘基为奴。
任国公是个豪杰,最喜欢刘安远这样的勇武之人,甚至外出作战都打算带上他。
可不知何故,任国公府的世子却突然下令将他一顿好打。
后来他才知道,起因竟是世子妻不经意间对丈夫说的一句气话:“你生得这么黑,这般胖,若有刘四那脸面、那身段的一成模样,妾身岂会为孕子之事如此苦恼!”
天可怜见,瞧这话说的……想不被误会都难啊!
于是,任国公得知后,二话不说,就把他绑到西市里卖了。
幸好!
他做了明昭公主的家人。
更幸运的是,公主竟然让他掌管一个部落的予夺生杀之大权。
这是何等巨大的恩惠!
思及此,刘安远面向李曜,突然双膝一跪,郑重地道:“奴刘安远,一定谨遵主人吩咐,剖肝沥胆,不负主人重托。”
杜德满和敖乐根也为之动容,双双跪地表态:“奴杜德满,敖乐根,一定竭尽所能协助大哥治理部落,绝不辜负主人的厚望!”
李曜忙虚扶兄弟三人起来,代他们设酒肉招待一众结拜仪式的见证者,随后又引他们进入一顶搭建在湖面上的毡帐里谈话。
等各自坐定,李曜开口道:“我明日就要走了,这一去不知会等多久,我们才会再次相见,你们若有甚么问题,但说无妨。”
老三敖乐根最是快人快语,率先提出了问题:“主人为何会选我们?”
这也是刘安远和杜德满最想问的问题。
若论本事,在东风堂的诸多成员里,担任“总镖头”的高烈,无疑是最厉害的人物。
而“副总镖头”罗仁俊武艺虽不及高烈,但天资聪敏,少年老成,亦是不可多得之才。
然后才是他们兄弟三人。
在他们看来,这么好的差事,可比担任那个所谓的东风堂总镖头还要实惠得多,威风得多。
“这个问题很简单。”
李曜唇边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看穿他们的心思:“首先,东风堂才刚起步,暂时还离不开高烈和罗仁俊,其次,你们都是我的部曲,至少在法理上,你们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拴在一起,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三兄弟面面相觑,这是他们最为清楚的事情,听李曜这一解释,顿时恍然。
相较而言,他们的确比高烈和罗仁俊更值得李曜信任。
沉默了片刻,刘安远问道:“既然主人让我们义结金兰,想必早就知晓安远和二弟、三弟之间的关系吧?”
“没错。”
李曜点了点头,认真地看向三人,缓声说道:“说起来,你们也是有缘人,你刘安远生于朔方,还曾经跟随刘黑闼在突厥呆过一段日子,你杜德满是契丹人,过去常年为突厥作战,而你敖乐根虽是靺鞨人,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