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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卑俘虏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有许多人中箭倒在血颇中,那些中箭而未死的鲜卑俘虏,全都倒在地上痛苦哀嚎起来。
老人以及女人哪怕也会畏惧死亡,却仍旧死死抱住鲜卑孩童,用自己身体帮他们阻挡箭雨的攻击。
“我们已经投降,为什么还要斩尽杀绝!”
“不讲信用的汉人,跟他们拼了!”
三轮箭雨过后,鲜卑俘虏已经伤亡过半。
此时所有鲜卑人都已经回过神来,知道汉军准备斩尽杀绝,尽皆愤怒异常。
哪怕这些俘虏大多都是老人、女人以及孩童,却也并非没有丝毫还手余地。
草原人从小生活在马背上。
只要给他们战马以及武器,哪怕老人以及女人,也能爆发出不小的战斗力。
然而,这些鲜卑俘虏战马已经被缴获,更不可能拥有武器。
他们虽然愤怒的嘶吼,抱着必死之心冲向汉军骑兵,却仍旧不能改变什么。
“收弓,全军冲锋,不留活口!”
三轮箭雨过后,崔校尉率先收起了自己的弓箭,纵马提枪朝着鲜卑人冲杀而去。
“噗!”
“噗!”
“噗!”
崔校尉枪如惊龙,每一枪都会带走一位鲜卑人性命,居然有着不俗武艺。
不少鲜卑人红着眼睛冲向崔校尉,然而手无寸铁的他们,全都先后死于铁蹄之下。
此时的崔校尉浑身浴血,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惊人杀气,居然与带领先锋军攻打中型鲜卑部落之时,完全判若两人。
假如崔校尉当时能够如此英勇,绝对不至于逼反鲜卑俘虏,而后仓皇逃窜。
枪影闪动,铁蹄纵横。
不到一个时辰,六千余赤手空拳的鲜卑老弱妇孺,就被五千大汉精骑屠戮殆尽。
甚至于,在整个屠杀过程中,没有一个鲜卑人能够逃脱。
纵然是那些被老者、女人紧紧护住的孩童,最后也都被毫不留情的杀死。
寒风吹过。
浓郁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几乎能够让人感到窒息。
“将军,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崔校尉手握滴血长枪,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尸体,眼中有痛苦也有无奈。
中军营帐。
“末将关羽,拜见将军!”
看到关羽上前行礼,臧旻却是急忙将其扶起,而后连连告罪。
“若非我用人不淑,也不会让先锋军中那些鲜卑俘虏倒戈,导致我军初尝败绩。”
“此战汉军虽然并未有所损失,却也让三军士气下降。”
“关军候乃当世虎将,若能重新担任先锋官职位,必定可以恢复我军士气。”
“敢问关军候,可愿继续担任先锋官职位?”
直到此时,云长才知晓先锋军吃了败仗的事情,不由心中疑惑。
以先锋军战斗力,除非崔校尉故意求败,否则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不仅让鲜卑俘虏倒戈还吃了败仗。
然而很快,云长就好似想起了什么,满脸震惊的看着臧旻。
“将军让崔校尉领兵三千接管辎重营,可是想要将六千余鲜卑俘虏尽数斩杀?”
臧旻闻言,扶住云长的手顿时变得有些僵硬。
臧旻早就知道,云长并不赞同屠杀战俘。
所以在崔校尉临走之前他还特意交待对方,等到关羽离开以后再杀尽鲜卑俘虏。
臧旻却没想到,关羽居然如此轻易就猜出了自己想法。
然而臧旻终非常人,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然后面露愤怒之色。
“那些鲜卑俘虏着实可恨,居然临阵倒戈致使我军大败,不屠其族无以解恨。”
“收编俘虏以前军候就建议过,若先锋鲜卑俘虏反叛,则屠其部落。”
“看来还是军候早有先见之明。”
听到这里的云长,愤怒已经烧遍全身,内心也是一片冰凉。
如今,所有疑点终于完全解开。
臧旻先是让心腹崔校尉换掉云长的先锋职位,而后故意逼迫鲜卑俘虏反叛随后诈败。
如此,臧旻就有借口屠杀掉所有鲜卑俘虏。
细思极恐。
云长也终于明白,臧旻为何限定三日之内,鲜卑俘虏要将牛羊全部宰杀了。
臧旻老谋深算。
那个时候,他就想屠尽鲜卑俘虏,却仍旧要先榨干鲜卑俘虏的剩余价值。
之所以先是调云长去辎重营,然后又调云长回到中军,也是因为臧旻知道云长不同意屠杀俘虏,才故意将其调离。
如此,哪怕事后云长心中再如何不满,木已成舟却也只能徒呼奈何。
“你,真是我认识的那个温文尔雅,饱读诗书的儒将臧旻吗?”
云长心中愤怒再也压制不住,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对着臧旻怒目而视。
他绝对不能原谅,臧旻一而再的算计自己。
更不能原谅,臧旻背信弃义,算计并屠杀鲜卑人的事情。
第24章 慈不掌兵()
对待敌人,云长可以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然而对待手无寸铁,并且已经许诺投降不杀的俘虏,云长绝对不愿意随意屠戮。
云长愤怒的握紧双拳,由于用力过猛,骨节都被捏得嘎嘣作响。
站在对面的臧旻,此时完全能够感受到云长心中的愤怒。
“哎。”
时至今日,臧旻也不想再伪装下去。
他深深叹了口气,然后不顾眼前愤怒的云长,走到案几旁边跪坐下去。
过了许久臧旻才抬起头,将目光放在了脸色越发涨红的关羽身上。
“阿羽被调往辎重营以后,可曾发现随着鲜卑俘虏越来越多,辎重营内已经人心浮动?”
云长闻言,想起了自己刚去辎重营的时候,那些鲜卑俘虏居然想要联合违背军令,当即默然无语。
“你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结果。”
臧旻始终注视着关羽,看到他那略显舒缓的神情,当即轻声说道。
“若非阿羽及时压制,又在鲜卑俘虏中有极大威望,恐怕那次鲜卑人就会发生叛乱吧。”
云长听到这里,却是争辩着说道:“有我在辎重营,何人胆敢叛乱?”
说这话的时候,云长倒也绝非狂妄自大。
那些鲜卑俘虏对于云长的恐惧,早就植于内心深入,只要云长待在辎重营,鲜卑俘虏绝对不敢叛乱。
“我知阿羽威武,能够暂时震慑住那些鲜卑人。”
“然而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我们继续不断攻破鲜卑部落收拢俘虏,当辎重营内俘虏达到一万甚至更多之时,凭借两千骑兵能否继续压制得住?”
“就算这些俘虏慑于冠军侯威名,还是不敢叛乱,假如有鲜卑部落突袭我方辎重营呢?”
听到这里,云长悚然而惊。
他以前只担心随着鲜卑俘虏越来越多,这些俘虏可能会生出二心,却从来没有考虑过鲜卑部落打过来的情况。
说到底云长还是太年轻,有些缺乏经验。
云长虽然心中仍旧恼怒,却也不得不承认,假如真有鲜卑部落突袭辎重营,哪怕只有几百鲜卑骑兵,数量庞大的鲜卑俘虏也绝对会趁机叛乱。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凭借汉军可怜的兵力,纵然血战过后能够镇压叛乱,也必定会伤亡惨重。
辎重部队有失,不仅会给汉军造成重创,还会让汉军粮草补给陷入困境。
没有了粮草补给,这支远征塞外的汉军注定会全军覆没。
真要那样的话,最先提出收拢鲜卑俘虏的云长,就会成为这场战争失败的罪魁祸首。
因为没有云长的极力主张,汉军就不会收降俘虏,也就不会发生俘虏反叛的事情。
想到这里,云长额头上不由出现些许汗珠。
虽说时至今日,鲜卑人都没有攻击汉军辎重部队,却并不代表以后不会。
云长非常肯定,随着辎重营内鲜卑俘虏越来越多,绝对会有鲜卑部落攻击辎重。
“不仅如此,随着鲜卑俘虏人数的增加,我军行军速度被大大拖累,骑兵的机动能力将完全丧失。”
“我等出塞时间已经不短,想必很多部落都先后得到了消息。”
“假如不能快速攻破慕容部落,待鲜卑众多部落联合起来,凭借他们对于草原的熟悉,很可能会将我军围而歼之。”
“无论是鲜卑俘虏潜在的叛乱,还是因为这些俘虏被拖累的行军速度,对于我军而言都极其致命。”
“如今宦官当道,朝中诸公空有报国志却不得陛下信任,致使灾荒四起,百姓流离失所,盗贼盘踞各郡县屡剿不绝。”
“朝廷诸公太需要一场胜利,好再度得到陛下信任,如此才能拨乱反正,还我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为了胜利,哪怕背信弃义成为无耻小人,我臧旻也在所不惜!”
臧旻声音不大,却仿佛有种非常浓烈的感染力。
哪怕云长明知,大汉没落如此不能仅仅归咎于宦官,却也不得不为臧旻为国为民的胸怀所折服。
不过,以奸计逼迫鲜卑俘虏投降,然后又以此为借口,将六千余老弱妇孺屠戮殆尽,云长心中仍旧不能释怀。
“阿羽,阿洪与你意气相投,我其实也视你如子侄,有些话也不妨与你明说。”
臧旻似乎看出云长此时心中仍旧不忿,略作犹豫终究还是开口说道。
“如今流民遍地,盗贼四起,民间还兴起了黄巾道,信者不在少数,此乃乱象之始。”
“假如陛下不能远离宦官整顿朝纲,大汉江山早晚必定会大乱。”
听到这里,云长却是惊骇的看着臧旻。
黄巾起义与诸侯割据,云长对于大汉未来走向自然十分清楚,然而云长知道这些,却源于前世对于历史的解读。
如今大汉虽然风雨飘摇,却距离真正的大乱仍旧很远。
臧旻能在这个时候就察觉出些许的端倪,又岂能不让云长心中震惊?
当然,云长从臧旻语气中也能看出,对方只是有些猜测,却也并不十分确定。
饶是如此,也足以让云长心生敬佩了。
“阿洪虽然聪慧,可是为人太过看重义气,天下太平倒也无妨,若遇乱世定会为此遭难。”
“我观阿羽虽然并非出身名门,却有万夫莫当之勇,更兼果决、仁爱,生逢乱世必定大放异彩。”
“既然你二人意气相投,我自然希望日后你能多多照看阿洪,故此有些话哪怕你不爱听,我也会直言相劝。”
臧旻的一番话,再次让云长刮目相待。
他可非常清楚,历史上臧洪就是因为太注重义气,这才会与袁绍结怨导致身首异处。
臧旻能有这等猜测,说明他对于臧洪性格十分是了解,也能反映出对方的前瞻性。
没有理会云长复杂的心思,臧旻仍旧继续着自己的话题。
“你从我这里借走孙子兵法,可曾读过‘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
略微沉吟,云长当即微微点头。
知道乱世将至,云长为了充实自己下了很多功夫,对于孙子兵法都是日夜诵读,甚至勉强自己去记住内容。
不过现在的云长,对于这部兵法的领悟还处于初级阶段,了解并不深。
所以,哪怕他隐约记得有这么一句话,却也理解并不深刻。
“这句话前面那段是说,假如将帅对待士卒如婴儿般体贴,士卒就可以跟随将帅赴汤蹈火;假如将帅像爱子那般对待士卒,士卒就可以与将帅同生共死。”
“我观云长所作所为,算得上是体恤下属,就连那些被编入先锋军的鲜卑俘虏,云长都以手足待之。”
“正是因为云长对于下属的仁爱以及体贴,才会有数日连破十部的骄人战绩,才会让士卒们对你如此拥戴,哪怕你被调往辎重营他们也念念不忘。”
“然而在这句话以后,孙子还说道‘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不可用也’。”
“这句话就是说,对于士卒如果过分厚养而不能使用,一味溺爱而不能驱使,触犯军法也不严肃处理,这样的军队就好比被骄纵的孩子,根本不可能用来打仗。”
说到这里,臧旻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阿羽对待下属十分仁厚,甚至以手足相称,假如遇到必须舍弃大部分士卒获得战争胜利的情况,你又会怎么做?”
云长闻言毫不犹豫的答道:“若要牺牲绝大多数士卒获得胜利,某宁愿不要这胜利。”
“荒谬!”
然而云长话音刚落,就听见了臧旻严厉的斥责。
“也许你觉得牺牲大部分士卒获得胜利,这是自己仁慈的表现,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