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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姿态,真诚相待,那么他必定能够追随将军,开疆拓土建立丰功伟业。”
李枫林说完这话,眼睛熠熠生辉,这话不光是劝张破晓,也是在给自己一个坚持的理由,当自己说出后,胸中豁然,前途不是生死存亡之境,而是一条光明大道,他相信张破晓会做出选择。
张破晓听着军师的话,也是心情澎湃。对啊,自己虽然早年凄苦,可是现在凭自己不依然创出了一片天地。现在身边有良将有勇兵,自己却瞻前顾后,犹豫不前,他反省了一番,然后冲李枫林鞠了一躬。
“多谢军师指点迷津,让我祛除心中疑虑,大恩不言谢,只有来日相报。只是此行去那落寞峰,军中之事唯有拜托军师打理。”
李枫林同样鞠躬回礼,起身后,望着张破晓的眼睛大声说:“将军放心,除非我死,否则绝不负所托。”
第四章 身世流离苦,莫做乱世人()
张破晓和尉迟凌飞一起策马在去落寞峰的路上,两人风驰电掣,日夜兼程的赶往西域郡昆仑险境,去落寞峰寻找列山童。
他们需要尽快找到这个人,并招揽到他,否则等夜朝和天罗殿大战结束,两虎相争以后,无论那边取胜都会清扫南诏郡势力,踏天盟和破晓军都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是必须要清除的。
他的本意是联合踏天盟,团结在一起,三方势力角逐才会有生的机会。现在和踏天盟出现裂痕,各自作战就是送死,自己的两万兵马不过就是稍大点的蚂蚁而已。想到此处他暗暗着急,他是一个穷怕了的人,现在这点家当比自己性命还重要,他不能也不愿轻易失去,他扬起马鞭使劲的挥舞了几下,胯下的骏马又加速飞驰了出去。
跟在后面的尉迟凌飞倒是没有见到焦虑,取出随身携带的烈酒,就着呼啸的北风,灌了一大口,滚烫的酒顺着喉咙流进胃里,使得整个胃都暖和起来,他砸了下嘴,一抹嘴上的酒,喊了声“驾”,也紧随张破晓,这次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他。
两人赶了五天的路,总算进入了西域郡。
西域郡连接魔都,自从玄魔入主天都以后,这边的发展迅速。
玄魔一族用他们的物资与天都进行互市。玄魔一族战斗能力很强,可是他们生活的地方比较贫瘠,种不出庄稼,也不懂纺织、冶炼等技术,所以几千年来要么附属于天都,向天都掌权者纳贡,用野兽、皮毛、矿石等换取粮食,衣服和生活用品;要么就是到天都边境来抢夺。
成本最低的肯定是抢夺,所以玄魔一族的战斗力也越来越强,加上有元列宗这样的天纵之才的领导,才统一了整个魔都。
要知道几千年来,魔都有无数的部落,所属各个部族,连年争战不休,真正完成的统一只有大威天神元列宗做到,他不愧于那个时代最杰出的术师。
可是无论如何强大的人,都要面临生老病死,这是一个大自然的规律,他取得了令人望而生畏的成就,可依然无法抗拒死神的召唤。
也许是上天把魔族所有的运气都给了他,让他在贫瘠荒凉的魔都,用有限的资源培养了当代最多的术师,随着他征战四方,统一部族,确立魔都,再攻下魔都周边的锡兰国、兰度国和泥婆罗,最后率领玄魔铁骑取得天都。他死后,另外的三位术师也随他而去。
可能他消耗完了魔族的所有气运,要不是域贴哈临时突破成为术师,那么整个夜朝将会面临没有术师的尴尬境地,玄魔族也在日益衰弱。无论怎么说,西域郡作为通往魔都的必经之地,人员复杂,各种商业发达,魔族和炎黄族人同在这个郡一起生活,融合杂居。
昆仑险境就是一处靠近南诏郡的地方,这里离真正的边境还十分的遥远,这里生活的绝大部分人都是炎黄族人,只有偶尔才会见到来做生意的魔族人。
说起张破晓与夜朝、天罗殿的矛盾就得从他的身世来历说起。
夜朝五十三年,南诏郡彰云州隆县境内一处小山村,张破晓就出生在这里,还有一个土气的名字叫张重八。
他的家境不富裕,准确的说,是很穷。家里是东冷夏热,四面通透的茅草房,他还有五个哥姐。
从他记事开始,印象中都是父母哥姐每天早出晚归的下地劳作。尽管种出来许多的粮食可依旧吃不饱饭,就因为他们都是佃农…地主家的种地工,粮食的绝大部分要交给东家,自己家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这样的日子他的父母兄弟都觉得很好,毕竟能吃饱饭,全家生活在一起,平静、幸福,其实他们是很容易知足的。
张重八会走路开始,就随着地主家另一个佃户家的孩子王小三一起去放牛,调皮捣蛋的过完了他的童年。
这样的生活在夜朝六十九年发生了变化,也打破了张重八一家平静的生活。
这一年,天都遭遇了百年难得一遇的特大雨季,境内的河水暴涨,天都最大的朝河泛滥,河沿岸的城市、村庄和农田都遭到了严重破坏,直接死于水患的上万人,还有几十万人流离失所。
夜朝的官员到地方赈灾,不积极协助地方治理水患,安置灾民,反而当做一次免费旅游,到地方胡吃海喝,贪污赈灾款隐瞒灾情,上报朝廷死者只有几百,妥善安置灾民一万余人,就这样不了了之。
同年的南诏郡也遇到很严重的干旱和瘟疫,夜朝下到地方巡视的官员根本就不重视,反正不是玄魔族人,死就死了,匆匆巡视了一番,趁机拿了些灾银,就回去复命。
这样的后果就是间接造成了十多万人饿死街头,瘟疫严重的地方,几十公里无一活人。
天都的皇宫里依旧欢歌乐舞、山珍海味,而中阙郡的淮燕县、淮呈县和南诏郡勾县、理县、隆县这些地方就成了人间地狱,路上、街上甚至山里都有许多的死尸,不时发生人吃人的惨剧。
张重八的小山村遭遇的就是很严重的旱灾。
整个山村除了地主家和少数几家有一点私地的留有存粮外,别的家庭在地里种不出庄稼后就远走他乡求活路了。
张重八的爹比较固执,认为天总会下雨的,等有了雨,其他的佃户都出走了,那么他的留下就是对的。
地主东家看在他多年老老实实的做活,遇到灾年也不走的话,兴许就升他做工长,每年多出来好几袋粮食呢。
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张二狗(张重八的父亲)的苦等没有等来幸福美满的生活,等来的是就要饿死的绝境。
张二狗穿着单薄破烂的衣服,佝偻着身子,辛苦的把担来的水都倒入水缸。
缸里的水很浑浊,就这些水都是走了几十里地,排了几个时辰才挑来的,近的地方都没有水了。
张二狗放下担子,肚子又一阵阵的扭曲疼痛起来,他已经七八天没有像样的吃顿饭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皮,看着在屋里盯着他的几双眼睛,苦涩而又愧疚的说:“娃他娘,家里还有吃的么?”
一位粗布衣服的妇女走到米缸瞧了眼,一颗米都没有了,摇了摇头,摸着两个孩子的头流泪。
“唉,都怨我,要是我们早点出走兴许还有活路。”张二狗说着盯着两个孩子,不停的打量,满是慈爱之色,“还好大丫、二丫两个女娃早的给了人家,老四也去南村做了上门女婿,就剩老三、老五和老六,三个娃了。”
“他爹,老三去山上挖野菜了,不晓得今天能挖到多少,够不够我们吃。”中年妇女看着张二狗,满是无奈。
张二狗咬了咬牙,没说话就出了门。
当天晚上,老三挖了一筐的野菜回家,但是老三的手上,脚上都是血。
“老三,你是咋弄的啊。”中年妇女惊呼一声,跑上前,仔细检查看有没有别的地方伤到。
“没事的,妈就是挖野菜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老三不在乎的说着,但是大家都知道,应该是跟别人打架伤到的,最近野菜也快挖没了,大家为了生存经常会打斗争抢。
没有多久张二狗也回来了,背着一小袋粮食。
张重八的娘没有问什么,放了几粒粮食,等水开了把野菜也倒进去,大家总算吃了一顿凑合的能够果腹饭。
这种苦难的日子又熬了几日就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了。
四月初八张二狗饿死在家,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辛苦操劳的一辈子,一生都在种地却饿死了,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父亲的死全家陷入悲伤,母亲由于过度哀伤,加上劳累和饥饿病倒了,这给一贫如洗的家庭带来了沉重的负担。
三哥出去挖野菜的时间越来越早,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直到有一天他累倒在山间再也起不来了。
重八和五哥看到他一夜未归,出去寻找。
最后在一个山坡下找到的他,全身伤痕累累,不知道是被人打还是滚下山坡,皮包骨的他,临死还拽着那个挖野菜的竹筐子,那天是四月十一日。
三哥的去世让躺在病床的母亲病情加重,又没钱看病,家里仅剩的两个孩子天天出去外面找吃的,终于在四月二十日这天,生病的母亲饿死在了床上。
十五岁的张重八从来没有想过,在短短的这段时间,他将会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去,除了痛哭发泄他没有任何办法。
其实他的愿望很简单,就希望家人平平安安,大家团团圆圆,有饭吃,有衣穿,等他在大一些就娶个老实勤快的媳妇,有自己的儿女,好好孝敬父母,让他们也能安享晚年。
现在,就这一个小小的愿望也破灭了。
这些天父母和三哥为了让五哥和自己不挨饿,都是舍不得吃,要不现在也不会就剩五哥和他活着了。
他用了一夜的时间去悲痛,然后第二天就跟五哥商量了下,要把父母和三哥埋了,可是在他面前又出现了一个问题……没有棺材、没有寿衣、没有坟地。
第五章 孤身敢为变天魂()
他只知道现在能帮他的只有村里唯一的富人……王茂才。张重八来到王家,敲了半天门,仆人才开门,王地主慢悠悠的出来。
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王地主,恳求他借他些钱来埋葬父母和三哥,自己一定做牛做马报答。
王茂才轻瞥了他一眼,略有厌恶的说:“你父母和三哥死了我也很难过,但是我们整个家也要吃用。你父亲前些日子过来,跪了一天,我看在你父亲为我们王家做过活计,年纪大了,可怜他,已经给他了一袋粮食度过难关,他也保证即使饿死也绝不来找我,这才几天你就来,把我这当成慈善堂啦?”
说完就喊家仆把他轰了出来。
张重八又在门外跪了一天一夜,可就算晕倒王家也没有人来过问一下。
眼看王家如此绝情,张重八跟五哥回到家中,拆下门板,用席子盖住父母三哥的尸体,两人抬着到处寻找地方。
可是天下虽大,到处都是土地,却没有一块属于他们的。
幸好有好心人看他们确实可怜,终于给了他们一块地方埋葬父母,才不至于让他们的父母无处安身,成为孤魂野鬼。
安葬完亲人,他和五哥也分开去讨生活去了,五哥往东,他往南,是生是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张重八一路往南,遇到有人住的地方就去乞讨,无人的荒山野岭就找些野果和野菜充饥,浑浑噩噩的不知走了多久,去了多少地方,全身的衣服早就破烂不堪,好多地方都衣不遮体,蓬头垢面如野人一般。
他去了很多地方都不收留他,直到他听到附近有个枯霞寺收留难民,他跑过去试试运气,在那里遇到村里的一个叔叔在里面做庙祝,他帮着求情,才如愿做了一个俗家弟子。
就这样的地方挤进来了几百难民,后面又陆续来了七八人,寺里就不再接收了。
寺里有十亩多的田,加上前几年有些存粮倒是让这些难民勉强吃了顿饱饭。
接下来的日子,张重八就和其它的难民一起耕田挑水,砍柴做饭,由于在这群人里他的年纪最小,做任何事情又比较老实,就得到特别的“招待”。
除了农活,他还要擦拭佛主金身,半夜起来给长明灯填香油。
无法想象经历那么多磨难的他是拥有如何坚强的一颗心。
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就要面临这个社会最丑恶的一面。
每天的辛苦劳作,他的手上起了水泡,破了又起,起了又破,无数次一个人在柴房砍好柴后忍不住小声哭泣。
这些肉体上的疼痛除了能够让他更加想念那个破烂却温暖的家外,还能麻痹自己。
身上的每一种苦难他都算在了夜朝头上,玄魔族人身上,是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