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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内,李府,李儒正和贾诩一起小饮。贾诩自归长安后,有事没事就找李儒喝酒。李儒也乐得有个说话不费劲的人相陪。
“文优,孙坚已死于荆州,其子孙策屯兵江都,招贤纳士,似乎比其父更见英豪呀!”贾诩饮了一口酒,有点感慨地说:“老子英雄儿好汉,难得也!”
“文和,你不是一向明哲保身不问世事么?”李儒亦小饮了一口,似笑非笑地说:“人家父子皆英豪又关你什么事?相国都不闻不问。”
“文优,相国大人已变本加厉,你真的置之不理?”贾诩小心地说:“长安城里人心慌慌,人心思变,大祸不远矣!”
“诶!我管之何益?”李儒站起身,幽幽叹了口气说:“人都已疯狂,离灭亡也只是一步之遥。且让长安群魔乱舞吧!”
现在的董卓,连李儒都感到陌生和可怕。李儒知道董卓已经不可能完成和实现自己最初的梦想。董卓已不是当初西凉董仲颖,已经完全疯狂了。
“可是,相国大人一倒,倾巢之下岂有完卵?”贾诩忧心忡忡地说:“不为理想,也得为自身生死计较一二吧!”
“无法完成理想和抱负,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李儒十分坦然地说:“就凭你贾文和之能,谁敢把你怎么样?谁能把你怎么样?”
贾诩之能,李儒知之甚详。在这乱世之中,贾诩不算计他人就该千恩万谢。想算计危害贾诩,李儒想问天下有谁?
贾诩举杯,半掩其面道:“文优,这世上真无你可恋之人事么?我一直认为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才是一个智谋之士最起码的谋略。”
第439章 ,谋士之境()
谋士的境界,有高有低,这是由谋士本人的才智和眼光而决定。人们习惯将谋士分为五个境界。
谋士的第一层境界就是谋己。也就是说运用自己的谋略,让自己活下来,并且活得有价值是成为一个谋士最基本的条件。有如贾诩,在谋己方面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谋士的第二层境界是谋人。在为自己谋的同时,还要学会为别人谋。就如贾诩,为自己和家人,朋友谋划,让所有人在乱世中活得很好。
谋士的第三境界是谋兵。谋己,谋人都只能保全少数而有限的人。一个真正的谋士,他必须具有谋成千上万人生命的能力。历史上那些出名的谋士都是如此。
谋士的第四层境界是谋国。比起谋国来,为一人谋,为千人谋都是很浅的层次。一个人要是能做到谋国,必须具备远大的眼光和超人的洞察能力。这些都不是常人所能具备的。到了这个层次,就是全天下也是有数的。
谋士的第五层境界是谋天下。其实能做到了以上四点,就可以是一个很有谋略的人,当之无愧为谋士。
谋国指为诸侯取一方霸业,谋天下则是一统天下。在汉以来泛指一统天下十三州。这与一统全球没毛钱关系。
纵观汉末三国时期,可谓谋士如雨猛将如云。在早期而言,贾诩,李儒,郭嘉,荀彧,荀攸五个谋士为顶级。其他的如徐庶,程昱,陈宫,陈群,司马朗,荀谌,许攸,审配,田丰等都差了那么少许。
后期有诸葛亮,司马懿可谓顶级谋士。甚至说在三国后期也就这个两牛人,也许因为太耀眼,将其他谋士的光芒都掩盖住了。
相对而言,贾诩在谋士五境都有不俗的表现。尤其在谋己上,达到了非人的高度。贾诩为了保全自己,甚至不惜将汉室和天下推入无底深渊中,也真的没谁了。
“你以为都像你贾文和这个老毒物,为了保全自身可以不顾一切。”李儒直言不讳地说:“我不是说你错了,在不能保全自身的情况下,一切都是空谈妄想。不过,人生在世,多少要证明自己来过,走了一遭不是!”
“至于你问我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人事,还别说,真有这么个地方我想去看看。”李儒说了几句,整个人陷入一种悠然神往的状态。
“这个地方肯定与众不同,不然文优不会不顾眼前大局,独对这么个地方念念不忘。”贾诩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有什么地方会让李儒难以释怀,不由试问道:“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呢?”
“没去过!”李儒摆开双手说:“嗯,我也不告诉是什么地方,就让你这老毒物想破脑壳。”
“想破脑壳?”贾诩手指敲打着案几,笑了笑说:“文优不介意我猜上一猜么?当然,就算我万一猜中了,你也可以不承认。”
“别激将于我,这天底下还没什么事是我不敢认的。”李儒眉毛一扬,伸手道:“只要文和你猜对了,我一定认。而且只要你猜对了,我可以答应你现在最想要的。”
“君无戏言!”贾诩停止了手上动作,见李儒点了点头,开口接道说:“这个地方一定是有文优喜闻乐见的东西。甚至是你一直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基于这个理由,我猜是幽州涿郡吧!准备来说是逍遥侯刘备这个人及其实行的新政。”
“有闻涿郡现在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所有该启蒙的孩童都有得到基本教育的机会。还有什么英灵殿,什么什么作坊等等。”贾诩有条不紊地说:“别说你这心记梦记要打破世家垄断的铁血改革者,就是我这个只求自保的人也想去那儿看看。”
“要不一道?”李儒盯着贾诩说:“刘备很需要一个掌管情报的大才和一个查缺补漏的大才,我们俩很合适呀!再说凭刘备一贯作风,必会给你及贾家最强而有力的庇护。这不正是你所谋求的吗?”
“别这样看着我!”贾诩挥了挥手说:“如果说我投靠于刘备,这都好理解,要是说你西凉军幕后第一人李文优投奔刘备,不说世人,就是我也理解不了。”
“这没什么难以理解的。”李儒笑了笑说:“只要能实现我的理想,我并不介意借谁的手完成。刘备就是个很好的人选。最少据我近十年的观察,他比相国大人更合适。”
“这就是你之前送十几万西凉精兵给刘备的原因?”贾诩如见了鬼一样说:“可是,文优你考虑过没有?就算刘备本人能接纳你,刘备麾下文武重臣会答应吗?尤其是刘备麾下几个重谋,其才智不在你我之下。”
“刘备一直想改天换地,与天下最大势力也敢对着干,会不能御下?”李儒嘴唇微翘说:“田丰其人,刘备都敢付之一郡,何况是我一个有梦想的人。”
“文优,你可别告诉我你与刘备早有勾搭。”贾诩越听越心惊道:“我可知道洛阳本该付之一炬,是你不执行。故意在汜水关和幽谷关放水等,是不是早有预谋?”
“勾搭说不上,当年平定黄巾之乱时倒是会唔过一回。”李儒再次悠然神往地说:“现在想起来,刘备不但与我志向高度一致,而且他对天下大势洞若观火。最少比我看得更远,看得更清晰。”
“此话怎讲?”贾诩有点肃然地说:“别人不清楚你李文优之才智,我是知之甚深,能让你自愧弗如的家伙,这天下应该没有吧?逍遥侯刘备真有这么神?”
别人不知道李儒一手扶持董卓成为天下第一诸侯,贾诩是一路亲眼见证的。更知道就凭关东诸路诸侯,也不是如今手握西凉军的李儒之对手。撇开董卓,李儒自己就可以带西凉军把关东诸侯打趴下,这点贾诩有十足的信心。
“刘备神不神?这么说吧,刘备在当黄巾之乱时就预见了如今天下的形势,甚至暗示了相国大人的今天。”李儒正色地说:“就连相国大会转变也提过。”
“这么说来,文优你不更应该掌控着西凉军?”贾诩点了点头,犹是不解地说:“就算真不管不顾相国大人,西凉军这支精锐不应该从此烟消云烟呀!”
“不,就目前天下大势而言,还远远没达到破而后立的地步。我必须让人家下定决心收拾破碎的山河不是。”李儒笑得十分灿烂地说:“西凉军就可以很好完成这一点,在生死关头都会激发潜能的,没人会坐以待毙。”
“文优,你这算是谋己,谋人,谋兵,谋国,还是谋天下?”贾诩有点毛骨悚然地说:“乱天下者,非你李文优莫属也!”
“不,不,不,乱天下者,贾文和是也!”李儒轻笑一声道:“这棋盘还得文和坐镇长安来下。”
“文和,你威胁我?”贾诩开始拍桌子。
“没错!我就是威胁你!”李儒一点也不急地说:“你不是善谋己么?你也是自愿上钩的呀!”
“好吧,我认倒霉,但是你多少给我点底牌吧?”贾诩算是认命了,有点垂头丧气地说:“目前长安可是有人已经做了大局,我都没把握破之!”
“开什么玩笑呢?西凉诸将及西凉军没有破绽可寻,有人也只能从并州军从温侯吕布入手布局,你贾文和会破不了!”李儒冷笑一声:“西凉诸将中张济和徐荣你可以遣用。当然,你不怕坏事,其他几个家伙也可以用。”
李儒一边说,一边从内衣中掏出一块玉牌说:“拿这个玉牌,张济和徐荣会绝对信任你,也可以说西凉诸将都会认可你。”
“文优,长安这个局由你操作更合适呀!”贾诩话是这么说,却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块带有儒字的玉牌。
“我怕由我操作,这长安城内就没有活人了。”李儒揉了揉头说:“而刘备是一个真正谋天下,为这个国家和民族干秋万代计的人。”
“明白了!”贾诩饮尽了杯中早凉的酒,很洒脱地离开了李府。
第440章 ,怦然心动()
贾诩和李儒口里的长安风云,正逐渐成形,针对董卓的一场巨大阴谋已经开始。突破口正如两大谋士所料,就是温侯吕布。
这事说来就话长,还得从董卓从洛阳迁都至长安说起。那天吕布单人独骑追赶曹操曹老大,结果遇到了赵云和太史慈联袂出现而无功而返。
且说吕布一路后撤,除了率领自家的并州狼骑,对西凉军是不管也不问。既不通知刘备军已到,也不说曹操已逃。
吕布率部一路向长安向函谷关而去,就在函谷关前碰上了一件迁都一路上时常发生的事。那就是一小队西凉将士欺负迁都的人群。
在迁都一路之上,这样的事情时常发生,基本没人过问。嗯,能过问的人就是罪恶之源,这与堂下何人状告本官是一个套路。
吕布本不想过问,不过,眼前出现了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尤其是那一双明眸秋水,让吕布整个人整颗心都溶化了,于是吕布决定管这事。
“你们干什么呢?军师三今五申不准搔扰迁都人群!”吕布勒马,沉声道:“还不赶路!”
“喏!”这队西凉将士可知吕布之威,既不敢辩解,也不敢忤逆,队率行了一礼,率众而去。
“谢谢温侯!”一个有如空谷幽兰的女人,向吕布福了福了道:“若非温侯援手,奴家就惨不堪言也!”
“你认识我?”吕布有种大脑充血的感觉,定了定神才说:“你是那家的?”
“王允大人乃奴家义父。”女人美眸闪光地回答道:“温侯乃天下第一英雄,就算奴家没见过,但是当面如此英姿的人物,除了温侯,奴家也想不起还有谁。”
“嗯,王大人不是随我义父已过函谷关么?”吕布忍着浑身发麻,怦然心动的悸动,似乎不以为意地说:“别奴家奴家的,不知小姐芳名?又为何独此在后?”
“奴家姓任,名貂蝉,是关西临洮人氏。”貂蝉说到这,已经是一双美目满是泪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貂蝉?好名字!”吕布才不想听什么故事,也不催貂蝉说什么伤心往事,而是柔声地说:“一路上不太平,我送你去长安吧!”
“谢谢温侯,奴家无以为报!”貂蝉再次福了福说:“还有几个姐妹,可否一起?”
“当然!”吕布大手一挥,载着貂蝉的马车,在并州军的簇拥下呼啸而去。留一些满是苦楚的人们,及议论纷纷的西凉军。
后来自然不用说,貂蝉被安全地送到了司徒王允手上。吕布与司徒王允也算套上了交情。自从迁都长安后,吕布最关心,最上心的就是想上司徒王府逛逛。
可惜吕布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和借口,也就再也没见过貂蝉一面。吕布是日思夜想呀,也因为越是这样,吕布越不敢轻易上王府。
……
某日,正是董卓当着满朝文武,凭莫须有的罪名砍了司空张温的头那天。司徒王允回到府中,想起今日席间之事,不由坐立不安不寒而栗。
是夜,夜深月明,王允策杖步入府后花园中,伫立于茶蘼架侧,望着满天月光发呆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