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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念如箭出,李景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更忘了自己坚守多日的慎重,当即下令全力攻击;其余各部还要等令骑通传,身边卫队则立即行动起来,冲着朱棣杀去。
朱棣一直关注着李景隆的大旗,见其突然向自己逼近,心中也是禁不住微奇;同时亦察觉身后异常,回头一瞧,竟见着了平安部的旗帜。
朱棣心中微惊,但并不慌乱,立即拨马侧向运行,以避开前后受敌之困境。但如此临时之策,很快让身后的燕军失了分寸,渐渐分散。
李景隆瞧得分明,心中狂喜若颤,喝令左右:“前方之人便是朱棣,杀之有赏!”
周围俱是南军精骑,闻得大将军令后更是勇猛直前;一路亦有不少南军发现情况,便跟着围追朱棣。
驰出数里,朱棣身后仅跟着十数骑;而此时,他跃马上得一个土丘,然后勒马高呼:“燕军援军到矣!”
李景隆差点乐出声来。
历史真有趣啊,原来的朱棣确也遇着这般困境,最终跃上河堤假意招唤援军。可恨那个李景隆竟然信了,胆怯了,从而被朱棣觅机逃走。
此时自然不一样,虽然朱棣所处的位置不是河堤而是土丘,但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使诈罢了!
李景隆从未像此刻这样兴奋,斩杀朱棣的念头也从未像此刻这般强烈。
他握剑在手,喝令身后数百精骑向土丘冲去,瞬息过后,距离土丘便只有数十步距离。
就在这些,他眼中突然出现一道黑线;不及眨眼,那道黑线便如春笋般冒出土丘,竟真是燕军!
朱棣高呼一声,然后领着看不清数量的燕骑从上自下冲锋下来。
李景隆大骇,急勒马头,向回狂奔;驰出十数步,身后便已传来两军拼杀的声音。
这一反转太过突然,他的心悬到了嗓子眼,直到重新跑入南军阵中,才敢瞪眼回瞧。
而这一回瞧,他立即瞠目结舌。
风来了!
微风中有一团淡黄色旋风,极快而诡异地四下飘移;但凡接近的军卒,不分南军、燕军,无不像蚱蜢般向四面弹射开去。
李景隆突然打了个激灵,因为那团旋风没有任何预兆地向他飘过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李景隆死了()
一夜数百里。
虽然第五安已是天阶之境,但这样的强度仍然让他感觉到疲惫,甚至习坎也觉得需要短暂的时间来调息。
二人并没说话交流,却极有默契地同时选择了歇息。
作为天下五行,习坎通过短暂的歇息便能恢复内力;第五安自然不能完全恢复,所以他干脆想了些问题。
据任建建所探,朱棣与李景隆都屯兵白沟河;此处已距离河间不远,而再往北便是雄县、白沟河。
或许应该去一趟?
此念一起,第五安看也未看身后的习坎,便立即向北掠去。他实在有些担心朱棣。
毕竟,现在这个李景隆不是历史上的李景隆,他对朱棣太过了解,甚至完全占据了先机。
习坎在第五安身后一里外,见其又远去,心中颇为复杂,暗叹:“十三就缺乏这么股劲儿,对自己的狠劲儿。”
昨夜在真定城外,他虽然有些惊讶第五安的功力比自己预想的要强大,但也很确定他与自己还有着很大的差距。
但现在,他觉得这种差距越来越小。
一夜奔袭,并不是简单的你追我赶,而是隔上一段时间便会追上打斗一番。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在打斗中的优势越来越明显,但第五安却每次都能摆脱自己。
尤其天亮时那一次,习坎明显感觉第五安内力消耗严重,也觉得他应该逃不了,但偏偏他就逃了;而且到目前为止,他还成功地与自己保持着一里许的距离。
这已经不是功力问题,而且毅力问题。
那一刻,习坎明白了第五安为什么会进步这么快;毕竟,有着远超常人毅力的人,则其修行的速度和高度同样会远超常人。
同样是那一刻,习坎的心态发生了一些说不清楚的变化;肯定谈不上佩服,甚至也不是惜才,但想除去第五安的念头忽然不再那么强烈。
但对于一个隐忍二十年的人来说,这种心态上的变化并不能影响习坎继续追上去。
第五安已掠至两里开外,并真切地感受到白天与夜间颇为不同。
在白天疾掠飞驰,视线和需要避让的因素都更为清晰;夜间则明显要难一些,奔掠速度更多的还是和功力深厚程度紧密相关。
视角感知上的不同弥补了第五安内力的不足,所以一个时辰后,他与习坎之间仍然保持着两里左右的距离。
当然,也不排除习坎在心态变化之后并没有全力追赶,甚至也有可能他童心忽起,想要看看第五安到底会跑多久,又能跑到哪里去。
但实际情形是不是这样,则只有习坎自己知道,其他任何人都无从知晓。
包括第五安。
时至此时,他的确是靠毅力在支撑,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对于他来说,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竭尽全力四字。
竭尽全力,第五安习以为常。
二人一前一后,疾速向北;茫茫陌野上,残影偶现。
至午时初,第五安放缓了速度,内力不支是原因,但主要原因还是他见着大量推拉辎重的南军。
南军虽是向南行,但整齐而有序,显然不是兵败之师。
第五安脑中第一个念头是李景隆撤军,第二个念头便是绝对不可能;又突然一惊,暗道莫非是朱棣已经败了?
他这几个念头一闪,身后习坎便追了上来。
此时第五安关心的已不是习坎是否追来,而是李景隆和朱棣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于是咬牙再向前狂掠,在一片军卒的惊呼声中绕北而去。
掠出十数里,他眼前又出现向北进行的南军,此时却是人山人海、不知其数,左右两侧都看不到尽头。
回头瞧见习坎已近至数十步,第五安不及细想,脚下踏出洛书九宫步,瞬间飘闪进了南军阵中。
习坎微微犹豫,然后突然加速追了进去。
二人在南军阵中漂移折转,时有军卒被撞翻闪倒,整齐密集的阵中像是被划出一道曲折的水痕;水痕过处,军卒惊呼四起,但很快又有序合拢,继续前行。
换作洛书九宫步后,第五安稍感轻松,一边四处瞟着李景隆的将旗,一边暗自调息;习坎没有刻意避让身边的军卒,无奈第五安身形过于古怪,一时也拉不近距离。
如此近小半个时辰,二人在阵中才前行十余里。
再飘闪出数十步,第五安视角范围内不再是密集的军卒,而是渐渐空旷起来;空旷之处仍有军卒,却是燕、南两军交织一处,或步兵或骑兵,或奔走或拼杀。
见侧前方一处较高的土丘,第五安心中念头闪过,欲登高探视一番,希望能发现李景隆或朱棣的位置。
正欲迈步,他又猛地一顿,原来土丘之上窜出一骑,正是朱棣;下方则旌旗飘飘、人骑突突,而李景隆的将旗赫然其中。
所关注的两个人都在这里!
但第五安没有向土丘掠去,因为身形一顿之际,习坎已然欺于身后;他只得手捏剑指刺出一招有陨自天,与习坎再次打斗起来。
由于心有所系,他且打且退,只是力保自己与习坎周旋时不受伤,大部分精力却是关注着朱棣动响;忽见朱棣率众冲下土丘,他心中顿生一念。
他并不清楚燕军是什么情况,但很清楚南军后面还有十里长阵没有加入战斗;李景隆近在眼前,何不助朱棣将其杀败?
念头及此,第五安向李景隆将旗方向疾速移动;习坎如影随行,也是身形如飞。
后者本就没有刻意避让军卒之心,前者此时却是顾不上太多,是以所过之处,四周军卒无不是被震得倒飞如蝗。
其实二人这般打斗,比之昨夜交手的情形已缓和太多,但普通军卒看在眼中,仍然是惊恐万分。
没有一个军卒能看清二人,只看得到被他们剑气、掌风带起的尘沙;暗黄的尘沙呼啸旋转,忽左忽右、飘忽难定,像怪物一样伤人无数。
如何不惊心?
李景隆自然也看不清楚第五安二人,但他看得到这团旋风的厉害;见其向自己逼来,不禁惧意陡生。
这种惧意如此强烈,以至于他忘了自己应该拍马避让;事实上他也来不及避让,只是一眨眼功夫,那团旋风已来到身前。
虽然旋风还没有及身,但他已感觉呼吸困难,更有无数细小的尘粒溅射到脸上、身上,像是被无数根针尖扎进去,让他一动也不能动。
他有些绝望。
旋风中的第五安当然看得分明,见李景隆近在咫尺,便欲欺上前去将其擒下;无奈习坎逼得甚紧,情急之下便右手刺出一式有生无眚,同时左手捏出震象指向其弹去。
习坎不防第五安突然发力,身形疾退的同时捏诀弹出……
震象诀,叠水诀。
两诀剑气相撞,在明亮的阳光下硬生生撞出一片更加明亮的光亮;第五安和习坎同时后掠而去,一路撞倒军卒若干。
李景隆没有被二人撞上,但他知道自己要死了;眼前似乎什么也没有,但又明显感觉到有一把大得没边的刀;胸膛已被锋利的刀锋抵住,全身都透散着寒冷的死亡气息。
恍惚中,他看到自己那根直径达十寸的将旗旗杆呈爆破状断裂倒下,看到将旗四周的十数名军卒的身体断成血肉模糊的两截、三截……
他知道自己真的死了。
否则,怎么会飞起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南撤和南逃()
极度的恐惧会让人产生错觉,同样会让人抛却一切的伪装,露出最原始、最直接的本性。
正如李景隆,他从空中落到地面上后所做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反手按住拽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脱口而道:“十三,快快救我!”
那只手是易十三的手,也正是在千钧一发之间,易十三救了李景隆。
此时的易十三等三十余人俱是身着南军普通军卒的甲裙,没有谁知道他们怎么会来到这里,以及什么时候来到这里。
但李景隆根本没有心思想到这些问题,因为从土丘冲下的燕军全是骑兵,已冲杀进了南军阵中;南军则边退边杀,不断有人倒地而亡。
易十三不关心普通军卒,但对第五安却必须要关注;他知道在习坎在场的情况下,此时正是除去第五安的最好时机。
但易十三尚未来得及向第五安掠去,习坎便已闪身到身前,他只好停步与其见礼。
习坎瞟了李景隆一眼,对易十三说道:“十三,护着他先走。”
易十三一怔,又左右看看,道:“师父,此时正是两军胶着之时,况且第五安正好……”话未说完便隐隐有些明白,立即改口道:“弟子遵命!”然后对李景隆说道:“隆哥放心,有我在便没有人能伤了你。”
李景隆赶紧点头。
易十三高呼一声,同行三十余人纷纷动身,不管燕军还是南军,只要是骑兵便一脚踹飞,然后夺了马来。
李景隆爬上战马,驰得十数步方记得要紧事,于是扭头喊道:“通令全军,立即南撤!”
第五安瞧着李景隆在习坎、易十三护送下隐没于南军阵中,不禁有些怅然;耳边猛地听到一阵大笑,却是朱棣纵马而来,说道:“第五公子好身手,快来与我一道杀敌!”
随行的一名骑兵很有眼力地从马背上跃下,将马绳递上前来,脸上已笑得歪瓜裂枣一般,道:“第五政委,我们又可以一道杀敌了。”
第五安怔道:“郑关西?你不是在高阳郡王部吗?怎么会在这里?”
郑关西嘿嘿一笑,道:“回头再说,郡王让我向你问好呢!”
第五安当然知道此时不是闲话之时,于是冲郑关西点点头,顺手接过他递上的长刀,腾跃上马。
朱棣看看郑关西,又看看第五安,再度大笑起来,显得开心之极;而他内心之复杂反转,却是第五安等人无法体会的。
最初冲击李景隆,他只是看到了胜利的可能,但随后平安部突然出现在身后,又让他险遭失败。
快上土丘时,他才反应过来河西的朱能已遇不测,心中甚是悲恸;不想冲上土丘竟真的看到朱高煦麾下数千铁骑驰援,心中又是一喜。
他携着卷土重来之势再度冲击李景隆,却被突然而至的那团怪风阻碍;又没想到怪风里竟是第五安,而且还将李景隆将旗摧毁。
尽管战事如此反转曲折,但朱棣思路极其清晰,一番大笑之后命令频下:
一令全军高呼李景隆已死、降者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