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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宋忠能够预判刺客的去向,但在如此短时间内,却是无法弄明白黄宅刺客和燕王世子以及高阳郡王等人有何牵涉。
此时看清第五安背后乃是燕王世子,他先是暗自吃惊,但随即想起魏国公徐辉祖遣自己到怀柔的目的,心中便笃定起来,却是暗下决心不能放世子等人就此离开京师。
至少,得容自己将这般情形报与魏国公知晓,再由魏国公来决定应该如何处置三位殿下。
闻得朱高煦质问,宋忠笑道:“高阳郡王说笑,辑拿嫌疑人犯乃是锦衣卫职责所在,并非是刻意针对世子殿下。”
朱高燧气喘吁吁,心中明白眼前一切均系由自己引起,更明白在此危险时刻,二哥朱高煦远比大哥靠得住,须得与他紧紧抱在一处才是,于是冷笑道:“宋忠,你不针对世子,却是针对我和高阳郡王?我们竟成了你的嫌疑人犯?”
宋忠自然清楚如何与这些郡王打交道,是以不再与朱高燧纠缠这个问题,说道:“先前黄学士宅邸闹刺客,我虽没瞧得仔细,但能肯定与三位殿下无关。不过,背负世子殿下这人却是可疑,还得请世子殿下将他交出。”
朱高炽正对第五安心生感激,更期望他能助自己离开京师,岂能轻易交出?何况交不交得出也不是自己说了能作得数的,于是探出脖子说道:“宋指挥使,这位乃是我好友,今夜一直与我在一处,岂能分身至黄学士宅邸?你定是看错了人。”
第五安在朱高炽肥胖的身形相映下显得较为瘦小,从宋忠的角度看去甚至有些滑稽,像是一个孩子背着一个壮汉。
宋忠本拿不准第五安到底是不是先前在长街上看着的那道身影,听得朱高炽如此说后,干脆放弃此事,转而思道:“此番情形甚是蹊跷,世子等人莫非是想出逃?须得将其拦下交由魏国公处置,也对得起国公的提携之恩。”
朱高煦见宋忠不语,低声向第五安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且直接冲过去罢。”
第五安此时一直未语却是正在思量一些问题。
先时想着从城门出去,是因为城门戊兵不多,虽然城门天黑便关闭,但两侧有甬梯可攀,若是出其不意,速速越过则极有可能。
此时既然有人在此阻止,必然表明城门已经有了防范,却又该从哪里出城?
若只有自己便罢,纵然背着这胖得有些过分的世子,越过城墙亦是不难,但朱高煦三人又当如何?
那次在城门外遇着徐景昌和朱高煦时,朱高煦曾主动与第五安交过一次手。第五安记得自己只是一脚便将其踹飞,说明他的身手实在一般。更有另外两人,仅听其气息便几乎可以肯定都是越不过城墙的……
然则,滞留此地更为不妥!
此处毕竟是京师重地,今夜这般声势必然已经惊触城戊,说不得何时便会重兵围来,届时出城便更为困难。
闻得朱高煦此言,第五安心中有了决策,轻声回道:“此人身手不弱,你们跟紧我……”话未说完,却听得朱高煦大喝一声,已然纵身而起。
宋忠兀自在思量,想着就算自己猜测有误而得罪世子等人,亦总好过落下辑捕不力的罪过。心念至此,便内气暗涌,准备先发制人。
忽听前方一声厉喝,见高阳郡王已然跃身前来,宋忠不及细想,亦是大喝一声,双掌齐齐推出。
第五安不想朱高煦如此便去,但见对方掌风凌厉,心中不由得替朱高煦担心。正欲掠上前去相助,却又看见一道刀光。
朱高煦手中闪出一道刀光!
宋忠双掌既出,像是夜色中突然刮出一阵狂风,甚至带起数片房瓦。而这道刀光则像一道闪电,划进那片夜色,划进那片狂风。
听得砰然一声闷响,朱高煦与宋忠之间的房顶像是被巨石砸中,瞬时出现一个八仙桌大小的窟窿,伴随着无数破碎飞溅的瓦砾,以及房内传出的惊惶尖叫。
宋忠身形疾速倒后,眨眼消失于房脊之下;朱高煦亦是微微一滞,却落于对面房檐之上。
第五安颇感意外,暗道朱高煦身手怎地进步如此之大。身形却不迟缓,飘然向对面房檐掠去。
人在空中便听得身侧两道身影扑来,第五安凝神细视,伸脚将一块破空而来的瓦砾踢碎成数块,分别向两道身影嗖嗖射去。
那两道身影闷吭一声,齐齐坠落街道。
朱高遂、黄安先后跟上第五安,向对面房檐掠去。听得身侧、身后风声疾来,但身在空中却又避无可避,双双发出惊呼。
眼中却见第五安刚落于房檐之上便身体前倾,同时左手从朱高炽腿下闪出。其腕指之间似是有些变幻,然后便听得身后距离自己最近的两道风声戛然而止。
二人惊魂未定地落于房檐,又听得朱高煦喝一声:“走!”赶紧又随其掠出房脊,眼前顿时一亮,却已至城门前的空旷地带。
…………。
宋忠站在地上,咬牙平复着胸口翻涌的气血,暗惊高阳郡王如此霸道,忽见数道身影从房上掠下,正是高阳郡王五人。
呼出一口浊气,宋忠道:“三位殿下,你们到底出不了城。”
第五安闻言看去,见城门下刀枪森然,百余军卒已然成阵而待,当即低声说道:“朱兄,此时万不可迟疑,须得直接冲上前去。我且从甬梯强登,你侍机打开城门带这两人出城。”
朱高煦摇头道:“我与三弟、黄安分从两侧甬梯而上,将军卒引开,你带世子夺城门,能出城最好,且勿须顾及我等。”说完便侧头对燧、安二人交待,当如此如此。
值此,风声再起,先前房顶上尚余下的十余道身影紧随而至,再度将第五安等人合围。
第五安与朱高煦相视一笑,身形遽然而动。
朱高煦直向宋忠扑去,长刀如龙吟,卷起地上一片尘屑。宋忠犹惧其霸道,后掠而避,不再与其硬接。
与此同时,第五安却脚踏洛书九宫步,飘忽闪烁,瞬时从围逼而来的数道身影之间闪至其身后。
正欲向城门驰去,猛听得身后朱高炽的惊呼,第五安侧身回首,见两身影飞身而至,手中绣春刀直刺朱高炽后背,当即右脚斜踏一步入坤宫,同时左手腾出捏诀弹射。
朱高炽闻得两声脆响,扭头看见那两道身影手中绣春刀断裂而飞,那两人亦自扑腾落地,顿时又惊又喜。
尚未来得及夸一夸第五安,朱高炽又被迫发出一声惊呼,却是宋忠避开朱高煦长刀后,正巧落于第五安近处,见其行踪诡异不俗,顿起灭杀之意。
只是朱高炽身形过于宽大,将第五安遮了个严实。是以宋忠左掌拍出,动静极大却是虚招,只待第五安侧身、转身,右掌再向其全力一击。
黄安瞟着两道身影飞刺世子后背,不由得大惊,但苦于正与人纠缠而不能前救。好不容易逼退身前之人奔得数步,见第五安已将两人击倒,心中复又放下。
忽见宋忠抡掌向世子后背拍去,黄安唬得魂飞身外,他先前可是见识了宋忠掌风的厉害,只道这一掌下去世子必遭不测,当下倾尽全力纵身扑上前去。
第五安自然察觉身后情形,是以在朱高炽惊呼的同时便跨步转身,见宋忠一掌拍来,便再度腾出左手。不想尚未捏诀弹出,又听得身侧刀声霍然而至,却是混乱之中一名身影欺上前来。
此时第五安脚下跨步尚未落实,再发力避开去是不及。又是两处危机,却只有一只手可用。
两害相权取其轻,第五安急念之下捏诀弹出,将那几近肩头的绣春刀弹飞,同时内气强运胸腹之间,欲强行接下宋忠这一掌。
忽感眼前一花,第五安瞟着一道身影如离弦之箭射来横在身前,将宋忠掌力尽数挡住。
宋忠不想如此变故,微微一怔,又见朱高煦快刀劈来,只得后掠再避。
第五安左手接住那道身影,顺着其势头后掠数步方稳住身形。低头见是黄安,不由得心中愧然。正欲询问其伤势如何,却觉腰间湿热不堪。定睛瞧着却是黄安嘴鼻血如泉喷,已然瞬时打湿了自己衣衫。
黄安双目无神,直直瞪着第五安肩头的朱高炽,口中一语随着鲜血冒出:“亥人……誓忠燕王……”两眼一闭,再无生气。
第六十三章 国公对国公()
第五安脑子一懵,喃喃道:“何来同袍之情?”
自遇得朱高煦等人自此时,不超过一柱香时间,但第五安心中却经历几番冲击。最初觉得双方都是大明同袍,实不该轻言生死,但由此的后果却是险些让胖子被断刀砍中。
自己尚在犹豫,眼前黄安却又死去,且是替自己挡了一掌!
念头及此,第五安愧意更甚,又猛然听得身后朱高炽大叫:“义士小心!”
朱高炽自然看到黄安死去,虽亦有些黯然,但更警惕周围的情形,扭头看到一道身影持刀扑来,立即惊呼起来。
只是呼声未落,他便感觉自己的心又开始飞升,却是第五安闻得呼声后左手一松将黄安放在地上,身形却如鹰一般飘然前去。
朱高炽恍惚中感觉自己又回了头,见那道身影紧追不舍,不禁惊道:“义士……”话刚出口,见第五安左手一伸,那道身影便随之倒地,双手捂住腿部翻滚哀嚎。
朱高炽瞪目无语,眼中余光瞟着朱高煦身形闪挪,又将两道身影砍翻,朱高燧却被两人夹攻,甚是惊险,赶紧叫道:“义士,那边……”
宋忠瞟着朱高煦、第五安二人如虎入羊群般将手下十余名校尉撂翻倒地,心中甚是不满,大喝一声:“百户陈松,还不前来助我?”
…………
太平门值夜守将陈松,乃亲军都尉府后卫百户,先前在城楼上瞧着城中隐有火光,便加强了戒备。
随即见着锦衣卫指挥使宋忠到来,陈松赶紧上前相询,得知城内闹刺客,便按宋忠之策喝令百户所军卒尽数下城门,严防刺客出逃。
不想刚在城门下集结完毕,陈松便看到宋忠从房顶跌落下来,随即看到四名刺客与十数名锦衣卫校尉亦从房顶掠下。
正欲喝兵上前,陈松却猛然发现刺客不是四名,而是五名,那道胖胖的身影却是两个人。再定睛看去,便一脸复杂地住了口。
百户之下乃总旗、小旗,旗下军卒均长期生活在军中底层,素来过着军晌不丰、升官无望的日子,只盼每日有得吃、不生事便好,至于自己做些什么,那自然是听百户命令。
军卒迟迟听不到陈松的命令,便观戏一般看着前方之人厮杀。有些人紧张,有些人兴奋,更多的则是无所谓。
此时听得宋忠一声怒喝,众军卒齐齐看向陈松,见其沉脸不语,似是对那甚锦衣卫当官的不感兴趣,心中莫名觉得颇为解气,便又侧回头来继续观看这场缉捕刺客的好戏。
不过仅此眨眼的功夫,戏文却是发生了变化。
缉捕一方像倒苗一样纷纷扑地,刺客却风驰电挚般向城门冲来。眼瞧着对方越来越近,一众军卒握刀枪的手不由自主地渐渐用上了力。
…………
第五安左手乾象指弹出如箭,射中朱高燧身前两名身影的腿部,将其解救出来,大喝一声:“朱兄,冲城!”
朱高煦再度将宋忠逼退,亦大喝一声:“三弟,冲城!”
三人掠身而起,向城门疾驰。奔得数十步,煦、燧二人正欲分向两侧甬梯驰去,却见前方第五安猛然停住。与此同时,二人感觉马蹄骤然、火把赫赫,却是同时从两侧涌出黑压压的骑兵来。
二人心下均是一凛,赶紧贴着第五安站定,警惕地四下环顾。
第五安微微皱眉,听着两侧骑兵喝马纵驰,已然从左、右、后三方围逼而来,于是看向前方。
此时,前方十数步外百余军卒中冒出一名年约四十的黑壮汉子,缓缓上前。
…………
徐辉祖暗松口气,示意骑兵甲士在第五安四人二十余步处停下,自己夹马上前,说道:“世子殿下,都随我回府罢。”瞟着侧方黑壮汉子前来,点头道:“你可是百户陈松?今夜拦截有功,我自会论功行赏。”
黑壮汉子正是陈松,闻言行礼道:“禀都督,此乃我职责所在,万不敢邀功。”
徐辉祖面露嘉许之色,道:“京营将士若皆如你一般,京师自然安而无虞。陈松,我素闻你忠勇,做个百户却是委屈了你……”
陈松面现感激,口中嗫嚅无语,却忽地转身跑回。
众军卒见百户来势甚急,纷纷让道,见其奔于城门之下,转身拔出刀来,大声说道:“谢都督赏识!有我陈松在,莫想一人出得了城门!”
这一声嘹亮异常,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