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被搭救那一刻,怜儿爷爷一直都想感谢西门操的恩情,怎奈碍于身体状况,便是连张开嘴巴都费劲,只得久置心中。此刻,经过一番休息,总可以开口说话了,不过一句话却是说得十分吃力。
听罢怜儿爷爷一番感激之语,西门操遽然挺起了胸膛,正气道:“老人家不必多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我辈君子应当的修为,何足挂齿。”
流氓公子言必流氓,语必君子,修为可嘉。
怜儿爷爷更是深受感动,泪眼泛花地望着面前的正义君子,仿佛看到了黑暗中的光明,激动道:“如果不是公子仗义出手,小老儿这条命算是没了,小老儿起身给你”
说什么也要挣扎着爬起身来好好感谢一下恩人。
西门操忙搀住他的身子,婉言道:“老人家快快躺下,你都这样了,还要给晚辈行礼,这不是要要”
忽然记不起词了,想了半天,方才道:“这不是要坑杀晚辈吗。”
坑杀!?
怜儿爷爷虽然也没什么文化,长年累月在外奔走唱曲,自也长过不少见识,心知这个词该当是“折杀”,怎成了坑杀?莫非君子们互相之间都是这么客气用语么?
“坑杀”好像是坑人的意思吧?
其实“坑杀”还是“折杀”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位恩人公子没有意外被杀,更重要的是自己也没有被杀。
“恩人公子小老儿不知说什么才好”怜儿爷爷泪眼婆娑,一边摩挲着眼睛。
“那就我来说吧。”
老人家激动难言,只好西门操来说了。
西门操又是故作忧郁了一番,这才开口道:“有些话我本不该说,可是又不得不说,说出来可能会有些唐突”
“公子是我们爷孙的恩人,还有什么话不能说,我们爷孙势必听从。”怜儿爷爷从内心感激面前这位公子,恩人之言却和自己嘴里说出来没啥区别了。
西门操先是关心地问道:“老人家和这位怜儿丫头,想必家里还有亲人吧?”
一听这话,怜儿爷爷黯然神伤,轻叹一声:“家乡遭了灾,人都没了,这世上只剩下我们爷孙相依为命了只剩下我们爷孙相依为命了”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西门操眼睛里却闪出了一丝亮光,声音明显欢亮起来,继续问道:“这么说,你们爷孙是外地逃难来的?”
怜儿爷爷一时心伤,未及作答。
一边怜儿赶了眼色,代爷爷道:“我和爷爷不远千里从河南老家一路上讨生活,才来到了这里。”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西门操忽而低头小声自语道,面色渗出了一丝欢喜。
第185章 好心的西门操2()
“叔叔说什么好?”声音太小,怜儿没听的明白,心里好奇,这就问道。
西门操才知失言,连忙换了脸色,仰首笑道:“没什么,叔叔只是只是感慨万千呀。”
说着,故作忧世怜人地叹一口气。
叔叔莫非是在为我们的不幸遭遇感慨?那为什么还说好呢?怜儿纳闷,却不再多问。
西门操转向了怜儿爷爷,忧郁的眼神注视良久,又叹一口气:“这世道太乱了,老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啊,生活着实不容易呀。”
才道:“老人家,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幸撒手而去,留下孤零零的怜儿丫头,那可怎么办啊?”
西门操极富同情心,丫头怜儿才是他心中牵肠挂肚的那个人。
怜儿爷爷沉默了,久久,才怅然长叹道:“小老儿不是没有想过在来客栈的路上,就有过这个念头我这把老骨头了,本就活不了多久”
话一出口,怜儿“呜”地一声又大哭起来,扑在了爷爷怀里,大声着道:“怜儿不要爷爷离开不要”
爷爷怜爱地抚摸着孙女,声音里透着凄凉无奈:“爷爷舍不得你呀孩子可是爷爷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的。”
“爷爷不会离开,不会”怜儿哭得更大声了。
“爷爷照顾不了你一辈子啊。”话落,爷爷已是泪流满面。
西门操静静观望着爷孙一言一动,见机插话道:“生死病死谁都难免,就怕就怕老人家出了什么意外,过早离开了呀。”
怜儿爷爷何曾没想过这些,今日的磨难就让他看到了人的生命就像薄冰一样脆弱不堪,一触即碎。
这把年纪了,饱经沧桑,老命已毫不足惜,假如有一天撒手而去,倒是最好的解脱,可是怜儿呢,孤零零的怜儿该怎么办?
老人家心里面或许想的比西门操还要多,可是他内心很无助。
无言,无语,唯有声声长叹。
西门操终于道出了久藏在肚子里的心思,恳切道:“恕晚辈冒昧,老人家如果信任晚辈的话,晚辈愿意替您照顾怜儿。”
怜儿爷爷忽地一愣,凝眉望着西门操,有些吃惊,更有些意外,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一边的怜儿也是吃惊地看着面前的好心叔叔。
半晌,怜儿爷爷才忧忧道:“西门公子,你这是”
西门操面色坦然道:“老人家是不放心晚辈吗?晚辈的话虽然有些唐突,但是句句真诚,发自肺肠呀。”
肥肠?老爷子又愣了,这位西门公子的确是文采不可捉摸,用词晦涩难懂。
“小老儿并非并非不信任公子,只是你我才一面之缘”
西门操忽叹一口,面色凄楚:“老人家有所不知,操早年丧女,与老人家经历何其相似,今日偶然与二位相遇,所以就像遇到了亲人,颇多的感慨啊。”
怜儿爷孙又是一惊,却没想面前的这位华贵公子原来也有不幸的人生。
说到此处,西门操凄凄生情,转向了怜儿,饱含温情道:“怜儿丫头长得乖巧可爱,当时晚辈一见之下就想起了我那不幸的女儿,心中既有伤感又有喜爱,微微抚摸之便就爱不释手,小丫头水灵娇嫩惹人喜爱,不禁令晚辈动了恻隐之心,所以这才冒昧向老人家表露心愿。”
西门操究竟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别有用心?老人家并不清楚面前这个西门操的真实面目,当然也不会知道他的真实企图。
话到这里,西门操隐藏心中不为人知的企图约莫也能猜出了七八分。
这位臭名昭著的西门操最大的嗜好无人不知,但是在他心底还隐藏着更加邪恶的东西却就没几个人知道了,那就是,他还是个“恋童癖”。
他想收养怜儿的想法就不难理解了。
可惜怜儿爷孙并不了解面前这位西门公子,一直将之奉为救命恩人感恩戴德,哪怕都愿意为之付出生命。
怜儿爷爷被西门操诚恳的话语打动,没想到他也是一个早年丧女不幸之人,顿生同病相怜之感,不由对其也产生了恻隐之心,一时心软就要答应。忽而转念一想,收养孙女之事毕竟事关重大,可不像收养小狗小猫那般轻易,随便都可以送人。犹豫了一会,终于没有开口,也终于没有犯错误。
西门操看出了怜儿爷爷面上挂着的忧色,要儿要女毕竟非同寻常,需要给人家考虑的余地,于是便道:“此事重大,晚辈不敢强求,老人家你仔细考虑考虑,再做决定。”
怜儿爷爷点点头,温声道:“我知西门公子是个好人,不过,这事太突然了,容我们爷孙考虑一下。”
“不急,不急,你慢慢考虑,先把伤养好了也不迟,过几天我再来看你。”西门操深谙欲擒故纵之妙法。
弯下腰来,邪恶的手又摸在了怜儿脸蛋上,亲切着道:“怜儿,欢不欢迎叔叔来看爷爷呀?”
怜儿未有心理准备,这一摸感觉对方大手要将自己抱回了家,顿时轻颤了一颤,脸蛋羞红一片,都不敢瞅向面前叔叔一眼。
丫头毕竟年幼,分不清西门操和正常人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怜儿,现在你可以去给爷爷取药了。”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现在也该收尾了,西门操吩咐怜儿一声。
怜儿终于可以不受骚扰了,应了一声,这就去准备行装出门。
临走时,西门操又将李郎中的药店地址告诉了怜儿,而后顺便又将自己的住址道了出来,嘱咐怜儿有难处尽管上门来,怜儿感激涕零,一并谨记在心,心系爷爷伤情,这就快步走出了屋子。
西门操随之走出了房门,望着怜儿远去的身影,脸上渗出了一丝诡谲的笑。
*
三日后。
经过怜儿的悉心照顾,爷爷的身体渐渐有所恢复,气色也好多了,虽然没有根本性的改变,但已能完整的说话了,在孙女的搀扶下,也能平稳地行走了,不过走一段,仍要喘一喘,歇一歇。加之身体本来就有病症,形势依然不容乐观。
第186章 爷爷的心()
前几日怜儿去药店抓药,李郎中一再叮嘱让老人一月内安心躺在床上静养,不要下床走动或者外出,可是爷爷却耐不住心头忧虑下了床。
想起生活的压力,孙女的将来,老人家又怎能安然地躺在床上?
远行外地讨生活,除了填饱肚皮,为的就是能在有生之年多赚点钱留给孙女,待到撒手而去那一天,心里总还少点自责,多点安慰。
却没想飞来横祸,破灭了美好的心愿,如今竟是落到了这般境地,不仅落得了一身伤病,无法出外谋生不说,还要花费许多的钱用来治病,再加上每日的吃喝拉撒,客栈的不菲租金,想起这些来,怜儿爷爷心中烦忧如麻坐卧不安。
贫苦人家出外谋生,别说一天,哪怕一刻的时间都耽误不起呀,没有劳作就意味着饿肚子,人要是饿肚子,不过七天就嗝屁。老爷子深知生存的可怕。
已有三日没去酒楼卖唱了,在床上躺了三日,犹如度日如年般的煎熬,几次老爷子都欲奋力挣扎起来,却是不能。
今日终于能站起来了,还能开口说话商量事了。
过日子需要精打细算,爷孙就商量起来,起码一个月不能劳作了,这样坐吃山空总不是办法,办法却又想不出来,真是着急。却幸手头拜西门公子所赐还有三十余两银子,足够这一个月的开销,还会有不少的剩余。即便如此,对于穷人来说,日子都是从牙缝里一点点挤出来的,且不说吃喝拉撒加看病的花费,就是这一天天的客栈租金都是不小的数目。
没有进账,只有花销,看着一天天的租金花费,怜儿爷爷如坐针毡。于是和孙女一商量,决定搬离客栈,找一家便宜的农舍租住。
昨日懂事的怜儿就去城北最偏僻处寻了一家中意的出租屋,和房东约定好了今日一早就搬过去。
爷孙早早就起了床,收拾好了随身行李,退了房间,这就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客栈大门。在街道上又寻了一辆载客的驴车,这就奔向目的地。
驴车悠悠而行,半天才走出两条街,时间过得很慢,爷孙俩相互偎依在车棚内,却觉得这个节奏恰到好处,心里面的压力也缓释了许多。
“怜儿我们走的太匆匆,都没来及告诉那位好心的西门公子一声。”爷爷轻咳了一声,想起了恩人西门操,今日行色匆匆,不免有点过意不去。
怜儿应道:“没关系的,明天一早我就去西门叔叔住处告知一声,他是个大好人,我想他会理解我们难处的。”
爷爷点点头:“西门公子真是大好人呀,他的恩情我们要永远记在心里,有一天一定要好好报答人家。”
时隔三日,老爷子话里仍然流露不尽的感激。他却自知,自己也许等不到那一天了。
“怜儿记在心里了。”知恩必报,得人一斗,还人一斛,是爷爷经常教导自己的话。
怜儿自小就得爷爷传统美德教育,不然也不会出落得这么乖巧听话又知礼,只是这丫头太幼,却没听出爷爷话里的别样意味。
爷爷用慈爱深邃的目光望着心爱的孙女,苍灰的双目里泪光点点,那神色有些不舍,又好像期待着什么。
期待着孙女能感悟出话里的一丝意味。
有些话说出来令人太是心酸,不如搁在心里还好受些,爷爷轻叹一声,面色又憔悴了一分。
怜儿却不知爷爷为何而轻叹,只见爷爷忽然间不言不语,神情颇是落寞,便关切地问道:“爷爷你又不舒服了么?是不是这驴车有点颠簸呀?”
爷爷挤出一丝笑,对望一眼,轻轻摇头:“孩子,爷爷不颠。”
这“不颠”二字怎么听起来有点不对味?
没事,孩子,爷爷不痴不癫!或许可以这样理解。
驴车其实走的还算稳当,只不过车子有点歪,还有些破旧,有几处木板都透着风。晨间的风有些凉爽,吹在爷爷的身上,那种冰凉的感觉就像是渗透进了自己的身躯。
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