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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
郑掌柜回道:“丫头爷爷啊,被流氓地痞打伤了,正躺在客栈里呢,哪里还能动得了身子,恐怕一个月都下不得床了。”
“老爷子伤得这么严重!”小健哥又是一惊,略一寻思,又问道:“这么说,这段日子丫头岂不是要独自挑起生活的重担,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了?不然怎么活?”
“只能这么活了。”郑掌柜语音里透着一丝担忧,摇头道:“刚才丫头正是跟我商量这个事呢,这丫头性子强,非要乞求我让她试一试,继续在这里卖唱,我担心这丫头年幼,就怕顶不起来,砸了场子呀”
话没两句,忧心忡忡:“可是看他们爷孙这么可怜,又不忍心拒绝,唉”
说着,郑掌柜长声叹息,面色间却是遮不住的不情愿。
见人有难就有了拒绝的心思了,故作慈悲心肠,说到底还不是为自己的利益考虑,典型的商人嘴脸,还以为什么好心肠呢。小健哥暗哼一声,心里甚是不屑。
第193章 独挑重担的丫头1()
“郑掌柜助人之难,菩萨心肠,值得赞扬,希望你好事做到底,不要半途而废。”小健哥一句话带着劝诫意味,再加上凌人的下巴一挑。
郑掌柜也不由不仔细斟酌一下眼前这位临安第一少的话语了,微一顿,又挤出了笑脸:“令狐少爷,别只顾说话,楼上请,给你备两个好酒好菜。顺便你也长长眼,瞧瞧这丫头是不是块材料。”
我看你就不是块材料,假惺惺地令人厌恶,小健哥不屑理之,扭头就向楼梯走去。
不过,此次前来听怜儿唱曲却是出于自己本意,不仅要听曲,还要重重打赏丫头。这丫头太不幸了,小小年纪竟要承受这么多磨难,让我当哥哥的看了多么心痛,今日定要给丫头妹妹一个大礼。小健哥暗里动了大慈大悲心。
迈步楼梯,扭头便对喜洋洋道:“背包里还有多少银子?”
喜洋洋应声道:“回少爷,还有七八两。”
“什么?”小健哥顿时定住了脚,瞪眼道:“有没搞错?出门我记得带了一百两零花钱。”
喜洋洋沉下脸道:“先前在赌坊,少爷你连这点零花钱都差点输光了,还好意思说。”
一顿,又没好气道:“幸亏今日只带了一百两,就算带一千两一万两,照样还不是剩这么点?”
一句反驳把小健哥摆的一个愣,怔然片刻,满不在乎道:“七八两也不少了,够吃饭的了,还能吃一桌不错的大餐呢。”
这混小子竟然还有点乐乎,输钱输的乐呼呼,也只有小健哥有这般心胸。
只听小健哥语气一转,却道:“不过今日就省一点吧,二两银子吃饭,其他的打赏丫头。”
这一句还总有点人味,喜洋洋阴沉的脸顿有好转,应口道:“少爷呀,你可总算干了一件正经事,好比绣花针扎死大黄牛——不容易呀。”
“这叫什么比喻?本少爷就算有一根绣花针,也要送给怜儿,岂会随便去扎牛?非常时期,难道不应该帮一帮人家么?何况小丫头可人可爱又可怜,稍微有点良心的人都会为之同情献献爱心。”小健哥慷慨陈词。
喜洋洋点头表示赞同,如此评价道:“今日一见,小洋总算在少爷身上看到了一点人性光辉。”
“我看你小子是在我身上看到了银子的一点光辉。难道本少爷全身不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辉么?”
喜洋洋撅了撅嘴,无语了。
真是说你胖,你就喘呀。
“少爷,我看咱们还是吃饭吧。”喜洋洋最后一句话都有点无力了,饿的。
上得楼来,一眼便望到了怜儿站在一方不大的空台上,在摆弄着姿势准备献唱。
周边尽是层层的食客,里一层外一层,将怜儿围在中间。屋子里气氛喧闹,四处荡漾着说笑声,食客们都在自顾吃喝,不起眼的怜儿似乎也没被众食客看在眼里。
若在平时,爷爷相伴身边,只要二胡丝弦一拉,动听的曲声便能调动起气氛,此时孤零零一个丫头立在那儿,既没人儿引导,又没乐器伴奏,未免显得有些简陋寒酸。小丫头初次独自撑场子,不免的有些羞涩紧张,立在那儿有点傻傻的,半晌都没有张开嘴巴。
小健哥站在楼梯口处,打眼一看,不免也为怜儿捏了把汗,心里暗念:“丫头呀,考验你的时候到了,鼓起勇气,你行的,你行的。”
心里只顾得替怜儿忧心,竟是忘记了前行。
怜儿终于鼓起了勇气,只听她颤声着道:“各位大爷公子小姐,丫头初来贵地讨生活,为各位唱曲助兴,只求各位能赏两个温饱钱,唱得不好,还请多多包涵。”
一句开场白说得还算得体,只是过于紧张显得有些胆怯,中间又有点结舌,听起来像是讨饭的口气。小小丫头毕竟稚嫩了,表现牵强。
话音刚落,就听近处一个公子模样的人瞟过一眼,打诨道:“小丫头,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呀,你爷爷呢?”
此人是香千里酒店的常客,常来吃食也便认得丫头怜儿,这便开口问道。
怜儿躬身回道:“回公子,爷爷他身体不好,不能下床今天来不了了。”
有人问询爷爷的情况,正可趁着这个机会诉说一下不幸的遭遇,以博取食客的同情,有力的营造一下气氛,如此或许可以多讨点赏钱,可是怜儿毕竟年幼,没有那多心机,面对客人的问话,也是显得紧张吞吐。
这边,小健哥远远而视,也不由摇摇头。房间食客几近满座,只得在偏远处寻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继续关注怜儿。
前面那公子从怜儿话里听不出大问题,本就是随意一问,也不再打听,便就表扬一声:“小丫头挺有勇气,爷爷不在,一个人就来撑场子。”
“怜儿都是无奈。”怜儿声音里透着无奈。
那公子挑起了眉毛,笑道:“丫头小小年龄,嗓子却像雀儿一样动听,本公子喜欢听你唱曲,今日又给我们带来什么好曲子了?”
怜儿抬起了面庞,四下里轻扬:“丫头就给各位大爷唱一曲贺新郎吧。”
话音未落,只听左边桌上一位凸肚之人一边大口嚼着香肉,一边不耐地丢来一句:“又是贺新郎,听腻了,换一首。”就连回头都懒得。
“那丫头就给大爷给大爷”
一语未了,先前那公子忽道:“丫头,湘妃吟本公子最是喜欢,可能唱来?”
怜儿年纪虽小,却是精通各种曲目,湘妃吟本也是风靡民间的小调,自然不在话下。于是点点头,谦虚一声:“丫头唱得不好,还请公子大爷们多多包涵。”
说罢,便就小嘴轻张,咿咿呀呀唱起来,只听那歌声哀怨动人,娓娓送来:
“落花落叶乱纷纷,终日思君不见君。
肠断断肠肠欲断,泪珠痕上更添痕。
—片白云靑山内,一片白云靑山外。
靑山内外有白云,白云飞去靑山在”
第194章 独挑重担的丫头2()
一首小曲只唱了三两句,如风拂翠柳,黄莺啼鸣,果然引得无数食客侧目,喧闹的房间立时平静下来,人人屏息。
只听怜儿继续吐着莺语:
“我有一片心,无人共我说。
愿风吹散云,诉与天边月。
携琴上高楼,楼高月华满。
相思弹未终,泪滴氷弦断”
唱到这里,歌声渐加幽怨起来,惹得众食客也不觉得进入了意境,添了些伤感。
这首民间曲调湘妃吟本是一首琴曲,部分改编自先朝大诗人李太白的名篇秋风词,秋风词正是凄怨诗曲的名作,字字句句里无不透尽感伤,此时唱来,怜儿极富感染力的嗓音怎能不惹得满屋子的人心绪忧怨。
歌声丝丝绕绕缠人心,即便是有不懂音律之人,但听此音凄婉低转,也被感染的不行。
怜儿的脸庞忧郁起来,沁上了一层雾样的迷蒙,唱到动情处,越加动情:
“人道湘江深,未抵相思半。
海深终有底,相思无边岸。
君在湘江头,妾在湘江尾。
相思不相见,共飮湘江水。
梦魂飞不到,所欠惟一死”
曲到此处,各位听官约莫也能听的出这曲子里的伤感故事了,原是一对有情人彼此想得死去活来,却难得相见,于是戚戚怨怨,愁愁苦苦,那种感觉,生不如死。
众皆动容,屋子里的气氛有点抑郁。好多的人都手握竹筷,而忘记了吃食。似乎这就是在戏院里听曲,而不是在酒店里吃饭。
伤感小曲飘飘,哀音促节,凄若繁弦,怜儿的嗓音里已是含着泪声: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尽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不当初莫相识。
湘江湘水碧澄澄,未抵相思一半深。
每向梦中相见后,令人不觉痛伤心。”
最后一声断断续续,怜儿竟是止不住啜泣起来,眼眶里噙着泪花,眼看着就要滚落下来。
众食客见到这般情景,都是纳闷的不知所从。这孩子唱着唱着曲咋哭起来了?难道是被这曲子里的相思男女凄怜的故事感动了心肠?又或者这丫头失恋了,想念自己小男友了,或者小朋友,这才伤心欲哭?
人人在心里猜测着,寻思着,困惑着,乃至幻想着。
小小丫头又哪里的小男友,失恋一说纯粹胡扯。
不过丫头怜儿确是因为想念一个人而心生感伤,这个人不是什么小男友,也不是什么小朋友,而是——亲爱的爷爷。
怎么会是爷爷?
这首湘妃吟实在是一首感人肺腑令人飙泪的曲子,怜儿用心去吟唱,渐渐地融入到了曲子里的意境中难以自拔,不自然地就触动了深藏心底的忧伤,想起今日自己和爷爷的不幸遭遇,顿时产生了共鸣,爷爷和自己又何尝不是曲子里那一对不幸的人儿呢?
忧伤愈加浓烈,动情的怜儿已然忘记了这是一首曲子,而当成了自己和爷爷遭遇不幸的真实写照,想起躺在床上伤痕累累心力交瘁的爷爷,想起爷爷万般凄苦的面孔,怜儿就难以抑制情感。
终于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嘤嘤哭泣起来。
“丫头这是怎么了?”
“好好地,哭啥呀?”
“这孩子哭得,瞧着心里就难受。”
有人突然提高声音道:“今日没见这丫头的爷爷,不会是丫头爷爷死了吧?不然怎会哭得这么伤心?”
“死人了?咳,那多丧气呀”有人大感丧气。
众食客七嘴八舌,议论纷纷,饭也不顾的吃了。
忽听那一位大肚之人晦气一声:“老子正吃得高兴呢,这丫头片子突然来这一出,闹的老子没心情了,这酒菜吃到嘴巴里没滋没味的。”
这人一挑起话儿,登时又有数人连声附和,跟着晦气连声。
“本来吃饭是个高兴事,让这丫头弄得,都没心情了。”
跟着有人道:“本老爷这是来找乐子呢,还是来寻不开心呀。”
“丧气,丧气。”
“晦气,晦气。”
众人的不满情绪开始蔓延泛滥,本来还有不少对怜儿持有同情心的也改变了态度。
有的人默然不语,有的人面色难堪,有的人晦气不断,有的人干脆骂出声来。
就连先前那位点曲子的公子也摇头后悔起来:“我真不该让丫头唱这首忧伤曲子,谁想她会哭起来?”
众人的情绪可以理解,毕竟这里是饭店,不是殡仪馆,一边吃着美食,一边聆听伤感小调,真叫人嘴巴里心里都不是滋味。
房间偏僻一角处,却有二个人在静静地注视着一切,不发一语。
正是小健哥和喜洋洋。
瞧着满屋的人都在牢骚着,喜洋洋看不下去了,手指着面前的食客,愤愤不平道:“瞧瞧这些人什么德行,丫头小曲唱得这么动听,没有喝彩也算了,竟然还谩骂攻击,还有没有素质啊。”
小健哥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悠闲地吃着小菜,喝着小酒,晶亮的眼睛里漠视一切。
喜洋洋泄了一口气,转向小健哥,却见小健哥无动于衷,耐不住了,叫道:“少爷,不能眼看着这些人欺负一个小丫头呀,你也说句公道话呀。”
小健哥呷了一口小酒,却淡定道:“安静吃你的饭,不该管的别管。”
“少爷你”喜洋洋一句话又要冒火,面对蛋定如神的小健哥,只好又压了回去,心里好一个窝火。
那边,丫头怜儿看到形势发展出乎自己意料,迅速回了神,心里暗叫:“这下坏事了,砸场子了。”
不顾的多想,连忙伸手擦了几把泪水,向着四下里又是鞠躬,又是道歉,乞求观众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