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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玄挺见老父皱眉思考,斟酌着言辞劝慰,“父亲,何必在意那杨浩的死活,不过是一个白身的王子而已,秦王府早已失势”
“住口!那杨浩始终是皇室子弟,岂可儿戏!”
杨玄挺闻言肃然以对,沉声道:“这件事最后牵涉到豫章王身上,也是那皇甫谌动的手,跟我有什么关系。”
杨素眯起眼睛,只留下一线眸光,缓缓点头:“嗯,算你运气不错,即便那杨浩就此死了,主责也轮不到你”
杨玄挺忍不住道:“我哪里有责任,是那杨浩先跟我吵起来的。况且他姐姐和亲一事,又不是只有父亲一人赞同,他凭什么赖在我身上!”
瞪了儿子一眼,杨素摆摆手,“此事再也休提了,朝中最终如何决定,那是圣上的意思,与我无关。那杨浩嘛,此番摔下楼去,只能怨自己命不好秦王一家的遭遇,为父也是同情的。”
杨玄挺嘿然一笑,“父亲,说起来真是奇怪,莫非那崔氏还有她女儿,真是不祥之人?尤其是永丰公主,更是邪门,克父克母克夫克弟,这回杨浩从楼上摔下去,说不定便是她呃,好吧,我不说了。”
看到父亲越发严厉的神情,杨玄挺终觉得不能继续说下去了,打了个哈哈,避了开去,免得惹得父亲发火。
待杨玄挺走后,杨素还坐在那里,脸色有些冷,轻叹一口气。
“唉,玄挺还是年轻啊,不懂厉害得失。事关秦王府,岂是那么单纯的吗?未免想的太简单了!不过也不怨他,很少人知道当年卜算国运之事如果杨浩死了,倒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否则,嘿那可就难料了!”
第10章 崔长芳()
小鸾来到了房外面,瞧见少郎君坐在书案前沉思,轻轻地敲门禀报:“少郎君,萧长史和卢主簿回来了,正在外院等您呢。”
杨浩点了点头,说:“嗯,我这就出去。”
秦王夫妇的事情,暂时先不要跟这些王府官员打听了,还是等见到自己舅舅再说吧。
杨浩来到了外院,见到了萧长史和卢主簿。
卢主簿之前在长安旧城已经见过了,大兴城王府这是第二次。
萧长史是第一次见到,年纪四十岁左右,方正脸孔,颌下短须,身量颇高,很有英武之气,是那种第一眼就心生好感的人。
他们看到杨浩过来,一起拜见行礼。萧长史说了很多王府的事务,包括王府的收支用度。杨浩也第一次了解到了秦王府现在的财政状况。虽然横向对比,还不知道王府到底有多富足,单看三千多户的食邑,还是把他吓了一跳,换算成俸禄也是很大的一笔,能养很多人。这还没有算以前秦王杨俊的封地收入。
难怪历朝各代的王爷,积蓄个十来年,都能拉起一支军队造反呢?原来财政基础在这里啊。
作为一个现代人,杨浩到大隋,倒是没有造反的心思。目前他最大的危机,却是如何在隋末动乱中保存自身,保存自己的至亲之人。
萧长史还说了很多,诸如王府官员的补充任用。杨浩却是没有头绪,只好拜托他和卢主簿多分担些,日后再徐徐补充。萧长史也知道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这样。
卢主簿这次说的还是国子寺的事情,八九月正是大隋官员轮休受衣假的月份,再加上中秋节,国子寺受假期影响,已经停止授课半个多月了,大约三四天后恢复学习,到时候杨浩就可以报到了。
杨浩表示知道了。他略作回忆,知道了受衣假是怎么回事,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寒暑假。
几个人还在说话,一个仆从跑来禀报,高瘦的王姓侍卫回来了。
杨浩大喜:“快快有请!”
高瘦王姓侍卫,正是从博陵郡赶回来的王绍,他带人送完消息,即刻赶回。一行人先回到长安旧城,才发现杨浩已经去了大兴城,又立刻兼程赶到大兴城王府。
王绍见到杨浩,翻身行礼,沉声道:“少郎君,大将军奉旨去了太原郡,崔府已经派人前去报信,属下便先回来了。这位是崔刺史家的崔三公子,恰好回京,与属下一道而来。”
杨浩这才看到王绍身后的那个青年,十七八岁的模样,比自己高不少,一对细长的凤眼,鼻梁高挺,嘴唇有些薄,称得上是神采俊逸的贵公子。
只见崔三公子略上前,拱手道:“长芳见过少郎君。”
杨浩或许更小的时候见过他,可惜已然忘记了,就当做初识,微笑回道:“长芳兄好!”
原来崔长芳也就读国子寺,今年是他课业的最后一年。国子寺官员休受衣假,学生们无人教导,也跟着放假,除了小部分留校生活,大多数学生都回乡了。这几天正是返学的时间。
杨浩心忖:“跟后世学生放假差不多嘛。”
崔长芳带了两封书信,是他父亲冀州刺史崔弘升所作。
一封写给杨浩,替兄长弘度嘱咐外甥几句。另一封给自己的女儿,也就是河南王妃,当今太子杨昭的妃子。
崔氏在京城也有府邸,但崔长芳这几日暂住秦王府,原因是明后日,还要拜见永丰公主,然后再给自己胞姐河南王妃送信过去。
饭后,崔长芳与杨浩在书房闲谈。
崔长芳非常健谈,学识亦非常出色,他仔细询问杨浩所读经物。
杨浩搜刮记忆,寻找原本杨浩所学,极为辛苦,勉为其难告诉他自己读的是左氏春秋。
幸亏崔长芳没有考校的意思,没有给杨浩出题,倒是长篇大论给他讲自己的心得体会。
杨浩如释重负。
两人相谈数个时辰,崔长芳也不觉辛苦。
小鸾来给两人添过好多次茶水,最后终于忍不住,跟崔长芳暗示,自家少郎君久病新愈,不能耗神太多,崔公子速速退去为妙。
崔长芳哈哈大笑,连连道歉,告辞回外院休息了。
“干得漂亮!我听得都快晕过去了”杨浩待崔长芳走后,忍不住夸奖小鸾。
他现在有点担心自己国子寺的课业了,国子寺堪比后世的大学,自己虽有这个身体的记忆,于学问一道,始终不是那么贯通,不知道去国子寺是福是祸。
城东宣平坊,封府之内。
封伦与一个面容枯瘦的中年人对坐。
封伦,字德彝,三十多岁的模样,塌鼻阔耳,眼睛细长而有神,非常精明的干吏模样。
“夏兄学识,德彝最为钦佩。可惜犬子顽劣,不堪造就,还望夏兄代为严加管教。”
被称作夏兄的中年人,脸色酌红,似是饮了不少美酒,闻言咧嘴而笑,谄媚道:“德彝兄谬赞,为兄惭愧啊。令少郎还是,还是挺聪颖的咳咳,只是略有些贪玩,尚可雕琢,尚可雕琢”
中年人说的言不由衷,本想当面夸赞对方之子,只是实在是乏善可陈,无处着墨,几句话说下来难以为继。
封伦岂能不知自家儿子的斤两,对中年人的恭维自然心知肚明,面上不动声色,微笑道:“如此有劳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府外行去。
“听说秦王嗣子杨浩即将至国子寺受学,夏兄可听闻此事?”封伦有些不经意的问道。
“咦,德彝兄如何得知?他的学符还是我亲自印发的。我听闻前些时候秦王府杨浩昏迷多日,最近居然痊愈了,实在是异数,想必是圣上隆恩,庇佑显灵了”
封伦听得好笑,心里耻笑老学究曲意胡拍皇帝的马屁,也不揭破,当下徐徐道:“是呀,圣恩浩荡。不过,听说那杨浩年幼骄横,而且还对朝政颇有微词,屡屡对和亲之议表达不满。还望夏兄尽心督导,万不可再现开皇十九年的悖逆之事。”
夏兄大吃一惊,追问道:“德彝兄,何出此言?不知这是”
他如何不知道开皇十九年秦王妃毒害秦王杨俊的事情。开皇二十年,在秦王死后,秦王妃被先帝赐死。直到如今,也是因为此事,杨浩还没有爵位。
他只是不知道封德彝突然提起此事,还要他严加管教,到底是什么用意。难道是圣上的意思?不由他不多想。
封德彝缓缓道:“圣上自然是维护皇家威严,我等臣子,亦应为圣人分忧。虞侍郎惦念此事,特嘱托德彝代为传达一二,希望夏兄能尽责尽职。”
夏姓中年人恍然大悟,心中已经有数,口中不住的说:“谢谢德彝兄提醒,伯颜岂敢辜负圣恩,定当悉心教授,绝不致出岔子!”
封德彝心知目的已经达到,靠近夏伯颜,附耳低声道:“伯颜兄在国子寺任博士多年,精通礼记和左传,你的学识,虞侍郎也极为欣赏。不久之后,或可更进一步,哈哈哈”
夏伯颜大喜过望,颤声道:“德彝兄,此话当真?虞侍郎真如此说过?”
封德彝给了夏博士一个不可言传的笑容。
夏伯颜心领神会,唇边半白的胡须高兴地直发颤。
两人在封府门前,互相告别。
第11章 二虞府()
离开封府,夏伯颜坐在马车上,陷入深思。
“今日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奇怪。如果真是圣上对杨浩不满,一言九鼎,用不着我这个国子寺博士画蛇添足。”
“封德彝与虞侍郎关系莫逆,但虞家与杨浩有纠葛,虞侍郎因为侄子遇难了,虽不见得喜欢杨浩,也不至于整他吧。所以应该还有别的缘由”
“倒是听说,那日在上林苑杨浩与豫章王有冲突,难道封德彝是豫章王这边的?他倒是八面玲珑”
“此事不见得那么简单,我得从长计议,不过既然许我高位,多半是有些希望,我却不好阳奉阴违。到时候再看情况吧,如若那杨浩果然不堪,自己不妨顺势而为,总不能叫人抓到马脚。”
夏伯颜心中打定主意,拈须自得。
封伦回到封府正厅,对着外面的仆从冷声道:“把二公子叫过来!”
站在一旁的封夫人,看到丈夫刚送完夏博士回来就一脸怒色,扯着封伦衣袖轻声问:“言雄怎么啦?惹你生气啦?”
封伦没好气道:“你不要管,我自有计较。”
封夫人无语。
封二公子,即是封德彝的二儿子封言雄。正是数天前,跟李建成去杨浩府上的封姓少年。
“爹爹唤我何事?”封言雄进了正厅,瞧见自己父亲严正的神色,有些紧张,求助似的望向母亲。
“你过来说话,不要东张西望!”
封言雄缩小身子,往前挪了挪。
“哼,上个月为什么跟长孙无忌打架?”封德彝一脸寒霜问道。
“果真是老穷酸说我坏话!这老匹夫——”封言雄大叫。
“混账东西,夏博士有说你坏话吗?那长孙无忌难道不是你打的?”
“父亲大人,孩儿哪里有打人,我只是往小书呆子背上倒了点墨汁而已,这算打人吗?”
封德彝听得气结,一手指着封言雄的鼻子,大骂:“我素知长孙无忌温良,不是你招惹他?难道是他欺负你?”
“他嘲笑孩儿字写的不好”
“放屁!夏博士说得清清楚楚,长孙无忌写的文章被几位博士夸赞,你却故意往他文章上泼墨,他与你争辩,你转头又把墨汁泼在他身上,是也不是?休得瞒我,从实回话!”
封言雄很少见父亲如此疾言厉色,一时间吓呆了,不敢说话。
封夫人不忍心,出来圆场说:“言雄他才十五岁,还是孩子,男孩子嘛,玩闹一些很正常。夫君勿要动怒,气坏了身子!”
转头对呆立如鹅的儿子说:“可不要再惹你父亲生气了!快回房读书去,过两天国子寺就开学了,不要耽误了课业。”
封言雄如逢大赦,一溜烟走了。
看着儿子走了,封夫人对自己夫君道:“这点琐事,夫君怎么如此生气?”
封德彝气犹未消,冷哼一声:“妇道人家懂什么!那长孙无忌的父亲长孙晟,乃朝中重臣,颇受圣上信任。岂能等闲视之——”
封夫人默然,想起一事,又说道:“言雄虽然顽劣,但也有别人惹他的时候。前几日你不在家,言雄在旧城秦王府就被欺负了,让秦王府的婢女给骂了。秦王那个白身嫡子很是刁蛮,一点不讲理”
封德彝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寒声道:“没有规矩!”
封夫人没有听懂,不知道夫君指的是谁,还待开口。
封德彝一摆手:“不用说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哼,崔家的人最近动作频频,暗地里指使不少人给圣上吹风”
封夫人大吃一惊:“难道是要为那件事翻案?”
封德彝嗤笑:“那怎么可能!他们为崔氏的孩子,争取继承秦王嗣位,已经千难万难了,想翻案门都没有!朝中虞侍郎和诸王等人,岂能坐视不理”
“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