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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津关里的军帐,大多是木寨,天气转冷,军帐外面也都蒙了涂油的布幔,一是防风,二来是保暖。
“启禀将军,河阳县杨郡尉求见!”
那校尉带着杨浩到了中军帐前,跪身禀告。
“哦?快快请进来——不用了,我出去见他!”韩笑爽朗的声音传来。
话音未落,军帐布幔扬起,一身厚甲的韩笑,闪身冲了出来。
“杨郡尉,你怎么来了?”
杨浩对韩笑印象极佳,笑道:“呵呵,韩将军,我来跟你询问一件事情呗。”
韩笑眉毛一扬,目光带笑看着他,说:“什么事?老韩我一定知无不言!”
“咳咳,还是上次秦叔宝的事情,我总要有始有终,亲自去来大将军那儿,把他求过来!”
韩笑一愣,笑道:“你还真看中了叔宝那孩子啊!”
杨浩正色道:“那当然。”
韩笑拳头击在自己手掌上,气道:“叔宝这孩子真是的,非要提这样的条件!”
杨浩毫不在意,缓缓道:“不管是什么条件,只要是条件,我就要做到嘛。”
“这样啊——”
韩笑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徐徐道:“大将军这几日刚从偃师剿匪回来,现在已经回了洛阳扎寨。你去求见倒是方便,不过——”
杨浩神色一动,问道:“不过如何?”
“不过,大将军向来勤于公事,铁面无私,杨郡尉若是因为叔宝的事情求见,大将军未必会见你——要不,你先致一封书信?”
韩笑说完,一脸真诚的看着杨浩。
杨浩微微皱眉,不曾想事情会有这样的曲折,略一思索,摇头道:“多谢韩大哥好意,不管大将军见不见,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大将军在洛阳何处驻扎?”
“洛阳城东十五里,洛水南岸。”
“多谢了!”
杨浩问到消息,也不耽搁,抱拳致谢后,转身就要离开。
“哎哎杨郡尉,你且慢行”
韩笑在后面追他。
杨浩愕然回头,惊讶道:“韩将军,你还有什么事?”
韩笑苦笑了一下,拉过杨浩手臂,凑近之后,说:“杨郡尉,我跟你说实话,秦叔宝是右骁卫的宝贝疙瘩,待在军中前途肯定比给你做侍卫强多了。假如,我是说假如,大将军或者来将军不放人,你也别气恼,这怨不得叔宝——我知道你在河阳损失了好多侍卫,这样吧,如果你愿意接受,我替你从搜罗一些部属。你放心,都是从孟津关离开老人,本事肯定没的说!”
杨浩有些惊讶,没想到韩笑会主动替他招揽人,认真看了他几眼,才笑着问:“韩将军何出此言?杨某倒有些受宠若惊了”
韩笑眼睛盯着杨浩,神情颇为郑重,缓缓道:“我韩笑也见识过不少门阀子弟,杨郡尉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真心佩服的,不光是你的武艺,还有你对待自己侍卫的态度!我那些兄弟如果能交给你,我一百个放心!呵呵,你放心,我给你举荐的这些人,以前都是精锐府兵,跟着我出生入死,身上多少有些伤,便把他们放还了。我跟你保证,绝不是他们不能作战了,而是我不忍心他们跟着我继续混在军营,风餐露宿。”
杨浩眸光湛然,一瞬不瞬的望着韩笑。
韩笑则十分坦然,目光真诚。
“好!如韩将军所说,我便把这些人接下来。他们现在何处?”杨浩哈哈一笑,应了下来。
韩笑闻言大喜,道:“他们俱都回了大兴,有些则住在关中乡下,不过我书信过去,一定能召集起来!”
杨浩点点头,说:“那就好。不过,我在河阳尚不知要待多久,一时脱不开身,过些时日再安排他们,可好?”
韩笑了却一桩心事,高兴劲儿不减,兴奋道:“甭说过段时日,再有个一年半载也不嫌迟!”
“呵呵,”杨浩眼珠一转,看着他笑了起来,打趣道:“只不过他们跟着我未必便能轻松享福,如果造了不幸,你可莫要怨我!”
韩笑一下怔住了,眼神飘远。
就在杨浩以为自己把他吓着了的时候,他声音低沉,凄声道:“少郎君是说你之前死掉的那些侍卫吗?嘿嘿,人生无常,谁又能占的全所有的福分!我相信就算他们替你卖命死了,你也会厚重抚恤他们的家人。人生在世,一条贱命而已,如果能给家人留下些财帛,倒也是死得其所!又哪里会怨恨!”
悲凉且慷慨,又充满了无限的热情!
杨浩被韩笑的话语震住了。
“君以士待我,我为君死之!”
这是何等的豪情!
悲怆里带着流血的洒脱。
这样的人,无愧于国士的称号,在后世,他有很多这样的伙伴。
来到大隋,杨浩又看到了这样的一群人。
“你们本不该如此沉重,你们当傲立天地之间!”
杨浩胸里热血在燃烧。
良久之后,他点了点头,作下了最隆重的承诺。
“韩将军放心吧,我绝不会亏待他们!”
韩笑哪里猜得到杨浩的情怀,不过也看出他言语间的至诚,爽朗笑道:“我自然信你,不然也不会把他们交给你!”
杨浩点头,转身离开。
“你要去哪里?”韩笑在后面问。
杨浩头也不回的道:“去洛阳,见大将军来护儿!”
“你还要去?”韩笑有些不解。
“当然!你推荐的的人我要,秦叔宝我也要!”
第113章 勃然大怒()
大兴城,许国公府。
正厅里站了很多人,全部都屏气凝神,气氛凝重,压的在场的人喘不过气来。然而,没有人敢开口说话,打破这古怪沉默。
宇文述一身朝服正背端坐,脸色冷峻的吓人,一语不发的望着堂下诸人,眼睛里的怒火似乎择人而噬。
宇文化及和宇文士及兄弟站在下首。
一个绝美的少妇跪在地上,无声饮泣。
再远处,靠近厅门的地方,一个年轻管事跌坐在地上,似乎断了一条腿。
人群中,小姑娘宇文如意趴在娘亲怀里,两只小手紧紧抱着娘亲的手臂,小心脏砰砰直跳。
她透过人影,看到祖父的可怕神情,吓得连哭都不敢哭出来,只能颤抖着躲进娘亲怀中。
“怕怕,连爹爹和三叔父都站在旁边不敢说话,是谁做了坏事惹大父生气二娘跪在前面流泪,难道是她惹恼了大父吗?”
宇文如意虽然害怕,却仍然眨着小眼睛在人群中望来望去,尤其是落在二娘身上居多。
小姑娘的二娘,正是宇文述次子宇文智及的妻子,也是她娘亲的亲妹妹,向来温婉贤淑,却不知为何今日竟然跪在堂下,让小姑娘心中一阵好奇。
当年鄢陵长孙氏二女,容貌殊丽,分别嫁给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算是京城一段佳话。
至于那个断腿的年轻人,则是天乾米行的年轻管事谭越。他是天乾米行掌柜韩凭的外甥,也是重要心腹。此时正脸色煞白,狼狈坐在地上,抱着自己扭曲变形的小腿,身体不住的颤抖,牙关却咬的紧紧的,不敢发出一丝呼痛声。
豆大的冷汗一粒粒浮现,布满了谭越的一整张脸。
米行的根基在洛阳,依附于便利的交通和新兴的城市。在大兴城也有分行,不过却是以信息联络为主。
谭越就是大兴城米行的管事。
一天之前他收到洛阳飞书,说宇文智及公子被河阳县关押了起来,几乎吓了个半死。
“居然有人敢关押了二公子!河阳县官员有这么大胆子吗,竟然敢跟国公府作对!”
犹自难以置信,再次飞书往洛阳确认之后,才肯定下来这消息无误。只不过一来一回,耽误了差不多一天多的时间。
消息确认之后,谭越便赶紧来国公府禀报。
他是韩凭的外甥,以前尚没有来过国公府。一般的信息汇报,都用不到他来。
往日他也幻想过自己登进国公府的大门,却一直没有机会。
今日终于有机会踏进国公府,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下场,实在是令人唏嘘。
消息是从洛阳米行发出的,接受消息的大兴分行,谭越是执行管事,只能亲自来报。
国公府的门卫仆从带着他去见了宇文化及。
得到消息的宇文化及震怒,一脚便把他踹飞了,结局便是他的左腿小腿断掉了。
之后是宇文阀的人物听到消息,蜂拥来了正厅。
没有人管他的死活,他捧着断腿,连痛都不敢呼,几乎晕死过去。
“娘咧,我再也不来国公府了!”
谭越的感受,没有人会在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二公子宇文智及被人关押这件事上。
“把他抬下去吧。”
宇文述浑浊的双眼终于转了转,看了受伤的年轻管事一眼,摆摆手,吩咐仆从道。
几个仆从冲上来,拖着谭越就走,动作十分粗暴。
谭越吸着冷气,几乎叫出声来,心中却有种解脱感。
“好歹可以出去处理一下断腿了,再耽搁下去,恐怕要死掉了。”
宇文述目光转到大儿子宇文化及身上,冷哼了一声,厉色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宇文化及吸了口气,沉声道:“父亲,是杨浩把智及抓了起来,他被圣上派到河阳县当了一个小小的郡尉,这次居然”
小姑娘宇文如意听到杨浩的名字,心里一惊,两只小小的耳朵竖了起来。
“蓬!”
“一派胡言!”
只是没等听到爹爹的下文,堂上蓬的一声巨响,吓了她一大跳,然后是祖父的怒吼。其他人也被吓了一跳,俱都震惊的望去。
厅里一张梨木案桌,化作了齑粉,落在了宇文述的脚下。
宗师级的功夫!
轻轻一记掌法,掌心暗劲就拍碎了坚硬的桌子,实在是惊世骇俗。
宇文述怒容满面,狠狠盯在儿子脸上,缓缓收回了手掌。
宇文化及嘴角抽了抽,把没说完的话吞了下去。
“我问的是这个吗?智及为什么被抓,他为什么去河阳?不要跟我说杨浩,把老二智及的事情讲清楚!”
宇文述嘶哑咆哮,声色俱厉。
“父亲,你听我说”
宇文化及脸色略有些不自然,试图解释。
“把飞书拿来给我!”宇文述直接打断他。
呆在旁边的宇文士及闻言一激灵,偷瞄了大哥宇文化及一眼。
“士及!”宇文述鹰目凝视,明察秋毫。
宇文士及心神一震,直接跪倒在地,从怀里掏出飞书,双手奉上,“父亲,飞书在我这儿。”
宇文述伸手接过,扫了几眼,胸口剧烈起伏,强抑怒火,道:“这个河阳盗粮案是怎么回事?跟智及有没有关系?”
“爹爹”宇文化及张嘴欲说。
“有还是没有!”
宇文化及浑身一股寒意,嗫喏道:“有。”
碰!
宇文述手边的茶碗,一下摔得粉碎!
“混账!”
门厅里,噤若寒蝉。
宇文述一时间怒火攻心,身体不禁晃了晃。
“父亲——”
宇文化及和宇文士及同时惊骇着扑上去搀扶。
宇文述缓缓闭了眼睛,伸手摆了摆,虚弱道:“你们两个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
堂下众人舒了口气,才要退出。
一直跪着流泪的少妇,挺直了身子,哀声道:“父亲,智及他”
宇文述看了憔悴忧虑的女子一眼,温声道:“先回去吧,我自会处理。”
少妇跪地呜咽不止,重重的磕头下去,没有起来。
宇文述凝重望着堂下,默然不语。
“如意乖,你去扶二娘起来。”
终是同胞姐妹,心脉相连,宇文化及妻看到胞妹伤痛不忍,拍了拍女儿宇文如意的后背,推她去扶自己妹妹起来。
宇文如意望了娘亲一眼,又望了望爹爹宇文化及,最后是祖父宇文述,没有人斥责她,这才鼓起勇气,小步走了过去,拉着二娘的手臂,脆声道:“二娘快些起来,大父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少妇这才期期艾艾随着宇文如意站了起来,朝着宇文述躬身行礼之后,才和姐姐还有其他宇文氏族人一起出了门厅。
河阳府衙。
“寺卿大人,不好了!”
县令曹彦真急冲冲进来禀报。
梁毗眉头微皱,奇道:“曹县令何事惊慌?”
曹彦真喘着粗气,回答:“您要提审的天乾米行掌柜韩凭死了!”
梁毗一震,惊道:“什么!怎么死的?”
容不得他不震惊,他查完账簿刚要提审韩凭,对方就死了,太蹊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