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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中。一位不愿留下姓名的学长慷慨地向他们捐助了一笔资金,以便他们和排版工厂签订协议。
看着工人们还在使用铅活字排版,程祁就想到,如果有一套激光照排系统就好了不过这也只能是想想。毕竟现在连电气化都还在实验室中摸索呢。
经过一夜的讨论,大家决定在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到来之际召开第二届全球代表大会——根据人事部长华芳芙的统计,出席第一届“全球代表大会”的十三位代表五位来自大辽帝国,其余都是宋国公民。而即将召开的第二届代表大会会员们将会是增加夏王国、朝鲜王国、日本幕府还有南海合众国等六七个国家的学生代表。
“人民的事业形势一片大好,不是小好。”郭山很高兴地总结道,黄阳也向大家报告了一个好消息:“同志们,朋友们。我们在淮南的朋友马詹和袁雪寄来了信!”
“他们来信说什么了?”程祁从书桌后面站起来,他正在为真相报写点儿什么而发愁呢
“朋友们,同志们,很高兴你们从危险的地方回来了。我们要向你们报告工人运动在淮南开展的情况”
马詹与袁雪在淮南采取了分头行动的模式,袁雪走的是妇女解放运动路线,她搞起街头运动来得心应手,很快就拉起了一只娘子军,团结了很多下层妇女,特别是把许多达官显贵家里的女仆都争取到自己这边来,那些有钱的老爷们商量了什么事情,马上就能被她知道
不但如此,在袁雪的积极活动下,淮南的几个州府已经没有了所谓风尘女子,曾经的秦楼楚馆都被官府查封——那些失足的姐妹被袁雪团结起来,勇敢地站出来批斗老鸨和皮条客,一时间在两淮上下传为佳话。
马詹做的事情更加危险,他先是和火车站的卸货工人们打成了一片,取得了他们的信任之后,又受他们的委托,去运河上调解与漕帮帮众的纠纷。
“漕帮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帮会组织,带有一定的黑社会性质,但同时我们也不能忽视超棒的绝大部分下层帮众其实是穷苦的体力工人。他们组成组织,初衷是为了团结和自救。只是上层的领导权被地痞、恶霸和坏分子窃取,成为了社会的黑暗面。”
在对漕帮的组织结构和人员构成进行分析之后,马詹提出了“团结穷人,依靠劳工”的口号,通过教育和宣传,让漕帮的工人认识到他们与铁路工人一样都是苦力,都是被压迫者,都受着大资产者和上层帮会分子的压迫。现在铁路工人已经团结起来,驱逐了霸占火车站的恶霸,漕帮的群众们也开始了自发的斗争。
“现在,通过多管齐下的方针——我们一面坚持团结最多的工人,在工人中间求同存异,相互帮助和友爱,一面坚持对上层分子的批斗和斗争,通过组织罢工、静坐、游行和法庭辩论等合法斗争手段,正在一个节点一个节点的肃清帮会势力的堡垒。”
尽管形势一片大好,但是马詹对前景依然谨慎:“但是帮会分子的影响还不会消失的干干净净,他们已经在这里存在了五六百年,许多工人还有着轮流坐庄的思想,在一些工人中出现了享福思想的苗头,如果我们不注意这些微小的动态,那么要不了几个月,劳工们就会发现他们不过是赶跑了几个旧的恶霸,又换上了一些新的继续骑在他们的头上。所以我们觉得有必要向即将召开的第二届全体会议代表说明一个重要的问题——我们的问题不是简单地改朝换代,而是彻底地铲除一切人压迫人,消灭任何一种特权阶层、特权思想存在的可能。只有这个理想实现了,我们改造社会的目标才算完成。”
黄阳读到这里,不禁拍案叫绝:“就是这个了!大同主义的理想必将实现!我们就以这样的一封信来作为复刊词吧。”
程祁的心潮也不能平静,他说道:“既然这样,那么我来为它写一个编者按吧。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大同主义的宣言”
“一个幽灵,一个大同世界的幽灵,在中华大地上游荡。为了对这个幽灵进行围剿,一切反动的势力都联合起来了——日本的将军,辽国的密探,大理的保皇党和宋国的东林党人,都瑟瑟发抖的联合了起来。”
“现在,在北方的帝国内部,那些被朝廷最为忌惮的共和主义者们被冠以了大同主义分子的头衔,是的,没有一个大同主义分子能够容忍皇帝、贵族或者其他特权者的存在。大同主义者们从来没有向今天这样愿意向全世界——公开说明自己的观点和目的——并用这公开的宣言去刺破一切的反对派们编造或者扭曲的妄言!”
很快,在汴京的各大校园里,这份火热的宣言开始流传了起来。当然,敌对和批评的声音也从不同的角落传了出来。
“(宣言)充满了对私有财产制度的诋毁,而历史证明,没有明晰的私有财产制度,是一切万恶之源。只有私有财产受到保护,每个人都才能够各尽其用,发挥所长,创造财富”(来自汴京读书周报的副刊评论)
“一群年轻人的无知呓语,不过是墨子空想的当代回应。所谓的大同理想,很美好,但是考虑到人类自私自利的本性,却显得那么苍白。”(东京大学园李悝研究会知事语)
但同时,他们也收到了很多热情的回应,这给予了他们充分的信心。在一个和煦的午后,一辆马车停在了程祁与黄阳同居的小院门口——现在,小院门前已经挂上了真相报编辑部的招牌。
第一百四十四章 汴梁旧梦(三)()
从马车上下来的是一位很有风度的老者,他年纪大约六十上下,皮肤白皙,身体笔直显然是一位养尊处优的贵族。
赶马车的仆人来到门前,啪啪啪一打门,里面出来了一位黑奴“您好,哪位”
“请通报一声,说是辽东金州韦氏集团之总裁韦陀恩前来拜访。”
在屋内正在修改稿件的程祁接到名帖,不禁一愣,心想怎么又有辽国人来呢
这些天来和程祁他们坐下来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的辽国人可不少,但大多都是一腔热血的年轻学子。而韦陀恩的名刺纸张高档,头衔晃眼,再听黑奴一番描述,显然与那些辽国热血青年不是同路人,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怀着好奇,程祁把韦爵爷请了进来。
二人在书房内分开宾主坐下,仆人奉茶之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且把门给带上了。
“我是金州来的一名企业主。”韦陀恩简单地自我介绍道,他的名下产业如果一字排开的话,恐怕亲爱的读者们会认为我是在毫无廉耻的水字数,只简单介绍一下他的财富吧,这位风度翩翩的老爷所拥有的财产总和如果分给平民的话,毫无疑问可以让两千万人过上一世无忧的生活,而一个普通县城里的中等人家的全部财富,对于他而言只能被称之为九牛一毛。
“我来到这里拜访先生,是因为这个。”韦陀恩严肃地掏出一张报纸,程祁定睛一看,正是复刊后的第一期真相报,这份报纸现在在报纸、杂志多如牛毛的汴京也是一个热门的话题,区区五百份的印数早已经被抢购一空,还有很多人干脆无视版权法的规定,用笔墨抄写了上面的宣言到处分发当然,你很难说被盗版的著作权人并不乐意看到这个。
“先生高才,这上面的惊世之论短短时间已经在贵国的首都传播开来,在下虽然是北国偏僻之人,却也听到了先生的黄钟大吕之声。只是窃以为这些言论或是拾人牙慧,或为叛逆张目,实非上国正音”
程祁含笑点头打断了韦陀恩的长篇大论“足下有什么指教的吗尽可以直言无讳。”
韦陀恩愣了一下,估计也是没想到这毛头小子会这么直白。他顿了一下道“其实在下是来向先生打听一个人”说着,他指着报纸上的一个落款“请问先生是否知道她现在何处”
“袁雪”程祁提高了警惕“足下这是何意”
“实不相瞒,袁雪乃是我妻子娘家兄弟的女儿。自幼顽劣不堪,读了几本歪门邪道的书便鬼迷心窍走上了邪路。现在听说她在南国又与叛国分子搅在一起,实在是家门不幸。”韦陀恩叹了口气“人人平等,实为邪教臆说,大同理想,纯属亡国之言。”
程祁眨巴眨巴眼睛“足下如此高见,果然是振聋发聩。先生,俗语说得好,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登门,蓬荜生辉。清茶已凉,还是请回吧。”
韦陀恩把报纸放下来“年轻人,听我一言。自古以来上下有定分,清浊有别处。读书人和泥腿子从来都不是一路人。你们都是未来的朝廷栋梁,何苦要做千古的叛逆,惹来一身的骂名呢”
程祁嘿然一笑“千古的骂名我看或许未必,千百年后,或许真有失心疯的会称赞这人吃人的社会,那也不过是它想当然以为自己会是赵家人,但真正心里明白的,都该知道,我们是和占绝大多数的受压迫者在一起的只要这世界上还有受压迫的人,就有我们的同志,就会有我们的支持者。袁雪和我们在一起,好得很。”
既然话不投机半句多,那么韦陀恩也只能黯然告辞,他甚至都没有机会掏出准备好的信封塞给程祁那里面有一张写了很多个零的支票只要他愿意告诉他袁雪现在在哪里,他立即就可以给他。
韦陀恩是袁雪的亲姑父,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凭借着他们家族的财势和权势,当然可以包庇的住这个小女孩子的一些“异想天开”的想法,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这些长辈可以无限的容忍她在外面“发疯”。
辽皇已经下了谕旨,要所谓的“粘杆处”辽国皇室的特务机构对那些跑到外国去,依然不依不饶从事着垫付皇室、宣传民主和共和思想的年轻人采取“必要的措施”。韦陀恩也是担忧外甥女会在其中受到牵连,才想通过程祁来找到她,然后把她带回去,安安稳稳的嫁一个郎君现在看起来,他只能通过自己在宋国的那些合作伙伴来想办法找到这位“下落不明”的外甥女了。
程祁在屋子里看着他的马车离开,才叫来吴栋“我说老伙计,以后看见这样满身铜臭味的家伙,就不必放进来了。”
“是的,少爷。”
程祁忽然嘴角浮现起一丝微笑“啊,一个铜板总是有两面的,我现在忽然有一点灵感了,故事发生在一个罪恶的都市,那是一个有着小雨的夜晚,城里最有钱的韦恩老爷一家人在一个巷子里被人打劫了的故事这个故事深刻的批判了金钱社会的丑陋,揭示了腐败的官僚阶层与犯罪集团的蝇营狗苟嗯,很好,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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