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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军的众将士,也都是幡然醒悟,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将军是带我们,进山休息是假,要带我么在此设伏才是真!可是,他们这一路行来,他们并没有见到半个敌军,那到底是要伏击谁呢?
他们虽有疑惑,可是这些疲惫不堪的凉州军的将士们,依旧还是迅速,且完完全全的执行了李靖的军令,他们匆匆忙忙的砍下了一片片的树木,做成了滚木与草球,并在山麓一侧埋伏一下来。
······
天色,就要亮了。
凉州隋军的将士们,继续隐伏于山麓,都是屏气凝神。
此时天空的太阳,虽然只是刚冒出来,可是山林之内,早己酷热难当,又兼缺水,人马苦不堪言。
李靖此时将马槊,插于自己的身边,坐在一根树桩闭目养神,如同老僧入定似的八风不动。
就在这时,一名隋军斥候,赶了过来,禀报道:“报…!将军!前方山脚,突然发现大批兵马,向这里疾驰而来!不过他们应该是西突厥的主力王师,阿史那度达所部的精锐狼骑…!”
李靖的双眼,猛得睁开,他的目光之中,早己精光毕射!
“将令!全军备战…!”
此时,凉州军的众将士们,无一不对李靖的神算与冷静,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同时,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面对这一支敌军杀害了,他们非常敬重的大帅【韩擒虎】,凉州全军的将士,都是热血沸腾不能自已,他们握着刀枪的手,都是在骨骨作响轻微发抖。
在他们数里开外的山脚之下,阿史那度达正立马于坡地以手搭沿,仰望巍然屹立在云雾迷蒙的山脉。
在他身边的左右突厥副将,都是愤愤不平的说道:“这些隋人,逃得真是好快啊,我们在这一路来,只能见到他们清晰的马蹄印,连他们的马粪都还是热的,可见,仍是走得不远,怎么就找不到他们呢…。”
阿史那度达闻言,依旧是在眯着双眼,细细观摩这一处山势,似乎是想道了什么,突然立手下令道:“传令下去,停止前进…。”
“啊…?将军,我们现在不追了吗…?”
阿史那度达双眉紧锁,闷哼了一声,这才说道:“不着急,此处山势险峻,而且道路狭窄,那些隋军若是在此地设伏,我军便是进入一方绝地…。”
在他身旁的左右将领,也是否决道:“这不可能…?这些隋军现在连军营,都给一把火烧了,甚至是仓皇逃蹿,怎么可能停下来设伏?而且,他们当真能神机妙算未卜先知吗,如何知道,我们便会前来追击他们…?”
阿史那度达闻言,喝斥了他们一声之后,随即下令道:“我们不可轻敌,先派出十轮斥侯,往前方打探,在确认无虞之后,我们再追杀他们,也是不迟,因为那些隋军士兵,此时都是兵疲士气低迷,而且也是并不熟悉,此方的路况,我们要追上他们,十分容易…。”
“是…!”
十余队的突厥斥侯,在领命之后,便是往李靖他们所在的山麓,摸爬而来,搞得凉州隋军的将士们,无不心弦绷紧。
李靖十分冷静的下令道:“传令,全军上下不可妄动,小心埋伏,就算这些突厥人,走到了眼前,他若是没有发现我们,都是不可打草惊蛇,违者斩…。”
“是!”
时当正午,烈日当顶酷热难当,此地的山林之间,又是有着湿瘴之气,经太阳这么一晒,顿时滚滚蒸腾,让人头眼昏花。
那些突厥的斥侯们,在山脚处,转了一圈之后,除了发现一些马蹄马粪,还捡到了一些隋军【仓皇逃走】之时,落下的一些甲械衣袍。
“看来他们这些隋人,当真是抱头鼠窜,跑的丢盔弃甲了…!”突厥人的斥候们,都是哈哈的大笑,在草草的搜巡了一圈后,便将这个【好消息】回报给了阿史那度达。
阿史那度达听了这个消失之后,非但没有什么半分喜悦,反而陷入了沉思。
“将军,我们的勇士们,都已经歇息好了,您看是否继续追击…?”
阿史那度达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些隋人的马匹,多是西域良马杂交的陇右大马,虽然它们优点是爆发力很强,善长在平地冲锋陷阵,但是它们的缺点体力不足,爬山涉水与长途奔袭并非强项。但我们的突厥马,体力好能爬山,算来,虽然我们晚了两个多时辰来追击,他们应该还没有走多远,到时我们两军,很有可能在前方与之遭遇…!”
“山战,他们隋军定然不如我军!因为我们的马,比他们的马更能适应山地形…!”
阿史那度达在思之再三之后,终于是挥了下手,下令道:“传令追击…!”
······
这些突厥人,在停了约有两个时辰之后,终于是再度起身,往他们前方的山麓方向而来!
看着突厥大军的缓缓行来,隋军将士们那紧绷了数个时辰的心,也是为之一颤,心道:来了,他们终于来了!这几个时辰,对他们而言,就如同是在地狱的油锅里,熬过的一般,若非有着一颗坚韧如铁、静敛如冰的心,极难办到。
所幸,这支凉州隋军里的每一名将士,都是百战余生的真正勇士,能人所不能。
李靖此时,也是终于从那颗树桩下,站了起来,拔起他的马槊,沉声说道:“全军备战…!”
山麓之间路窄林密,突厥的骑兵们,排成了一字长蛇,蜿蜒而来。
烈阳滚滚,天地炽热,仿佛只需划一根火柴,整座大山就能像一桶汽油一样的燃烧起来。
(本章完)
第488章 反追杀二()
在行近了五六里之后,阿史那度达自己,都是有些受不住了,平日里最注重将威将仪的他,将从一向视为身份向征的高贵铠甲,与华丽的战袍都卸了下来,披在马背,不停的以手擦额抹汗,暗道:这鬼地方,不及厮杀,就已经如同地狱,虽是地势尚佳,但没人会选择在此设伏…,而且我们盘查搜索了个把时辰,应该无事!
这时,在他们的前方,蓦然惊起一大群飞鸟。
阿史那度达,顿时大惊失色,立即大吼道:“撤!全军撤退…!”
阿史那度达帐下的突厥将士们,都被他吓了一大跳,不及回神,猛听头顶传来山呼海啸的喊杀声,滚石檑木铺天盖地怒吼而来,无数的箭矢劈头盖脸而下,便是如同蝗灾降临!
阿史那度达的心中,也是泛起一丝从未有过的寒意,立即嘶吼道:“完了!完了!撤…撤退…!”
此时这些凉州隋军,便是天兵降临,鬼哭狼嚎…!
李靖此时翻身上马,槊指苍穹,几乎是用尽平生力气怒吼道:“将士们杀啊!为大帅报仇…!”
“杀啊…!”
“血债血偿…!”
“为大帅报仇…!”
此时那些滚木、箭矢、火球,纷纷带着凉州将士们,那无限的愤怒与杀意,从山顶之麓,怒啸而下。
此间,瞬时化作真正的阿鼻地狱!
阿史那度达在心中,如同诅咒一般,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个名字,喊道:“李靖!我记住你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全军撤退、不可恋战!撤退…!”
征战一生纵横草原,所向无敌从不言败的阿史那度达,生平头一次,带人拔马便逃,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主帅如此,将士更是勿论!被砸死、射死、烧死的突厥士兵们,都成了这条山脉,永不超渡的冤魂。
此时这些突厥人兵败,如山倒,那些凉州隋军的将士们,看着眼前滚滚烟火,听着突厥人的人喊马嘶,面沉如水的李靖,却是依旧双眼通红。
一字一句,如同从牙缝里迸出,下令道:“将令!追击!杀无赦…!”
“杀啊…!”漫山遍野,遍举刀枪,凉州隋军的喊杀之声,似乎都己令群山颤抖!漫山遍野的隋军骑兵从天而降,如同天河之水乍泄而出,势无可挡。
李靖此时一骑当先,手中的马槊,炽如烈火、奔如怒龙,身先士卒最先杀来。
阿史那度达正在自己铁骑近卫的护卫之外,伏马回逃,在他自己咬牙切齿的回望山麓战团,远远看到高高飘扬的凉州隋军主将大旗,和醒目的纯黑一骑。
此刻的阿史那度达,几是欲食其肉,寝其皮!又是恶狠狠的喃喃道:“李靖!我现在记住你了,不把你剥皮剃骨,我誓不罢休…!”
与此同时,只听“嚓!嚓!嚓…!”李靖猛地一槊挥出,居然一下子,便是斩断两颗人头、及一颗马头。
此时从天而降的凉州隋军的精锐骑兵,本就己经让心惊胆裂,一盘散沙的突厥人战无可战,此时又是遇到这样一员神魔般英勇的将军,顿时便是溃不成军。
厮杀起来的李靖,己经不在发一言一语,此时的他,他虽是一骑突入敌军丛中,可是他的眼睛,全没着落在身边这些虾兵蟹将的身,而是远远觑着,那一面已经渐行渐远的狼头大旗。
“突厥贼子!休想逃走!还我舅父命来…!”李靖此时钢牙一咬,便是猛提手中的马槊怒马奔腾,舍了大军,孤身一骑朝突厥大军的核心,势不可挡的冲杀而去!
他这一击,便是如同钢刀切豆腐,那些溃不成军的突厥人,根本挡不住他,眼看着隋军的一骑人马,势如破竹的切入了,望风逃遁的突厥大军之中,直指中军核心所在。
“岂有此理…!”一向城府极深,且老道持重的阿史那度达,几乎给气得三尸神炸跳!
“我军虽败,败在地势处劣,然而兵力体力仍是占优,待退出这块绝地,再待回头与你厮杀!你倒好,居然蜉蚍撼树的追击来…!”阿史那度达寻思至此,他胸中的怒意,已是无法遏止,于是大喝道:“中军止住!回击隋军,击杀此人…!”
毕竟是一方枭雄,乃至军略之大成者,虽露败相,可是阿史那度达所率的亲勋中军的人马,在得令之后,很快的宁定了心神,百余名阿史那度达,亲自挑选的骁勇中军之将,排开阵势朝孤身一骑的李靖冲杀而去!
李靖此时,孤单一骑突入敌军丛中,虽取敌首如拾草芥,可是并未狂妄到犯傻的地步,眼看就要追击到,敌军中军将旗,可是对方百余骑兵,反向朝自己冲杀而来,李靖也是心神一凛,提高了一些警惕,于是只见李靖斩开一圈敌军之后,便是将他的马槊,往马背一按,马上的长弓,已经昂然在手。
“受箭吧…!”只见李靖铁臂张舒,手中的烈箭如电!箭羽便是飞翔而出。
立刻便有突厥三骑,同时倒翻在地,让这些突厥骁骑们,都是大吃了一惊,纷纷惊乎道:“如此远的距离,他竟能一箭三发,全部命中…!”
不及他们回神,李靖又是六箭齐来,在他目标下的突厥人,都是无一虚脱!
突厥众将无一不心惊胆裂,全身冷汗直冒,纷纷想道:“他的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
此时的李靖,居然再从马鞍之上,取下一把三石铁弓,与韩擒虎赠他的画眉弓合在一处,双弦合拢一箭弦,瞄准了百步开外的阿史那度达!
“突厥贼子!还我大帅命来…!”李靖此时又是砰然一箭,轰的一声射出,疾风带响如秋泓乍泄流星奔月!
“啊…!”阿史那度达如同,是被一柄铁垂砸中,惨叫朝后翻飞,轰然落马!
“将军…!”突厥众将见此都是骇然,几乎都是吓得灵魂出壳!
全体突厥中军的骁骑们,都是一拥而散,尽皆奔回,突厥近卫们,此时竖起大盾铁牌,死死的护住了,倒地的阿史那度达!
(本章完)
第489章 群情激愤一()
但凡是亲眼见到,那个阿史那度达,中箭之景像的突厥人,都是无一不寒到了骨子里,因为刚才隋人的那一支箭羽,比寻常隋军,最结实的破甲箭,还要长了不支一倍,粗了不支一倍,因为它居然生生的,扎进了阿史那度达身上所穿的,由那些隋人,所精心制造的明光战甲,最结实最华丽的胸镜甲处,更是直接洞穿了他的身体,再将他牢牢的钉死在了地上,几乎都是拔不出来!
临到晕死之前,口中鲜血如喷泉般,涌出的阿史那度达,在他拼尽全力之后,终于发出一个绝望的字符,那就是:“撤…!”
这些突厥人,在得道阿史那度达的命令之后,便是如同海水退潮一般,汹涌退去。
在突厥骑兵与大隋骑兵,双方滚滚浪潮之间,李靖的一骑黑袍尽皆染血,如同灯塔一般,昂然仡立…。
在凉州的玉门关城墙之上,长烟落日黄沙滚滚,这里是大隋河陇到丝稠之路的咽喉之地,古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在百十年后的大唐诗人王之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