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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凉州的玉门关城墙之上,长烟落日黄沙滚滚,这里是大隋河陇到丝稠之路的咽喉之地,古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在百十年后的大唐诗人王之涣,也是有句佳句,将此处雄武豪迈的边塞气息,给一笔勾画,那就是黄河远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又有李太白的经典佳句,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勇烈不忌柔肠,说的便是玉门关,将士们的铁血浪漫。
今日,在城门楼之上,属于韩擒虎的死忠之人,都是心如火焚,此时这韩忠也是惊慌不己,因为在家主那边,到现在仍是没有半点消息,难道…?
可是!韩擒虎真的不能死!因为他要是若死,不仅仅是少主失去父亲,凉州大军痛失主帅,对凉洲而言,更是一场天地浩劫的开端!
现在,能预见到这个局面的人,并不太多,而他韩忠,肯定是其中一个,因为如果韩擒虎,败死于西突厥人之手,那就意味着大隋与西突厥正式全面开战!
现在,与西突厥大战在即,北方宁定了没多少年的草原之上,这样的话,大隋周边国家,几乎全部陷入战乱之中,这势必将会对,大隋造成无法估量的冲击与灾害,那不是一场天地浩劫,是什么?
身为韩擒虎的嫡传亲信,韩忠所能学到的,不仅仅是武艺胆识与兵法韬略,还有高人一等的战略眼光与大局观。
韩忠此是紧咬牙关,低声喃喃道:“家主!您绝对不能死!这一次,哪怕是违抗大帅的军令,我也要派人去多等几天!若无确切消息,坚决不放弃家主,及其麾下将士…!”
······
五天之后,玉门关之的将士们,几乎都是陷入了绝望之中!
魂幡林立,十里挂孝;遍布城内,痛哭不绝!
在中军大帐处,头盔与右臂之披挂白孝的卢志等人,都是脸色铁青双眼通红,在对一群将士们,咆哮道:“再敢乱言出战报仇者,斩!传我将令,死守玉门关…!”
凉州军的全体将士,都是不约而同的跪倒下来,不服的嘶吼道:“将军!我等不服!那些突厥人杀我大帅,此仇不共戴天!大帅待我们亲如生父,父仇不报羞生为人…!”
帐外,韩广志披麻戴孝,神色木然的跪在韩擒虎的灵位前,十分机械的,往火盆里扔着纸钱,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不停的喃喃的念叨道:“大爷!你走好,俺会给你报仇的,来世俺一定要给你做亲儿子;姓李的,他就是一个畜生…!”
韩忠此时也是走到他身边,慢慢的蹲下,韩广志仍然无半点反应,眼神发直的瞪着火盆,依旧念念叨叨的。
“三少爷…!”
韩广志仍然还是没有反应。
“三少爷!跟我回去见主母!见你的大娘。”
韩广志先是没有什么动作,然后全身一震,猛然回头,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喊道:“不去,我不去…!”
在军帐里的将士们,都被惊吓到了,高颖与东路军的众将,正好走出来,看到韩广志如同见鬼了一样,在手舞足蹈的大叫,韩忠在一旁目瞪口呆。
韩忠也是急忙上前,对高颖低声说道:“高帅!我们现在切不可跟他,提起大帅父子!这铁打般的汉子,现在受了很大刺激,怕是已经得了失心疯了…!”
“哎…!”高颖也是情无以堪的闭了眼睛,摇了摇头。
韩忠此时重叹了一声,说道:“大帅!你应该也知道了,非是我等不敬大帅,有大帅的军令在此,我等还是以大局为重!我听沿路护送韩广志,突围而来的兄弟们说,李靖将军不守大帅遗命,贸然率军北了,也不知所为如何,一路突围而来的时候,几个精细的兄弟,发现沿途似有埋伏,也许是怕打草惊蛇,因此设伏的敌军,并没对韩广志他们,这一小撮人马动,这可真是把我惊出了一声冷汗啊!如果李靖将军率军南下,回往此地,到时定会落入埋伏之中!说不得,到时我肯定还得前去救援,到时李靖所部,定会一同陷入埋伏之中,生死难料…!”
高颖看了看他,深吸一口气强镇心神,说道:“先别说这么多了,我们现在定用死守这两处关隘,韩兄既然已去,若是玉阳二关,再有闪失,我们就真的无颜无头,再回去面见陛下了!众将士但有不服的,就说这是我的军令便可,让他们以大局为重,报仇,也不急于一时…。”
“好!”
“至于韩广志这个汉子,派几个人,送他去并洲!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只有你们的少帅,才拿他有办法了…。”
“嗯,也好…!”
······
至于杨素的中路军与燕荣的西路军,在休整三天之后,由八万西路军的大隋府兵,终于开始凯旋南归,押解这些突厥战俘进京献俘,杨素也是留下了中路军长孙晟、贺若弼、杨义臣的率领下,驻扎在并洲。
(本章完)
第490章 群情激愤二()
这天上午,韩世谔骑在他赤红色的骏马之上,他默默地望着,一队又一队的隋军士兵,从他面前列队而过,向京城凯旋而去,他却要留在并洲,不知何年何月方归。
“韩将军…!”
这时一名隋军骑兵,向他的方向飞驰而至,勒住战马向他大喊道:“韩将军!大帅请将军过去…。”
韩世谔点了点头,便是飞驰而上,催马向中军而去,远远看见了隋军的赤红色军旗,在那军旗下,杨素和杨义臣、周罗睺等人,并肩而立,沉默不语。
韩隋谔方才走进这里,却是感觉到一股悲痛、愤怒与压抑的气息,而且所有人的神色都不对劲,十分诡异。
韩世谔的心里紧了一紧,远远的就看到,许多人在那里围作了一圈,还有人在歇斯底里的放声大哭,拱手施礼道:“末将韩世谔参见大帅!参见各位将军…。”
韩世谔隐约觉得,有一丝慌乱,于是赶紧一脚走过去,却是围作一圈的,都是大军里的将官,这时静默无语的散开立于两旁,中间露出一个汉子来。
那汉子,身躯极大,此时披头散发,衣衫零乱的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而在他的怀里,还抱着一副灵位…。
韩世谔的心,顿时如落冰窑,便是也不顾杨素他们了,失声开口道:“广志…!”
“少主…!”凉州军的众军士,都是走上前来,韩隋谔一挥手止住他们,自己走到了痛哭欲绝的韩广志的身前。
韩世谔轻声的叫唤道:“三哥!你怎么来这里了…?”
韩广志仍是痛哭不止,似乎都没有听到韩世谔在看着他。
只听“叭!”的一声,韩世谔重重的一记耳光,甩到了韩广志的脸上,韩世谔大声怒喝道:“堂堂的男儿,大庭广众之下,作小儿之态失声痛哭,成何体统!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否则给我滚回凉州去…!”
在场的众人,包括杨素、杨义臣等人皆是悚然!韩广志此时也是斗然停止了哭泣,瞪大一对通红的铜铃眼睛,直直的看着韩世谔…。
韩广志仿佛是突然认出了韩世谔,对着他双膝而跪,以头撞地砰砰大响,嘶声哭泣道:“四弟!四弟啊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韩世谔手中的马鞭,一下子落到了地上,然后他用力从韩广志的手中,拔出那副灵牌,揭去白纱,真切的看到灵牌面写着;“大隋郡公韩擒虎之灵位…!”
“四弟!你杀了我吧!你把我切成碎片喂狗吧!我没用,我没能保护好叔父!呜…!你杀了我吧!你现在就赶快杀了我!我现在活着,比死还难受啊…!”
韩世谔此时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僵直的站在那里,因为他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此时的中路隋军,也都是千军痛哭,左侯卫的隋军将士夜夜龙吟,杀气冲天!
万军哀掉,十多万的关陇军士,都是尽披缟素,山河失色!
······
韩世谔此时,独自一人跪在帅帐灵堂的火盆前,一页一页的往火盆里扔纸钱,脸色平静得,就像摆在他头顶的父亲灵位。
三天了,他几乎都是保持这个样子,丝毫没有改变,此时的他不食不休,无泪无声。
杨素、长孙晟、杨义臣、贺若弼都是带着一帮人,在前宅大灵堂里主持吊唁,三军将佐与并洲的州县官吏,都是一一到场,至于跟随韩世谔的凉州军的将士们,则是披麻戴孝守在后堂,陪韩世谔一起给韩擒虎的衣冠灵位香烧纸。
此刻,韩世谔似乎没有发现他们似的,他一个人只是呆呆在灵位前侍奉着,左侯卫的将领们,虽然深深担忧不肯离去,但是此时此刻,她们也是不敢再造次了。
韩世谔往火盆之中,轻轻放下一页纸钱,如同以往品铭闲聊之时,和对韩擒虎说话一样,轻声吟道:“父亲!谔儿盼望回到你的身边,己经是望穿秋水,可是此时此刻,你老又在哪里?你老的鹰牌做得很是漂亮,我想将来,谔儿的孩子们,一定会喜欢的…。”
“您的老寒腿,这下不会再疼了,谔儿这一生,终究也无法在马上,用刀法战胜你老了…。”
“可是父亲,你老知道吗?在谔儿的心中,你是一座山,我踩着你的肩膀攀至峰峦,仰望星宿伸手摸天;你是一匹雄健的千里宝马,谔儿骑在你的身,驰骋千里意气风发,你老是一尊无所不能的神砥,每当谔儿失魂落魄,无依无靠之时,只要想起你,总能焕发无穷无尽的力量与勇气…。”
“可是现在,你老却是己经不在了…。”
“我好后悔!我不该去长安,更不该一待就是好几年,我要是在凉阵的话,至少你老还在!谔儿还可以,替你鞍前马后,可是!谔儿是个懦弱不孝,又轻浮浪荡,志大才疏的儿子,我想要光耀韩家门楣,干出一番自以为风光的事业,却害得自己年老多病的父亲呕心沥血,自己却仰仗您的鼻息,蝇营狗苟不务正业,甚至还以此为荣…。”
“父亲,谔儿现在宁愿用我,所现在拥有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来交换你仍旧在世…,你老听到了吗?谔儿现在什么都看穿了,想透了,什么霸业、成就、名利,皆是过眼云烟,没有什么比骨肉亲情,更加值得珍惜,父亲大人,谔儿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让你看到我的孩子,没能让他们在你膝前承欢,我知道,这其实才是你最想要的,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宁愿不逞意气不入仕途,在家中成亲生子好好孝敬您,为您养老送终…。”
······
韩世谔这沉沉的低语,没有第二个听众,韩擒虎的灵位摆在那,烟雾袅绕。
在韩世谔的大帐之外,大帐的布莲,被轻轻的拉开一条缝,两眼通红的韩单,偷偷的朝韩世谔那一方窥视,紧紧咬着嘴唇。
韩单身旁的一名亲卫,低声说道:“韩单!我们别看了…。”
韩单虽是热血男儿,可是他的一双眼睛,已经哭成了泪人,此刻他的泪珠儿滚滚而下,轻声说道:“我现在好担心少主!我跟随少主,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见过少主这样,此时的少主不哭不笑,不言不语,不眠不休,就像是患了失心…。”
(本章完)
第491章 群情激愤三()
在他一旁的韩豹,连忙轻斥一声,将他后面的话堵住,说道:“不得胡言!你没有经历过这种伤痛,不会理解,当年我父亲战死的时候我还小,那种感觉,对我而言,就是如同是天都塌了,更何况,家主还是死于仇人之手,如今尸骨都未尝归来…,少主!伤至极深反而无泪,少主这么的一反常态,这都可以理解…。”
说到此处,韩单又是看了看韩世谔,低声又道:“我现在就担心少主,会不会走极端,或者一蹶不振,你看看他,都好几个时辰了,除了坐在那里烧纸一个人说话,对外界的所有人,所有事情一概都是不管不问…。”
“你要相信我们少主!他不是那种,不堪一击的脆弱男人,能够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给他一点时间!记得家主以前曾经说过,一个人要是想要变成人上人,则要经历许多的磨励与苦难,家主之死,对他来说,就是一场锥心刻骨的惨变与苦难,现在,他就如同是一条蛇在褪皮,至伤至痛,但过后会更加的坚韧与成熟…。”
韩单叹息了一声,又是说道:“十一哥,为何你总能说得这么入情入理,把一切都想得这么清楚,我只知道,我担心少主,别的都没有想…。”
韩豹闻言,也是叹息了一声,沉吟了片刻,说道:“少主这样,我何尝又不是担心?其实,看到他这样子,我们比他更难受,我倒宁愿他像三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