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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私,储存战马、火把、伤药之类意图造反的事情,只是说他品行不端、好色奢侈、不够孝顺,这些倒也不算冤枉。
由此可见,隋文帝杨坚对自己的嫡长子杨勇,还是留有余地,所以他并没有下死手,非要取他性命不可,但是在华丽的辞藻背后,处分也是说得清清楚楚,对杨勇和他的儿女们,还都是废为庶人。
韩世谔看了看杨勇,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听完了整个诏书,只有在薛道衡读到,【杨勇及其男女为王,公主者一并可废为庶人!】这句的时候,他的嘴角边,微微地抽动了两下。
隋文帝杨坚对着薛道衡,又是耳语了几句,薛道衡大声对着杨勇,再次问道:“杨勇,你的罪恶,那真是叫人神共弃,想要保住你这个太子之位不被废掉,又怎么可能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吧,陛下在听着呢…。”
(本章完)
第660章 变天五()
废太子杨勇的眼泪,早已在脸上,如决了堤的洪水一样,尽情流淌着,他也不去擦,任由泪水流得满脸满身,把那身紫色长袍,都给弄得胸前湿了一大块,他一下子就跪了下来,在地上磕头谢起恩来,感谢道:“儿臣本该被父皇斩杀,弃尸街市,幸亏父皇可怜我这个不肖子,留我一命,我杨勇实在是感激不尽…。”
说完,他就缓缓地站起了身,最后看了一眼,早已泣不成声的母后,和依旧强戳在原处,却是已经心如刀绞的父皇,咬了咬牙,转身离去。
已时(早晨九点)的太阳,照出他长长的影子,显得是那么地落寞,是那么地孤独,废太子杨勇就这样,慢慢地踱出了宫门,然后消失在了远方。
此时,一个带着哭腔的稚嫩童声,却是响了起来,哭喊道:“皇爷爷,皇爷爷,俨儿舍不得您啊,俨儿请求入宫当宿卫,来保护皇爷爷…。”
隋文帝杨坚定睛一看。台阶下有一个穿着杏黄绸缎袍子,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男孩,鼻涕眼泪满脸都是,小脸在风中给吹得通红,正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喊着隋文帝杨坚的名字,撕心裂肺,字字如同泣血。
这个孩子正是太子杨勇的长子,长宁王杨俨,他大概明白了发生的事情,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打动隋文帝杨坚,幻想着奇迹的发生,让皇爷爷能收回成命,只见他不住地磕头,很快他的额头处,便是已经变得一片通红,更是渗出血来。
隋文帝杨坚,也是再也忍不住了,此时的他,再也顾不得君王的威严,一抬前襟就想要奔下台阶,去抱自己的孙子,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只手,拦住了自己的去路,他一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越国公杨素的那一张冷酷的脸。
此时,杨素寒冰一样的声音,也是钻进了杨坚的耳朵里,每个字都是那么地无情,只听他说道:“陛下,你现在若是大慈悲,于心不忍,将来就会被毒蛇反过来咬到自己,那时候后悔莫及…!”
隋文帝杨坚呆了一呆,他的嘴唇哆嗦了好几下,看了看在台阶下,还在不住磕头的杨俨,又看了看杨素那毫无表情的脸庞,终于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长叹一口气,再也不想见这惨绝人寰的一幕了。
隋文帝杨坚回过头来,扶起已经哭得,几乎要晕厥的独孤皇后,蹒跚着走进了武德殿,在他们的身后,高大厚重的殿门,也是缓缓地关上,也关上了小杨俨最后的希望,十几个如狼似虎的给事营的军士上前,连拖带拽,把杨勇的一堆儿女们,一个个的抱出了宫门。
越国公杨素的脸上,也是带着可怕的杀气,拿出了另一份圣旨,开始宣读起对杨勇和东宫的僚属们的处罚,以及对此案中有功人员的奖赏:
废太子杨勇,即日起与其家人一起交由内史省看押,每月按五品官的标准给生活费。
前左卫大将军元旻、东宫左庶子唐令则、太子家令邹文腾、东宫左卫率司马夏侯福、典膳监元淹、前吏部侍郎萧子宝、前主玺下士何竦当场处斩,他们的妻妾和子孙都藉没为奴,充入官家。
车骑将军阎毗、东郡公崔君绰、游骑尉沈福宝、瀛州术士章仇太翼,按律当斩,念在审讯时有立功表现,主动揭他人,特免死,每人杖责一百,自身及妻子全部成为官奴,而资财、田宅全部没收。
副将作大匠高龙叉、率更令晋文建、通直散骑侍郎元衡全部处死。
杨素、杨约、元胄三人,忠心可嘉,为此次破获东宫的阴谋集团立下大功,特赐给杨素财物三千段,赐给元胃、杨约财物共一千段。
前东宫幸臣姬威,虽跟随前太子杨勇行不轨之事,但举报前太子杨勇有功,功过相抵,不赏不罚,即日起逐出东宫。
东宫其他人等,经查并无罪过,原职留用,待新太子被正式册封后,须引以为戒,勤勉做事,忠于皇上。
杨素缓缓地卷起了圣旨,韩世谔等朝集使们,都是站在台下,看着他那张可怕的脸,他们的心中,都是突然浮起一阵巨大的悲凉:成王败寇固然不假,但是古语有云,多行不义必自毙,今天杨素这样,对太子一党赶尽杀绝,看似风光无限,他日未尝就不会遭遇元旻和唐令则这些人的下场,必意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可不只是说的。
韩世谔的眼里,似乎能看到,不久之后,菜市口上刑场里可怕的行刑,那滚滚的人头和无头的尸身,满地的鲜血,叫骂声、号哭声在他的耳边回荡着。
当他想到杨广继位之后的情形,他的怜悯与惋惜之情,于是心中暗道:自己现在,已经被加入到杨广的阵营,所以自己也是只能效忠于杨广。
接下来的两天,由于废太子之事,隋文帝杨坚的心情,一直极其不好,朝集使回去的行程,也是没了影,只是大家对这点,都是心知肚明,也是没有人敢主动去提及此事,而韩世谔则一如既往地,在自己的将军府呆着,在他看来,杨勇之废的风波,还没有完全平息下来。
此时的将军府内,韩世谔看着面前的王洛琴,他的心中涌起—股歉然,他握住了王洛琴的手,但是却被她给挣脱了,脸止带着一丝落漠,目光望着韩世谔,然后注视着地面,此时她的眼晴,已经红了,绞着手,想着自己千里迢迢来找他,然后尽心尽力的照顾他,他一去凉州就是一两年,一回来,就跟当朝郡主结婚,简直就是把她的心,都给伤透了。
韩世谔看着她,她的心中,也是歉疚万分,伸手紧紧将她搂在自己怀中,在她耳边柔声道:“我要将你们两个,都带回凉州,绝不会让你们受半点委屈…。”
王洛琴的嘴唇微微动了—下,但是没有说出来,她的眼睛开始发亮,罩上—层晶莹的水晶似的东西,长长的睫毛连接地动了几下。
(本章完)
第661章 史万岁之死一()
“当真吗…?”王洛琴此时终于发出了,这句短短的问话,她的眼泪,也是沿着脸颊留下来,她再也说不出第二句,开始小声地饮泣起来,心中的委屈,在这—刻,随着泪水尽情地倾泻出来。
韩世谔搂着她的腰,等她渐渐平静下来,这才柔声说道:“你现在跟我过去见南阳,以后我们就都不要分开了,南阳她也是希望与你相见,以后我们—家子,就可以生活在—起了…。”
王洛琴此时慢慢抬头,注视着韩世谔,此时的她,依然是泪眼朦胧,但是语气,已经变得轻柔的问道:“公子!那郡主不会生气吧…!”
韩世谔看着她的面容,然后摇了摇头,最后握住了她的手,注视着她,良久相视一笑。
当二人来到南阳郡主所在的正院之时,只听一人喊道:“夫人,来了…!”
南阳郡主的侍女明月眼尖,远远看见了韩世谔他们,正向这边走来。
南阳郡主此时立刻回头,对身边所有宫中侍女们叮嘱道:“这是府里的二夫人,你们不准有半点无礼,谁敢无礼,立刻赶出府去…!”
她身边的侍女,都是慌忙点头答应,这时,韩世谔他们已经到了台阶前,王洛琴在韩世谔的点头示意之下,也是向她们走来,南阳郡主此时轻轻的推了一下身边的明月,那明月也是会意,连忙跑下台阶,扶住了王洛琴。
这时,南阳郡主在一名丫鬟的扶持下,也是下了台阶,笑着迎了上来,盈盈施礼道,“南阳见过姐姐…!”
王洛琴闻言,也是心中稍定,便笑了笑,应道:“见过郡主…。”
王洛琴还是第一次看见南阳郡主,见她年纪虽轻,但是已经美貌绝伦,装扮雍容华贵,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卓然不凡的气质,王洛琴也是忍不住,暗暗赞叹,不愧是皇家出来的,果然是名不虚传。
南阳郡主此时,也是微微笑道:“姐姐!你就叫我南阳好了…!”
王洛琴的心里也是明白,虽然她比南阳大,但是南阳才是韩家的大妇,南阳身为郡主,能够叫她一声姐,这就是一种极低的姿态,是刻意对自己的尊重,王洛琴的心中,也是对南阳郡主有了一丝好感。
南阳郡主见王洛琴,也是长得清雅秀丽,人若其名,她也是已经知道王洛琴,其实也是出身江南王家名门,不是普通的平民庶女,所以她的心中,也是没有轻视之意,于是笑道:“我给你在正院收拾了一间院子,屋里很暖和,我们去屋里说话吧…!”
正是有了韩世谔这个共同的夫君,好不容易才化解了南阳郡主,和王洛琴第一次见面的尴尬,然后,众多丫鬟婆子,簇拥着她们进了府邸的正院内。
······
而在遥远的凉州城一带,早在半个月前,隋文帝杨坚的使者,就已经来到了凉州军的大营。
由李靖这个凉州的副将,亲自接待了他们,当得知当今圣上,要将左武卫与左候卫的人马,给调近长安城的时候,李靖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因为他早已经得到了韩世谔的书信,意思大致就是不要反抗,将军权分给他们。
至于从两军之中,抽调出来的五营兵马,却是并没有抽调回去。
而左武卫与左侯卫,这支五万人新组成的精锐队伍,近几年虽然一只是由韩擒虎与韩世谔这两父子统率,但是他们毕竟是大隋的军队,骨子里对于皇族杨家,还是颇为敬畏的,在加上主将与副将的应允,对于手捧印绶,前来接掌兵权的朝庭使者,也是不敢怠慢,顿时两卫人马,所有的将校列队恭迎。
这时,已经木已成舟,军权交割已经成了事实,很多的将校也就接受了事实,接受了主将更迭的变化。
这些特使们,也都是快速召开军议,把校尉以上的将校,全部招进帅帐,共计百十余多人。
他们都是被好言安慰一番,甚至都被许诺,所有人保持原职不变,这让内心不安的将校们,都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再也没有其他想法。
次日中午,这五万人马,也都是出发前往长安城了…。
这一天,韩世谔的将军府,来了一位贵客,此人正是裴秀英。
二人谈了段时间之后,只听裴秀英叹道:“史将军这次回来,是为了给帐下将士们请功的,韩兄,你也知道现在是什么形势,最好还是去劝劝他,陛下正在气头上,这时候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韩世谔闻言,也是点了点头,说道:“裴兄,你先回去吧,要是碰上史万岁的话,就尽量可能的拦截住他吧…。”
在裴秀英走了之后,韩世谔看着他的背影,想道;如果,史万岁如果真的是回来给手下人请功,那一定会先去兵部司的。
韩世谔想的没有非常正确,在裴秀英这个兵部的官员,还没有踏进兵部的院子,就听到史万岁的大嗓门,如同炸雷一样,在那里嚷嚷起来了,只听他喊道:“你们兵部司是干什么吃的,本帅都已经回京了,我们这些将士们的赏赐和升迁,还没有下来吗…?”
兵部司郎中元文都是个三十多岁的文士,中等个子,白净面皮,三缕长须,陪着笑脸,说道:“史柱国,陛下那里还没有旨意下达,我们兵部司,也不好自作主张,给将士们赏赐和升迁啊…。”
史万岁闻言,顿时怒道:“出战大胜,朝廷的赏格,一向都有法度的,你不向陛下去为我们这些将士们请功,已经是失职了,又在这里拖着赏赐不,难不成那些赏钱,是给你们给贪污了…?”
那元文都的脸色,也是猛然一变,声音也是抬高了起来,怒吼道:“史柱国,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我元文都只是按陛下的旨意办事,你们胜报传来的当天,我就把报功领赏的名单,根据史柱国的军报上呈了,陛下不下赐赏物,我又有什么办法?再说了,这些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