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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正式的圣旨,谁看了也不会有疑虑,长孙晟就算心里怀疑,也是无权阻挡部队的调动…。”
杨玄感点了点头,应道:“不错,这不是单独地召东宫部队上山,那样确实会让人起疑,而是东宫和仁寿宫的部队对调,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杨素闻言笑了笑,拿起了面前的一份墨迹未干的诏书,说道:“玄感,刚才你回来之前,我就觉得事情可能不妙,已经把这诏书写好了,现在麻烦你去找一趟太子,让他把玺印盖上,要快,万一皇上真想动手,可能会收回太子监国的权力,到时候就麻烦了…。”
杨玄感接过了诏书,顺便问道:“可是上回有那来福持令牌进大福宫,这回只有孩儿一人,恐怕不好进去吧…。”
杨素继续沉声道:“如果实在不能进去的话,可以让守卫唤太子出来,虽然会浪费些时间,但肯定能把这东西,交到太子手里的…。”
“至于太子出来后,门口有卫士在一边,你只需说这是为父拟的旨,请他盖上玺印,太子何等聪明之人,只要一看,就会明白为父的用心,你快去吧,一会儿要是盖了玺印后,就快点下山…。”
杨玄感此时再次到了大福宫的门口,那张风一见杨玄感奉了正式的公文诏书前来,也是不敢怠慢,收了杨玄感的佩剑后直接让其入内,杨玄感一路直奔到偏殿,却只见偌大的宫殿里,除了杨广之外空无一人,而杨广此时正满头大汗,像是一头野兽一样地在宫殿里走来走去。
杨广一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也不抬头,直接不耐烦地吼了起来,骂道:“不是说了吗,让孤一个人静一静…!”
杨玄感看了看四周,确认了没有别人,低声道:“太子殿下,是我,杨玄感…!”
杨广抬头一看是杨玄感,先是惊喜之色上脸,冲着杨玄感奔出了几步后,突然停了下来,脸上一下子写满了疑惑的问道:“贤侄,你怎么这么快,就又回来了…?”
杨玄感走近几步,直接把诏书递给了杨广,声音压得如蚊子哼一样轻的说道:“玄感刚才没有急着下山,先是和家父商量了一下,家父以为就这么直接凭这半块令牌去东宫调兵似有不妥,弄不好长孙晟会出手阻拦…。”
“于是家父草拟了这份诏书,假借皇上的命令,要东宫和仁寿宫的守卫部队互调,这样只要太子您把玺印盖上,就是朝廷正式的文书,就算是长孙将军有疑问,也没有办法阻止,而且这样一来,东宫那里也有守卫部队了,太子不用担心万一撕破脸时,王妃和各位王子,就不会轻易落入他人之手…。”
杨广听到这里时再无犹豫,直接拿了诏书,转到书桌前,扫了两眼后就马上盖上了玉玺的章印,然后郑重其事地把诏书卷起,塞到了杨玄感的手中,两眼紧紧地盯着杨玄感的眼睛,义正言辞的说道:“贤侄,我杨广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就全交给你了…。”
杨玄感用力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父亲和全家的身家性命,也都在这诏书上了,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阻止他把这诏书送到,目前在东宫的宇文述手中。
杨玄感转过了身,飞快地向着外面奔去,出了偏殿门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大宝正殿,只见那里也是灯火通明,里面透出来的光线,也是一闪一闪的,似乎是有人在里面不停地行走和交谈。
杨玄感知道,很可能杨坚也在盘算和计较着,而陈贵人和那来福,既然已经和杨广撕破了脸,现在只剩下华山一条路了,就是拼命劝杨坚废了杨广,重新立杨勇或者杨谅为储君。
(本章完)
第688章 长安突变七()
只是杨玄感一直不明白,为何这陈贵人和杨广,二人好端端地合作了这么多年,却又突然毫无征兆地撕破了脸皮,联系到在见到杨勇之前,也听到他似乎在跟那陈贵人争吵,这两人的关系,实在有太多难以向外人透露的秘密。
但是杨玄感现在顾不上管这些事,奔到了宫门处时,只见越国公府的四名卫士,已经在此等候了,他们甚至还牵来了五匹骏马,杨玄感从张风手中接过了佩剑,冲着他们点了点头,五人同时骑上了马。
杨玄感这个时候,恨不得一下子飞回长安城,系好佩剑,左手把那诏书塞进了怀里贴肉处,右手扬起马鞭,狠狠地一鞭子抽在了马的屁股上,随着一声长嘶,胯下这匹黄斑马,一下子如离弦之箭似的射了出去,身后的四人也是一打马,紧紧地跟了上来。
这仁寿宫建在山中,本是一座避暑山庄,位置在今天的陕西省宝鸡市麟游县内,离着大兴城【长安城】足有三百里,若是骑着杨玄感现在所骑这种日行八百里的快马,一天的功夫可以跑个来回。
杨玄感在心里盘算着,现在乃是戌时刚过,若是一切顺利的话,明天早晨午时以前,应该能赶回仁寿宫。
仁寿宫建在几座山之间,东面的是童山,当年由于运送石料和建材入山,杨素驱使了数万民夫开山修路,直通山外的官道,因此这一路上倒也是平坦,绝无一般山路的险峻。
天色已黑,杨玄感打了火把在前面一路狂奔,其他四人也是在后面,一步不离地跟随着他,五人的马先后相距不到三丈,却是来不及说上半句话。
转过山道的一个弯,杨玄感突然看到了路边的一棵斜着的青松,于是勒住了马,伸指入口,打了个唿哨。
只听到松树上一阵响动,从树上跳下两名一身劲装的黑衣人,手执钢刀,身形矫健犹如苍鹰灵猿。两人脸上抹了黑色的油彩,只有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里,还有些白色的东西。
两名黑衣大汉一看到杨玄感,便将刀尖向下,刀柄倒执于手,沉声道:“见过少主…!”
杨玄感顾不得回礼,直接点了点头,说道:“要有大事发生,速速回大兴报告杨洪总管,让他作好安排,从现在起紧闭府门,家中男丁一律戒备,除了我和主公外,不许任何人进府,也不许任何人出府!家中一切事务听杨总管安排…!”
杨玄感转向了两名黑衣汉子,这二人都是越国公府,地下情报网的得力探子,并非平时府上之人,与杨洪认识,来此埋伏前杨素,就把这个联络点和此二人的情况,介绍给杨玄感过,叫他紧急时可以差遣这二人,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
两人此时齐声两人暴诺一声,转身欲走应了声是,便转身匆匆离去,不一会儿远方传来两声马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证明了两人已经上路。
杨玄感微微一笑,他趁这段时间喝了两口水,这下放水回鞍,摸了摸胸前的诏书,稳稳地还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便继续抽了一下马臀,向前飞奔出去。
一路之上,杨玄感又找到了半年多前,以前一路狂奔回的感觉,这一次已经知道了,前方等着自己的是什么,比起上次更加急迫,那马虽然神骏,一路之上被杨玄感一下下地狂抽,也是跑得口吐白沫,悲嘶连连。
卯时左右,时值夏日,昼长夜短。天光已经微亮,杨玄感终于奔到了大兴城的西城开远门附近【大兴城四面城墙每面都有三个门】,而那两支打了一夜的火把,也早早地被扔掉了。
其他几名护卫,虽然骑术武艺,也是十分厉害,但毕竟不如杨玄感的天赋异禀,外加自幼习武的底子扎实,这一通狂奔,他们大多已经是脸色惨白,汗出如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伏在马背上直喘着粗气。
杨玄感看了看眼前紧闭的城门,本想上前凭着自己的腰牌去叫开城门,刚走出一步,只听一名护卫,在后面气喘吁吁地道:“少主!千万,千万不可叫门…。”
杨玄感疑惑的问道:“这是为何…?”
“现在,现在的大兴防卫是由长孙大将军,长孙晟负责,少主若是,若是现在叫门,势必引起那长孙晟的警觉,若是盘察起来,只怕是,只怕是旁生枝节不上算,不如,不如等半个时辰,城门开了以后再进…。”
那名护卫一口气艰难地挤出这么多个字,一下子又趴在了马背上。
杨玄感点了点头,突然想到这次的事情,连杨广的长子杨昭,也说牵涉其中,万一出了岔子,连这个老实的好人也要性命不保,心中一下子又急了起来,对着那人道:“我们还是早点叫门吧,就算调动东宫的部队,早晚也要和长孙晟打交道的,这一关躲不过,不如早点面对…。”
那护卫缓过了这劲后,思维也开始恢复了过来,抱着马脖子仔细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应道:“不错,确实迟早要和长孙晟摊牌,只有我们几人还好办,若是两军阵前,恐怕就免不得一番厮杀了,就依少主所言,现在过去叫门…。”
于是五人驰到了城门前,杨玄感对着城楼上,高声叫道:“上柱国杨玄感,奉了陛下的诏书入城,城门守军,速速放下吊桥…!”
城楼上出现了一阵骚动,一下子探出了几个脑袋来,有个军官模样,戴着铁头盔的人喝问道:“将军此时入城,可有陛下所赐的腰牌或者信物…?”
杨玄感闻言,连忙从怀中摸出了那卷黄色的诏书,高高举在手上,厉声喝道:“陛下的圣旨在此,诏东宫守卫与仁寿宫守卫互调,尔等推三阻四,是想抗旨吗…”
城头的守兵听了这话,一个个都说大眼瞪小眼,那军官面露难色,拱手回道:“杨将军,非是我等有意为难,只是负责城防的长孙将军下过严令,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允许任何人夜间入城,一定要向他通报才行,小人已经去通报了长孙将军,他马上就会来,还请将军稍待片刻…。”
(本章完)
第689章 长安突变八()
杨玄感看着城头之上,有个小兵飞快地跑了出去,知道他一定是去找长孙晟通报了,他早料到会是这结果,只是简单地“哼”了一声,冷冷地继续说道:“这可是陛下的圣旨,军情如火,反正本将军不急,事后追究起责任来,我看长孙将军,能不能保住你这颗脑袋…。”
那军官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即使隔着高高的城墙,也能看到他的鼻尖,都开始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此时,杨玄感身边的卫士们,趁机在后面,纷纷叫道:“掌门官,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把个守长安城的长孙将军命令,看得比圣旨还要高,若是误了正事,就连你们的长孙将军,都要吃干系,别说你一个小小的门官了。你也不想想,若非军情紧急,我们用得着从仁寿宫那里,连夜赶来吗…?”
那名军官给这样一吓,再说也不敢心存侥幸,连忙对左右军士道:“快,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重重的吊桥,随着一阵铰链的响动声,悠悠地放下,最后“嘭”地一声,带着漫天的黄土,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烟尘尽处,那两扇厚厚的城门,也是“吱呀”一声,缓缓地开启。
杨玄感松了口气,手捧着那道圣旨诏书,正要策马入内,却看到城门处影影绰绰地立着几十个骑在马上的人,似乎也是甲胄在身,此时天光还没有大亮,杨玄感又熄了火把,飞扬的尘土中,一时倒也认不清对面是谁。
杨玄感此时率先打马上前,走到了吊桥上,而对面的人也迎了上来,借着薄薄的晨曦,杨玄感发现为首的一人脸色黝黑,脸上两道刀疤如蚯蚓一样动来动去,双眼如鹰隼一样锐利,赫然正是长孙晟。
长孙晟胯下,赫然正是以前杨坚骑过的一匹朱龙汗血宝马,神骏异常,只见他头戴豹皮金盔,身着明光大铠,足下鹿皮马靴,面带微笑,冲着杨玄感一拱手,说道:“杨将军,连夜从仁寿宫回城,有何贵干…?”
原来这长孙晟就在这西边的延兴门附近巡察,一听到那小兵的报信,马上就奔了过来,本想阻止那门官,放下金光门的吊桥,可还是迟了一步,只好直接从城门迎出。
杨玄感一看长孙晟在此,心中也是暗叫一声苦也,可说他的表情之上,却是不动声色,也是脸上堆了笑容,回礼道:“陛下有令!急调宿卫东宫的宇文将军,与仁寿宫的于将军所部对调,末将正是回城传旨来的。”说着,他亮了亮自己手上捧的圣旨。
长孙晟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哦”了一声,笑道:“陛下临行前,把这大兴城内外的防务交与本将,还特别嘱咐过,如有军队调令,必须把圣旨交给本将过目方可,杨将军,还请行个方便…。”
杨素写这道诏书,就是为了应付长孙晟的,于是杨玄感也说不急,大大方方地把诏书,递给了长孙晟。
长孙晟摊开诏书,仔细地看了起来,杨玄感仔细地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想从中看出他的心思,而其他的四名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