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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已经变得祥和融洽的气氛,随着韩世谔的一句话,瞬间烟消云散,城上城下,再一次变得剑拔弩张。
二人对峙不知多久,长孙晟通红的脸颊渐渐发白,眼中闪过一道惶然之色,最后缓缓沉默了下来,浑身如虚脱般再也没了力气。
长孙晟的声音沙哑难听,如锯朽木一般的问道:“你现在想要怎么做…?”
韩世谔长叹一声,苦苦劝道:“长孙叔叔,我知你心中有滔天之恨,可是,因恨而以臣伐君,终是不忠不仁,而且是以全家老小的性命为赌注,长孙叔叔,你心里的恨……难道值得用,全家的性命,去换一次对未来君主的宣泄么…?”
长孙晟两眼失神地望向城外的四万大军,厉声喝道:“这些年来,我为他鞍前马后,南征北战,分化突厥两国,掌控丝绸之路,一桩桩功劳拿出来,任一件皆是泼天大功,可他对我却说弃便弃,这样的君主,我一生效忠于他,有何意义…?”
良久,韩世谔方才叹道:“长孙叔叔,觉得你们有几成的胜算…?”
长孙晟闻言苦笑道:“本来有七成胜算,现在因为你的原因,几乎己成必败之局…。”
“既知必败,长孙叔叔为何,仍要一意孤行…?”
“如今,既已生不如死,死又何妨…?”
韩世谔闻言点头,他大致理解长孙晟的感受了,前半生自以为是风光无限,臣民尊仰的从龙功臣,也确实为隋文帝杨坚立过无数功劳,所以长孙晟从来都是高傲孤绝的,哪怕与史万岁等人的关系闹得很僵,他也说从来不在乎,因为他相信隋文帝杨坚不会负他,只要有陛下的宠信,他便可以无视一切同僚,然而在突厥一事之上,他引起杨坚与太子杨广的猜忌,从而将他给罢职,这个残酷的事实终于令他认识到,原来自己始终都不过是皇族手中的一颗棋子,该用的时候便用,该舍的时候,便毫不留情地舍弃。
这个事实,已经彻底击倒了长孙晟对太子的忠心和自尊心,孤傲的人自尊心总是特别强,一想到那些平日里他看不上的同僚们,暗地里幸灾乐祸,甚至鄙夷的模样,长孙晟的恨意便愈深,仇恨终于压倒了理智,强烈的自尊心,不容许自己像个可笑的丑角,默默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嘲讽和冷笑,在加上终于获得了杨坚的重用,让自己接任右卫大军,所以长孙晟才参与了这件事当中。
理解了这些之后,韩世谔望向长孙晟的目光,已经带了几分怜悯。
“长孙叔叔,小侄知你并无野心,而且你已位至国公,就算那杨勇谋反成功了,他能给你的也只不过是郡王宰相,地位再高能高到哪里去?更何况,他成功的希望极为渺茫,长孙叔叔久经杀阵,对敌我态势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你跟随他谋反,只不过是自尊心作祟,可是,为了你的自尊心,竟要连自己的父母妻儿与这么多将士们的性命,都给押上,真的值得吗…?”
长孙晟看着韩世谔冷笑道:“韩世谔!看来你对陛下与太子,真的是死心塌地啊…。”
韩世谔看着他,叹道:“长孙叔叔!小侄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忠心,只不过,人活一生,终归有个信念,为自己活,为家小活,都是个活法,怕事也罢,担当也罢,历经半生炎凉,谁能真正毫无顾忌地纵横天下,快意恩仇?小侄做不到,因为我肩上有担子,长孙叔叔不妨拍拍自己的心,你真的做得到吗?杨勇他们已注定了败局,而你,却要成了他的陪葬品,从此长孙家满门皆没,长孙氏一支在这世上永远消失,这一切只因你的一个决定。更不必说千百年后的史书上,你会被史官写得多么不堪…。”
长孙晟闻言沉默,脸色时青时白,搁在刀把上的双手,时而握拳,时而成爪,显然他的内心,正在挣扎无比激烈。
各位书友!或许会有疑问,为什么同样的一番话,杨玄感说了没有用,而主人公说了有用,其实很简单,因为杨玄感的说话的时候,他的身后没有四万虎狼之师,而主人公却是有,这或许就是主角光环吧!嘿嘿!
(本章完)
第709章 长安突变二十八()
韩世谔看着长孙晟的神情,正色又道:“长孙叔叔!当今陛下赏功公正,安居乐业,君圣臣贤,此为盛世之象,你也会有大好前程,家中父母妻儿和乐融融,天下歌舞升平,日子越过越好,今日盛世之始可谓百年不遇,君臣为国,百姓为家,都好好的过着自己的日子,长孙叔叔,此时虽然迷途而返,但是你与全家老小,尚有一线生机,待到王师剿平叛乱,你和麾下兄弟可就没好下场了!长孙叔叔,还请你三思啊…!”
长孙晟闻言,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迷茫,仰头望向天空,此时天空飘着细雨,每一滴雨水落到他的额头和脸上,让他觉得特别的冰寒刺骨。
长孙晟和大多数叛军将士一样,被迫参与这次谋反,是感觉稀里糊涂的,真正愿意拼死效忠杨勇的人,毕竟只是极少数,这些极少数或蒙骗或裹挟,于是大多数人,便是只能稀里糊涂的跟着干了,长孙晟带领的右卫军就是如此。
可是,自从他将杨玄感一行人扣入营中,就已经站好了队,这个时候,他现在回头还能来得及么?
长孙晟脸色大变,呆呆地看着韩世谔,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韩世谔盯着他的脸,缓缓地说道:“盛世若轰然倒地,君上昏聩,民不聊生,你纵得高官厚禄,封王列公,却能安享几年太平?到头来只不过是史官笔下一个叛臣逆贼,受后人千古唾骂,长孙叔叔,你且问问自己,造这个反,果真值得么…?”
长孙晟的面色,已经开始渐渐发白,冷汗一滴滴顺额而下。
虽然此时韩世谔的语声很低,却是句句诛心,长孙晟本就对杨勇谋反心存不满,此刻被韩世谔几句话一点拨,顿时觉得头顶云开雾散,一念通达。
长孙晟此时面色苦涩地,应道:“可是!今晚我已经手染袍泽之血,罪无可赦,我…!”
韩世谔闻言,顿时喜道:“长孙叔叔!亡羊补牢,未为晚也,只要你愿意开城门,并且带领右卫军的人马,去对付那些叛军,这么做,不管怎么说,你和你父母妻小的性命,与你帐下这些兄弟的性命,就都能保住…。”
长孙晟闻言,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右卫士卒,他们此时正满环期盼的看着自己,长孙晟看着他们,轻声问道:“将士们!你们可还愿意跟从本将军吗…?”
在场的将士们闻言,毫不犹豫地道:“卑职听从大将军安排…。”
长孙晟安慰的点了点头,然后下令道:“来人!开城门!放他们进来,共同对付叛军…!”
······
而在韩世谔出去搬救兵的时候,柳项与齐光二人面沉如水,死死的盯着这扇,已经紧紧关闭的宫门。
此时长安城城内抵抗的人马,大多已被歼灭得差不多了,长安城在立城之后,遭受到隋朝立国二十余年,都未经历过的浩劫,城中的火光四起,长安城的百姓们,在各自的坊内惊恐奔逃,杀戮声,叫喊声,哭嚎声,乱成一片,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尸横遍野。
贺若弼与齐光二人麾下的叛军,都已严密控制了城内所有的街道,衙门,胆敢反抗者,不论军士或平民,一律屠戮,已有无数的守军和平民百姓,死在了他们的乱刀之下,由于城内守军并不多,所以叛军一路猛攻,很快便已经杀到了东宫的门口。
“大人,我们再次下令进攻吧…?”齐光走上前,恭声问道,他知道,眼前这座全天下的权力名利最集中的皇宫,一直都是所有人极度渴望得到的。
在东宫一旁的皇城如往常一般,看起来巍峨,肃穆,金黄色的宫殿屋顶,象征着入主皇宫的人,是多么的尊贵,豪奢,集天下所有的权力和富贵于一身,更何况金銮殿上的那张金黄夺目的龙椅。
柳项深呼吸了几次,强自压下了心中的那份即将成功的激动,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得意,柳项微微眯上了眼,沉声道:“约好起事的右卫与左翊卫,这两路大军,为何不见动静?莫非事情有了什么变化…?”
此事太过蹊跷,柳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齐光闻言,摇头道:“末将不知,末将已派出探子,前去打探了…。”
柳项面色不变,可眼中却有了些微的惊慌,喃喃道:“但愿他们不要,再有什么变化才好…!”
想到此处,柳项眯着眼精,问道:“齐将军!你手中还剩多少兵力…?”
齐光默算了一下,回道:“攻入京城后,与城內的守军厮杀,伤亡不小,现在能战之兵尚不足一万五千余了…。”
柳项闻言皱了皱眉,又道:“若另外的两路大军,不能及时赶来,等左候卫和左武卫反扑过来的话,只凭我们手里的这十一万人,恐怕支持不了多久,在那两卫人马反扑之前,我们必须将东宫里杨广的家人活捉,如此我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令人严密控制城中各要害之地,我们是时候与他马面对面了…。”
“诺…。”
柳项无视耳边,不断传来的百姓或禁军与叛军,临死前的惨叫声,他面无表情的踏着脚下已被血染红的土地,一步一步的迈向东宫的府门前。
“喀嚓…!”
一道耀眼刺目的闪电,快速的划破夜幕下的长空,照亮了大地,闪电与火光中,一具具死状凄惨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清晰而夺目,直如人间地狱。
柳项此时目不斜视的走过这些尸体,心中却是对自己,默默的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本来都是会死的…。”
在他的一旁,也是传来了军队出战的号角声,身披铁甲,头戴铁盔的叛军军士们,排着整齐的队列,高举着手中的横刀,像一群被放出牢笼的饿狼,再次攻向了的东宫。
······
东宫门外,双方的战火愈燃愈烈,双方的将士都是在拼死相斗,他们的尸体也是不停的倒下。
(本章完)
第710章 长安突变二十九()
柳项与齐光二人铁青着脸,站在东宫门前的广场上,他们对东宫的攻击,已进行了一个时辰,他们的每次冲击都被禁军毫不留情的击溃了,他们不愧是杨广身边的亲军,在这关键的时刻,四、五千人竟然生生挡住了近两万叛军的疯狂攻击,他们没有什么,很坚固牢靠的防御工事,更没有刀枪不入的盔甲,禁军们仅凭着手中的制式钢刀与长矛,便将叛军一次又一次的挡在了东宫府大门之外,进一步都不可得。
“大人,我们命令军士们,放火烧屋吧!再这样打下去,我们伤亡会很大的…!”齐光一向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焦急,作为一名军人,他只知道不择手段的赢取每场战斗的胜利,因为战场形势万变,时间对敌我双方来说,都是最宝贵的,特别是现在,事涉自己身家性命,更是拖不起。
柳项厉声拒绝了齐光的提议,否决道:“绝对不行!右卫大军一直没有按约进城起事,我肯定他们已来不了了,也就是说,现在除了那些私兵之外,只剩贺若弼的四万人马,和你的这两万人马在城内支撑,只要城外任何一路驻军进京勤王,你我二人都难逃一死,唯今之计,只有活捉杨广在东宫内的家人,好挟天子以令诸侯,所以,他们不能死!他们若死了,你我一行人,便也走上了绝路,明白了吗…?”
齐光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接着又急道:“大人!刚刚冲出去了几百名禁军,末将估计,他们是去城外搬救兵了,末将已经派兵追击,虽然已经将他们杀了一大半,可是还有百十人冲了出去…。”
“他们当中为首之人是谁…?”
“似乎是那韩世谔…。”
“是他…?”柳项闻言神色一变,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喃喃说道:“城外的左武卫大军里的人马,以前都是他的帐下,况且左武卫大营内的将领,都说情义匪浅,我估计韩世谔是去找他们了…。”
接着柳项冷冷一笑,讽刺道:“由他去吧,等他到了左武卫军营就会知道,如今的左武卫,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左武卫了,他此次前去,正说自投罗网…!”
齐光闻言,稍稍放了心,然后“锵”的一声拔出佩刀,朝叛军士兵们暴喝道:“兄弟们!给老子再冲一次!天亮以前一定要给老子冲进去…!”
“冲啊…!”叛军士兵们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纷纷高举手中的兵器,潮水般的向东宫大门,又一次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此时在左翊卫的军营里。
杨勇正是站在贺若弼帅帐中,他的面色已变得苍白,不停来回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