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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监门卫大将军齐光,受先皇天高地厚之恩,不思回报君恩,与杨勇的私军合兵一处,在长安城内滥杀无辜,因己兵败被杀,故而将其诛灭九族。
至于杨勇的一干妻妾,除了前尚书左仆射高颎之女高良娣,在听说杨勇的死讯之后,已经上吊自杀外,前东宫云昭训、王良媛、成姬等,一律藉没后宫为奴。
房陵王杨勇长子,长宁王杨俨,在四年前曾当众乞求入宫宿卫先皇,忠孝可嘉,特准其奏,编入宫中宿卫,至于杨勇的其他儿子,则分迁各地,专人看守。
先皇归天之时,后宫陈贵人和蔡贵人,不辞辛劳地服侍了先皇的最后一程,忠心感动天地,特进陈贵人为宣华夫人,蔡贵人为容华夫人,依祖制出居仙都宫为先皇念佛祈福。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条则是皇太子杨广,依先皇遗命,登基为帝,即日起大赦天下,文武百官需要象效忠先皇一样地效忠新皇,不可生有二心。
此外,先皇的灵柩正停放在仁寿宫,过几日后就会运回长安城,举行盛大的国葬。
先皇生前,怀念自己的儿子们,除了对罪大恶极的房陵王杨勇,依然不肯原谅外,对其他皇子都是念念不忘,尤其希望并州总管,汉王杨谅能回来见他最后一面。
新皇铭记先皇的遗愿,已派车骑将军屈突,通持先皇的玺书,到太原征汉王杨谅回京为先皇出殡,以成全先皇的最后心愿。
韩世谔听了这一大堆,一直到最后一句之时才心中一凛,全篇圣旨了无新意,无非是新旧皇帝间的正常权力交替的套路,但最后这一句顶一万句,他暗暗地叹了口气,心道:杨广终于还是要对汉王下手了啊!
······
此刻,千里之外的晋阳(今山西太原)城中,汉王府会客厅里,两侧站满了隶属并州总管杨谅的谋臣与悍将,个个面面相觑。
站在左手边谋士行列里第一位的乃是一个五十多岁,花白头发,脸上的皱纹密布,双目如电的文官,中等身材,一袭青衫,神容平静,正是当今汉王杨谅的首席谋臣,汉王府谘议参军王頍。
而站在右手边武将班列的第一位,则是一位须眉如雪,身材魁梧,全身披挂的红脸老将,岁月的风霜已经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刀刀印记,他双眼看天,眉宇间尽是一股桀骜不驯之色,正是南朝第一猛将,萧摩诃,如今的他,已经七十有三了。
而三十多岁,一身黄袍满面怒容的杨谅手里,也是拿着一份诏书,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诏书里的字,不自觉地发起抖来,而立于台阶之下的一名身着深绯色官服的官员,正昂首立于庭上,汉王府上两班文臣武将们射过来的刀子一样的眼光,在他眼里却仿佛毫不存在一样。
(本章完)
第740章 登基二()
这名官员年约四十五六,额头上的两道长长的刀疤,也是显示出他是一员久经沙场的武将,而略有些紧身的朝服,难以掩饰住他那一身发达的肌肉、白皮、刀眉、暴突的双眼、狮口、鹰鼻、根根刺猬般倒立的虬髯,此人,正是那奉旨传命的车骑将军屈突通。
这屈突通乃是隋朝百官中的一个异类,他是鲜卑人,深通兵法,武艺高强,骁勇善战,年少时就袭父职,当上了右卫大都督,可惜屡次大战都没有立下足以封候荫子的战功,实在是人生的一大憾事。
在开皇十七年的时候,屈突通奉命到陇西一带,巡视当地朝廷放养的官马,结果查出有足足两万多匹战马,被人隐匿不报,成为了当地牧场官员的私产,再一详查,都是母马产下的小马驹,被这些牧场官员们,贪污成自家货物了。
而隋文帝杨坚,生平也是极恨臣下的贪污,更恨臣子们不忠于自己,对自己有所隐瞒,于是听了屈突通的汇报之后,顿时龙颜大怒,当场下令要把上自太仆卿慕容悉达,下到牧场小吏,所有与陇西马案有关的官员,共一千五百多人,全部斩首,以儆效尤。
结果屈突通于心不忍,直接抗辩道:“陛下!人命大如天!为了两万匹马,就要杀一千多人,臣就是拼了一死,也要劝谏陛下不能做这事…。”
杨坚当时正在气头上,一听屈突通敢这样当面对抗自己,也就吼了起来,威胁道:“信不信,朕现在就杀了你…?”
屈突通闻言,当即便自摘官帽,脱下官袍,跪在地上神色平静地说道:“请陛下要杀就杀我一个吧,只要你能放过那千余条人命,我心甘情愿…。”
杨坚这才醒悟了过来,猛地一拍脑门,醒悟道:“朕居然糊涂到了这个地步,幸亏有爱卿的忠言进谏…。”随即下令免除了那些人的死罪,然后按律处置。
从此以后,天下很多人都知道了屈突通的强硬与忠直,而屈突通也升为了,正五品的右武卫车骑将军,他办事执法如山,不循私情,所以这一次出使汉王的这个艰巨任务,杨广就特意交给了,这个不怕死的屈突通。
屈突通过来之时,杨广向他隐瞒了,隋文帝杨坚的死讯,只说是父皇病危,想要见汉王最后一面,特地颁布了诏书,要屈突通去召汉王回京。
而另一方面,杨广也存了个歹毒心思:万一给杨谅看出破绽,这个不怕死的屈突通,也能激得汉王当场行凶杀人,到时候正好找到收拾杨谅的借口。
屈突通此时冷冷地看着杨谅,心里正奇怪着,心道:这位最受陛下宠爱的小儿子,为何看了陛下,要他回大兴奔丧的诏书后,要摆出这种表情?
而且,一旁的王頍,自从自己进了这议事厅以后,就一直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他,看得他心里极度不爽,又不好当场发作。
屈突通正在思量间,只见杨谅突然把诏书扔到了地上,满脸胀得通红,脸上的肌肉都在跳动着,他指着屈突通,厉声喝道:“屈突通,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假传圣旨…!”
屈突通闻言,也是沉声应道:“屈某奉旨前来,这诏书是真的,还有玉玺为证,怎么可能是假传的圣旨…?”
他一边说,还一边弯腰捡起了那道诏书,递向了杨谅,证重的说道:“汉王殿下,这可是陛下的圣旨,你却当众把这个扔到了地上,这件事要是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可是实在不太好,刚才的事情我什么也没看见,还请你好自为之…!”
杨谅闻言,顿时就给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再开口,那王頍却抢过了话头,冷冷地说道:“屈将军,请问这诏书是陛下亲自给你的吗…?”
屈突通摇了摇头,回道:“是尚书令,越国公杨素当面给我的…。”
王頍闻言【哦】了一声之后,再次问道:“这么说,你并不能确定,是陛下给你的圣旨了吗…?”
屈突通听了这话,顿时便就满脸怒容,抗声反问道:“王参军,想当年你给一道圣旨,流放岭南的时候,也是这样问来使的吗?是不是每个接旨的臣子,都要陛下亲自当面颁旨,他才会领受…?”
王頍也不气恼,哈哈一笑,接话道:“这个当然不必,只是汉王殿下一向至孝,想要问问现在陛下的龙体,现在究竟如何…。”
听了这话,屈突通的脸色,也是稍稍地缓和了一些,声音变得沉重起来,应道:“下官在接旨前四天,曾经见过陛下一面,当时的陛下已经奄奄一息了,握着我们这些百官的手,都说不出话来,殿下啊,容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您要是走慢了,可能真的就,真的就…!”
屈突通一想到杨坚对自己的恩德,再想到那天杨坚的那副尊容,饶是他铮铮铁汉,也是眼眶一热,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王頍看了杨谅一眼,转过身来,正色对屈突通,说道:“屈将军,你可以先回去了…。”
屈突通先是一楞,然后沉声说道:“下官奉旨前来,一定要亲自带汉王回去才行…。”
王頍闻言,然后微微一笑,眼睛里一股杀气一闪而没,再次说道:“汉王是贵人,并州是要地,上京前多少要准备一下,麻烦屈将军先回去转告陛下和太子,过两天汉王殿下,一定会和他们在长安相见…!”
屈突通摇了摇头,也不看王頍,直接转向了杨谅,拱手道:“汉王殿下,这诏书里说得明明白白,要您即刻启程,而且刚才下官也说得很清楚了,晚了哪怕是片刻,有可能都见不到陛下最后一面,无论是为人臣还是为人子,您都不能再拖了…。”
杨谅此时终于忍不住了,于是厉声喝道:“屈将军,刚才王参军说得很清楚了,本王身为并州总管,统领原北齐故地,身兼并、幽、冀、青四个大州的重任,哪能这么说走就走…?”
“最起码!本王的防务和人事,总要交接一下吧,要不然这个时候,突厥人或者是高句丽人趁机进犯,是由你负这个责任?你负得起这责任吗…?”
(本章完)
第741章 并州突变一()
听了这话,屈突通一下子给说得张大了嘴巴,他却是无从辩驳。
杨谅看着他,随即冷笑一声,大袖一挥,吩咐道:“屈将军,还请你先回去向我父皇和王兄复命,就说本王要抓紧处理一下,这汉王府的交接事务,一旦处理好了,会星夜赶赴长安城的,一如刚才王参军所说…。”
屈突通听了杨谅的这个无懈可击的理由,也是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吧,那下官就先回去复命了,还请殿下早日如您所说的那样回长安城…。”说完,他再次行了个礼,便就昂首转身而出。
待屈突通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不再听得见,杨谅的脸上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他的双眼,已经开始慢慢地盈满了泪水,突然,杨谅把那诏书,再次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哭泣道:“父皇!父皇啊!您怎么就扔下孩儿,一个人先去了啊…!”
台下站着的文武两班僚属,无不闻言失色,只有王頍不紧不慢地上前捡起了那道诏书,展开一看,马上双眉紧锁,说道:“果然是伪造的诏书…!”
王頍身边的一名身材瘦小,一脸刚正,年约五十上下的官员,沉声问道:“王参军,何以见得这诏书是伪造的…?”
王頍看了看此人,正是并州总管府司马皇甫诞,顿时一下子,就有些犯起了头疼。
因为这皇甫诞,一向以忠诚孝顺闻名于世,陇西安定人,父亲是北周的隋州刺史,而皇甫诞本人在开皇年间,先后在兵部、刑部、民部都干过。
皇甫诞当到过大理少卿,也外放当过州刺史和州长史,其间因为母亲去世而辞官丁忧,被起复任命后,在中央朝廷的最后官职是尚书左丞。
侍汉王杨谅出镇并州后,隋文帝杨坚选了一些非常有才能的天下名士,去辅佐分镇各地的儿子们,派了元岩去蜀中辅佐杨秀,而后来派往并州辅佐杨谅的,就是一向有公正耿直之名的皇甫诞。
皇甫诞如今身为并州总管司马,名义上应该是杨谅的第一僚属,但是如果杨谅一直铁了心造反,不可能和忠心事君的皇甫诞走得太近,因此官位低微的谘议参军王頍,反而成了杨谅的第一谋士,涉及机密之事,杨谅也从不与皇甫诞商议。
今天是朝廷来使下诏,这种公众场合,不可能不带上皇甫诞,但杨谅也是特意在这种场合,把一个谘议参军(顾问)王頍的位置,放在皇甫诞这个正牌司马之上,一点也不加掩饰,目的就是向来使宣告:如今的并州是杨谅自己的地盘,朝廷的法令制度在此行不通。
王頍此时把那诏书递给了皇甫诞,叹了口气,介绍道:“陛下曾经和汉王有过约定,如果是真的要诏汉王回朝,会在敕书的敕字边另外加个点,而且还给过汉王一个玉章,那个点的位置要和玉章上的特殊敕字符合,只有这样的诏书才是皇上本人下的…。”
“皇甫司马请看,这道诏书上虽然有御玺盖章,但敕字边上没有那个点,说明不是陛下本人下的诏书,现在只有两个可能,一是陛下已经归天了,二是陛下被人劫持软禁,然后贼人再以陛下的名义下这道诏书,想等汉王殿下回京后,再施以毒手加害…!”
王頍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被吓的大吃一惊。
上次杨谅回京前,正是王頍进言杨谅,让他与隋文帝杨坚,作出这么一个约定,王頍也因此事,一下子就获得了杨谅的全部信任,然后升为谘议参军,彻底的掌握了汉王府的一切机密之事。
皇甫诞趁着王頍说话的功夫,仔细把诏书看完了,在听到王頍的最后一句话时,正好卷起诏书,抬起头,一把山羊胡子微微地颤动着,问道:“那么依王参军的意思,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王頍闻言,他的眼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