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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大雾,已经越发地浓了,混合了许多从山谷里传出来的烟,十步以外已经很难见人,但是几万人挤在一起逃命,仍然可以从这阵烟雾里,看到那些密密麻麻在晃动着的身影。
前面的几千个身影,被这阵影天的锣鼓声和喊杀声所震慑,有些人明显停了下来,但更多的人仍在全速地向前跑,而那些停下来或者跑得慢的人,很快也被后面的人推挤着,继续硬着头皮向前奔。
或许在这些士兵们的眼中,浓雾外的那一线阳光,就像是自己最后的一线生机似的,只有全力冲出去,才能保住一条命!
很快,第一批的几千人,就像一群牛羊似的,没命地奔出了山谷,跑在最前面的人却惊异地发现,出现的自己眼前的居然是一阵明晃晃的枪尖。
周封在他为官为将的这么多年里,自己为了保住兄弟们的性命,而违反了军令,现在却不得不亲自带着,跟随了自己好几年的弟兄们一起去送死,这种痛苦,除了他自己之外,别人谁也体会不了,三千兄弟,这一战下来,又能有几个能活下来?这是一个多么冷血残忍的讽刺啊。
周封此时脱了盔甲,赤、裸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的肌肤和强健的肌肉,他的双目赤红,对着叛军奔来的方向怒目而视。
在他的身后,就是那三千死士营的士兵,此时,他们一个个神色肃穆,眼神之中有说不出的悲伤和决绝,对于他们来说,周封是对他们好的人,是真正把他们当做兄弟的人。
而周封注定一死,那么他们也只能随着,自己的将军而一起去死!
周封看着他们,大喝一声道:“兄弟们…!”
“你们知道前面的那些人,叫什么吗…!”
他手下士兵们,齐声大吼道:“他们是我们的仇人…!”
周封看着大声喊道:“我错了!我没有鼓起勇气去拼命!去杀敌!现在,我带着你们去给兄弟们报仇!去杀光那些叛军,用叛军的头颅弥补我们犯下的错误!告慰战死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周封双眼赤红着,如下山的猛虎一般仰天大吼道:“就在那里!有我们的仇人,我们要怎么做…!”
“杀!”
“杀!”
“杀!”
死士营的士兵们,也都是振臂高呼三声!杀!杀!杀!
杨素站在远方,他的心似乎也是被周封的激昂话语所感染,一股血从他的心里沸腾起来。这是一种男人所独有的血性,是一种男人才有的豪迈壮阔!
他看着周封的身影,看着这个注定要死在这场战中的将领,杨素的内心有些复杂,这样的人,真的是自己之前以为的怕死鬼吗?如此的气概,如此振奋人心的手段,绝对不是一个庸人,一个怕死鬼能具备的!
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没有饶过他性命的打算,最起码,他现在没有!
周封如果战死在这里了,那么他也不会吝啬上秦给杨广,让他封赏,封侯拜将,萌阴后世,这些都不算什么,一个死人得到的再多,能有什么用呢?有用!因为这封赏,这奖励,这宽宏,是让活着的人看的!是用来激发活着的人血性和勇气的!
杨素看着宋毅,心里暗道:“非是本帅无情,只是战阵之上,容不得朕感情用事!周将军……一路……走好…!”
长槊扎入人体的那种“噗噗噗”的声音,混合着临死前的惨呼与叫骂,响成了一片,由于谷中逃出的叛军完全是自发性地逃亡,根本没有有组织有规模的正面进攻,跑在最前面的两千多人瞬间就撞到了槊尖上。
就在此时,许多跑在后面的叛军士兵们,惊奇地发现前面的人的背后,突然多出了一截血淋淋的矛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自己也被扎了个透心凉,紧接着自己后面跟着的兄弟,也遭遇了和自己同样的命运,只在一瞬间,每根长鞘上都象串羊肉串似地扎了至少有三四个人,五千多叛军士兵,不幸地成为第一批人肉串的背景材料。
第一排的士兵们,迅速地从自己的肩头,抓过了身后士兵们手中的长槊,拿在手上,而第二排的士兵们,则把那些扎入人体的长槊纷纷从尸体里抽出。随着一阵尸体倒地的声音。血淋林的长槊又搭在了第一排士兵们的肩头。
这些前排的士兵浑身上下鲜血淋漓,看起来绝对象是来自地狱的人屠,加上横七竖八地倒在他们面前的数千具尸体,简直能把五步外,看清楚这一切的敌军士兵们,直接吓到精神崩溃。
那五千多叛军临死的惨叫声,终于止住了后面人的脚步,跟进的叛军里,终于有人明白了过来,高声喊道:“正面是枪阵,大家快从侧面跑啊…!”瞬间,刚刚稍有停留的叛军集群,纷纷开始向两侧逃去。
与此同时,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阵的弓弩破空的声音,杨玄感本人也是太熟悉,这种骑兵特制的三连发弩箭了,五十步的距离足以把连环明光铠甲射个对穿。
前几天杨玄感在代州城下单挑王拔之后,又是与那百名龙骑护卫厮杀前的弓箭对射中,杨玄感自己就被几支这种连发骑弩,在七八十步的距离上硬是射穿了双层铁甲,那种弩箭入体的感觉,让他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本章完)
第810章 并洲突变七十()
弩机的击发声此起彼伏,杨玄感平时训练骁果之时,天天都会练这种下马步战时连弩****的阵势,类似于弓箭手的三段连射,这些骑士们迅速地连发三弩后,就会把弩箭向后一抛,顺手接过后面的人,递过的下一支三连发骑弩,再次连发三箭。
以这种方式,站成五六排的步行骁果骑士们,可以在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里,每人射出四十五之箭以上。
这种密集队形,人与人之间只有一臂左右的间隙,以方便传递弓弩,一排足足站了有五百人,转眼间就可以射出一万五千多箭,真真正正是名副其实的箭如飞蝗了。
叛军士兵们,此时根本避无可避,加之这些人仓惶逃命,根本来不及穿戴甲胄,只能拿起随身的盾牌,往往身体中箭后,弩箭穿体而过,直接射中后面的人,一发箭都能这样射到第三个人后才钉入人体不再穿出。
更要命的就是,这些倒地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形成了后面逃命士兵们的巨大障碍,许多人跑着跑着,一不留神被脚下的尸体一跘,摔倒在地,马上就会被后面的人踩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此时,一名叛军军士的手里,握着仍带着同伴鲜血的盾牌,然后漠然的看着同伴死去,用已经赤红色的眼睛,继续往前冲,一个叫王海的叛军士兵一边往前冲,一边问身边的朋友老赵,说道:“赵大叔,你说咱们,都能活着回去吗…?”
这王海今年才十七岁,前些天才被叛军,给抓壮丁抓来的,但是其因为在家的时候,练过棍棒懂得一些武艺,所以经过几天的训练之后,就被直接抽调到了这里,在这里,他惊喜的发现还有一个自己的同乡,就是身边这个已经四十七岁的老赵。
老赵叫什么,他说自己都不记得了,他参军已经十几年了,自己的名字已经忘记了,上过多少次战场忘记了,杀过几个人忘记了,受过几次伤也忘记了,唯一记得的,就是杀死别人和保住自己的手段。
那就是要够狠!够狡猾!
这样一个冷血的老赵,对自己这个小同乡王海却是照顾有加,这也难怪,老赵参军十几年,一次家乡都没有回去过。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本村的后生,他也就想起了,自己那个十几年没见了的儿子,听王海说自己的小兔崽子出息了,还说他正在四处找自己的老爹,希望能把爹带回家里去。
所以,爱屋及乌,老赵对这王海,也是特别的好。
“傻小子,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千万不要离开!别不要命的往前冲,谁先冲上去谁先死,这是硬道理,什么时候我让你冲你再冲,我要是让你装死,你小子躺在地上,大气都别给老子出…!”
王海此时举着手中的盾牌,也是说道:“赵大叔,这不好吧,大家都在拼命杀出去,咱们装死,太……那个了吧…。”
老赵怒视了他一眼说道:“你懂个屁!知道吗,老子跟着汉王殿下参军这么多年,大大小小也打了百十场仗,曾经一起吃住一起操练的兄弟们,一个个都已经死了,为什么就老子还好端端的活着吗?我告诉你小子,要想活下去就听我的,该杀人的时候杀人,该装死的时候装死…!”
王海闻言,却是不以为然的,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笑说道:“我还是想多杀几个,好立功受赏,将来要做个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铁叶子连环甲的大将军,威风凛凛的回村去呢…!”
老赵在这紧要关头,也是被他憨傻的话语给逗乐了,只见他使劲敲了一下,王海的脑壳道:“给我把这念头,给老子收回来!现在你只管跟在老子身边,一步都不能离开。要是命都没有了,还做个屁的将军…!”
王海嘿嘿笑了笑道:“我听你的,赵大叔…!”
老赵咧开嘴,笑着说道:“这还差不多!你才十七,你娘还在家里等着你回去孝顺呢,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死了谁给她养老送终?你跟老子不一样,老子已经成家立业,也有儿子传宗接代了,这些年给她们娘俩,也攒下了点家产,等这次打完仗你要是能回家去,就把银子捎给她们娘俩…!”
“赵大叔,你咋不回家呢…?”
“回家?我是没脸回去,见她们娘俩,我当初跟你不一样,你是被抓过来的,我是跟疯了似的想当兵,想当将军,想光宗耀祖,抛下了她们娘俩跑出来当兵,现在看来,老子就是******一个白痴…!”
王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赵大叔,如果我们还有机会,咱们就一起回去吧。我想,大娘跟你儿子,他们都盼着你回去呢…。”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支带血的箭羽,噗的一声,正扎在他的头盔之上!
王海吓的身子一颤,脸色立刻煞白了起来,老赵也是连忙一拉,将他护在自己身后,摘下他的头盔看了看,只见那支箭直直的插进了王海的头发里,再往下就能豁开他的头皮!
老赵也是吓了一跳,看到王海没事,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你这小子,命真大啊…!”
王海此时恢复了几分气力,接过自己的头盔看了看,然后哈哈大笑道:“哈哈!赵大叔,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厚福,说不定以后我真能当上将…!”
噗!一支箭,深深的扎进了王海的心口!
老赵抱着王海的尸体,嚎啕大哭道:“傻小子,都说不让你想着当将军了,你咋就不听呢!啊!你才十七岁啊…!”
此时,一个又一个的叛军士兵,倒在了骁骒骑兵的箭雨之下,他们或许都有自己的妻子儿女,或许都有老娘需要去孝敬,只是在战争这无情的杀戮机器下,谁都没有把握自己能一定活下去。人命,在战场上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没有人会关注别人的死活,一秒钟之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或许下一秒就先走一步踏上了奈何桥,喝下孟婆汤,走进了轮回门。
在战场之上,鲜血、人命、就如此的轻易流逝。
那个!下个月休息一下哈!对不住了兄弟姐妹们!
(本章完)
第811章 并洲突变七十一()
其实,在战场上乱军的这种自相践踏,永远比敌军的武器,造成的杀伤更可怕,因为在这种自顾自的逃命阶段,任何口号和军令都是没用的,因为所有的人,都只会想着,如何挤开前面挡着自己路的人,无论他是敌还是友。
所以!在不到小半个时辰的光景,杨素布下的这个几百步长宽见方的口袋阵里,横七竖八地就躺着近两万具尸体了,偶尔冲到两侧步行骁果骑士们面前的数百名叛军士兵,也被早已经严阵以待的骁果杀手们刀剑斧锤齐下,全部砍得尸体残缺不全,不是缺胳膊就是没了脑袋,比起那些给射死刺死的同伴们要惨上了许多。
口袋阵里堆满了尸体,后面的人已经是无法,再像刚才那样跑出山谷,因为尸堆里重伤未死的士兵们,他们那翻转惨号的声音,撕人心肺的吼叫声,已经吓得后面的叛军士兵,再也不敢出来,全都在谷口找地方躲着,不敢再上前送死。
杨玄感听到了远方的山谷的另一侧,也是传来了跟这里一样的惨叫声和锣鼓声,想必是周老将军那里也安排了一场同样的盛宴来招待这些拼命想逃出火堆的叛军士兵们,由于有汾水这条天然屏障,只怕是敌军在那里运气会比这里更加糟糕。
杨玄感帐下的骁果骑士们,趁着这个间隙,又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