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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阵的两千多骁果骑士们,已经分成左右两翼各三队,加起来共六队,前后相连,形成波浪式梯次攻击,一旦接到撤退的命令,刚才还如拍岸怒涛般的骑士们,又像迅速消退的潮水一样,退回了本军的后方,只留下后面越离越远,边跑边骂的叛军长矛手们,在骏马奔过后扬起的尘土中吃灰。
几个跑得最快的叛军士兵,迅速的从烟尘中钻了出来,但是此时的他们,都是灰头土脸,满脸都是马蹄扬起的尘土,甚至还溅了不少地上,早已经被踩成肉泥的尸体的残块,暗红色的血肉混杂着黑糊糊的泥土,把这些叛军弄得浑身上下没一块干净的地方,只有两只眼睛还算明亮。
这几个叛军士兵冲出了这阵尘雾后,终于可以吸到几口新鲜空气,正当他们深吸了一口气,准备继续开骂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几百具,已经架好的三连发骑弩正在对着自己,而且马上的骑士们的眼神里,都是透出了凶残与死亡的味道。
随着弩机不断击发的声音,又一片黑压压的弩雨,袭向了这些双手持矛,身着皮甲的叛军步兵,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这回他们连盾牌也没有,完全成了活靶子,不少还处在烟尘中的叛军士卒们,听到箭雨破空之声,就知道大事不好,连忙向后跑去,还没来得及迈开脚步,后心就被射穿了几个血洞,口中鲜血狂喷地倒下。
此时,挤在叛军中央的赵子开,听着四周不绝于耳的惨叫声,他的心头在不停的滴血,他也顾不得再吩咐传令兵吹号角,直接高声大叫起来道:“外面的人把盾牌树起来,让长槊手们全进盾牌里,快啊…!”
不少骑兵纷纷跳下了马,跑到一边的尸堆里,把那些已经给踩得各种变形的盾牌,又都给支了起来,然后开始招呼外面的长槊手们,重新撤回到这盾牌阵中。
在刚才的那阵弩箭风暴中,趴在地上躲过一劫的叛军长槊手们,趁着对方弩箭发射的空当,一个个连滚带爬地,逃进了本方的盾牌后面,在他们现在看来,这些血迹斑斑的铁盾,才是他们生命中最大的保障。
奔回盾后的叛军们,总算是惊魂稍定,想起了自己还身处战场,这铁盾防得了弩箭,却防不了铁骑的突击,这点在刚才的攻防回合中,体现得再明显不过,他们纷纷把长槊从盾牌边伸出,露出两米多长的槊杆,以抵挡敌军骑兵可能的冲击。
赵子开虽然在今天的战斗中,次次落了下风,到目前为止,自己帐下的人马,已经折损了三万多人,这片方圆不过数里的口袋阵中,早已经堆满了叛军的尸体,但屡败之下他还是稳定了局势,居然用铁盾长枪阵在侧面形成了一道临时的屏障。
一时间两侧的骁果骑士们,也是由于缺乏冲阵的长槊,而无法再次象刚才那样直接冲阵,只能连续不断地以弩箭射击,箭头砸在铁盾上的声音,如过年时的爆竹声一样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山谷中的叛军士兵们,仿佛也是看到了希望,开始源源不断地,涌进这个临时的通道中,肩并肩,人挤人,数万叛军士兵,一下子把这数里见方的临时通道,给塞得跟沙丁鱼罐头一样,里面的人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更别说抽出武器作战了。
(本章完)
第816章 并洲突变七十六()
赵子开自己也几乎被身边的护卫们,要挤成肉包子了,左边的那个传令兵,几乎要直接给挤得从自己的坐骑骑到赵子开的马屁股上,急得赵子开大叫道:“传令,后面不许乱,不许挤,两边的盾牌手护着长槊手向外推进,快…!”
杨素看着越来越多的叛军士兵,挤进这个狭小的区间,嘴角边泛起一丝冷酷的微笑,他意味深长地回过头,来看向了离自己一里有余的杨玄感,发现自己的儿子,竟然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战场。
杨素摇了摇头,对着身边的传令兵道:“传令,弓箭手箭雨急袭,十五箭连射,后队步军截断长槊,直接向敌阵中掷出,快!”
赵子开正在满头大汗地下令,催促着正前方和两侧的军士们向前推进,想让这拥挤的军阵恢复秩序,突然他发现光线好象一下子突然变暗了。
再一看天空,黑压压的一片箭雨,掩盖住了太阳的光芒,呼啸着向自己砸了下来,而前方的敌军步兵阵线里,突然跑出了不少膀大腰圆的士兵,其中不少人光着膀子,不着甲胄,直接把一根根截成两米左右的断槊向着自己这里掷了过来。
赵子开的眼前一黑,一口血几乎要喷了出来,但他还没来得及栽倒在马下,两枝箭就狠狠地射穿了他的脖子,他刚要张嘴,一枝箭又从还没完全张开的嘴里直接钻了进去。
杨素站在高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一片修罗地狱,他喃喃地道:“赵子开,你不是说我没有弓箭手吗,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步兵箭雨袭。”
由于叛军的中央阵线,短时间之内挤了太多的人,即使手上有盾牌的人,也根本无法抽出盾牌护头。
一片片的箭雨和断槊呼啸而至,圈中的叛军如同被台风吹过的麦田一样,成片成片地倒下,就连两侧的盾牌手们,也有许多直接舍了两侧的防护,把盾牌又举过头顶,企图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
站在骁果队最前方的窦世忠一看这情景,也是不由的哈哈一笑,也不待杨素发令,直接抬起了手,又狠狠地切了下去,吼道:“连弩齐射…!”
空中的箭雨,两侧的连弩,正面的断槊,一波接一波的打击,残酷得令人发指,血腥得让人不忍直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密集地聚在一起的三四万人,已经多数中箭倒地,许多人身上都被射得跟刺猬一样,插满了羽箭,而没死的人则也几乎个个带伤,抱着被射中的地方满地打滚,呻吟着,惨叫着。
杨玄感、韩世谔他们这些将领们,虽然也都是久经沙场,但对这样的惨状,仍然是震憾不已,一个个神情凝重,紧紧地闭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远处的杨素则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呼啸的山风吹着他的三绺长髯,配合着他脸上的杀气,更是显出一军主帅杀伐决断的强大气场。
杨素转过头来,对着传令兵沉声命令道:“步骑向前,长槊开道,弓弩压阵,威逼谷中敌军,让其放仗…!”
杨素的命令,随着号角和旗帜,十分清楚明白地传达到了每个队正,而这些队正们,则迅速地把这些命令,转化为自己嘴里的口令,步兵方阵开始动起来,两侧的骁果铁骑也开始动起来。
刚才还在向前方一根根地掷着断槊的赤膊壮汉们,现在开始转而把摆在方阵面前,原准备应付敌军突击的拒马和鹿砦搬开,而步兵方阵则顶着盾牌,架着长槊,以不可阻挡的气势,坚定而有力地向前行进着。
“咔、咔、咔、咔”隋军步兵们前进时军靴踏地的那种震憾,配合起骁果骑士们,吹起的夺人心魄的鼓号之声,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向着山谷中涌去。
叛军在谷口开阔地的那个中央阵列已经不复存在,多数人已经被乱箭射死,少数没有受致命伤的军士们,则被这震天的鼓号声,和军阵前行时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所惊吓,顾不得再在地上翻转哀号,连滚带爬地躲到了山谷中的乱石与荒草里。
谷口还有数千名持着盾牌和长槊的叛军,但是他们每个人的眼里,都是早己经写满了恐惧,连抓着武器的手,都在微微地发抖。
一个眼尖的将领,走在那前步步逼近的步兵队列最前方,他就是凉州军的雄阔海,在刚才的战斗中,他一直注视着赵子开的动向。
从赵子开一冲出谷口时起,雄阔海就盯上了这位敌军的主帅,一直在想着两军接阵时,自己一定要找机会斩杀敌军主将,给凉州军立下大功。
可惜刚才的那拨第一轮的箭雨袭中,雄阔海就清清楚楚地看到赵子开中箭身亡,当时气得他原地直跺脚,心里直骂是哪个该死的弓箭手,夺了自己的大功。
可是杨素这个主帅的命令,又让雄阔海两眼重新放出光来,他清楚地记得这赵子开战死的位置,在前进的时候把那赵子开的首级取下,就算捞不到斩杀敌军主帅的大功,但跟着立个小功也是不在话下。
雄阔海心里的想法,很快被他付诸实际行动,他利用了自己站在队伍最前方的优势,等到步兵方阵接近了赵子开的尸体时,一下子急不可待地蹿了出去,对着那颗还圆睁着双眼,嘴里插着一支长柄狼牙箭的脑袋,狠狠地一刀剁了下去。
刚才还整齐划一地,向前推进的军阵里,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不少士兵疑惑地互相对视,不知道这个将领为何要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突然在这遍布尸体的战场上去砍一颗脑袋。
而有几个跟雄阔海打着同样主意的人,这时也都是正恨得牙痒痒,在心里已经把雄阔海,给杀了一万遍不止了。
杨素站在帅台上,冷眼看着前方发生的这出闹剧,看着雄阔海的神情,仿佛真的是由自己杀了赵子开一样,在那里手舞足蹈,乐不可支。
杨素转过头来,向着传令兵下达了自己的命令,只听他喊道:“战场上不许再私自斩首,所有赏罚打完后再定,全军仍然摆出阵型,继续威逼敌军放仗投降…。”
(本章完)
第817章 并洲突变七十七()
雄阔海此时兴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队列之中,傻乎乎的就像捧太阳似地,把那赵子开的人头抓在手中,也不理会站在他身后的前排士兵们疑惑与羡慕交加的眼光,中气十足地喝道:“厚土营将士们听令,不许私自斩首,保持队型,威逼敌军投降…!”
刚才因为雄阔海的行为,而有所停滞的步兵方阵,又开始恢复了前行,将士们一边喊着“嗨、嗨、嗨、嗨”的行军号子,一边把这座由大盾和长槊组成的军阵,慢悠悠的移动到了谷口,此时的他们离叛军最前沿的那几排士兵们,不过区区五十步之遥,只要杨素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直冲山谷,大开杀戒。
骁果骑士们则是站在了步兵方阵的侧面,刚才第一拨铁骑冲阵的六队骑兵,此时又站在了大阵的最前面。
这些刚才如暴风一样屠杀敌军的死神们,此时一个个戴着凶神恶煞般的鬼面具,浑身上下都是敌军的鲜血,右手持着马刀重剑等武器,左手则拿着重新上好弦的三连发骑弩,直指谷口的叛军,露在面具之外的双眼中则是杀气四射,充满了嗜血的渴望,只等一道让他们再次变身为战场修罗的命令。
雄阔海抬头看了看山顶,又转头看了看左右的步骑各队,没有人说话,但这支沉默的军阵,却是透出一股凛然的杀意,让对面的敌军不寒而栗,他从对面的这些可怜的叛军士兵们的眼里,看出了深深的绝望与恐惧,对军法和主帅的最后一丝畏惧,是他们现在还不敢放下武器的唯一原因。
想到此处,雄阔海哈哈一笑,上前两步,高高地把赵子开的首级举了起来,大声喝道:“叛军将士们,都看清楚了,你们的主帅已经战死啦!再有抗命不降者,跟他一个下场…!”
这下子敌我双方,几乎所有的人都明白了,刚才雄阔海的举动是何用意了,隋军的阵营里一下子,向他投去了几千道复杂的目光,鄙夷、不屑、羡慕、佩服、不忿兼而有之,而叛军的阵营里,则是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之中。
雄阔海此时声色俱厉,左手拔出了腰间的横刀,右手示威似地在敌军的面前,继续地晃着赵子开的首级,厉声吼道:“投降者免死…!”
隋军步骑们,也是会意一起跟着有节奏地大吼道:“投降!投降!投降!”
叛军中走出了一名副将模样,却是一名深目高鼻的胡人,走到了谷口,立于两军之间,用着怪腔怪调的汉话,大声问道:“敢问杨元帅,我等放下武器,能否可以真的免死…?”
杨素自从刚才下令之后,就己走下了帅台,骑马奔向了前方,离着敌军前沿只不过一箭之地,百余步而已,听到了这名胡人副将的问话后,直接朗声道:“我乃朝廷尚书令,河北道安抚大使,讨逆军主帅,越国公杨素,陛下有令,只诛元凶首恶,协从若肯投诚,一律免死,若还敢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那副将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的叛军就忽啦啦地跪倒了一大片,一个个都哭着喊着说:“我等愿降,我等愿降…!”
杨玄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把头转了回来,峡谷内的战事已经结束,这时候即使敌军的援军杀到,也不可能影响大局了。
这一仗粗略地计算下来,叛军自大将赵子开以下,被杀足有六七万,伤者也有两万以上,剩下的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