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頍感觉有戏,于是继续道:“可是现在代州没攻下来,突厥的援军也不可能来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想办法为自己留条后路,逃到突厥去…。”
萧摩诃还一时半会儿,还没从刚才这个突然的消息中省过神来,喃喃道:“去突厥?突厥人会接纳我们这些人吗…?”
王頍急道:“只有去突厥才可能得到保护,留在大隋境内只能是死路一条!萧将军,你可别忘了,就是在开皇年间,本朝和突厥连年交战,也还是有些流人逃犯逃亡突厥,最终存活了下来呢…。”
萧摩诃低头沉思了一阵,抬起了头,缓缓地道:“王参军,你可以为自己多作打算,萧某就不奉陪了,草原上的这些豺狼,向来无礼义廉耻之心,加上现在的启民可汗跟朝廷交好到,就像是穿一条裤子,怕是我们去了,也只会被突厥人送回来!与其到时候再受一次羞辱,不如现在就堂堂正正地,带着底下的儿朗们,迎接自己的命运,也免得被世人所唾骂…。”
王頍狠狠地一跺脚,急道:“萧将军,你这可真是迂腐啊,我们去突厥,又是不去投奔启民,随便找个小部落先安顿再说,而且启民这个软蛋,对朝廷唯唯诺诺固然不假,但是他的三个儿子,都是野心勃勃之辈,我们如果去投奔这三头小草原狼,肯定能发挥自己的才能的…。”
萧摩诃叹了口气,劝解道:“王参军,你可别忘了,现在我朝跟突厥关系最好的乃是长孙晟,这次起兵我们可是杀了他的嫡长子,这种仇恨怎么可能化解得了?即使我们去了突厥,长孙晟也肯定会来要了我们的命,难道你我和突厥人的交情比他还深吗…?”
王頍的身子微微一晃,萧摩诃说中了他最担心的一件事,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连忙回道:“杀长孙无乃的是杨谅,我们当时只是受命行事而已!再说了,大不了我们孤身逃到突厥,隐姓埋名就是,不让那长孙晟找到…。”
萧摩诃苦笑着摇了摇头,否决道:“萧某已经年过古稀了,就这岁数也不想再流落异邦蛮荒,现在萧某唯一的心愿,就是给世廉这小子能留下一条命,好继承我萧家的香火,至于萧某这条命,实在没有什么可惜的,王参军,你和你的公子想做什么,萧某不拦你,你好自为之吧…。”
萧摩诃说完后,也不再看王頍,就走出了帐外,翻身上马,直接向前奔去,一手拉着马缰,一手举着汉王杨谅的令箭,嘴里喝道:“众军听令,全军准备开拔转进…!”
王頍呆呆地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萧摩诃离去的背影,狠狠地向地上啐了口唾沫,恨恨地说道:“萧摩诃,给你条活路你不走,那么!可就别怪我王頍不讲义气了…!”
王頍这一路之上,他的心里都在骂着杨谅的自负和愚蠢,还有萧摩诃的食古不化,不知不觉地走进了自己的营帐,只见帐内已经坐着一个人,一看到王頍走入,马上站起身来,急切地问道:“父亲!事情的结果如何…?”
此人三十上下,身长七尺,一身略显些宽大的甲胄,身子骨并不是很结实,眉眼间带了几分邪气,和王頍倒是有几分相似,一看就是个文人,正是王頍的独子王奇。
王頍摇了摇头,一声叹息道:“那个老糊涂蛋,非要跟朝庭的人马,斗个尸山血海…。”
王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叫道:“什么?他的脑子出问题了吗?是个人都知道,我们士兵们的士气,已经消散光了,拿什么跟人家拼…。”
王頍无奈地两手一摊,骂骂咧咧的说道:“杨谅就是这样的优柔寡断,而且骨子里不信为父和萧摩诃这样的南朝降人,我们说得越多,他越是不听,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王頍抬起头来盯着自己的儿子,低声道:“奇儿,为父接下来说的话很重要,你一定要好好地听…。”
王奇微一愣神,因为他的印象中,自己的父亲很少像这样严肃过,他点了点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孩儿谨受教…。”
王頍走到帐外,叫自己的几个卫兵远远地离开,确认了四下无人后,才回到帐中,对王奇正色道:“现在的战局非常糟糕,只怕我们的失败就在眼前了…。”
王奇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骂道:“起兵本就是把全家性命豁出去的事,要想顾及妻儿,就不要走这条路,走上了这条路后,就不能再指望平常人的那种生活,这个简单的道理,殿下怎么都不明白,爹爹,我们真的是跟错人了…。”
王頍又摇了摇脑袋,叹道:“现在已经这样了,再说也没用,接下来我们不能回晋阳去等死,现在就出发,走小路去投奔突厥人去…。”
王奇听得一惊,问道:“父亲!可是我们现在去得了突厥吗?代州不是没攻下来吗…。”
王頍冷笑一声,应道:“大军自然是无法过去,但我们两个人走山间小路,应该还是有希望的,现在官军的主力都在南边,北边李子雄的部队也是进逼晋阳,代州那里经历过大战,也许反而松懈了下来,我们这时候再不走,等杨谅在晋阳成了瓮中之鳖的时候,到时候想走也不可能了…。”
王奇疑惑的问道:“那就算我们去了突厥,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还能混得下去吗?爹爹,依孩儿看啊,不如潜回江南,那里有我们的族人和旧部,前些年伯父随大军灭陈时,不是还有许多旧部来投吗?他们还帮忙挖出陈霸先的尸体,挫骨扬灰,报了大仇呢…。”
王頍摆了摆手,阻止了儿子继续说下去,劝道:“那不一样,当年那些老部下,是看着隋军已经灭了陈,才会出来跟你伯父相聚的,痛打落水狗的事谁都会做,因为不要担什么风险,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我们现在是叛匪之身,别说这一路之上能不能走到江南,就算走到江南,碰到熟人,十有**也会给抓起来,送到官府领赏,以杨广那种狠辣决绝的性子,我们父子只要在大隋境内,是不可能逃过此劫的…。”
王奇心中还是有些疑惑,想了半天,小声地问道:“那我们要是去突厥,能安全吗?我们家好像跟突厥一直没啥联系吧…。”
王頍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恨声道:“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先逃了再说!当年你祖父被陈霸先所害,我们兄弟几个,也是逃到了北周才保得一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哼,我王家就算跑到突厥那里,迟早也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奇儿,不用多说了,赶快准备一下,趁着大军要开拔时的这阵混乱,我们赶快上路…。”
王奇应了一声,转身欲走。
王頍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一下子叫住了自己的儿子,问道:“等一下,还有件事,那萧摩诃上次给我的那封周罗睺的回信,现在还在你那里吗…?”
王奇先是一怔,然后点了点头,应道:“在啊,您上次不是给孩儿信件时吩咐过吗,要是传来周罗睺不去救萧世廉的消息,就把那信送到大兴城的堂兄王平那里,让他们去举报姓周的…。”
王頍的嘴角边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双眼中杀机一现,阴沉沉的说道:“不用等了,你一会儿动身前,就吩咐人把那信送到王平手上,让他去向杨广举报姓周的…。”
王奇反问道:“父亲!可是那信一送上,萧世廉不就死定了吗?以杨广的性格,萧老将军敢跟姓周的勾结,一定会把他们两家都灭族的…。”
王頍恨恨地骂道:“事到如今,顾不得那许多了,萧摩诃这个老小子不听我的话,不跟我们一起走,还当面骂我,留他何用?!你堂兄要是得了这封书信去检举他们,也许还能靠这功劳,避过这次被我们牵连的祸事,哼,我王頍要是完蛋了,他萧家和周家也别想活,大家一起上路…。”
王頍言语之间,那鼻翼两侧深深的法令纹不停地在抖动,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王奇的眼中,也是快速的闪过一丝莫名其妙的兴奋,猛地一拍手,笑道:“父亲说的是,哼,谁敢跟我们王家作对,管他是皇帝老儿,还是什么南朝战神,统统叫他家破人亡,哈哈…。”
王頍得意地点了点头,对着自己的儿子,又道:“好了,快点去吧,记住,一定要派亲信得力之人传信,别忘了把那半块跟你堂兄约定的玉佩带上,一切事情办完后,去西北三里处的那处小树林里与为父会合,记得带上两套百姓的布衣,切记…!”
(本章完)
第848章 并洲突变一百零八()
次日中午,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个没完,杨玄感牵着黑云,头上戴着一顶斗笠,盔甲外面套着蓑衣,率领着前军的五万人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的道路上走着,雨水顺着斗笠的连沿不断地向下滴。
自从昨夜的开始下起倾盆的暴雨后,并州军里人马里的有很多逃兵,就趁着雷暴雨和乌云的掩护开溜了。
至于杨素全军都一直在防备敌军,可能的趁雨突袭,完全没有想到有那么多叛军,居然会不战而逃,等到发现对面人去营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于是杨玄感又开始一马当先地率领着自己的人马作为先锋,开始追击起叛军来。
只是这一路之上,道路被雨水冲得泥泞不堪,马根本没法跑起来,于是队伍里的骑士们,也就只好牵马步行。
窦世忠此时牵着马,走到了杨玄感的身边,然后对着杨玄感说道:“将军,我们已经追了几个时辰了,从这道路的泥泞程度看,敌军过去最多也就半天,看这天可能马上要出太阳了,是不是我军先到路边休息一下,放晴了以后再去追击…?”
杨玄感看了看身前身后那些牵着马,在泥浆交加的路上,艰难跋涉的士兵们,又抬眼看了看前方,依旧是雨雾濛濛,百步之外什么也看不清楚,他点了点头,同意道:“世忠!你说得有理,这些叛军可真会挑时机逃跑,雨一下我们的骑兵,也都是无法策马追击,不然我们就能追上他们了…。”
窦世忠闻言,却是笑道:“其实这一路之上,我们抓的俘虏也不下三千,都证实了这叛军的大规模逃亡,看来他们的人心是散了,不用我们追,也会跑个精光…。”
杨玄感微微一笑,这是他自从军打仗以来,第一次见到一支军队如此不战而溃,刚抓到第一批换了百姓布衣的敌军士卒时,他还不太敢相信。可是这一路以来,杨玄感看到叛军丢弃的甲仗兵械,扔得路边到处都是,加上抓到的数千个俘虏,足以证明叛军中大规模开小差之事,乃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就连一向持重老成的杨素,也是因此下令杨玄感所部先锋,不用追得太狠太急,跟在后面收容敌军的逃兵即可。
窦世忠此时继续说道:“我们再向西北近发二十里,就是晋阳城外的清源县了,那里地势平坦,如果想要突击叛军,最合适不过,如果我是他们的将军,一定会在那里,选择派部队拼杀…。”
杨玄感闻言,又道:“听说叛军大将是萧摩诃,将军营里的监军给砍了,此时已经是大军的统帅了…?”
窦世忠再次笑道:“那么可就要恭喜将军了…。”
杨玄感疑惑的问道:“何喜之有…?”
窦世忠收起了笑容,正色道:“萧摩诃成名多年,乃是沙场名将,也是这次跟随杨谅起兵造反的所有部下里,名头最响的一人,如果生擒或者杀死了他,那在陛下的眼里,就是此次平叛过程中,仅次于生擒杨谅的大功…。”
窦世忠看了杨玄感一眼,继续说道:“况且作为武将,能和这样的传奇名将,在沙场上一决高下,是非常荣誉的事情,杨将军,看来这份功劳非你莫属了…。”
杨玄感摇了摇头,却是一声叹息道:“打败一个已经虎落平阳的老将,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如果有机会,我还是希望能堂堂正正地,在公平对战的情况下和萧摩诃正面对决…。”
窦世忠哈哈一笑,劝慰道:“将军!是杨谅的兵自己跑的,可跟我们没什么关系,难不成我们还要帮着杨谅,把逃兵都收容起来,再还给他,然后去堂堂正正地打一仗…?”
杨玄感的眼光投向了远方,虽然百步以外仍然是什么也看不清,但他仿佛可以看到萧摩诃正在绝望地苦笑,他自言自语道:“萧摩诃,也许我应该和你单挑一下,给你个最后的光荣结局…。”
窦世忠看了看脸色一变,然后看了看周围,正要说话,却听到前面一阵马蹄声,在这周围都是骑兵们牵马步行的情况下显得格外的刺耳,只见一个斥候骑兵连蓑衣也没穿,浑身上下给淋得透湿,衣服上到处都是黄泥,远远地看,就象是个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