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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土匪窝子里面才有好汉呀。
见陈凌对此毫无感觉，还以为陈凌不肯收下自己，张进宝急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块银子来，大概有一两的样子。恭敬的双手捧到陈凌跟前：“这是小弟的孝敬，还请大哥收下。”
陈凌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对张进宝马上大为改观。
原来这当大哥是有钱收的啊，陈凌斜了一眼马成，看看人家张进宝态度多好，知道送点见面礼，你小子学着点。
这就好说了，陈凌大大方方的拿过来，满意的揣进怀里。看来这张进宝小恶霸平时在私塾也没少收钱呀。
这么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觉悟，让陈凌老脸一红，自己怎么就没想打！
这拜码头的概念在大宋已经趋向低龄化的嘛，怪不得大宋的帮派遍地开花，绞都绞不过来。
弄个老大当当貌似也不错。
张进宝见陈凌收下了钱，欢喜的身体离地而起，那弹跳力一点也让人觉不出他是一个体重已经严重超标的胖子。
“还不赶快来拜大哥！”他朝身后的两个人说道。
正是那天被陈凌给吓到的那两个张进宝的小跟班。
“拜见大哥。”两个小子听到张进宝的话后倒头变拜，动作干净利索，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陈凌觉得这张进宝是不是和马成一样听评书听的太多了。
第四十二章 九九乘法表（）
一个四十岁心态的人让一帮几岁的孩子围着喊大哥陈凌真有一种想死的冲动，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尤其看到张进宝一脸崇拜的问他怎么才能把人打的满头流血又不会受伤太严重，那种渴望的眼神真是让陈凌感叹，小孩子狠起来也是很可怕的呀。
大宋的文风不是很盛么，怎么自己接触到的家伙都一个比一个厌恶读书，不是想着考个功名回来，反而都在想着弄一个响当当的强盗干。
张进宝很好的回答了陈凌的疑问。
大宋的读书人真的太多了，能高中的能有几个？与其傻不拉唧的每天摇头晃脑的读书，还不如像那些江湖好汉一样，想打谁打谁，想去哪去哪儿，混的好了还能被招安呐。
没看出来，张进宝这家伙还知道招安这个词儿。
这书没白读。
可是这个私塾里不是每次乡试都能考上几个童生么？难道是传闻有差错？
没差错，对的很，整个私塾里就那两三个死脑筋的家伙一心要当大官，每天抱着书啃的特别来劲，恨不得上茅房的时候都带着。
这要是连个乡试都过不了还不得悲愤而死。
而且这大宋的科举相比唐朝可是宽松了不少，招的人成倍上升，扩招的让那些书呆子觉得自己也是块考试的料了，不玩命读书才怪。
“大哥，咱们私塾我是看出来了，就你脑袋最聪明，你看你来没几天就把先生唬的一愣一愣的，嘴巴都乐歪了。”张进宝比划着：“一个劲的夸你，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夸人夸的这么有劲的。你没看旁边那几个书呆子脸都绿了嘛。”
“大哥以后肯定能做个大官。”旁边一个人附和道，正是那两人中的一个，叫孙大友。
“还用你说，先生在学堂上都说过了。”张进宝白了他一眼，这马屁拍的真不怎么样。
“先说好啊，我是二哥。”一直没插上话的马成此刻憋不住了，我可是和陈凌认识最早的，你们都是今天才来的，怎么能和我比。陈凌是大哥，那我就是二哥呀，谁都不许和我抢。
张进宝一听不答应了：“陈凌做咱大哥那是因为他打的过我，你能打的过我我就认你做二哥。”他挑衅的看了一眼马成：“别说我没提醒你啊，你打不过我。咱俩又不是没打过。”
一句话把马成给噎住了，他很想反驳一下，但是张了张嘴发现张进宝说的是实话。要说打架的话他确实打不过张进宝。
但是我可以当军师啊，马成脑袋里的念头一闪而过，忽然想起来评书人说的故事里基本上都有一个了不起的军师，捏起指头一算就能把敌人打跑，这可比打架厉害多了，简直和神仙一样。
“我比你聪明，我当军师，军师可从不打架。”马成昂着头得意的看了一眼张进宝，他觉得自己怎么也比张进宝的脑袋要好使点。
“你认的字还没有我多也好意思当军师。”张进宝根本就不买账，再说了，聪明就能当军师？谁说的？我爹就比我聪明，怎么从来没听说他想当军师？他就想当地主。
几个人争来争去的让陈凌感到真的很无趣，几个小孩子居然在商量着谁是二哥谁是三哥，看样子还想弄个帮派啊山寨啊什么的，无知者无畏，真的是这样。
不过多几个跟班没什么不好，起码在读书的时候能有人打掩护。
他实在是不想读那些别扭的书了，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读起来真的很费力。每天早上醒来陈凌最头疼的一件事就是又该去私塾上学了，真是折磨人。
每天只能拿着书读啊读，单调的让陈凌都开始怀念他最痛恨的数学。
这个时候能解个微积分也算是乐趣了。
可是这个时候的算学根本就不在考试的行列，而且，算学在大宋算得上是一门很艰深的学问，懂的人真的很少。
估计一道两元一次方程就能让那些算学大家发疯。
这还不是最重点，张墨轩觉得陈凌的爹会打算盘，那么陈凌于算学一道应该是有天赋的，每次都叮嘱他一定要和他爹好好的学算学，将来有大用处。
陈凌实在想不明白，一个九九乘法表非要说的那么深奥吗？
他爹当然不会九九乘法表，张墨轩也不会。
当陈凌被张墨轩纠缠的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坐在椅子上握着一根毛笔写了一张九九乘法表来表示自己已经学了一部分算学了。
可是写完后他就后悔了，看到张墨轩颤抖的拿起那张纸，气喘如牛，眼睛里像是着了火，陈凌就知道，完了，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九九乘法表。一个不小心，他又把神童的潜质给表现了一次。
张墨轩把那张纸小心的折叠后塞进了自己最贴身的地方，然后伸出那两只干巴巴的大手紧紧的抓着陈凌的肩膀摇晃着，像喝醉了酒一样：“你怎么会这么高深的学问！为什么不早说！”力气大的差点把陈凌给提起来。
两个肩膀被抓的红肿不堪。
回到家后又被他爹以同样的姿势被抓的了一遍，这肩膀估计是要废了，陈凌尝试着抬抬胳膊，没抬起来。
怎么解释？只能说是他英明神武的老爹经常和他念叨算盘还有算学，日子一长就发现了这样的一个规律，为了省事就做了一张表出来，没想到还挺有用。
“何止是挺有用啊！”张墨轩拍着陈凌的脑袋：“这是算学一门的幸事啊。”他说的无比感叹：“多少年了，算学一门越来越没落，很多年没有出过一位算学大家了，至于算学的学问，别说更进一步，反而不如从前。真是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能窥的算学的门径，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他激动的扯着胡子，看样子不扯下几根来根本不能表达他的心情。
“不行，我必须把这件事告知我的好友祖应元，这等大事可耽误不得。”张墨轩想到自己虽然对算学有所涉猎，但是和精通还差的很远。
这种事也只有他的好友祖应元才能更好的理解陈凌的这种算法表。
他可是祖冲之的后人吶。
算学一门还有比他更厉害的么？
虽然张墨轩觉得祖应元这个好友有些傲气，但是在算学一道，他确实称得上大家，大宋这些年不管是在钱粮还是宫殿的建造，所用到的算学之术都出自他手。整个大宋精通算法的人之中都要喊他一声恩师。
第四十三章 谁都怕你的砖头（）
当陈凌以为张进宝的这声大哥只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的时候马成告诉陈凌这大哥可不是白当的。
在这汴京城里的私塾少说也有几十个，那些更大一些的官学就更不要说了，数量虽然少，但是挡不住人多呀。这里面的小恶霸多了去了，哪个私塾里没有几个小霸王出去都会被耻笑。
张进宝在张墨轩的私塾里打的其他人服服帖帖，可是在其他私塾眼里，他根本就不够看。
别的不说，仅仅是张墨轩的私塾里人少就是一个问题，就那么几个人，能跟着张进宝去打架的就陈凌眼前的这两个。
这就算不错了，起码还能有两个人。
有几个私塾连两个小跟班都找不到。
光杆将军和人家打个屁，只有挨揍的份。
可是就有这个的死脑筋，明明一个人也要装着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壮着胆子去挨打。被打的鼻青脸肿回来后还和私塾的人说自己多么厉害，把几个人的鼻子都给打歪了，完全不顾及自己的鼻子被凑的直冒血泡。
原来这张进宝还挺有血性。
让陈凌开始觉得他有些可爱了。
开始陈凌对着打架真的没什么兴趣，如果他一身血回家的话肯定会被他爹给凑死。
对于陈凌的爹来说，自己的儿子能读书已经是祖坟冒了青烟了，他把平时攒下来的钱都给陈凌买了笔墨纸砚。以前一大罐子的铜钱没多久就消失了一大半。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花钱如流水。养一个读书人真不是说说那么简单，没有几个钱，你根本就供不起。
陈凌觉得如果自己不老老实实的待在私塾里而是跑到别的地方打架，他爹一定会气的发疯，至于是拿笤帚还是拿棍子揍他那就不好说了。
看着张进宝热切的眼神还有马成跃跃欲试的脸，陈凌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坑了。
“陈哥儿，你要是当了咱的老大，其他那些私塾里的家伙肯定就不敢来欺负咱们了。”马成有一种反身做主人的感觉：“你的砖头可是谁都不怕！”
张进宝赞同的连连点头，陈凌的砖头真不是盖的。
看出陈凌还有些犹豫，张进宝又拿出了让陈凌无法拒绝的诱惑：“咱私塾里的那些家伙都是要给咱钱的，不然他们被欺负了咱可不管。”
有钱就不一样了，陈凌犹豫的表情马上变得坚定起来，有钱赚，这就另当别论了。现在的陈凌对赚钱有着一种狂热的执着，不管任何事，只要能有钱拿，这就有得商量。
再说了，我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还害怕和一群孩子打架！
简直不要太容易，不然我会忍不住骄傲的，想到自己要欺负一群孩子，就有一种狼入羊群的罪恶感。
陈凌只是把这种群架当成一种游戏，生活的调味剂罢了。
自己在这里，真的需要几个朋友，哪怕是一群小孩子，也好过没人说话聊天呀。
况且还有钱赚，这才是重点。
没有钱的生活是没有安全感的，你不知道吃完这顿饭之后会不会在第二天还能第二顿，这种担心时刻围绕着他，犹如恶魔。
在这里他没有朋友，没有钱，只有他老爹一个亲人。他很担心有一天他老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后他该怎么活下去。
朋友是需要的，钱也是需要的。
还是趁早把这两件事做好是正道。
古人真是傻的可爱，思想单纯的可以，说出去的话真的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哪怕死了都会让自己的儿子替自己去做完。
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个人会不会背后捅你一刀，这样的概率真的是太低了。
至于说立个合约签个合同什么的，就是在侮辱人了。
当然任何时代都是有坏人和小人的，你不能保证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老实，也不能保证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没有坏心眼。
所以陈凌现在对张进宝的话还是有几分怀疑的，毕竟自己把他打的脑袋出了血，要记仇也很正常。
他不敢肯定张进宝是不是想拿他做挡箭牌去和其他私塾的人打架，好来一个借刀杀人。能报仇就行，并不是说只有亲自动手才算报仇，那是匹夫之勇，根本就不足与之谋。
好吧，要看清一个人的好坏，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他的想法走下去，虽然会吃点亏，但是你的身边就会少一个可能捅你一刀的人，还是值得的。
再说了，吃亏了是可以找回来的，只要张进宝还在汴京，陈凌就不怕自己找不到他。
要制造一个意外死亡的事件太容易了。人命如草芥，人口都可以公开的贩卖，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小孩子，陈凌不相信官府会一直揪着不放。
张蓝风双手交叉在胸前，靠在柱子上，满脸恶趣味的盯着陈凌：“你确定要做这帮小孩子的老大？不要说我没提醒你，这并不好玩。”
“有时间提醒我，你还不如直接过来给我当护卫。别说你不会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