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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十里远都能闻到你身上的那股酸味，”张景在大堂一遍喝着茶一遍数落陈凌：“真是一个野孩子，以后记住了，每天都要洗澡。”
陈凌把水拨的哗哗响，我当天是每天洗澡啊，还用你教。
“还有你玉儿，你也算是这个家半个主人，以后可要管着点陈凌。”张景估计是说话说上瘾了，连玉儿都都捎带上了。
只是他在宫里待太久待傻了吧，这话要是传出去那玉儿以后还能嫁人？
赶紧制止张景，不然这老头嘴里指不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呢。
从屋里出来就看到玉儿的脸都红到脖子的，见到陈凌就躲。
不躲不行啊，张景说的也太露骨了。
一个宫里的太监怎么这么八卦！
“嘿嘿，小子，我这是在给你找机会呢。杂家看过了，这玉儿可是个能生养的，你小子别昏头啊，该下手就要下手。弄回来当老婆也不错。”张景朝着陈凌悄悄眨眼：“我看那小丫头满脸羞臊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会你有意思。”
“师父，你觉得我一个几岁的孩子娶老婆有用么？”对于张景的脑洞实在是无话可说，虽然大宋结婚早，但怎么也要到十几岁吧，我一个几岁的人娶老婆有个屁用，身体都没长开呢。
在御街转悠的时候见过无数次高大的宫门，外面执甲之士面色肃正，一身戾气，身上暗色铠甲微微泛着寒光，让每一个试图靠近的人都望而生畏。
城墙之上摆放着几具重弩，手臂粗的箭身，前面一尺有余的铁头对着下面。
入皇城十步之内者，杀。
别说人，连汴京的流浪狗都知道这个地方是不能靠近的。
皇帝的威严真的不是说说而已，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那种无形的压力。
“跟紧点，要是被城墙上那帮蠢材给误杀了可怨不得我。”张景提醒到，这种事不是没有出现过，以前他就带过一个画师进宫，结果那家伙运气不好，东张西望的只顾着看巍峨的皇宫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到宫门口的张景。城墙上的一帮人一看那家伙贼头贼脑的，没准是跟踪张公公的人，二话不说举箭边射，被钉死在宫门口。
到死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估计是以为张景看他不顺眼吧。
虽然张景是赵恒的贴身太监，但是进宫也要查验腰牌，这是规矩，张景也不能例外。
陈凌的腰牌并没有拿出来，张景的是意思内司的人越少人认识越好，可以免去许多的麻烦。
无所谓，反正他的腰牌今天还真没带在身上。
“宫女很少啊，”陈凌穿过一道道门，看到的不是神色匆匆的小太监，就是成对而过的御前班值，没有看到一个小宫女。
“小小年纪就身怀色心，果然是一副坏坯。”张景头也不回的说道：“到皇上面前多听少说，要是说了什么惹皇上生气的话，可别来找我。”
李沆和寇准早就等在那里，陈凌进去的时候两个人正一人一个暖炉抱在怀里取暖。主位坐着一个年轻人，唇红齿白，双目如炬，剑眉带锋，棱角分明，穿着一身华丽的常服，不用说肯定是皇帝赵恒。
此刻赵恒正盯着陈凌看，脸上带着审视的表情，有忧虑，同时也有欣喜。真是挺复杂的表情。
张景早就嘱咐过，不可直视皇上，那是大不敬，弄不好要坐牢的。
“草民参见陛下。”陈凌说完就跪了下去。
这个动作他在家里都练了几十遍了，不然张景不放过他。
“陈凌，你可见过朕？”赵恒淡淡的说道。
当然见过，在陈凌看他的第一眼就已经认出来皇帝就是那天他在李沆家见过的那个年轻公子。
原来是他。
陈凌暗暗捏把汗，想想自己当初好像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自己真是猪脑袋，能在李沆家悠然自得的喝茶，连李沆都得赔笑脸的人，肯定是贵不可言。十有八九就是皇帝赵恒，自己连这点都没想到。
真是白活了。
现在也只能睁着眼说瞎话：“陛下龙颜天睹，草民无缘得见。”
“你说谎。”赵恒站起来，慢慢的走到陈凌面前，把脸凑过去，死死盯着陈凌的眼睛说道：“你的眼神告诉朕，你见过朕。”
我顶你个肺呀，这你都能看的出来！
可是陈凌不会承认的，如果承认了那刚才不就是欺君了？我就是没见过，我有脸盲症，这你不能怨我吧。
“还望陛下提点，草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哦，是吗？可我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你？”赵恒一直在这个问题上打转，让一遍的李沆和寇准都是冷汗连连，皇帝这是怎么了？
该不是这陈凌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吧？
算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让皇帝和陈凌掐吧，反正和自己没关系。
第八十四章 火绳枪（）
陈凌觉得自己要疯了，赵恒你要不要这么玩？非得说认识才行？
“是的，草民想起来了，在李相家确实得睹天颜，真是让草民意外。”陈凌干巴巴的说道。
“那你怎么说没见过？”赵恒大手一挥，宽大的袖子差点打到陈凌脸上。
妈的，幸亏躲的快，不然就白挨一巴掌。
“你这是欺君！”
龙颜大怒，声威四方。
吓的李沆手里的暖炉扑通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微臣死罪，微臣死罪。”李沆急忙跪下磕头。
张景眼光一闪，早就有一个小太监跑过来把滚烫的暖炉捡出去，地上的热炭打扫干净。
“李相以后要小心些，这暖炉幸亏掉到了地上，要是掉到衣服上就麻烦了。”赵恒看了一眼李沆：“都起来吧。”
“谢陛下。”李沆有些惶恐的站了起来，慢慢的退到了椅子上。
旁边的寇准悄悄的伸出了左手大拇指，冲着李沆微微一笑。
“谢陛下。”既然赵恒说都起来，那自己当然就要起来了，不然要抗旨了。
跟在皇帝面前最大的坏处就是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欺君了抗旨了。皇帝心情好不和你计较。要是心情不好，那活该你倒霉。
伴君如伴虎，这话精辟。
哪个倒霉蛋总结出来的？
“你欠朕一条命。”赵恒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你欺君，但是朕不杀你，朕要留着你这条命好好的看看着大宋的风景。”
最后一句话明显有所指，陈凌没想明白。
但是李沆和寇准听明白了，既然陈凌是陈家的人，那就让陈家看看，大宋的江山万代稳固，不是几个世家就可以轻易撼动的。
可惜赵恒白说了，陈凌完全就没听懂，他又不是陈家人。
寇准带来的火绳枪草图让赵恒很感兴趣，他一直好奇这个两尺长的东西怎么杀人于百步之外。
“这里的关键是火药，”陈凌从寇准手里接过草图：“这是点火装置，这里放置火药，这是火绳。”陈凌尽可能的讲的直白，但还是把赵恒听的云里雾里。
至于李沆已经听的傻掉了，他实在不能相信一个小小的铁珠就可以伤人性命。倒是寇准听的津津有味，大点其头，一副茅塞顿开的模样，恨不得马上就让人做出一支来试试。
火药出现在唐朝，但是直到北宋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除了用来当做助燃剂和放烟花之外好像没有什么作用。
大炮？
你真以为大宋的大炮有多厉害？除了吓唬一下敌人屁用没有。
再说现在还没有大炮呢。
如果弄出一支火绳枪出来，绝对惊爆所有人。
虽然火绳枪的射速很慢，熟练的人也要两分钟才能打一发子弹。但是架不住人多啊，到时候就用最经典的三排轮射战法，不管你是步兵还是骑兵，绝对掀翻。
可是北宋的火药根本不过关，放烟火还行，真要靠火药的推力把子弹发射出去，需要爆炸力更强的黑火药。
只能慢慢的试了。
“几天能够打造出来？”寇准搓着手，想立刻试上一试。
好东西呀！
几天？又不是弄一杆长矛，别说几天，一年能够弄出来已经不错了，别的不说，仅仅这枪管的制造就是一个大问题。
“运气好的话应该要一年。”陈凌实在是不忍心打击寇准的积极性。
寇准兴奋的表情立刻变成了猪肝色。
陈凌的回答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一年？黄花菜都凉了。
赵恒听了倒是觉得可行。
急功近利，终非良事。
一年的时间不长，他等的起。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现在这样。
好在近几年辽国也不安定，给了大宋喘息之机，边疆的战事打打停停，却也不至于动摇国本。
如果真的像陈凌说的那样，这火绳枪如此厉害，那就是大宋的一把利器呀，别说抵抗辽国，就是收复燕云之地也不是不可能。
那可是不世之功啊！
赵恒觉得热血沸腾。
给他一年时间又如何！
“陈凌，你有把握一年时间造出这火绳枪？”赵恒必须知道陈凌的真实想法。
“差不多，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陈凌可不敢打包票，万一事情进展不顺利呢，这种事谁也说不清。
大宋的商业很厉害，但是这工业么，呵呵，好像就没有什么工业，都是一些作坊，捶捶打打的还行，真要造这火绳枪，是要花钱的。
“朕就信你一次，李沆、寇准听旨。”赵恒大手一挥，奋发之气涌上心头，大宋现在的战斗力真的越来越差，再这样下去他很担心整个江山都会动摇。
有辽国在旁边虎视眈眈，他实在是不放心。
“陈凌造火绳枪乃我大宋机密之事，你二人不可外传，外传者，斩。”赵恒脸色肃正：“造火绳枪所需，由寇准负责，陈凌需要何物直接找寇准。其他有什么不便，可找李沆。朕只要火绳枪。”
夜色已深，可是李沆心头烦乱，今天皇帝的旨意太让他意外了。
他真的相信陈凌能造出那火绳枪？
先不说能不能造的出来，就是真的造出来了，威力如何尚不可知，要是可以一用还好，要是难堪大用，雷霆之怒谁受的了？他现在是副相，按照现在朝中的局势，他很快就可取代吕端之位，成为大宋执宰。
可是火绳枪一事让他感觉前面扑朔迷离，如果失败，只怕自己就要被罢官了。
可是自己现在已经和陈凌成了一条船上的人，跑都跑不掉。
这个几岁的孩子他根本就掌控不了，你永远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当你觉得你已经掌控他的时候，他只要几句话就可以把你掀翻在地，甚至牵着你的鼻子走。
火绳枪就是这样。
只能成功，不然谁都不好过。
陈凌，你给老夫出了一道难题呀。
朝廷人人都在压制武将，自己却要硬着头皮给军队弄新的武器，提高他们的战斗力。这可是要树立很多敌人啊。
皇帝这么做真的只是想把火绳枪造出来还是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赶出朝廷？
李沆越往下想越觉得心惊。
人人都知道他即将升任执宰，可是皇帝心里是不是这样想就不好说了。
万一他有其他人选那自己就变成了他们的障碍。
可能吗？
朝廷之上没什么不可能的。
一个三品武将的地位还没有一个举人地位高。好笑吗？可能吗？
武将可是大宋真正的屏障，没有了这帮人，大宋明日就会没辽国吞并。
在这大宋，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在出宫门的时候问过陈凌，这火绳枪是不是真的那般厉害，又是不是真的能造出来。他提醒陈凌，这可是在玩火，皇家的差使不是开玩笑，弄不好就是掉脑袋。
太心急了，应该先想办法造出来再禀报皇帝。
这样就少了很多危险。
可是没想到陈凌这家伙来了一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
嘲笑起他来了。
哼，我李沆堂堂大宋重臣，对朝廷忠心耿耿，难道还不如你一个小娃娃！
不过，这两句诗是真好。
他不得不佩服，陈凌随口说出来的这两句诗真的很有分量。
他怎么就不好好读书呢？
听张墨轩说陈凌现在别说读书了，连去私塾都去的少了。
这他可以理解，毕竟陈凌现在要经常去相国寺，还要盯着引龙醉的作坊，事情多一点，去的少很正常。现在又要蹦跶着弄这什么火绳枪，他能去私塾老老实实读书才怪。
第八十五章 要有组织（）
玉儿又开始对着房子折腾了，虽然马上就是年关，卖几个灯笼挂挂没什么关系。可是也不用满院子都是吧，陈凌数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