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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一个多时辰了,他们不可能无休止的等待下去,耐心有限。
崔几道向陈言宗拱拱手,然后一手一挥:“把这三个人全部带回去审问!”
陈家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外面层层的人群轰的一声就炸开来,声浪一声超过一声,要求杀人偿命的声音直冲耳膜。
已经发疯的陈言鹤终于清醒了过来,松开陈言杰的耳朵呆呆的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人群,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鲜模样。
阶级很容易固化,要想突破阶级的限制难上加难。但是处于底层的普罗大众却有一股神奇的不可遏制的力量。千百年来无论哪个帝王将相只要稍微有点头脑都不会去唤醒这股力量。睿智英明如唐太宗李二也感慨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个陈家又如何能幸免?
刀和肉从来都是相对的,没有谁可以一刀万年。
崔几道安抚好激动的百姓,身后是捆的严严实实的陈家三兄弟,百姓无话可说。能把堂堂的陈家老爷给捆起来,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胜利。
这种事不可能一夕而定,连百姓都明白这个最简单的道理。
他们唯一担心的,是崔几道会不会把这件事拖成一桩无头公案。时间越久,人们的怨气就越是单薄。时间能冲刷一切,包括愤怒。等过个一年半载,谁还会记起陈家庄子的惨事,就是被害者的家人也早已被生存的艰难而磨的麻木。
水的力量虽大,可一滴水能如何?
崔几道在官场打拼几十年,早就对百姓的心思心知肚明。
为了名正言顺的把陈家三兄弟给搞死,崔几道在马上拱手高喊:“请诸位放心,此时一月之内必定结案,还洪州百姓一个公道。如我食言,不得好死。”
这才是好官呐,百姓擦着眼泪点头,等你一月又如何?
发誓在古代是一件及其严肃而又神圣的事情,比后世的合同还要管用。如果既然崔及道说一个月之内定案,那他就必须做到,否则别说洪州的百姓,就是他的家人都会羞愧的无地自容。甚至就是皇帝都会下旨斥责。
崔几道在大宋属于中层官员,在很大程度山代表了朝廷,他失信就是朝廷失信,这对皇帝来说不算小事。
陈言宗听到崔几道的话后心惊的直咧嘴,这是疯了哇。一个月结案,饶是他也这话给震住了。
他是和陈言鹤不合,也瞧不起陈言杰陈言实这两个弟弟。可是这一下子三个人全部都被抓进大牢,他这个陈家家主心里恐惧的很。
牢房有一个最显著的特征就是脏,这是世界所有监狱的通病。毕竟这里关着的都不是什么心善之人,随地吐痰、打嗝放屁在这里根本就算不上不文明。
通风设备是没有的,窗户是狭小的,光线根本就照不进来,被子就算了,放到这里也是发霉生虫的下场。
一堆稻草就能解决保温的问题。
何况现在是夏天,用什么被子!
只是里面腐烂发臭的味道确实不怎么样,里面的罪犯也没有洗澡的条件,腿下的双脚早就臭气熏天,就看谁的鼻子更有抵抗力,不然的话在这里真的会被这股恶臭给熏晕过去。
陈家三兄弟是崔几道亲自把他们送进大牢的,毕竟不是普通百姓,他这个府尹总要表示一下自己的同情之心。
拍着胸脯向三个人保证,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只要躲过这段时间,百姓把这件事淡忘,他们也能安然无恙的出来。
现在整个洪州,只有大牢里是最安全的,他们出现在洪州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会被愤怒的百姓给乱拳打死。
如果他们不想陈家在江南东道就此覆灭,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大牢里为好。
不过这里条件简陋,只能委屈你们三个人了。
陈言鹤连连点头称是,崔几道说的没错,他陈言鹤现在别说出门,就是躲在家里都会被揪出来打死。
大牢确实是一个安身之处。
陈言杰的脑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已经换了几次药,还是有血迹从麻布里渗透出来,一只耳朵被活生生的咬掉,那感觉比砍了一刀还要疼。
如果不是被两个人紧紧的拉着,此刻的陈言杰早就和陈言鹤打的不可开交了。
现在只能对陈言鹤怒目而视,嘴里哼哼的发出威胁的声音,眼里满是血丝,显得很是狰狞。
陈言鹤眯着眼睛说到:“早晚你会死在我的手里。今日之事我记住了。咱们三个人,不死不休!”
三个人最无能的就是陈言实了,已经到了洪州的大牢,还在大喊大叫,一个劲儿的说自己冤枉。喊冤枉有个屁用,如果这样喊就不用坐牢,还轮的着你喊!
大牢里有的是比你嗓门高的。
陈家的名气太大了,牢里的犯人看到进来的三个狱友居然是陈家几位大爷,都忍不住揉了揉满是眼屎的眼睛。
是我看错了还是这个世界疯狂了?连江南东道的地头蛇都能给抓进来,我们的府尹大人该不会是得了失心疯?
可是看陈家兄弟和崔大人说话这么和气,一副大家都是自己人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几个刚刚有把陈家兄弟暴打一顿年头的人立刻取消了这个还没有执行的计划。这哪里是来坐牢,分明就是大牢一日游哇,哪个犯人坐牢还需要府尹大人亲自送进来,拱手行礼谈笑甚欢,好像这里不是洪州大牢,而是热闹的春满院。
陈言鹤是不能和陈言杰陈关到一个牢房里的,这两个已经打红眼的家伙如果在一个牢房里肯定会不死不休,任何一个人死在大牢里他这个洪州府尹都担待不起。
只要隔着一道土墙就没问题。
陈言鹤从小锦衣玉食,何曾来过大牢。本以为崔几道怎么也要找间干净的牢房给自己,哪曾想就是这么一件四处透风,蝼蚁满地的囚室。地上居然还有几坨已经结疤的大便,看的他差点把早上吃的东西吐出来。
太恶心了!
崔几道搓搓手,不好意思的说到:“见谅见谅,这是洪州大牢里最干净的牢房了,肯定是牢头没有好好打扫。”说着就怒喝身后的牢头:“怎么办事的?赶快找人把这里打扫一下。陈二爷如此金贵,这样的地方怎么住?”
牢头满脸无奈,一肚子的委屈:“回大人,不是小人不打扫,实在是抽不出人手来哇。能收拾成这样已经是不错了。这年头连个扫地的都要钱,不然人根本就不来。”
陈言鹤脑子活,马上从怀里里掏出一锭银子塞进牢头手里:“还要劳烦你给找人打扫一下,不然真的住不下啊。”
当着崔几道的面牢头哪里有胆子敢收银子,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银灿灿的银子,说要炳公守法、万不能贪赃枉法云云。
可是心里直骂娘,这可是十两的大银锭哇,够他几年的酒钱了。你个老小子是不是傻?送银子这种事怎么能当着大人的面,这要是收了银子不是找死吗?你就不能等崔大人走了再塞银子?打扫一下牢房而已,不用这么心急吧。
崔几道用眼睛撇了一眼牢头:“陈二爷赏的银子还不赶快接着!赶快去找人把这里打扫一下。”几两银子而已,便宜一下牢头没什么。水至清则无鱼,总要给下面的人一条财路。
牢头受宠若惊,心里泪流满面,好人呐。赶紧结果陈言鹤的银子,一蹦老高的找人去了。
陈言杰现在眼里只有陈言鹤,完全不在乎牢房脏乱差的环境。
耳朵都没了还要什么干净卫生!
能换回我的耳朵么?
只有陈言实依然在那里大呼小叫,喊着自己冤枉。
崔几道心里的鄙视无以复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没必要这么沉不住气吧,一点风度都没有,只能惹来大牢里犯人的嘲笑。
能有单独的牢房已经算得上是崔几道仁慈了,按照陈凌的意思,怎么也要把他们三个和盗匪关到意见牢房里,吃吃苦头就知道人生的美好了。
可是崔几道不敢,人肯定不能死在大牢里,这是他的底线,不然陈家要是借此闹事,朝廷怪罪下来,他的乌纱不保。
而且,要让他们三个逃走,总要和其他犯人分开才好,不然容易出大乱子。
第一天就畏罪潜逃是不合理的,还需要等。
仅仅是因为陈言鹤的下人杀人,还不能彻底的定他的死罪,只要他咬紧牙关不承认,崔几道还真好就此定案。
如果是畏罪潜逃那就不一样了,不但承认了罪行,还能罪加几等,不死也要脱层皮。
第一五七章 被蚊子骚扰了()
这是陈凌吃的最难过的一顿饭。
玉儿疯了,满满一桌子菜都挡不住她的兴奋,现在还在厨房里拿着一把刀准备斩杀案板上那条可怜的江鱼。
陈家这次一下子有三个人关进了洪州的大牢,而且听陈凌说,估计这辈子是出不来了。玉儿抱着他整整哭了一天,什么话也不说,就是哭。谁也不敢劝,不然一巴掌就扇到了脸上。李三因为这个已经挨了至少五巴掌了。
还不敢还手,那可是公子爷的老婆,你打一个试试?保证让你立刻生不如死。
还好李三皮厚,几巴掌下去屁事没有,一张老脸连红都不红一下。
陪着玉儿去了陈家的祖坟,守祖坟的那个老头被李三一掌摆在脖颈,昏过去了。玉儿恭恭敬敬的给她爷爷上了三炷香,然后就开启了聊天模式。
也不知道她和自己的爷爷说了什么,居然聊的那么高兴,足足有两个时辰,让陈凌都怀疑她爷爷是不是从祖坟里爬出来了。
李三躺在一座坟头上面,随手从石碑前抓起一个供果就咬,吃了几口觉得没什么味道,呸呸的吐出来,然后换一个坟头,重复刚才的动作。
这家的供果不错,看来是今天刚摆上的,甜美多汁,一口咬下去半个苹果就消失了。
李三吃苹果是没有果核这一说的,两口小去一个苹果就进到了肚子里。拍拍肚子,开始对下一个苹果招呼。
这都是陈家的人呐,就不怕玉儿一刀剁下他的那双贱手。
让陈凌郁闷的是,玉儿拉着自己跑到他爷爷的坟前让给他爷爷磕头。
磕头就磕头吧,人家活了一大把年纪,现在都入土了,磕个头而已,应该的。
可是玉儿说这算是入赘到陈家了,已经磕过头,他爷爷已经同意了。这就诡异了啊,陈凌看着四周郁郁葱葱的老树,还有呼啸而过的山风,他爷爷的鬼魂没来呀。
再说,入赘?这个词儿听起来怎么像是小白脸的专用?
如果不是玉儿爷爷的坟头就在这里,陈凌肯定会反驳,以我的财力我会入赘?当然,他的财力也确实比不过陈家,有点入赘的嫌疑,但是自己在汴京也是有房产的好吧。
两座宅子,不少了,如果再加上自家城墙根那间老屋,这就是三处房产了。
这可是汴京的房子,外地人有几个能买的起的?
自己怎么也算是小康之家了。
洪州大牢的第一个夜晚是煎熬的,陈言鹤看着墙角的那堆柴草努力的顺着气,想要平息下来。自己的十两银子就换回来一堆稍微干燥点的柴草,这牢头也太黑了。旁边是一个大号的马桶,臭气熏天,盖着盖子都能听到里面苍蝇的嗡嗡声,已经憋了好长时间,还是不肯去方便。实在是不敢靠近,那股味道还有视觉的冲击力能让陈言鹤把胆汁吐出来。
肚子里已经满是水,陈言鹤的身体一直僵在那里,不敢动一下,只要稍微一动,那股尿意就喷薄而出。
听说诸葛亮的大舅哥是让尿憋死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陈言鹤的脑子里一直在纠结去,不去,去,不去,去!
实在忍不住,活人真的不能让尿憋死,这种感觉简直生不如死,陈言鹤闭着眼睛一脚踢开马桶,痛痛快快的方便了一把。然后就感觉到满牢房的苍蝇四处飞舞,黑压压的爬满了整个土墙。
“啊!”陈言鹤揪着自己的头发,太欺负人了,这样的大牢哪里是住人的地方,猪都嫌脏哇。
牢头根本就找不到人,喊了半天了连个人影都没有,倒是惹来了一阵无情的嘲笑。
起码也要给点能吃的饭啊,我掏钱还不行么。我还有十两银子,要求不高,一只烧鸡一壶酒总行吧。
可是那些狱卒呢,总有有个活人过来才行。
狱卒当然不会来,此刻洪州大牢的十几个狱卒早就喝的伶仃大醉,不省人事。牢头抱着一个酒坛子死活不撒手,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准备往嘴里再灌一口酒。
今日的崔大人真是大方哇,狱卒们听到堂堂的府尹大人居然要请他们喝酒简直都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真的。
来人已经传过话,狱卒工作条件恶劣,危险系数